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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地享受着依靠在他怀中的幸运,分析到:“想来,只有被救走的那些人,才与黑衣人们是一伙的!”
狄治闻言,轻轻点头,这与他猜测的一致,而后向她问询了自己胸中的几个疑问!
齐忠儿也一一解答。
那些杀进来的黑衣人当然把犯人劫走了,但狄治自己安排的细作后手已经易容顶替了其中几个犯人,除了不幸被灭口的,还有一人成功混入其中!
据此人回报,从其他黑衣人那里套出了口风,动手劫人的正如同他们猜测的是狄治的父皇狄穆尔!
对此,狄治问出了最后的疑问:“那么,父皇又是哪里调来的一队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竟能够从天牢里劫人出去!”
却见她勉力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反问到:“殿下,你如何还不明白?此时,人都被劫走,而在皇城内有这个实力的,就只有探马赤军了!”
“什么!为什么?”狄治不可思议地与她对视一眼。
他当然不敢置信。探马赤军?那可是他自己手下的军队!怎么会来劫他的犯人!
“虽然你是监军,但探马赤军真正的后台,那就是你的父皇啊!”齐忠儿恨铁不成钢地当头一棒,喝醒了他!
到元代统治稳固后,元军的总人数在二百万至三百万之间,其中汉人士兵约占三分之二。探马赤军也不例外。
不过,后来编入的其他元军里面都是汉军居多,他们大都受过大将军袁洪的提拔与恩惠,但探马赤军是老牌的蒙军,家族根系错杂,哪怕太子担当监军多年,可也不是所有人都与他一条心!所以,探马赤军汉兵只是听将领命令行事,而其将领们几乎都还效忠与老皇帝狄穆尔!
“那忠儿,我们怎么办?”于是他一副不由得大惊的样子,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地问着。
“发讯给探马赤军里我们的人我太子,要履行监军之责这些参与了你父皇这次行动的贼人,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一个!”齐忠儿冷冷的说着。
刚才她所展现出的,全都是身为情人的温情脉脉,这时候才显露出身为太子幕僚杀伐果断的一面。
狄治听了叹一口气,也点首赞同:“那就说搜捕军中贼人!孤不!我这去下命令吧!”
原来,他不是真的紧张!只是看着她认真异常的样子,狄治就有种忍不住想要逗逗她的冲动。他不愿在他的忠儿面前称孤道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看似一家亲的老牌军队,也并非全是抱团存在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那怕是那些老古板的老一代探马赤军将领,他们也有自己的欲望。
有人看中了老皇帝的权力,愿意效忠到他的阵营中,可也同样是有人看中了太子伸来的橄榄枝,成为了太子狄治手中的力量。而对于后者这些人的存在,老皇帝狄穆尔并不知情。
第24章 造反不是儿戏()
可惜这次是封锁不住消息了
狄治悄悄叹了口气,就以往正常而言,这种自己储君和父皇对着干的事情,就算私下尝试都如同造反!
事后,如果受人怀疑,自己真正护佑得住的,也只包含自己党羽中的骨干,至于没有直接接受自己命令的小兵,则必须作为替死鬼立刻禀报朝廷。
以往这样做,狄治不仅是为了提前撇清关系,也是为了弃卒保帅。
可如今,探马赤军这些人都是自己手里为数不多的实力,每减少一个人都对他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因此,任何牺牲的方法就必须被遗忘与荒废,就连天牢受劫之事上,他只肯牺牲几名易容混入囚犯中的探马赤军密探,宁可冒着让人救走囚犯的风险,也不肯调动大量自己的士兵去守卫,只允许不属于自己党羽、效忠皇室的天牢守卫去看住犯人。
尽可能保存党羽,这是他如今的底线,将来亦是如此。
既然难以在朝堂讨伐追究当中护住人,要做就只能做得彻底!只有他狄治彻底掌控住探马赤军,让他的军队党羽自己护住自己,一手遮天!这才能让谁也无法到这只老牌蒙军当中抓人!才能让府衙事后的追查、有心人的探究,到此为止!
为此,他先与探马赤军中的自家党羽们联络,让他们准备好发难篡权,一次性杀光那些效忠皇帝的将领。
事实上,在他手中,除了探马赤军,还有接近两千的亲信武士可以配合!这批武士都是骑兵,是他的父皇早五年面对北境压力,给他用来随时随地支援燕京大都的精锐部队。
而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要从中抽调自己直接指挥的一千亲信武士配合这场杀戮!防止将士不服,军队哗变!
太子狄治发布的命令一条紧接一条向太子府外发出,有条不紊,他有信心!可以快速有效的剪除他父皇狄穆尔在军中的亲信!
不得不感叹,人生比戏文还要更奇妙,那些曾经被皇帝陛下认为是最有力的救星的武士,如今却将要化作了剪除皇帝自己党羽的主力!
当然,如果老皇帝狄穆尔十几年前先知道这档子事,恐怕宁可把狄治他母后给砍了,也不会把太子狄治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生出来。
如今,倒不是老皇帝不想废掉“野心勃勃”的太子!若是他狄穆尔人在中年,自然可以更替储君,但是如今暮年昏沉,就算他要废掉太子,大臣们儒生们也不可能同意!
开什么玩笑!当前的朝堂的国家安全环境本来就足够糟糕了。这刚刚灭掉河东一股巨匪,却还有许多类似的威胁。
皇帝狄穆尔年事已高,再把太子一废,是要逼迫太子与诸多郡王揭竿而起,诸侯纷争吗?
