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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长钧不怎么通阵法,但叫它把阵法讲清楚如何布置还是不成问题的,长钧在那边描述,止戈就复述给秦景听,秦景便拿着石头在地上摆弄。她不需要卜问什么,自然不能用灵石用阵盘,不用真摆出来,知道是个什么阵法既可。
阵法布好七八成时,秦景就看出来了,这是聚魂阵,可以招残魂来卜问天机。如果招来的残魂生前修为境界足够高,甚至可以问出很多暴露天机的东西来。说到这个,就必须好好说说人转世投生的事,转世投生时人的魂魄大多是不完整的,因为有两魂一魄是饱含记忆的,一般来说凡人正常死亡,这两魂一魄经轮回会自然消去记忆。但修士不同,于是大道会将这两魂一魄进行剥离,再在转世时由天道自然补足,至于那些存残魂,则会慢慢被天地所同化,至于最后去向何处,真法界无人知晓。
“到玄门地界来招魂卜问,是不是有点不厚道,招到的可能会是玄门前辈的魂魄呢。”秦景想这个在哪里都能做,何必不远万里跑到玄门地界来。
“若有埋骨之处,可从近招魂,已转世之人,残魂并不重要,早早归于天地才是正途。”
秦景:“残魂会最终归于天地?”
“嗯,鳌山仙君是这么说的,否则你以为新生的魂魄如何被补足,无非是残魂消去记忆后,才又被捉去。”解谜小能手的答案,靠谱率至少在七成以上。
秦景:这种真相,我真不想知道。
想想自己的魂魄里有可能有别人的魂魄,就有种诡异的不适感,汗毛都全竖起来了喂。(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定魂
秦景暗中查岗,自然不好就近观看到底招谁的魂,而且卜问什么的,不管卜问什么,她其实都不是很关心。只要不是半夜私会佳人,秦景就觉得不应该干涉,且,就是小师叔现在半夜私会佳人,她也没立场说人家,毕竟她还只是在追求之中。不过,话虽这么说,没立场也备不住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大半夜招魂,小师叔还挺风雅的。”秦景说着浑身一寒,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不过招魂这事,还真只能大半夜来才靠谱,白天招魂未必会有响应。
秦景找个避风的地方,叫止戈留意着与长钧继续暗渡陈他,她很想看看,有谁的残魂被就近招来。总觉得这地方招魂,能招来的多半都是玄门老前辈,可玄门老辈们,陨落的机率非常低,这千多年来,陨落的玄门高阶修士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残魂未必能看出来生前是谁,尤其是记忆慢慢消失之后,更加不可能。如果不是特地去埋骨之地招人魂魄,招来的是谁都可能,或许沈长钧不过想问点通天之事。”止戈想叫秦景回去来着,残魂并不危险,只是秦景前些时候才中过散魂香,此时神魂不过初初稳固,要是来个强大点的残魂,秦景很容易被影响。
可秦景这人,平时很愿意听人劝吃饱饭,到她犯起蠢来,那就是多少头牛都拉不回:“我隔这么远呢,怕什么。”
相隔六七十里。这要还能被影响到,秦景也只能说句自己运气不好。秦景说着往避风处一窝,便搭起一个结界来将冷冷寒风隔绝在外,又用灵石布了个聚地气的阵法取暖,这才安然坐下。
她安顿好的同时,山中的沈长钧也已经将阵法布好,沈长钧招的自然是张玄素的残魂,他前几日便是将张玄素的遗骨葬于此处,虽未立碑,但却种在了一圈殊兰花树下。四周敞阳。山坡上一年四季都能见到绿意与鲜花。哪怕是冬日雪厚,雪地里也开着不少花朵。
