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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张原错愕了,这三人莫不是吃错了药,一元婴二金丹,如此煊赫地大修士竟然向他行礼?
见他不说话,领头的中年修士微微一颤,连忙报上家门道:“在下三人乃沧澜宗弟子,家师向阳子,敢问前辈名讳?”
张原自然没听过什么沧澜宗、向阳子,但他向来深沉,作出一副懒得显露来历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道:“向阳子派你们来此界作甚?”
见他直呼师尊之名,毫无尊敬之意,那年轻人似又不服,正要说什么,却被深深了解他的中年修士死死按下,满头冷汗地道:“家师突破在即,弟子服其劳,便进入幽界寻觅……寻觅……。”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难色,似乎是一桩机密之事。
张原心中暗道:弟子都是元婴境阶了,这向阳子莫非是化神?也不知化神突破后又会是什么境阶,有着何等威能!
然而向阳子又岂止是化神?这三人如此畏惧张原,连起码尊严都顾不上,那已经不是一两层境阶的差距能够造成的了。否则,以沧澜宗的实力和底气,断不会教三人如此低声下气。
听到对方吞吞吐吐,不肯说出到底寻觅什么物事,张原也不勉强,他自然不会关心对方想要寻觅什么,所以并不追根寻底,反而动着试探对方的念头,冷冷地道:“向阳子就不怕你们进得来出不去?”
长须中年干笑一声道:“前辈说笑了,师尊布下魂引大阵,我等魂魄随时能够离开此界,倒不虞有什么危险。”
魂魄?张原大致明白了眼前这三人为何如此惧怕他了,莫非这些人只能魂体进入幽界,并且还有清光护体,才不用担心被侵蚀?那么是不是代表他肉身进入是一个异数?
他所料大致无差,在这三个沧澜宗的修士眼里,他一无玄光护体,二来又是肉身进入,光这两点就是他们的师尊也无法做到,否则一旦为污染所侵,则代表着彻底的沦落,无异于身死道消之祸!
而且,张原因为被幽界侵蚀的关系,无形中流露出一种令他们为之颤栗的气息来,委实教人不可测度,哪能不起敬畏之心?
张原一听魂引大阵,仅从字面上理解,就知道是某种召唤神魂的阵法,但这个脱离幽界的办法显然于他无用,心中便有些失望。
当下心灰意冷地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三人如蒙大赦,深深一揖,转身飞出一小段距离,忽又听张原道:“且慢。”
中年修士身形一滞,勉强笑道:“前辈有何吩咐?”
“此次诸界异变,你沧澜宗可知道什么内情?”张原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问的问题也极为笼统,想必能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那人犹豫了一番,似乎在布置措辞,却又听到张原语气转冷,淡淡地道:“想好了再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是,是,不敢隐瞒前辈。”中年修士心中寒凉,连忙道:“此次万界生变,有归一之势,家师也多有猜测,经过目前的消息大致推断,可能是历年来无数前辈高人多次洞穿界壁,使得气机流通,各界被天道规则牵引的缘故。”
“那些下界且不去说他,反正也是咱们灵界的输血之地,倒是妖界与魔域不可不多加防范一二,好在二界之战的频率更甚于我灵界。当然,幽界也不可忽视,只是一时半会不用太过在意。”
短短一番话,却透露了一副宏伟之极的画卷来,这其中不知能引申出多少信息仅仅是灵界二字,便令张原心中震动,不可思议。
传说中突破化神之后的飞升之地?这也在万界归一的范围内?
但他仍旧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冷哼了一声,不满地道:“就这些么?”
中年修士弯了弯腰,咬牙道:“还……还有!”
接着,他说出一番令张原勃然色变的话来!
九一八随笔
早上十点整,防空警报再度回响在整个城市上空
听着这急促而森冷的节奏,让我恍惚生出一种被冰冷钢铁和硝烟包裹的感觉来
八十多年的光阴匆匆流逝,我打开“黑蝙蝠中队”,听着这支动人心魄的曲子,尝试着穿越时光,成为那时铁幕下的一介小民,或者一个军人
我没有穿越者的无所不能,甚至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在离散家园,亲人惨死后,我毅然参军,结果却是随着部队仓皇南下、弃械逃窜,与难民一起,与绝望同行……
大半国土沦丧,亡国灭种的阴云覆盖了所有国人的心头,有人颓丧,有人叛变,有人逃离,也有人坚持抵抗,在绝望下殊死一搏!
没有人知道最后的胜利者是我们,浑浑噩噩的我也不知道,几乎所有人都悲观认为,据有这片土地长达两千多年的华夏贵胄将要退出历史的舞台,成为犹太人,成为印第安人,成为古罗马人……
振兴之初的日本,涌现出历史上最优秀的一批改革家,政治家与近代精锐军队,整个东南亚几乎都被这批军队蹂躏在铁蹄下,老大帝国,自甲午海战始,便一败再败,以最黯弱的状态迎击这支处于历史最巅峰状态的敌人……
但我们还是坚持下来了,以最衰弱的状态、付出了极端惨重的代价,以血肉之躯一点点磨掉了倭寇聚百年国运、倾举国人力物力堆砌出来的强大军队,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跌到谷底的国运,也在这场战争中涌出的无数人杰的努力下一点点重振回来!
