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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将守城军卒调走,这,一旦有了变故,北平危矣。”公孙越皱着眉头摇头道。
“二叔说的极是,不仅不能进城,二叔还要严加戒备,备重兵把守!”随着一阵铿锵有力的阔步声传来,远处走来一行人,个个盔甲鲜明,刀枪闪耀,居中为首一人,顶盔贯甲,罩袍束带,面容刚毅,身形魁壮,二目晶晶闪亮,正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
公孙续的身旁,不仅带来了五百名家将,单经田楷两员大将也都跟来了。
“续儿,这是为何?”公孙越有些惊诧,公孙续拔出长剑,扫了眼城外,“今夜,我怕贼人前来偷城,城中暴乱,甚是蹊跷,哼,这想必定然是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单经田楷也都齐齐的点头,单经道“将军试想,这伙贼人在城中作乱?他们难道就不怕死吗?城门紧闭,他们无疑是瓮中之鳖,连退路都没有,却敢公然作乱,其中必然有所依仗。”
公孙越心中恍然顿悟,横扫了关靖一眼,随即转身回头,冲城楼上的守兵厉声高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切莫大意。”
“诺…”众兵将齐声高喊,全都瞪大了双眼,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公孙瓒治理地方,功绩不显,可唯独带兵打仗,令人无不称颂,这么大的响动,埋伏在城外密林中的陈削听的一清二楚,看来敌人是加了小心,不过,就算这样,陈削也要夺取北平府。
公孙越亲自坐镇东门,陈削一摆手,吩咐何曼带兵去袭扰西门,虎狩营的计策虽然失效,可是陈削的手里,还有最强的一张王牌——陷阵营!
北平府,无论如何,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陈削也志在必得,否则,拿什么救张宁,拿什么威慑卢植公孙瓒?卢植公孙瓒带走了大队精兵,自己若还不能夺取北平,那历练了这么久的兵将,也太逊色了。
过不多久,何曼带兵在西门出现,城楼上的哨兵忙及时禀报公孙越,公孙越双手成拳,重重的击在一处“果然要偷城,来啊,随我去西门。”
公孙续却执意留在东门,公孙越摇了摇头,只好带人赶往西门,见贼人不过千余人,公孙越不屑的仰天大笑起来“来啊,开城,随我杀敌!”
“呛呛呛…”公孙越前脚刚走,远处寂静的柳巷中,突然传出阵阵激荡的兵戈撞击声,公孙续吃了一惊,他知道,那是枪矛划割在地上发出的响动,只是,听动静,似乎人数不少,这么多人,究竟是怎么混进城的?
来的,正是高顺的陷阵营,至于说,他们手中的兵器是怎么进城的?人进城容易,可刀枪盘查极为森严,根本很难运进城,那是因为陈削抓住了一个做木材生意的豪商,故意将木竹中间掏空,让这些刀枪置于其中,才躲过了盘查进了城。
“今夜过后,北平府将彻底掌握在我家少帅的手中,尔等,若是冥顽不灵,今夜,我们就血洗北平城!”
从柳巷中缓缓闪出高顺那不算高大的身影,可高顺的声音,却冷的让人窒息,七百陷阵,阔步相随,别说公孙越被调走了,公孙范也不在这里,就算北平府三千守军都扎堆在这里,高顺,也能一口吞下。
只是,陈削的目的,是要尽可能的保存力量跟刘备等人血战,所以,夺取北平,陈削并不想伤亡太大。
“血洗北平府!”身后的陷阵营一边迈步向前推进,一边齐声冷喝道。
“血洗…噗通。”素来胆小怕死的关靖,吓的一个站立不稳,竟跌倒在地上,就算摔在地上,关靖依旧浑身直抖,牙齿咬的格格直响。
关靖怕死?这个人是个另类,三国中,一直怕死,可是到最后,却毅然决然的彻底顿悟了,愣是率军杀入袁绍的军中悲壮赴死。
当陷阵营众人头上全都包裹上黄巾之后,单经田楷全都一阵惊呼“是黄巾陈削的队伍。”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何曼引走公孙越之后,陈削亲率五千大军也从林中杀了出来,就连张颌这个暂时的酱油男,也跟在身旁。
“高顺,公孙家的人,传我命令,尽量活捉!”
