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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他结实的胸膛,耳边是他满是讥讽的声音,瞧着他那副悠然自得把她贬到地缝里的德行,花月满气得明显供血不足。
忍……
她忍着一拳抡过去的冲动:“所以皇后那边还需要我这根杂草去碍眼?”
刘默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所以我说,你有的时候还不算笨。”
这男人,理直气壮的讲明她可利用的价值,将一切龌龊的算计说的如此坦荡荡,这人无耻的境界根本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可饶是恶心的发狂,却最终不得不为了自己窘迫的处境所妥协。
“在能得到契辽国主对太子爷军力支持的前提下,让兴悦公主主动断了嫁给您的念头,这个麻烦并不算太难,但是……”
刘默唇角微微上扬,似在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花月满硬着头皮:“如果这次的事情我完成了,太子爷要答应我,帮我解掉蛊毒。”
刘默浅浅一笑,儒雅的万物失去了颜色:“你在威胁我?”反手握住她乌黑的发丝,迫使她扬起面颊。
“既然是交易,何谈威胁?”花月满疼的咬牙,从他的唇角错开目光,尽量不去看他那张只剩下英俊二字的脸蛋,“当然,太子爷可以不答应,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安心等死,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何不趁着没死之前安然度日?干嘛非总是往浑水里蹚?”
想让她办事,就要答应她的要求,不然一切免谈,反正她是个要死的人,死她都认了,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喉咙骤然疼的钻心,刘默不但没松开她的发丝,反倒是用另一只手钳制住了她的脖颈。
他的漆黑的眸毫无温度,冷冰冰的凝视着她,修长的五指一点点勒紧,眼看着她白皙的面颊红了又紫。
“你果然是在威胁我。”他声音淡淡,似乎那钳在她脖颈上的致命力道,根本就不是从他的身体里爆发出来的。
难受的窒息感让花月满本能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可她却没有死命的挣扎,而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如果刘默当真不想给她解蛊毒的话,她就算现在活着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早死早托生,早死早和这些人渣变态说拜拜。
刘默看着她那放弃生机的样子,冷冷一笑,眼中是慢慢蒸腾而起的杀戮之欲,本想继续加重指间的力道,神智却忽然一阵模糊。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饭菜里没毒,不然我先吃一口?”
“都火烧屁股了,你还有心情问这个?”
“我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烈焰大火哄起在眼前,耳边是那个在他最痛苦的十年之中,唯一一个为他着想的声音,虽然他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其实不过也是有利可图。
他一直以为那一场大火将那个女孩烧的灰飞烟灭,却没想到在许多年后,再次看见了和她有着一模一样胎记的人。
他从不相信巧合,但他却在这一刻犹豫了起来。
如果面前的这个人,当真是当年救他的那个女孩,那他岂不是……
可如果当年的那个女孩真的是她,为何她在看见自己时,只口不提当年那个没有机会诉说出来的请求?
“唔……”花月满的意识慢慢模糊了起来。
刘默的动作忽然停滞了下来,总是微微眯起的眼睛豁然睁开,看着她那酱紫的面颊,猛地收回了手臂。
花月满被甩在了墙壁上,身子砸到床榻的同时,堆积在胸腔的气终于喘了出来:“呼……咳咳咳……呼……”
第八十六章 姐以千面候君心
花月满慢慢从床榻上爬起来,揉着火辣辣的脖子,看着身边这个完全可以同死神相媲美的男人。
她从没见过他心软的样子,也完全想不到像他这种人也会心软,所以如今对他的网开一面,她是诧异的。
她连投胎都准备好了,他却收手了,难道这厮转性了不成?
刘默渐渐回神,忽而有些想笑。
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小兽,惊讶,不解,满是防备,明明自知敌不过自己,一双眼却怎么也不肯露出半分的求饶。
原来兔子急了,就算不会咬人,也是会宁死不屈的。
拢了拢宽大的袖袍,他淡淡的开了口,“如果你这次的事情办得漂亮,我答应帮你寻找解药。”
他说着,不再顾忌她追随的目光,迈步朝着营帐外走去,“当然,如果这次的事情办砸了,你也不用回宫了。”
花月满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悟出一个真理,这人变脸的速度果然比拉稀还快。
眼看着他即将走出营帐,她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和兴悦公主认识的时间长吗?”
刘默虽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开了口:“算下来有几年,但真正见过面也就三四次。”
“哦。”花月满点了点头,忽而听见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侧眼朝着窗外看了去,但见一排排穿着异族的士兵,拧了拧眉:“那些都是契辽的士兵?”
刘默以沉默给予了她肯定,转身朝着营帘伸出了手。
花月满想了想,看着他的背影肯定的道:“我要借擅玉一用。”
如果真照刘默所说的话,事情也许并不算太难办。
挑起营帘的长臂一顿,刘默只是停顿了片刻:“好。”被掀起的营帘再次落在了地上,他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花月满以为他起码要问一问自己为何借擅玉,没想到他竟连关心都不关心。
如果她要找擅玉跳火坑呢?难道他也这般淡漠的看着?