但是我的亲人回不来了,我驾着飞机,浑浑噩噩地随着大流逃到了一座孤岛上,数十年后,昔日的青年渐渐衰老,我强烈无比的思念故乡,思念故居,思念家人与那些曾一起欢笑嬉戏的小伙伴。
我生出一股念头,我想回去看看,看看那片曾为之奋战的土地,看看无数战友填尸沟壑的地方,于是我驾着战机,飞越海峡,回到了那魂牵梦绕、祖宗神明安居的土地上……
……我要回家!!!
勿忘国耻,珍惜和平
第147章 山人之名
向阳子的修为已臻至炼虚巅峰,下一步便是合体境大能,在灵界也是威震一方的存在,然而以他如此修为,神魂受到的排斥也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断然无法进入幽界,不然也不至于派出元婴期的徒弟跨界而来。
中年修士深知一点,那就是以他师尊如此修为,都不可能以肉身降临幽界,甚至从未听闻过这一前例,更遑论**裸地暴露在幽界的空气中,是故他对张原丝毫无疑。
这无亚于凡人跳进王水!
但他更知道,因为某个原因,灵界中潜心锁身、远远胜过向阳子的强横大能不知凡几,搞不好眼前这人就是其中一个,估计长年的闭关让他信息层面上有些落后,不然不会问出这些问题来,于是,他便抛出一个对方绝对感兴趣,但在高层修士中已经不算秘密的秘密来。
“前辈是否困于本界,不得渡劫久矣?想我灵界这十万年来无一人得以破劫飞升,无数前辈高士寿尽而终,道途受阻,实乃我辈之大不幸!”
“不过,此次万界归一,倒是个大契机,我沧澜宗集合四门八派之力,以那位存在的座驾为引,布下天演大阵推算七七四十九年,终于感知到一股玄妙深沉的法则在靠近……”
说到这里,中年修士难掩脸上的憧憬与喜色,深深一揖:“前辈,飞升仙界有望矣!”
飞升仙界,这距离张原太远太远,除了为这一秘闻略感心惊外,他的注意力反而转向另外一个关键词上。
“那位……是哪位?”
那一次次划过天际的马车,莫非还真是某位大能的座驾?
中年修士有些错愕,怎么眼前这人问出这样低级的问题来?莫非对方是那种已经转世数次、遗忘大半前尘的老怪物?
脑补到这里,他更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道:“那位存在,十多万年前曾破界而至,故老相传,那位曾以‘山人’自称。”
张原霍然色变!
三人恭敬地低着头,也没注意他的神情,那中年修士又说道:“虽然那位存在并不曾说过自何处而来,但布道百年,无数前辈得蒙教导,使我灵界从诸多下界中脱颖而出,成为人族中唯一的上界,皆赖那位之功!”
“其后破界离去,前辈们皆尊以‘玄元仙尊’之名!”
玄元仙尊……玄元仙尊……那位山人,来头竟这般大么?
张原的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自己分明得到了对方的传承,但为什么就这么弱呢?是圣体与阳神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还是这份传承并不完整?
这其中的辛秘,到底在何处呢?
“前辈……前辈?”
见他久久不语,中年修士心中焦急,不由状起胆子叫道。
张原醒过神来,却看到三人目光震恐地看着自己,不……是看着自己背后,一脸活见了鬼似的模样。
他心中不由一沉,转身一看,一缕缕黑雾凭空飘来,纷纷往地上钻去,渐渐形成一道幽黑无比的扭曲影子,让人一眼望去就恨不得迷失其中,永远不要脱离的好。
“走!!!!”
那中年修士再顾不得张原,发出一声惊恐地命令,三人的身上顿时清光大作,转瞬便消失在原地,显然魂体已然回归。
“圣僧,大祟亡了么?”
幽幽地声音从地上影子中传来,地面上却空无一物。
“早就亡了,亡了上千年了。”
张原忽然不想再逃跑,神色平静地回答道。
“大祟……亡了……亡了么……亡了么……。”话里面终于有了些变化。
黑影怪异地扭动着,似要从地上站起,就在这时,张原忽然捏紧拳头,跪在地面上,大力往那影子砸去,一边砸,一边面无表情地念着:“亡了!亡了!亡了!亡了……”
砰!砰!砰……
荒凉而死寂的氛围中,不断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张原的拳头不断落下,抬起,落下……每砸下一次,地上的影子便从手指处侵入一分,半个时辰后,他整个拳头的五指全部漆黑一片!
幽界的石头格外坚而锐,在持续不断、全力轰击下,石头终于割破了拳头上的皮肉,一颗颗金色血液从中流出,啪嗒一声滴在了黑影中。
“呲”地一声,每一滴血液落下,便如同水入沸油,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腐蚀与炸裂声,让那地上的黑影扭动愈加剧烈,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声出来!
张原心中如同一道闪电劈过,骤然间驱退了迷雾,目中复现清明,背后几乎溢出冷汗。
他竟然不知不觉地中了招……方才那种状态并非是彻底失去神智,反而一个劲地想要摧毁那该死的玩意,满心满念地杀意与疯狂,现在想起来,那几乎是心性渐渐变化成扭曲的一个过程!
若非自己血液恰好克制,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地上的黑影在金色血液的腐蚀下渐渐消散不见,五指的漆黑也已经退去,张原平复了下心中的悸动,拎起包袱朝着一个方向掠去。
两个时辰后,一处高耸地危崖之上,张原不可思议地看着山下的风景。
说是风景,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东西而已,却万万不该出现在这幽界当中。
山下,赫然是一座县城规模的城池,城池中灯火通明,蚂蚁大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