张颌吃了一惊,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要夺取北平,居然陈削下令留下公孙瓒的家人。要知道守城的公孙范公孙续公孙越可全都是公孙瓒的族人。
陈削转过身来,看向张颌,满是赞许的回道“进了北平,我也才知道,公孙瓒的确是个英雄,一直在率军抗击异族,这一点,值得让人敬佩!”
第一百零四章,夺取城门
“呵呵,看来,今日你们算是幸运,公孙瓒坐镇北方,抵御异族,虽然对郡内百姓,毫不体恤,至少,也算让我家少帅认可。”直视着站在城门口的公孙续,高顺冷冷的笑道。
虽然活捉公孙瓒的家人,让攻城的难度稍微增大了一些,不过,陈削能做出这样的抉择,让高顺心里还是很赞赏,异族终究是外敌,他们常年劫掠边境,气焰甚是嚣张,可以说,远比昏庸无德的灵帝和狼狈为奸的十常侍更加让人憎恶。
老蒋的‘攘外必先安内’留下千古骂名,陈削虽然仅仅是个普通人,可他眼里不容沙子,造反朝廷,终究是对内,可是在大义面前,异族却是所有人共同的敌人。
此时此刻,陈削还不知道张纯早已跟异族丘力居勾串到了一块,否则的话,断然不会想着跟张纯结盟。
“嘶…”单经田楷两人彼此对望一眼,全都一愣,不管怎么样,陈削的义军,绝对与众不同,至少他们对异族是痛恨的,这一点,非常难能可贵,就连黑山张燕,拥兵数十万,都任由鲜卑过境残害百姓,祸乱一方,从未见张燕领军痛击过鲜卑。
从某些方面来看,陈削跟公孙瓒倒颇有相通之处。
“是吗?那我还真要谢谢你家少帅的好意,传我命令,马上急报两位叔叔前来东门增援,其余众兵将,随我迎敌!”公孙续冲高顺一抱拳,一声断喝,率先舞剑扑向了高顺。
“列阵…”高顺长枪高举,陷阵营一阵高喝,全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刃,刀枪闪烁,钩镰刺目,虎躯笔挺的七百陷阵,阵型整肃,再无一丝一毫的响动,静的让人压抑到胆寒心丧。
令人窒息的滔天杀气,直冲云霄,一瞬间,将冲杀过来的公孙续等人,全都笼罩住了。
公孙续刚杀到近前,陷阵营突然阵型一变,居中向外突然四散分开,跟在公孙续身后的几百兵卒很快就被困在了其中,田楷单经还没等冲到近前,一阵惨烈的哀嚎声随即传出,紧跟着,黑色的夜空中,血雨四溅,残肢乱飞,几百守兵愣是被七百人分割的四分五裂,阵型刚刚被冲散,没等这些人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从四面八方,死神便将他们彻底笼罩住了。
四面八方,全是杀机,有的背后突然刺出长枪,轻而易举的被洞穿胸口,有的脚下不稳,咔嚓一声,被钩镰齐腕砍断了脚腕,有的愣是眼前黑影一闪,被神出鬼没的刀盾兵给豁开了胸膛。
陷阵营的阵型,千变万化,彼此配合浑然天成,七百人宛如一个人,又是深夜对敌,北平府的守兵,根本不是对手,甚至不少人到死,都死的稀里糊涂,不明所以。
陷阵营练兵新兵刚进来,高顺传授他们的,不是阵法,也不是刺杀,而是找到自己的手足,将自己的命交出去。
手足即兄弟,多一个兄弟,就多一条命,这种兄弟,自然不是酒肉场上的狐朋狗友,而是,愿意将生死交给对方的同伴。
疆场对敌,如果你的周身左右,全都被同伴保护,相应的,你就可以远比别人活的更长久一些,同样的,你的同伴,也需要你为他拿命守护。
高顺最先给自己的兵,灌输的就是这种拿命换命的觉悟,一条命,换几条命,然后,便是将这些人融合到一起,将布阵配合彻底融入他们的血肉之中。
就像人吃饭一样,即便闭上眼睛,也不会把饭菜吃到嘴巴外面,陷阵营彼此之间的配合,就是日复一日的将这些动作练成众人本能的反应。
陈削不止一次的提议让高顺操练全军,可无论是精力,还是心中的雄心,高顺只能操练一支队伍,他根本抽不出更多的时间,正是这种百折不挠的日夜操练,这七百陷阵,就像他的手足一样,早已成了高顺的根。
同样的,高顺跟这些人同甘共苦,同进同退,也早已成了这七百人的魂!
