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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我我不认识”
我有点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了,没好气地说:“耍我呢?信不信我立刻让皮偶吃了你?”
他吓得一缩脖子,连忙摆手:“我说的是真的,有坏人,把我卖进这里他们打我,然后让我躺在一个台子上,等我醒了我就成这副样子了”
“你要报仇?”
“嗯!”他重重地一点头:“他们给了我爸爸妈妈一些钱,就把我带上了长长的车,然后就不停地打我还有别的男孩女孩”
听起来像是拐卖儿童,我走近了这小鬼,掀开他破旧的“衣服”一看:一道巨大的刀口从胸骨开到下腹,里面的内脏全部不翼而飞。
倒卖器官。
我叹了口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祁”
“谁让你来找我的?”我笑着轻轻地摸上了这孩子的头顶,一旦他露出任何马脚,我就会立刻捏爆他的脑袋。
“大哥哥门口挂着阴铃。”他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没有一丝眼白:“小时候爷爷说过,只有大出息的人才能在门口挂阴铃。”
“呵”我笑了,手从他头顶上移开,两只手指再次并拢,一指红箱子,三只皮偶便听话地落回了箱子里,我走过去扣上箱盖,然后推了推彬子:“彬子,醒醒。”
我连续叫了好几声,彬子才揉着眼睛醒来:“老板几点啦”
“五点。”我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个小瓶子,递给他:“牛眼泪,抹上。”
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激动得手都在颤抖:“老板我抹了这个就能见鬼了。”
“嗯。”我点头,然后扭身和赵祁说:“赵祁,这两天你就跟着这个哥哥吧。”
只见赵祁还是有些害怕:“这个哥哥身上的光疼”
我一拍脑门,哦对,彬子八字太旺,一般小鬼都近不了他身。
想了想,我说:“要不你先在阴铃里呆着?”
这时,彬子已经抹好牛眼泪了,只见他一脸好奇地看着赵祁:“这就是你说的小鬼?”
然后不等我说话,他就自顾自站起身,拍了拍赵祁的肩膀:“小弟弟,以后哥罩着你。”
他这一拍不要紧,赵祁像是被滚烫的开水灼到一样,马上窜到了我身后。
“彬子,不要随便摸小鬼,你阳气太旺,他们受不了。”
“喔喔,对不住啦小弟弟。”他恍然大悟,立马向赵祁赔不是。
赵祁只是个小孩子,不一会儿就对彬子放下了戒心,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就这么聊开了。
拐卖儿童,倒卖器官。
我揉了揉眉心,这还真是个大单子。
我已经猜到了赵祁为什么说办完事才能付我报酬,一般上干这种缺德事的团伙里,都会有一个懂阴阳的“阴阳先生”。为了防止怨气冲天,阴阳先生都会布下阵法,牢牢地锁住冤魂的怨气。这些怨气久而久之就会成为实体,形成一块怨骨。
怨骨威力强大,是做皮偶骨架的好东西。可惜,这玩意儿的形成实在是太不人道,所以我一直没机会动手去做。
赵祁身上虽有怨念,但并无怨气。应该是在死后立刻被阴阳先生用怨骨抽了怨气,否则,开膛破肚之仇,赵祁早就变成厉鬼了。
这次送上门的怨骨,不要白不要。
见彬子和赵祁聊得火热,我跟彬子说:“我上楼睡一觉,下午我要出去一趟。”
彬子摆摆手,表示听到了,于是我就上楼睡觉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无法入眠,在翻第七十四次身的时候,我抓了抓头发,起来去厨房倒了杯水。
一口喝完,我撑在洗手台上,回忆了一下这三十年来我都干了什么。
好像干了许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干。
我再次揉了揉眉心,长呼了一口气。
然后我听到了大门钥匙转动的声音。
白欢?我拿着杯子疑惑地探头,因为没有开灯,整个客厅笼罩在黑暗中。
隐隐约约,有个人开了门走了进来。
“白欢?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我问。
一个身影变成了两个。
死一般的寂静。
我摸到了厨房里挂着的剔骨刀,反手握紧:“谁?”
“是我。”其中一个黑影答道。那身影有些娇小,即使在黑暗中的曲线也非常饱满,我松了一口气。
“下次来之前给彬子打个电话。”
“嗯。”她走进了厨房,我大概可以看清了她的表情。
将剔骨刀挂好,我打开水龙头开始洗刚刚用的杯子,一边洗一边问:“那是谁啊?”
白欢没有说话。
我感觉不妙,一回头,那黑影竟已悄无声息地贴到了我身后。
黑影是个老人。
花白的头发,满脸的褶子,耷拉着的眉毛。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十成十的震惊。
因为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师父,墨荼。
“师父?”我拿着杯子的手都有些不稳。
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不是死了吗?
师父不是死了三十年了吗?
师父见我认出了他,沉着脸,我都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脸上便感受到一股大力,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去。
“孽徒!”
