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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
富明礼立即喝了一声。
“依我说,那姓唐的不挫骨洋灰,都是轻饶了他,这么些年了,咱大清国可被这乱臣贼子给坑苦了……”
可不是嘛,大家伙可被那人给坑苦了,
虽说在新军里当差,一个月拿着六两七钱的军饷,可这钱总归是辛苦钱,爷们儿一把汗一把泪挣来的。更何况打从五年前起,大家伙儿的铁杆庄稼便给停了。虽说名义上是“暂停”,可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那“暂停”不过也就是一个说辞罢了,什么时候发,可是没影的事情。
没准儿大家伙的铁杆庄稼这辈子都别想见着了。
“我说富六,你这是从谁那听说的?”
勒尔明看着付六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
“当然是从大人那!”
富六有神秘兮兮的说道,
“告诉哥几个,不出半年,这天下可就没有姓唐的什么事儿了?别说是姓唐的,便是其他的那几位,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然后又紧张的看着身边的人说。
“这可是军国大事,你们可不能说出去!”
看着富六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几人似乎明白了,知道他是从哪儿为大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在大人的府上当差总能知道点儿事儿,更何况那位爷可是恭亲王临终时亲点之人。
在这四九城里除了“端白脸”端方,还能是谁。
“你是说……”
不等勒尔明说完,富六神秘的朝着左右看了一眼。
“你们不知道,现在那老毛子可是成天同那位爷打交道,像孙子似的,为啥?不还是想从咱大清国这里得到些帮助吗!我告诉你们啊,你们瞧好吧!等老毛子收拾了,姓唐的,哼哼……”
一声冷笑后,付六又紧张兮兮的说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可不能传出去啊!要是那位爷知道了……”
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富六显得有些紧张,可那神情中却又带着些得意,似乎是为自己知道,这般机密之事而得意。
“莫非这次朝廷准备出兵?”
富明礼紧张的看着付六,于富六在府里当差不同,他可是在禁卫军里当差,万一要是打了起来,到时候,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我没说过,你这小子,哪个耳朵听我说要出兵了?”
富六为自己辩解着,然后却又故作神秘的说道。
“其实吧,这打与不打,都是大人们的事儿,咱们拿着朝廷的军饷那也就是听军令的事儿,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理事这个理儿,可,可是……”
富明礼点了点头,又喝了口酒。
“直说了吧,那军饷谁都想拿,哥,咱爷们儿也没白拿不是,三伏天里出操,那太阳可是像烤油的一样,咱爷们儿一个个可都给晒得掉了几层皮?咱对朝廷那可也是仁至义尽啊!”
“话糙理不糙,老付啊!”
赵国威看着福六说到。
“这军饷咱可没白拿,要是没有咱爷们儿在这儿撑着,这朝廷没准儿早都被那些乱臣贼子给夺了,若是想让咱去东北,那可不跟让咱去送死差不多……”
原本的忠肝义胆,一听朝廷要出兵,顿时也就显出了原形来,对于这些享惯了轻浮的旗人来说,拿军饷,不过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搁过去那军饷领的是天经地义,谁让他们祖上就从龙入关,帮大清国打了这天下。现在朝廷克扣了军饷不说,还成天逼着他们训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可不是要了人老命吗?
那给量银子是白拿的?不白拿!
可能爱新觉罗家,却想让大家伙拿到这几两银子,为他们卖命!天底下有这么没有天理的事儿?
“天理?”
看着眼前这位被恭亲王一手捧进了军机处的端方,荣禄苦笑一下。
“端大人,没想到你还信这个?”
他是在笑着端方的天真。若是换成旁人。恐怕他早就笑了出来。
“不信。这个还能信什么?”
端方看着面前的荣禄,无奈的说道。
“朝廷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当兵打仗,那是天经地义,这怎么就不是天理了!”
“没错,这是天理!可……”
放下手中的茶杯,荣禄认真的说道。
“即便是咱们把这两镇禁卫军,调派到蒙古。又能怎么样?我的端老弟,你不会真想为老毛子火中取栗吧!”
“火中取栗?”
端方诧异的看着荣禄,摇头长叹道。
“咱有那个火中取栗的本钱嘛?”
他说的是事实,堂堂大清国朝廷,现如今,不过也就是个摆设罢了,所谓的三镇5万禁卫军,不过就是大清国维持体面的最后一点依仗罢了。
相比之下现在那东北军可是有百万大军,即便是端方有意为俄国人火中取栗?也没有那个本钱不是。
“俄国公使希望咱们把部队派过去,不是为了打姓唐的。而是为了让那姓唐的分兵。毕竟只要咱们在哪儿,他姓唐的就不拉能安心……”
然后端方又说到。
“只要咱们办了这事儿。等到老毛子把姓唐的给收拾了,到时候他们可是要把东北交给朝廷!”
“什么?”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铁良一听,立即面露喜色的说道。
“这,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别的不说,只要咱得了东北,什么李合肥,张南皮,还得瑟个什么?”
作为禁卫军第三镇统领,虽说心知禁卫军绝不是东北军的对手,可听到这个条件后却依然心动不已!
若是朝廷得了东北,那这天下可就……太平了!
