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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解开安全带。
他打开车门下车了,我自己开门下去,和他并肩进了花店。
满屋子的花花草草,让我又有了奇怪的感觉,我站在花草间,怔怔发呆。
“买玫瑰还是百合?”许医生问我。
守店的女人大约四十来岁,她热情地给我介绍花卉。
“随便吧。”我头突然很痛。
许医生要了一把玫瑰,搂着我的肩出了花店。
上了车,我转头看着花店,喃喃说:“这里我好像来过。”
许医生关上车门,笑着说:“也许来过,女孩子买个花什么的,很正常。”
我没说什么了,一直沉默到家。
而我脑子里,全都是那个花店,还有花店里边的花草。
许医生送我回家,喝了杯茶,想方设法陪我聊天,想提起我说话的兴致。
但我恹恹的,他说了好一会,我都心不在焉。
“累了吧?去休息一会?”他也不生气,柔声问我。
“有点。”我揉揉太阳穴。
“那我明天再过来。”许医生起身告辞。
他走了后,我还呆坐了很久,头很痛很晕,我支撑着去了卧室,躺下睡觉。
恍恍惚惚中,我又回去花店了,花店里不是那个中年妇女,而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年轻女子。
“如汐!你来了!”她看到我,很开心的样子。
我却记不起她的名字,怔怔看着她。
“我给你买了豆浆包子,赶紧吃去!”她一边忙碌,一边和我说话。
迷迷糊糊中,有一个孩子雀跃着进来,一下子扑过来,抱住我的腿,笑眯眯叫我“妈妈”。
我惊了一下,猛地醒来。
那孩子可爱的脸仿佛就在眼前,那样的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他为什么叫我妈妈?”我自言自语。
头痛袭来,我抱着头,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头疼太难受,我不敢再深入地去想。
我努力让心平静下来,缓缓舒展自己,过了很久,才缓了过来。
“如汐!”安菁在外边敲门。
“进来。”我坐起来,看看外边,天已经全黑了。
安菁推门进来,她手里端着一个餐盘,笑着说:“睡得好吧?饿了没?我把晚餐端上来了。”
我忙起来,穿了睡衣。
洗漱一下,安菁已把饭菜摆放在茶几,有两副碗筷,看样子她也还没吃。
“快来吃饭。”她坐下来,招呼我。
我和她对面坐下,端起碗开吃。
“脸色不大好,怎么了?”她瞅我一眼。
“刚才做了个梦,醒来后头疼。”我说。
“什么梦?”她微笑问。
我沉吟一会,说道:“我梦到一个小男孩,叫我妈妈。”
安菁刚想喝汤,差点被汤呛住。
她放下汤,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你慢点嘛。”我走过去,给她拍拍背。
安菁边咳边笑,看着我说:“你说的梦太搞笑了,你一个女孩儿,竟然梦到孩子叫你妈妈!”
我笑笑,端起碗吃饭,脑子里那个小男孩的脸孔,却迟迟挥散不去。
安菁这顿饭吃得很心不在焉,也少有的沉默,好像有什么心事。
吃过饭后,于妈进来收拾,安菁让我和她在露台走动走动。
“你觉得许医生怎么样?”她微笑问我。
“还不错,温柔和善。”我说。
安菁点点头,“嗯,长得也高大,职业也体面,的确不错。”
我睇她一眼,总觉她另有深意。
“他和我多年的朋友,知根知底的,我撮合一下你们,好不好?”安菁抱住我胳膊,笑眯眯看着我。
“”我不置可否。
“你身体不好,失去记忆,找别的男人我断然不放心,只有许医生,我才放心托付。”安菁拉着我手,一脸的语重心长。
“姐,你忙着把我推销出去吗?”我回了她一句。
安菁还是笑,拍拍我手臂,说:“总是要找男朋友呀,姐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她这话,立即让我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我低头沉默,思忖着我该做点什么,才能养活自己,从这里搬出去住,不用她照顾。
“我一会和许医生聊聊,问问他对你的印象。”安菁还在兴致勃勃的,”应该是不会差的,你那么漂亮嘛。“
她顿一下,“就算你什么都不会做,那也无所谓,他的工作足够养活一家人了,你只要给他生个孩子,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小日子一定过得和和美美。”
我没理睬她,她的话我也一句没往心里去。
安菁看我意兴索然,停下喋喋不休,问道:“你累了吗?”
“有点儿。”
我们正准备回屋,外边车灯照进来,安菁很雀跃地说:“你姐夫回来了!”
