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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定一也明白自己这位小妹的心思,叹道:“不管此人是否凶残,做了就是做了,如此骇人听闻,自古未有,他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想到张原击毙如此之多的甲士,想到自己那二弟惨死朝天门,再想到他曾经面对如此凶人谈笑风生,心中亦是发寒!
不过想想又有些后悔,如此绝代武力,当初若是收归己用,一来那些人便投鼠忌器,不敢过分逼迫;二来自己也多了个强力干将,再不济也能白虹贯日,一举颠倒乾坤……
可惜!
魏云水呆了半响,忽然摇头,一派天真的小脸上满是坚决:“不,张原不会死的!”
……
相国府中,此刻一派凄风惨雾,除了张端雅,一家子在堂中坐了个齐,连浑身绷带的张卫也在场,众人相顾无言。
张文山神色疲惫,但毕竟久经风浪,这件事还击不垮他,难就难在怎么将那小畜生先一步击毙,免得落在皇帝的手中,逼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到张氏一族的头上。
司马夫人的精神有些衰颓,但一双眼神中却满是斗志,在她看来,张原犯下如此滔天之罪,死期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屠戮了多少士卒,她却不在意。
因为无论是皇家,还是张氏或司马氏,都有杀不完的甲士前赴后继,一个人再如何厉害也决计敌不过。
一人还能敌一国?没人会有开启这种妄念。
“你们都说说,怎么个章程吧。”张文山喝了口茶,微微一示意,旁边一个俏丫头立马会意地给他揉起了太阳穴。
堂下静默顷刻,如今气质大变的张轩满眼阴毒,幽幽地道:“待明日天亮,皇帝的人定然大索全城,然儿子以为那小畜生定然不会傻傻的呆在城中。”
“儿子在刑部也呆了些年头,对这洛邑城熟捻无比。此城为七代之都,城下有城,是一些歹人凶犯的聚居之地。若是城中搜索无果,那贱种定然藏身于地下,届时烟熏逼迫也好,派兵进入也好,他还能跑的掉?”
司马夫人冷笑道:“正该如此,老爷,你去联系薛家,妾身去一趟娘家,我那侄子惨死,他们正恨不得把那该死的贱种寝皮剥肉!我们几家联手,定然会在皇帝的人把他找出来之前弄死他!”
张文山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今晚府中有多少人手守卫?”
司马夫人诧异道:“白日里,那小畜生殴伤了卫儿,妾身就从娘家借来两百侍卫,准备将其拿下……可惜晚了,老爷可是担心他半夜行刺?”
张文山摇摇头,忽又道:“持老夫手谕,去城防营再调三百精锐来。”
司马夫人不以为然,她至今仍不认为张原有这个值得他们大动干戈的能耐,不过也没反驳,不过多花些银子罢了。
张卫忽然嗡声嗡气地道:“逮住那贱种的时候,可否让儿子亲自动手?不削了他的鼻子耳朵,不亲手抠下他的眼睛,我以后寝食难安啊。”
不知为何,张文山心中总有些心惊肉跳,他是到过张原大开杀戒的现场的,无论是血流满堂的松间月,还是尸横遍野的朝天门,这两处惨不可言的场景都是大魏立国百年来从所未见的一幕!
他几乎怀疑任何一个目击者都在撒谎!
他那个无能蠢笨的庶子,有这种能耐?那他张文山这么多年来岂不是有眼无珠?
就算他不是自己儿子,只是一个寒微旁支,就凭这身勇力,他也会大力扶持对方,让张氏在军中的羽翼更加丰厚啊!
可惜!如今都晚了,对那个势成水火的儿子,唯一的解决手段,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斩断这祸根,动用族中全部力量将其扑杀!!!
张卫在一众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回到房间,虽然经过了道士疗伤,但断骨处时而阴痛,时而剧痒,时不时发作一下,令他烦躁不安。
看了看冬菊那挺翘的圆臀,忽然心头火起,吩咐道:“去厨房吩咐一声,做一碗虎羊汤来。”
冬菊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犹豫着道:“公子的伤……。”
张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少嗦,让你去便去!”
冬菊没奈何,只得走去厨房。她提着一支灯笼穿过一片走廊,途经一座假山时,忽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拖入了黑乎乎的阴影中。
相国府太大,纵然已经驻守了两百多侍卫,也是分散在外院一周,防备从府外进攻的敌人,连苍蝇也不可能毫无所觉地越过那道防线,而这内院中却因为多是女眷的关系,没什么人防守。
冬菊惊恐地望着身后黑乎乎的人影,陡然,她身子一颤,从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神中认出了来人。
“四……四四四公子饶命!”一向灵活的口舌,此时不知怎么打了结,心中的大恐惧骇得她几乎魂飞魄散,连腿上的知觉都失去了。
张原想到许多事情都是被这奴婢一手挑起,历来阎王手下的小鬼最是难缠,若说府中带给他最多痛苦的人是司马氏,那么这冬菊就是她手下最得力的小鬼。
“好奴婢!一身皮肉换来的倚仗,就敢如此作威作福?”
“可惜!屁股能换来富贵,却换不来大好性命!”