到时候那些个汉臣……
“东北……”
荣禄念叨着这两个字,然后又说到。
“朝廷若是得了东北,那固然是好,可……”
看了眼面前的端方还有那跃跃欲试的铁良,荣禄接着说道。
“弟兄们,可不一定愿意去啊!且不说其他,消息传出去的话,不明所以的他们还以为咱们要和东北军大打出手,恐怕……”
别说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就是他荣禄也没有和东北打仗的底气。
“咱们又不是去东北,咱是去蒙古!就说……”
思索片刻,铁良的眼前突然一亮。
“就说咱是去维持中立的!咱可是大清国的朝廷,不能什么事儿都让他李合肥干不是!”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荣禄点了点头。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
瞧着眼前的两位,荣禄道出了另一方面的担心。
“若是这两镇禁卫军都掉到了蒙古,那京城可就空虚了……”
“空又怎么样?”
端方自信满满的说道。
“敢在这风头上,谁又能如何?谁又有胆量能如何?那大英帝国,可是说了这关内可是要维持现状的。”
除了那个二半吊子,大清国这么大谁敢得罪洋人?
端方这么一说,倒是让荣禄松了口气。
可不是有英国在一旁看着,谁敢怎么样?
“那,咱们派兵?”
试探着说了一声,荣禄看着端方询问道。
“派兵!”
端方点了点头。
“可皇太后那边……”
对于皇上,荣禄连提都没提,作为禁卫军总统领的他,心里从来只有皇太后,至于皇上,可从来都没入过他的眼。
“皇太后那边,咱们得一起去说!毕竟……”
毕竟这可是要把看家护院的兵都调出京城去。
看似听着戏的慈禧虽说眼睛都没朝跪在地上的荣禄与端方看去,可是心里却是嘀咕了起来。
“荣禄,当年六爷在世的时候,要练新军,练禁卫军,那可是为了咱大清国,为了保住咱京城的几十万旗人,现在若是都给调了出去,这京城怎么办!”
听着太后的问题,荣禄连忙回答道。
“回太后老佛爷,禁卫军在京城还有一协兵,再说这京里头还有两千多警察,即便是大军袭城,就凭着这京城的城墙,守上一两个月也没问题,到时候,东交民巷那边的自然会插手,”
荣禄的话声刚一落下,端方便叩头说道。
“太后老佛爷,现在俄国公使那边已经和奴才讲定了,到时候,只要把东北的铁路租给他们便成,至于其它的他们寸土不要,都交给朝廷,有了东北一年几万万的捐税,朝廷还至于像现在这般任人欺负吗?”
端方一边说,那眼泪似乎都要流了下来,似乎全是一副主忧臣辱之状。
“这些年,朝廷苦心维持着,虽说靠着福建,可福建毕竟是远在东南,但东北满洲却不一样,那是咱旗人的祖地,只要咱们守住了东北,即便是将来再不济,咱们也算是有条退路,这中原……”
虽说这话有些诛心,可慈禧倒也没怪过,实际上的当年恭王活着的时候,他们就曾说过这事,千不该万不该没守住东北,若是按着祖训,守住了东北,又岂会有今天?
见太后沉默不语,端方连忙叩头说道。
“奴才实在是罪该万死……”
“哎,你这奴才啊……”
长叹口气,慈禧把视线投到戏台上,摆了摆手,打断了端方的自责。
“这天底下,也就是你们心里头还念着咱大清国,这军国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话音落下的时候,慈禧又依如过去一般对坐于下方的光绪说道。
“皇上,你看呢?”(未完待续。)
第236章 双英(求月票)
位于科尔沁草原上的绥安城(既今通辽),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东北渗透草原的象征——这座城市因铁路而生,因铁路而兴的城市以车站为中心,因草原贸易而兴。随着沈阳至库仑铁路的开通,在铁路沿线兴起了一座座市镇,那些市镇无一例个都以车站为中心,以从事草原贸易为主。
因为沈库铁路为商办,加之铁路公司购进沿线附属地,使得这些沿线市集形成与其它任何中国城市不同的特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沿线市镇“商人自治城市”,至少在名义上,其既非蒙古王公贵族所管,亦非东北所辖。
作为进入草原的第一站的绥安,与其说是一个城市,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型贸易站,冬去春来,随着冬天的结束,在蒙古牧民纷纷剪下绵羊的羊毛,毛商们依如往年将数以万吨的优质羊毛运至绥安的时候,他们却意外的得到一个通知——没有车皮。
什么时候会有车皮?
答案无从知晓,尽管车站回答没有车皮,但无论是毛商也好,牧民也罢,都看到了这个中国仅有的一条米轨铁路上,机车轰鸣着牵引着车厢往西北,往库伦的方向驶去,****夜夜,从未曾停止。
吴佩孚睡不着。车厢外风的呼啸声透过厢板的缝隙传入车厢,透过铺位上方的小窗可以看到绿色的草原上如同云朵般的绵羊。
在东北总督府的主导下经过长达十年的推广,蒙古草原成为了东北的牧场,每年为东北提供十数万吨羊毛。而在这一过程中。蒙古与东北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同样,曾贫苦非常的蒙古牧民的生活也日益改善,尽管在这一过程中,那些蒙古王公获利更多。但经济上的紧密联系却使得蒙古的王公日益亲近东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