如果那时,有一两个皇子、公主流落在外,或者是太子虽废并未身死。那些心怀异念的军中将领们有了大义的旗帜,他们就有了足够的理由和筹码去”清君侧“。
到时候天下不平,诸侯纷争,他们这些个昏庸无能的贪官污吏还可以活几天?
所以,哪怕太子再怎么野心勃勃,满朝文武们都不能让他在这个关口被废除!
当然,不能够说狄治“有野心”不对,也不能说他未来是个昏君,反倒应该看作魄力惊人的不世贤君。哪一次朝代的更迭,从太子升职到皇上的雄主崛起,不是血染江山?这一点点不轻不重的杀戮,实是再“贤明”不过了!
为了遮掩住齐忠儿同侍奉父子二人的事情,留给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狄治谨小慎微地发布好命令,却又回到偏殿陪伴齐忠儿。
当两人在偏殿前相遇时,齐忠儿问:“回来了?”
狄治答道:“回来了!”
两个人眼神交汇,两个有情人之间,心有灵犀一点通,狄治无需特意去大说特说,清洗探马赤军的大事已按她要求的准备好了;齐忠儿也无需一一追问,她为他筹划的一切办妥没有?
千言万语只在六个字之间传达,已抵得上万千感情交汇!
他们一步步走近彼此,眼看两人即将你侬我侬起来。
但齐忠儿清脆的话音还没有来得及消散,门口忽一下音波震荡,一道尖细的声音顺着太子府的庭院贯穿走廊而来:“陛下有旨!宣太子伴读齐忠召见!”
这声音速度极快,顿时使齐忠儿毛骨悚然。
随后她眼神一暗!
该来的事情早晚会来,老皇帝监视他儿子不顺,无非是要一如既往地召她去玩弄,并且向她逼问为何不控制住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不仅如此,等到即将展开的那场杀戮开始,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她这个“忠臣之女”!
趁着太监们还没有到达偏殿拿人,她笑着靠近太子狄治,她招了招手,“殿下,过来!”
太子狄治也没有丝毫迟疑,提身过去,老老实实的走到齐忠儿面前,抱住她。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他之前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顿时消失不见!
回头看了一眼,齐忠儿发觉殿外远处动静杂乱,想来是那些太监在与侍卫们的对峙,还没有靠近过来。
她轻轻地说:“殿下啊殿下,造你父皇的反,不是我们童年的儿戏。我此次去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回来,也不知道最后,我还能不能回得来。我不在时,你不要目空一切,要小心的去对待任何一件事。不要妄自动怒,不要迁怒于人,要亲善的对待支持过你的人。那些背叛你的军士不能留,我走之后,你立刻去杀了他们,还有大燕京都内所有不听话但拥有实权的贵族,不单单是袁洪将军,你要一个一个全部清理掉,多给贫民晋身的机会,去参考参考宋代的一些施政措施和体系。前朝并非都是坏的,也有好的。不要无条件的信任任何一个人,不要再重蹈覆辙,让你的敌人们再一次团结在一起!“
如同十几年前那样,齐忠儿揉着太子狄治乌黑色的头发,亲昵、温柔、不舍。
第25章 步步惊心()
此时,齐忠儿抓紧时间继续对狄治提出忠告:“任何反抗你的苗头都要掐灭,你是这个元国的主人,你有权力去决定他们的生死。老蒙贵族要裁剪,要收缩权力,还得建立起比府伊更公平的审案机关,多听谏言,不要因为有人反对就动怒。那些好听的话儿,永远都是骗人的,而那些让你难堪,让你恼羞成怒的谏言,是真正的好话。”
由于事发突然,齐忠儿也不避讳爱人,早已一边说着话,一边给自己换下谋士的衣服,换上太子伴读的官服、老皇帝狄穆尔可不是什么疼爱晚辈的好人,每逢召见临幸,都要她衣着符合规格,可谓是嗜好特殊。
太子狄治也早早上前,温柔的帮她捋平了翻起的领子,又帮她拽了拽折起的衣角,把玩着她精致的柔荑,纤细嫩滑,爱不释手,说道:“你又长高了些,年前的时候,你还比我矮许多,现在都只比我低挑出一个头了。”
眼看着,宣旨的太监们步步紧逼,已经顶着侍卫们的阻拦,大步流星冲到了偏殿前。
趁这最后亲热的机会,狄治开始劝说着:“忠儿,和我一起去西域吧?只要我们隐姓埋名到了那里,你就可以嫁给我,我可以成为你的人,我们可以白头终老。”
闻言,齐忠儿的眼睛有些湿润,但是她终究摇了摇头,“不!只要我在你身旁一天,一定会成为你的拖累。总会这样让你受到威胁与打击!只有我不再是你的软肋把柄的时候,你才能放手彻底的掌握这个国家的权柄。”
她的樱桃小嘴轻轻点了点太子的脸颊,“对了,你是未来的皇帝,要保持自己的体面。”
她笑着跳开几步,转了一个身,将自己身上的官服展示给太子看,她笑着说,“怎么样?没想到我穿这一身也一样好看吧?”
一身官服的齐忠儿推开了偏殿大门,外围的太监微微骚动。
但是,为首的大太监一摆手,让他们平静下来。“齐大人,请和我走一趟吧!”
齐忠儿扭头,微微一笑,“若是我回不来,你以后要更懂得照顾自己!把自己这个太子扮得更好点!”
望着远行而去的她,太子狄治紧紧攥起的拳头微微发白,指甲切入了手掌。
随着一丝鲜血洒落大地,他从来没有这样深深痛恨,对自己深恶痛绝!
或许由于这样的痛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