我还没说什么,她忽然转头,收敛笑容,说道:“你姐夫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听于妈说了。”我低下头,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个拖累姐姐的罪人。
“唉,你是我唯一的血脉亲人,我怎么可能不救你,就算你姐夫和我离婚,一辈子不原谅我,我也还是会那样选择。”安菁握着我的手,叹了口气。
姐夫的车进了院子,我们都听到他的脚步声,踩着积雪进屋了。
“如果你结婚了,我们俩过过二人世界,应该还能回到从前吧。”安菁微笑。
这话太明显了,她是说因为我在这里,影响了他们夫妻的感情,我低头不语,负罪感更重。
安菁快步出去了,我不想去碍人眼,一个人快步去我自己的卧室。
但我还是必须得经过客厅,姐夫已经到了楼梯,看到我了。
“如汐!”他喊我,声音温润低沉。
我站住,只觉心轻轻一荡,这呼喊,似乎前生曾经有过。
“如汐累了,她要休息了。”安菁在楼梯口等着他。
“姐夫,我有点头疼,我先去休息了。”我礼貌地答话,然后疾步去了我的房间,关上房门。
我靠在门上,听着外边,安菁在说:“之岩,如汐今天好多了,走路说话,都越发利索了。”
“嗯。”秦之岩回答得很简短。
可能是姐夫又要出去,我听到安菁一会后在求他:“之岩,你别走好吗?求你不要走!”
第193章 走开()
秦之岩除了说“你让开”外,基本没说什么话,便从安菁身边挤过去了。
“秦之岩——”安菁追下楼梯,大声喊他,声音透着绝望。
大门砰地关上,秦之岩走了。
安菁很久才上楼,她在外边嘤嘤哭泣。
我打开门出去,站在门口,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他又出差了,最少一周不会回来。”
“这么久?”我在她身边坐下。
“如汐,我该怎么办?我想还他一个孩子,可是他根本不和我在一起,我该怎么办啊!”安菁看着我,泪水涟涟。
我手脚无措地看着她,我又如何知道怎么办!
“姐,要不这样,你帮我去外边租房吧,也许姐夫不看见我,就不会那么生气。”
安菁摇头,哭着说:“那怎么行,姐姐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出去住。”
“我能照顾自己,等我再好一点,我还要去找工作!”我语气坚定。
安菁沉吟了好一会,才无奈地点头,“好吧,向阳路那边,我有套小居室,要不你先去那边住?”
“向阳路!”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又是那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哪听过,好像在哪听过!
为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呢?
我觉得有些眩晕,靠在门上,缓缓坐下去。
“如汐!你怎么了?”安菁跑过来。
“头疼。”我抱着头。
“你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住!”安菁过来,扶着我起来。
“我没事,没事。”我的头疼也是一过性的,缓和后,我转身回房,收拾东西。
“今晚就过去?”安菁跟在我身边。
“过去吧,一会你去送送姐夫,兴许他会取消行程。”我笑笑,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安菁并没有再挽留我,她跟随我下楼,然后去把车开了出来。
她把我送到向阳路的房子,打开门进去,我原本以为,我又会出现那种奇怪的感觉,但是环顾一眼室内,我只觉得陌生,并没有如我所想。
房间很干净整洁,安菁帮我收拾了行李后,我催她回去。
“能不能行呀,要不我让于妈过来照顾你?”安菁问。
我才不喜欢那个于妈,宁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不用,这房子小,两个人住我不自在。”我摇头。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打我手机,我24小时不关机。”安菁满眼关切。
送她出去后,我关好门。
在卧室躺了一会,一点睡意都没有,我索性起来,在这房子里到处翻查。
我总想找些,和我的从前有关联的蛛丝马迹。
在安菁的别墅那边,我不便乱翻乱找,这里我一个人住,我就肆无忌惮了。
只是找了半夜,我也没找到令我惊喜的东西,这里应该是安菁的旧居,我找出来的,都是她的物件。
后来我在书柜里面,找出一个老相册。
相册里的照片保存完好,我一张张细看,有安菁的单人照,也有她和秦之岩的合影。
这些照片最少有五六年了吧,看上去他们都很年轻,像是高中生。
合影很甜很甜,看得出来,他们从前感情的确好,好得令人羡慕。
想到他们现在那岌岌可危的婚姻,想到秦之岩对安菁的冷漠,我难过了。
看样子真的是因为我,导致他们感情破裂呀!
安菁所有的不可爱,都被我原谅,我对她只有深深的愧疚。
把相册收回原处,我看到屉子里边,还有一个笔记本。
翻看姐姐的笔记,似乎不大好,我放下相册,准备关上屉子。
但好奇心驱使,我又拉开屉子。
我安慰自己,或许在姐姐的笔记里,能有关于我的只言片语呢?
拿出日记本,我擦掉上面的灰尘,把本子打开。
安菁的字很娟秀,看着很舒服。
字里行间,都是些她和秦之岩的小甜蜜,看得我都入了迷。
看完整本,已经凌晨了,我活动一下酸疼的脖子,心有戚戚。
没有丝毫我的影子,全都是他们的曾经,日子在六年前的某天戛然而止,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一张纸片从日记本里落下来,我忙捡起来。
纸张很新,不像日记本纸张那么陈旧。
这是一张缴费单,而缴费栏目,把我吓了一跳,竟然是女人的修补手术
再看时间,显示的是15年9月,也就是我车祸的前一个月!
她和秦之岩显然是初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然而这还不是关键,按照这个日子推算,手术后必定还有一段时间的休息期,她才能和秦之岩在一起,那么一个月后,所谓的为了救我而流产,又该怎么解释?
安菁和于妈欺骗了我!
而安菁和秦之岩之间,一定发生了别的事情,乃至感情破裂。
但是为什么,安菁和于妈要把这锅给我来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