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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霁的心“嗵嗵”跳着,她从床头跪起身,用微颤的手去抚摸床屏上的雕刻。记得当日她曾好奇地发现了雕刻上的一点小小瑕疵——正中那只翱翔在半空的凤凰左翅刻了七支羽翎,右翅却只有六支。
“一、二、三、四、五、六……”激动的泪花顿时凝满了她的双眼——是它,真的是它,诱拐她来天启的就是它!
梅雪霁全身颤抖着抬起了头,在她穿越的最后一刻,她曾看见从床顶的黑色圆盘中射出一道强光,就是这道强光把她带到了这里……。那么,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也许有可能回去……
“带我走吧,求求你!”她仰头低喃着。
……………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齐云灏被一阵低低的抽泣声惊醒。他睁开眼睛,却发现梅雪霁正跪在御榻的中央,仰头对天呢喃着什么,脸上晶莹的泪水仿佛暗夜的露珠一般闪闪发光。
胸中涌起一阵柔柔的痛惜,他坐起身来,一把抱住她。
“霁儿,你怎么啦?”
怅然回首无归路(二)()
梅雪霁回过头,目光惶惑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齐云灏俯身吻干她脸上的泪,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温暖而宽阔的胸膛上,柔声哄着:“别怕,霁儿,有朕你身边。”
“没有黑盘、没有光……我回不去了!”梅雪霁伏在他怀中哭得凄凉。
齐云灏没有听懂她的话,但是她脸上深深的绝望却刺痛了他的心,面对她的哀恸他手足无措,只有把她搂得更紧。
“不要回去,乖,永远留在这里陪着朕,好吗?”
寝殿一角的落地铜镜中,映出了梅雪霁的面庞。
鸦黑的如云的发髻上斜插一枝金丝缠绕的镂花步摇,鲜红如玛瑙的珊瑚圆珠点缀其上,一粒粒大小均匀的乳白色东珠串成长长的璎珞,颤悠悠地遮住了半边的脸颊。鬓边压着的一朵淡粉绢花为她略显苍白的面容多少增添了几分血色。被宫女们精心修饰过的眉眼盈盈欲诉,仿佛含着一汪春梦。
“真美。”侍琴呆望着镜中的人儿赞叹着。
“那还用说,”身侧的宫女紫琼把一副红宝石镶花耳环戴到梅雪霁的耳垂上:“我看九天的仙子也不过如此了吧?难怪万岁爷圣眷至深。”她说着,用手捂了嘴轻轻地笑着。
梅雪霁眼里的光彩霎时黯淡了下去,她低叹一声别过头,不愿意再朝铜镜多看一眼。
紫琼没有注意到她神色间的无奈,依旧兴致勃勃地从侍琴手里接过一领浅粉色的薄衫,披在梅雪霁的身上,嘴里继续嘟哝着:“奴婢入宫五年了,说真的,还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位娘娘如此宠爱呢!咱们的万岁爷对梅主子,啧啧,真是用心备至。别的且不说,单说今日的这身穿戴,便是万岁爷上朝之前亲口吩咐让奴婢们备下的。主子,您瞧,”她伸手轻挽起她的衣袂,“这件薄衫可不是寻常丝帛裁制的,听说用的是西南云昭国进贡的袅云罗。整个宫中总共也只得两件,一件赐给了莞柔公主,一件赐给了您。”
梅雪霁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袅云罗衫子——果然名副其实,柔如春水、轻似晨烟。有一枝嫣红的樱花在肩侧缤纷地盛开着,飘下如雨的落英,散漫地洒满了袍袖、衣摆。
依稀记得以前听箩萝提过,云昭国的皇宫中养着一种名唤花奴的蚕,每日只以各色花瓣为食,吐出的丝也是五色的,还带有天然的优雅花香。只是,这种蚕极为难养,吐丝也甚是罕见,故而用这种蚕丝织成的袅云罗为稀世珍品,被南昭宫廷视为国宝……。。
“主子您知道吗?瑾妃娘娘惦记这件袅云罗好久了,几次开口同万岁爷要,万岁爷就是不给……嘻嘻。”紫琼捂着嘴笑了。
梅雪霁脸色蓦地一变,心头刚刚涌起的一丝暖意霎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又是沉甸甸的烦闷与无奈。
“侍琴,”她转过身,径自朝门外走去:“我心乱得很,你随我去太液池边走走。”
“是。”侍琴轻声应着,匆匆与紫琼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赶紧跟上她的脚步走出了掬月阁。
怅然回首无归路(三)()
晚春时节,太液池畔凉风习习。几丛粉白的绣球热闹地盛开着,成群的蝴蝶在花间翩跹翻舞。梅雪霁找了花丛中的一张青石长凳坐下,手托着腮呆呆地凝望着太液池波光粼粼的水面。
事到如今,究竟应该何去何从?要留在宫中享受这番锦衣玉食吗,焉知这金制的樊笼不会折断她欲飞的羽翅?眼下皇帝对她百般疼爱,事事照料周详、小心讨好。她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看在眼里多少也有些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这深宫毕竟不是她想留驻的地方。所以,他对她越是上心,就越加重了她心头的负担。
无论如何,还是要想个办法逃出宫去啊……
“呦,这不是梅雪霁梅姑娘吗?”身后传来一阵笑语,柔媚中带着凛冽。
梅雪霁回过头,却见瑾妃秦洛裳俏生生地立在一丛绣球花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梅雪霁赶紧站起身来,对她盈盈万福道:“叩见瑾妃娘娘。”
瑾妃的目光落在梅雪霁身上的那袭袅云罗薄衫上,先是微愣,随即恼怒的晕红从面颊边一闪而过。
“不敢,我可当不得你唤一声娘娘。”她面上依旧含笑,目光却早已冰冷:“听说你搬去了掬月宫,那可不是像我这等平庸的妃嫔可以涉足的地方。也许,过不了几日,我该向你行叩拜之礼啦。”
梅雪霁脸上一红,顿时有些尴尬,立在那里不知该怎样回复才好。
只听得瑾妃继续冷笑一声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算计倒是一流。这假毁容真邀宠、以退为进的招数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说着,她闲闲地抛过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梅雪霁的心猛的一沉——是了,这就是别人眼中的她。在勾心斗角、争妍夺宠的深宫世界,这才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又有谁会相信她真的不在乎所谓的圣眷荣宠、又有谁会相信她真的一心想逃……。。罢了,何必解释,费尽心机也堵不住悠悠众口,还是由他们说去吧。
想到这里,她轻叹一声,对瑾妃淡淡笑道:“娘娘责备得是。只是眼下雪霁微有些俗务在身,先行拜别了,改日再赴娘娘的长春宫候教。”说完略一施礼,拉起侍琴要走。
忽然,从秦洛裳身后绕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宫女,气势汹汹地几步冲到她们面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道:“好大的胆子!娘娘没让你们走,你们怎么敢走?”