以灵力启动阵法,阵法中闪过绚丽彩光,片刻之后。彩光之中有一团青幽幽的火光闪烁。并在一片绚丽中渐渐壮大。一点点将运行阵法的灵力吸食。聚魂阵与招魂阵不同的是,聚魂阵可以养残魂,残魂哪怕没有记忆。也会下意识不肯消散,而经过聚魂阵转化的灵力,是唯一可以维持它们继续存于这世间的“食物”。
当采光消失,幽光化作懵懂而无记忆的人形时,沈长钧轻叹了一声:“看来你已不记得了。”
懵懂的残魂只是看着沈长钧,似乎看他眼熟,有一点点激动,可它却是默默的。这沉默既像是不会说话,又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像是失去了记忆仍觉得眼前的人认识,残魂虽作不出表情来,但仍能让人感觉出带着几分期待。
“我是沈湛,阿湛啊,还记得吗?”沈长钧皱眉,大概是不记得了,也是,一千多年过去,早些年没能找到遗骨,招不到残魂。能送去轮回的魂魄,都叫他收拢送去轮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除残魂外,魂魄仍未齐全的缘故,董秋韶与张玄素岂止差十万八千里。
残魂还是懵懵懂懂地盯着沈长钧看,盯到最后沈长钧也已经放弃,这残魂看来不久后便会消散于天地间。沈长钧并不知道,所有的残魂在彻底被“洗白”后,会被作为补充,继续投入补充转世时不完整的魂魄。
“岳冰河,你还记得吗?”
“冰河……”那残魂懵懵懂懂地笑起来,像是忽然找到了说话的能力一般,呓语般轻缓地开口,“要找冰河呀,找冰河。”
要说沈长钧不心塞,那是不可能的,“徒弟”忘个干净,倒记得那负她的:“倒是记得他,在他手里还没栽够?”
“要找冰河。”
若换个人,沈长钧早一棍子打过去,把这人打醒,偏偏他们有师徒之实,他手敢举起棍子,大道就敢下雷劈他:“找谁也别找他,世人皆道你心中世事自有分明,我从头看到尾,却只见你一塌糊涂。他连你来生大道都要斩断,你还惦记着他,可有意思?张玄素,人蠢一次就够了,别再犯蠢。”
既然问不出来,也只能把当年没说出口的劝诫说一说,也算一偿心愿。若是早几百年找到遗骨,沈长钧也能问明当年她和岳冰河之间发生什么,更能问明,到底是谁致她身死。还是那句话,他身为张玄素的承道者,既有义务,也有恩义。
“冰河呀,冰河呢?”那残魂依然孜孜不倦地问着岳冰河。
方才沈长钧已经喊破张玄素的名,但冰河仙尊却已经在张玄素遗骨下葬之时,撤去了这不可谈论张玄素之名的禁制。为此他且还需调养几月,这事沈长钧当然知道,所以他放心喊出来,其实若岳冰河有心,依然可以听到,毕竟禁制余威尤在。但此刻,岳冰河正闭门调养中,哪里还会分心去听其他。
这作为张玄素,与岳冰河再见一面的愿望,看来是难以达成,沈长钧话音落下许久后,仍旧未见岳冰河现身:“我虽有意成全你这最后遗愿,但是他不来,我亦无法,你……来世莫要错付痴心,找个牢靠些的人吧。”
不知残魂是否知道它的愿望无法实现,竟在灵气浓郁的阵中开始慢慢消散,虽然沈长钧又加了灵石进去更快催动阵法,阵法补入的灵力依然无法赶上残魂消散的速度。这点幽光倘若彻底化作点点白光散去,那就意味着,这残魂再也聚不拢,无论用多么高阶的禁法,彻底消失的,也都不会再回来。
沈长钧只是轻叹一声,双手结印诵咒,在远处,秦景也在结印祝祷,这样一个人,该有个圆满安宁的来世。愿她来世时,所有善意,所有痴心,皆有回响,善意报善意,痴心慰痴心。
“诶,小师叔似乎真的对散财天师没多少暧昧心思耶,难道真是我想错了。那是不是说,我其实大有可为?”秦景顿时间愉悦起来,怪不得她要来呢,因为她知道今天在这里会有她最愿意听到的答案呀。
“未必,这只是残魂罢了,都不能当作散财天师来看待。”
秦景:你哄着我点会死吗?