任何东西,都没有捷径,陷阵也是一样,很快,十几杆长枪便将公孙续的身子齐齐的挑飞了出来,直到公孙续吐血落地,公孙续带来的几百兵卒,无一幸免,全都死在了陷阵营的刀枪之下,而陷阵营的伤亡,仅仅不过几十人罢了,可乍一看,根本看不到陷阵营的伤亡,因为,他们的阵型,依旧严正,似乎没什么变化。
没有多余的废话,高顺继续率军向城门口推进,与此同时,陈削也带兵从外面猛攻,守城的兵卒就算想要抛掷滚木雷石,也不能那么做,因为,这不是攻城战,而是彼此绞杀在一起的白刃战,双方都扎堆厮杀在东门,城墙上准备的守城器械,也无法顺利的使用。
当公孙范公孙越带兵赶到后,何曼也率兵及时的赶来支援,城门口,死尸已经堆积如山,地上早已血流成河,陷阵营刀枪狂舞,钩镰交织,仅仅付出不到两百人的伤亡,就杀到了城门口,公孙续身受重伤,若没有陈削的命令,早已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咔嚓…”高顺飞身冲到城门前,飞身一枪挑开了门栓,几十名陷阵兵则悍不畏死的冲向两旁哨楼,及时的放下护城的吊桥,城门嘎吱一声巨响,紧跟着陈削就带兵杀了进来。
惨烈的白刃战,持续了没有多久,何曼一叉挑飞公孙越,高顺也洞穿了公孙范的胸口,虽然不足以致命,可主将先后身负重伤,剩下的守兵,更加混乱,没过多久,田楷单经就带着这些人逃进了城中。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血腥的一幕,早把长史关靖给吓懵了,本想爬起来逃走,可关靖的两条腿,不知怎么得,竟哆嗦个不停,根本站不起来,见陈削健步走来,那滴血的钢刀,鲜血滴滴答答,格外的刺眼,关靖连滚带爬,吓的都哭了。
“关闭城门,接下来,应该才是真正的血战,不过,这场好戏,我想我们可以轻松不少。”
为何陈削会说出这样的话?张颌感到不解,可是高顺却明白,因为,这是北平府,世家豪强的力量,远比守兵更可怕,今夜夺城,众人之所以如此顺利,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趁夜偷袭,没等城中这股犹如洪流的暗势力反应过来,城池就已经被攻占了。
一把将关靖脖子拎了起来,关靖那枯瘦的身子顿时被陈削高高的举过了头顶,伴随着一阵呛人的尿骚味,陈削低头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家伙,他娘的都吓的尿裤子了。
“这城中究竟有多少世家豪强,豢养私兵的有多少?快说!”一声厉喝,紧跟着那滴血的刀刃就抵在了关靖的喉咙上。
“饶命…饶命啊…我说,我全说,请不要杀我,城中豢养私兵的不下五十户,豪族世家,不下两百家。”
“嘶…”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豢养私兵的有五十家,如果说每一家有五十个私兵的话,那加起来就是两千五百人,这是一支多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