还是他本来就是这种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和权力,不惜牺牲掉身边的任何人。
擅玉走进来的时候,花月满还在发呆,微微蹙眉,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是个很麻烦的存在。
他好不容易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正想准备动身前往瑶蓝,却听闻太子传召,说是这个女人找自己有事。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但她确实是耽误了他的行程。
“咳……”没耐心的轻咳一声,他从她的身上错开了目光。
花月满回神,似乎根本没看出来擅玉脸上的不耐烦之色,眨巴眨巴了漆黑的眼,忽而眉开眼笑了起来:“擅玉啊,你可有喜欢的人?”
擅玉一愣,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之色,不过很快便消退了下去:“不曾。”
花月满不死心的又问:“那可有喜欢你的人?”
擅玉仍旧冷冷清清:“不知。”
“啊?”花月满忽然觉得心好累:“这下麻烦了。”
擅玉冷漠的看着她,虽是不理解她的话,却也没有打算深究的意思。
“长得虽和刘默没得比,但也总算是一表人才,怎么就没一点经验?你这样义无反顾的拒绝和任何女人接触,是打算和刘默厮守到老?还是打算以后找个和尚庙孤独终老?”
花月满满是抱怨的出了营帐,没多大一会,拉着两名宫女走了回来。
那两名宫女瞧见擅玉,纷纷羞涩的垂下了面颊。
擅玉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朝着营帐口迈出了脚步,心里主要还是惦念着太子交代给他需要查的事情。
花月满一个转身挡在了他的面前,因为身高和他差了一个头,只得踮脚昂首看着他。
“你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她说着,像是泼妇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一盘,“你若是敢出去,信不信我喊非礼?”
擅玉皱眉:“……”
他虽不怕,但她若是真敢喊,事情就会变得异常麻烦,他想要提前离开营地就变成不可能的事情了。
两名宫女呆若木鸡:“……”内心暗叹,好一个彪悍,无赖,睁着眼耍泼的太子妃。
夕阳映照重峦,霞光倾斜万山。
擅玉被迫让花月满扣在了营帐里几个时辰,来回巡视的士兵不明所以,唯见中途又有几名擅玉手下的侍卫走进了营帐。
不远处的拐角,刘熙隐藏在阴暗里,将一个小纸条绑在了鸽子腿上,伸手一扬,瞧着鸽子在天空之中展开翅膀,唇角扬起了一抹阴沉的笑。
从阴暗处走出,一路朝着主营帐走了去,一双夹杂着凶狠的眼,时不时的朝着花月满的营帐扫去。
以为靠着刘默就好乘凉了?
他倒要看看这一次刘默是怎么被她拉下水的。
夜晚来临,皇上下旨宣所有人去主营帐参加宴席,指明欢迎契辽国主和兴悦公主的到来。
花月满还好奇着契辽的国主怎么来了,等到了主营帐才知道,原来这片祈天狩猎的林子,是归属在契辽国土上的,也就是说,其实现在所有人都是在契辽国。
皇上正在和契辽国主相互客套着,刘默作陪在一边,对面的兴悦公主一双眼睛死死地黏在他的身上,似乎抠都抠不下来。
花月满见没有人注意到她,本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吃饱喝足,却见福禄屁颠颠的迎了过来。
“太子妃,您的座位在太子爷……”
没等福禄把话说完,花月满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闭嘴。”转身正想朝着里侧的拐角座位走去,却好死不死的看见刘熙正坐在后面。
前有狼后又虎,妈蛋,这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
无奈的又转回身,她用手肘撞了撞福禄的胸口:“你刚刚说啥来着?”相比面对刘熙那臭蛇的两面三刀,她是觉得阴风阵阵的刘默比较安全。
福禄正疼的皱眉,听见了这话,赶紧走到前面带路去了:“太子妃,您往这边请。”
刘默将她所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随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轻笑着开了口:“怎么?觉得我比五王安全?”
花月满脸皮厚的难以衡量,饶是被戳中了心事也是脸不红心不跳:“五王哪能和太子爷相提并论?您切断了手是上古神相,打断了腿是美人鱼,饶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您在臣妾的心里和眼里永远是神一般的存在。”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虽然现在恨都不能概括现在她的心情,虽然现在她恨不能切了刘默炖豆腐,可她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要学会在他的身边委曲求全。
在他没有踩到她底线的时候,她就是马屁精,在他踩到她底线的时候,她就!破罐子破摔……
福禄听了这话,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的低笑了出来,他倒是觉得这个太子妃,越来越有意思了。
花月满拧眉回头:“别笑,我可是在很认真的拍马屁。”
“噗……”福禄实在是忍不住,唇角绷的都快抽筋了。
花月满正想接着说“不捧场也就算了,怎么还拆我台?”脑袋却忽然被一只大手兜住,算是温柔的将她的身子扭转了回来。
“又在打什么歪脑筋?”刘默一手握着她的后脑,一手将她散落的长发掖过耳后:“还是说你到现在才觉得完成不了我交代你办的事,所以跑到这里提前讨好来了?”
他的动作极尽的温柔,可压低的声音却并不怎么柔软。花月满知道,这厮那温柔的动作都是在做给旁人看的,只有那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瞧着他那微微抽搐的唇角,她眯眼笑的好看:“完全不可能。”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自认妩媚的一眨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