止戈:会的。
在幽光快要维持不住,沈长钧也已经放弃再扔灵石入阵时,远处一道剑芒如流光般划破夜幕,不过眨眼间便停在那既将消散的幽光前。岳冰河见幽光即将散去,从乾坤戒中取出无数上品灵石,瞬间便布下一个大阵,将那最后一点幽光包裹在浓郁的灵气之中。但是还是没有用,虽然减缓了消散的速度,但依然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散作漫天点点白光。
到最后,灵气之中只余下最后一点如米粒大小的幽光,冰河仙尊步入阵中,将那一点幽光托于掌心,似乎是要以自身修为气运来维持住。只不过,那幽光在触到他掌心同时,化作一点白,就此飘然腾空,再不受控制。这白光是注定要回归大道怀抱的,他们谁也留不住,或许在玄境中,冰河仙尊还能想点办法,但在真法界,冰河仙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白光飞远,最后不见。
冰河仙尊久久仰望夜空,在许久之后,竟然迎风落下两行泪:“沈湛,谁许你招魂!”
“人都死了那么多年,残魂消散也在情理之中,便是此刻不消,也不会太长久,残魂最多也只可维持千年,它能到现在还余一点,已是奇迹。那日我葬她遗骨于此,你不是没敢试么,我敢,因为我无愧于心,而你有愧,所以不敢,”沈长钧冷笑一声,至于岳冰河那两行泪,毫无意义,那并不是张玄素想要的。
“沈湛,待你渡劫飞升,再来与我论这些愧与不愧,欠与不欠罢。”冰河仙尊几欲抽剑,但最后却化作一身长叹,转身便去。
然而,就在冰河仙尊腾空时,忽发现那些原应散去的白光,似乎在高空中掠过,然后奔向数十里外的某处。冰河仙尊这一停,沈长钧也禁不住抬头看向天空,两人同时发现那些白光似有目的般如流云般聚起,飘向某个地方,那里应当是有什么在吸引着它们。
这时,秦景已经昏昏沉沉睡着,每天习惯到某个点就睡觉,所以哪怕有戏看,她戏头过去后,也忍不住在暖暖的地气中打瞌睡。这一打瞌睡不要紧,居然梦到了从前在现代的生活,吃冰棍溜街看电影上网听音乐什么的,好惬意的哩。上下楼有电梯,出入有车,远行有火车飞机邮轮,购物有超市商场网店,不要太舒坦,艾玛,日子过得不比神仙差多少呢。
止戈一边警戒着,一边观看秦景的梦境:“确实不比神仙差多少,有些东西,神仙都享受不到。”
就在秦景觉得梦里生涯给个神仙当都不换,止戈也很认同的时候,不远处忽然有什么疾冲而来,止戈赶紧直接从识海中把秦景叫起来:“阿景,有异动,快,扔防御法器,观之像是神魂波动,把沈长钧给你的定魂钟取出来。”
秦景立刻清醒过来,赶紧照做,有定魂钟秦景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然而,秦景过不得多久就知道,她还是太天真太乐观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窃运
白色的光点仿如破碎的星辰,在秦景支起的定魂钟外时聚时散,秦景愣没看出来那是什么,直到止戈跟她讲那些是刚刚洗去记忆情感的残魂。待到全归于天地之间时,就会被大道当作无主之物一样再次利用起来,秦景还觉得这没什么:“我魂魄齐全,应该不用担心吧。”
“你修为这么低,最需要担心,这魂魄才刚刚消散去情感记忆,却还未彻底归于天地,说不定是有什么不甘,所以才想找一具身体。也许是想完成遗愿,又或者不肯被当作无主之物一样用以与别的魂魄融合成另外一个完整的三魂七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