我更加错愕,扶着冰箱,不敢置信地问:“师父?我犯什么错了?这是怎么回事?您不是”
后面的话我没能说出口。
胸前一阵剧痛,我低头,师父的手握着我刚刚挂好的剔骨刀,稳稳地插在了我的心口。
喉头一阵腥甜,连任何反抗都来不及,我缓缓地滑落倒在地上。
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一见面就下杀手。
满嘴的鲜血开始倒流进气管,而我连咳嗽的能力都失去了。
然后我看着师父轻轻划开我的胸膛,伸手进去,掏出了那颗琉璃心。
举到我眼前,狠狠一捏。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映入我眼帘的是窗外洒进来的阳光。
我呆愣愣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贴着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原来是梦啊。
我甩了甩脑袋,想把刚刚在梦中的那种无力的恐惧甩掉。
我是太想师父了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过去三十年加起来的节奏都快
但是为什么也会梦到白欢?
那张姣好精致的面容浮现在我脑海。
又在床上枯坐了十来分钟,我才下地去洗漱。
我告诉自己别想太多了,就是个不着边际的梦,凉水洗了把脸,梦的内容就忘了大半。
看看挂钟,原来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换了衣服下楼,彬子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别的没学会,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学得倒是挺快!我心想,然后走到他身边,推了推他:“上楼睡去,下午不营业了。”
彬子眼睛都没睁开,含糊地应了一声就上楼了,看来是真困了。
推开店门,看了一眼门上的阴铃,我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好,店门锁好,拿着陆有凌给我的地址,往车站走去。
第12章 陆老爷子(一)()
陆有凌给我的地址离影坊很远,我坐了公交,然后转乘地铁,又坐了公交,才找到这所老宅子。
老宅子在一条小巷尽头。
巷子的两边也是大大小小的四合院,不过院门紧闭,倒像是两道长长的围墙,直直引向陆宅。
后来我才知道这片四合院全都是陆家的,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
“六十四六十五六十六”我寻找着大门上挂着的门牌:“六十七六十八,到了。”
陆宅的大门是暗红色的,门口两只石狮子,张牙舞爪,十分威风。
我扣了扣那布满疙瘩的大门上挂着的铜环。
四周有些安静,却能听见昆虫的叫声,小鸟的啼鸣,以及微风穿过树枝的沙沙声。
苍翠的绿色从高高的围墙里伸出来,迎着微风有节奏地左右摇摆。
没有人来开门。
我有些奇怪,再次检查了地址下面写的时间。
是今天呀。
余光看到了大门旁边的墙上有个白色的小盒子。
我仔细一看,摸了摸鼻子,然后按了上去。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顿时响彻整个大院。
片刻,就有人来给我开门了。
开门的正是陆有凌。
一见面,他就说:“我和老爷子打赌,看你多久可以找到门铃。看来,是我输了。”
我开门见山:“令尊在哪儿?”
“跟我来。”
这四合院比我想象的大多了。
走廊里的装饰古色古香,走进前厅,我多看了几眼强上挂着的古画。
我自然是不懂古玩,可是我能分辨古玩的真假。
真正上了年头的好东西,本身就有个灵性,仔细闻,就能闻出它带着的古老的气息。
墙上的画都是真迹。
就连陆有凌给我倒茶的杯子,都透着年代的气息。
陆家不是一般的大户。
我抿了一口茶水,上好的普洱,这一泡就是几千块钱。
刚放下茶杯,就从前厅后方的珠帘里,走出了一个老人。
花白的双鬓,佝偻的身形,像树皮般的手紧紧地抓着一根拐杖。
“你就是那个偶师小子?”那老者的声音十分沙哑,字里行间透着沧桑。
“正是。”我连忙起身,拱了一拱手。
“三十年啦”他摇了摇头,示意我坐下,自己则坐上了主位:“不知道墨荼过得好不好?“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咯噔。
这老头子是不是知道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礼貌地回答:“家师与我三十年前被仇敌追杀,为了保住皮偶传承,家师保住了我,自己已经仙逝了。”
陆老爷子点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原来墨荼那老家伙三十年前就去了”
然后他看了看我,说:“过来,让老头子我好好看看。”
我听话地起身,恭恭敬敬地走到老爷子面前。
只见他睁大了浑浊的双眼,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次,才满意地点头:“墨老鬼的眼光还是这么好,天生阴阳命,后生琉璃心,跃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我心想这听起来怎么跟说孙悟空那猴子似的?难道老爷子在变相骂我?我摸不清楚这个老人到底想说什么,便没有接话。
“你怕我是害你的?”
“没有。”我摇摇头,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陆有凌:“他是同事,可以相信。”
“哈哈哈,”老爷子中气十足地笑了三声,摸着胡子说:“我看你是看上了老头子的蚩尤印照片了吧?”
“是。”我并不避忌地点头。这时候再说什么推脱之词就显得太假了:“您知道蚩尤印的来历吗?和我师父的死有关系吗?”
和我有关系吗?
最后这一句我没问出来。
陆老爷子又盯着我看了好久,才说:“有凌,你先出去。”
“是,父亲。”
陆有凌听话地走出了前厅。
良久,那老爷说:“你知道为什么有凌如此年轻,而我已经快要归西了吗?”
因为您私生活不检点?我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我摇摇头:“不知道。”
“墨老鬼当年借了我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