梅雪霁停下脚步,苦笑着回首道:“不知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瑾妃瞥了她一眼,缓缓地找了处石凳坐下,微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吩咐不敢当,只是有一句话提醒你记住——不要以为眼下隆宠无及便熏熏然忘了自己的斤两。君恩如水,你能持宠多久?仔细有朝一日恩断爱弛后落得个灰溜溜被逐回柔福宫的下场……。”
“住口!”身后的花间小道上传来一声呵斥,声音不大,却仿佛冬日的疾风般冰冷。瑾妃浑身一颤,定睛看时,却见齐云灏大踏步朝这里走来。年轻的君主身穿月白色蜀锦便服,头上的蟠龙金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之同样闪亮的是他的一双眸子。只是,那眸光却冷得像冰、像雪、像霜……
衣袂翩翩因风舞(一)()
“陛下。”她不由得双膝跪地,不敢再朝他的双目多看一眼。
齐云灏跨过她身边,快步来到梅雪霁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梅雪霁顿时万分的不自在,有心想要挣脱,抬眼瞥见他沉沉的面色,只好暂且作罢。
“瑾妃,”耳边传来齐云灏冷冷的声音:“朕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威风。好一张利嘴,尖酸刻薄、盛气凌人,平素里在朕面前的柔顺谦恭到哪里去了?”
瑾妃抬起脸,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滚滚而下:“陛下,臣妾一时失言,望陛下恕罪。”
“失言?”齐云灏声音一凛:“朕看你怀恨很久了吧?”
瑾妃的面色霎时苍白得像纸:“臣妾不敢。”
齐云灏瞥她一眼,回首道:“刘谦益何在?”从不远处的树丛后立即走出几名太监和身着铠甲的侍卫,为首的正是刘谦益。
“给陛下、瑾妃娘娘、梅主子请安。”刘谦益等上前行礼。
齐云灏挥挥手道:“传朕旨意,瑾妃言行恣肆、恃宠而骄,着降为嫔,即日迁出长春宫。”
刘谦益低头应了声“是”转身退了下去。
瑾妃用衣袖拭了泪,抬起脸来,脸上拂过一抹惨淡的笑:“三年前臣妾初见圣颜,陛下曾夸赞臣妾肤如美玉,故而恩赐一个‘瑾’字。曾几何时,臣妾这块美玉在陛下眼中早已成了顽石。陛下斥责臣妾言行恣肆臣妾认罪,但是这‘恃宠而骄’四个字臣妾却担承不起……。”
“休得多言,”齐云灏不耐地挥手打断她道:“退下吧。”
瑾妃眼圈又是一红,伏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被侍儿扶着脚步踉跄地走了。
梅雪霁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情抑郁着。虽然她对骄横造作的瑾妃殊无好感,但是她临走时含在泪眼中的伤痛和悲凉却分明是真切的。
“曾几何时,臣妾这块美玉在陛下眼中早已成了顽石……”瑾妃的话令她心头隐隐作痛。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说得不错啊……
“霁儿,你愣在那里想什么?”齐云灏攥紧了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梅雪霁略略回神,抬头望了他一眼,只见他的脸上满是关切之色。她不由低下头沉吟半晌道:“陛下对瑾妃姐姐是不是太过严厉了?毕竟,她……。”
齐云灏笑着对她一摆手:“别提她了。来,让朕好好瞧瞧你。”
说着,他携起她的双手,含笑上下打量着,眼中满是欣喜的赞叹。
“果然不出朕之所料,翩跹袅娜、飘逸绝尘,这袅云罗也只有你才配穿。”他一把拉近她,轻轻地搂在怀中,在她耳边柔声低喃:“真美,美得恍若花间曼舞的仙子。朕依稀又回到了万花山下的樱花林中,回到与你初见的那一刻……”
梅雪霁的心头一跳,轻轻推开他,直视他的双目:“万花山樱花林?”
“是的。”他凝视着她,满脸是深情的微笑:“你不记得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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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袂翩翩因风舞(二)()
梅雪霁呆呆地凝视他的脸庞,丰神俊朗、意态洒然,这张脸真的在她入宫前曾见过吗?蓦地,她眼前一亮:“陛下莫非就是那个和澄亲王在一起的青年?”
齐云灏望着她莹亮的眸子,心头掠过一丝叹息。原来,那一日在她眼里、心里只存下了齐天弛,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他的影子!假使他不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