黑暗中,只听得“咔嚓”一声,冬菊恐怖得无以复加的脸蛋骤然转到了后背,口鼻中缓缓流下一道鲜血……
第五十一章 血洗相国府 二
大约午夜时分,张原睁开双眼,悄然起身往外走去。
在临近出口的地方,他忽然看到一个黑影静静地站在前方,仿佛一直在等候他。
“张公子果然锐气不减,杀人连夜不休,贫道实在佩服。”说话的人是清元子。
张原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对方,出声道:“道人,你很了解我。”
清元子作了个道揖,低声道:“贫道还未谢过阁下诛杀仇人之恩,若不是张公子,贫道有生之年也无望报得此仇。”
黑暗中,忽然一只老鼠从身旁缓缓窜过,仿佛完全没发现这里站了两个人。
“法师特意在此等候,想必不是为了一句感谢之话。”
清元子微微一笑,诚恳地道:“果然是心无旁骛,其实以张公子的资质,无论在佛门还是我道观,都是一等一的。”
“贫道神魂大伤,命不久矣,只是我问天观中却找不到好根苗传承,张公子资质上佳,又对贫道有恩,在下愿意将我观秘传尽付于你,不知尊意如何?”
听到这话,张原微微一笑:“天下道士如此之多,法师为何偏偏选中在下?这修道之术,又有何能耐?”
清元子道:“天下道士虽多,但能够抵敌朝廷、敢于敌对朝廷者又有几人?道佛二门中人,一生苦苦修为,却常常为贵人任意折辱打杀,无力对抗那强弓大戟。”
接着又诚恳地道:“张公子虽与我观有过旧怨,但不经此事,贫道也不曾发现世上竟有如此天资者,能同时将佛武二道修至高深处!这样的资质,定能将我道的秘术发扬光大,甚或是真人……。”
“至于能耐,我道观与佛门各有侧重,简单的说,僧人修的是体,道人炼的是魂,若是到了法师这一位份,就能阴魂出壳,生出许多神异,如果能更进一步,臻至真人之位,就能化阴为阳!”
“阳神出壳,能日游天下,一瞬千里,上至青云之巅,下至黄泉之地,无所不为,无物能挡!”
说到这里,清元子一张苦脸终于露出些许兴奋之色,“届时,任凭什么世家皇族,大内禁宫,真人阳神一出,如入无人之境,摘取皇帝人头,如反掌之易!!”
感到对方所言不虚,张原点了点头,倒并没有为对方口中的前景而迷惑,真人与圣僧同样不易修成,自己在佛门心法上有天资,并不代表也能修持道术。
念头一转,张原道:“在下此行甚急,不若回来再说,如何?”
清元子微笑道:“我观的真术秘传,千年以来一直用神魂灌注之法施为,不露于书本文字,顷刻之间就能完成。”
同样感觉是真话,张原微一思量,点点头道:“既如此,法师施术吧。”
清元子作了个道揖:“还请公子收摄心神,归纳功力,放松身体,不然只会徒劳无功。贫道这就施法。”
张原目光一闪,依言而为,顷刻间,黑暗死寂的空气中忽然阴风一吹,一股足令骨髓透寒的无形之物从脚下侵入体内,这一瞬间,他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大脑中在飞速地失去对身体的掌控,看着自己的手脚,仿佛在旁观别人的身体……
忽然,张原面上闪过一道淡金,一声响彻神魂的惨嚎声随之传来:“啊!!!!你……你触摸到了圣僧的境界!!!!”
他低头一看,一道黑影从脚下退出,只是颜色极淡,飘摇不定,随时会散去一般。
对面的清元子睁开双目,脸色煞白,七窍中缓缓溢出鲜血,煞是可怖,却对着张原哈哈大笑道:“好!好!果是天意!”
说完,头颅一垂,气息全无,已然死得硬了。
而张原脑中只是痛了一瞬,无数经文秘术、观想妙法就凭空出现在记忆中,除了这些,还有着一些个人感悟与经验,那是清元子遗留的记忆。
好道人!好道人!!
这一瞬间,张原明白了清元子的打算。
寻他传承道人的秘术是真,试图吞噬魂魄、夺他肉身也是真!!
若不是他触摸到了圣僧位份的边缘,使得神魂异常稳固,佛门的至阳至刚常驻不散,让清元子的阴魂一触即溃,就算是住持一级的方圆,在放开戒备、任其施为的情况下,也难免沦为被其吞噬的命运!
张原并非全无戒备,只是仗着圣僧将成的威能,而且感到对方言语真诚,并无虚假,这才决定一试。而清元子同样了解佛门妙法,因此送上传承是真,但更多是为了掩盖他试图夺取张原躯壳的打算!
从清元子的残留的记忆中,张原感受到一种深沉厚积的执着,那绝非清元子一个人所能拥有,而是百代千世的法师代代相传下渐渐累积起来的精神……
一种前所未有的执着和精神!
道人,永不止步!
在道人的眼中,道,与世并存!
它摸不着,看不见,却能用心感悟到,为了探寻道之所在,为了探究天地阴阳,因此有了阴魂出壳,摆脱了肉身的桎梏,去感触更多的“道”,更多的至理!
对性命,对自身的存在,他们也抱有一种坚定的执着,那就是永不放弃任何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不管是肉身还是神魂,都是承载道人驶入彼岸的皮筏!
我思故我在,我亡道不存!
道人的自私的,他们寻的是天地之道,求的、证的却是自我之道!
所谓身死道消,对一个纯粹的道人而言,消的就是整个天地的道。
因为,“我”即是道!
这里的“我”,是肉身,是神魂,是思想,是对自我、对天地的认知……
这样看似狭隘,实则深邃的认知,让张原怔了许久,心中震撼无比,连清元子试图吞噬他的魂魄,也不觉有多怨恨。
这就像一个久考不中的老童生,忽然灌了一肚子状元的墨水一样,令张原欣喜莫名。
这样的道,他亦愿寻之、求之!
不过,这一切都要在了结所有之后……
当下对着清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