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纪郢说得嗓子发干,于是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然后才道:“预计明日午后,会从这山下过几位若还不来,我们就只有自己动手了。”
张禄追问:“还有多少同志?”宗谅苦笑道:“只有我们师兄弟两个……”张禄一皱眉头:“那能有几分把握?”心说要你们俩就能救人,还招我们来干啥?
纪郢双眉一轩:“几无胜算但大丈夫处事,知不可为也必要为之,哪怕泼洒这一腔热血,也要向世人宣告,我中土并非没有舍生取义的仁人志士!”
诸玄辅貌似有点儿不大乐意话题都被张禄领着走,赶紧插嘴:“我这几位同仁,武艺亦颇精深,但不知敌方有多少人,都是何等水准?”纪郢回答:“押送的兵卒不过二、三十,不足为论,然而奸相麾下还有几个高手……”
当朝奸相某某某张禄他们都是有听没有记,根本没往脑子里去麾下四大高手,估计这回起码来俩,对于他们的水平,纪郢说是“俱已臻宗师境界”。诸玄辅来的时候也跟同伴们解释过,此世武人境界并没有特别明确的区分因为武道并不昌盛嘛若说是宗师,那基本上等于迈入窥奥阶啦,也就是说跟他诸玄辅水平差不太多,而要强过张禄等人。
纪郢本人大概能和张禄打个平手,后来见着宗谅,估摸着跟纪郢在伯仲之间。那么奸相府四大高手来俩,诸玄辅可以扛一个,张禄他们这些入室阶的,四打一肯定妥妥有余多出两个,驱散兵卒,救出卢龙,貌似并没有什么难度嘛。
但问题是“有传言韦公公也隐藏在车队之中……他可是超越宗师的大高手啊!”
梁绮插话:“这人叫韦公公?好生奇怪的名字。”
纪郢略显尴尬地一笑:“不,本名韦注,公公是……他是个宦官。”
诸玄辅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宦官又是啥了。要知道天垣世界是没有宦官的,张禄估计主要缘由是贵人们的后宫普遍不够繁荣昌盛,就用不着找批阉人来协助管理。总体而言,天垣世界的婚姻制度跟中国古代近似,都是一妻多妾制,但因为武道盛行,从各诸侯直到天子,只有高手才能被推举上位,他们一门心思都扑在武道上,就没太多精力去雨露后宫。
加上医疗水平相对发达,儿童夭折率不高,也没有明确的大、小宗和嫡、庶之分,各家不怕绝嗣从同宗里过继一个,或者招赘婿入门,本是常事。所以也没必要广纳姬妾,以延正统。
当然还有一个因素也很重要,天子不是世袭制,而是选举上位的呀,新天子登基,旧天子退为王、侯,并不一定挂了,那么谁放心留下旧天子时代的阉人在宫里?难道全都赶走,再现阉一票新的么?
张禄眼神一转,意思是告诉同伴们:“无需多问,免露马脚。”你管他是不是宦官,有没有呢,知道可能有个大高手潜伏在车队之中,那就足够啦。只是多了这么一个变数出来,再想救人,难度级别“噌”的就上去了……
只听纪郢叹道:“若邯郸大侠来,或能对敌韦公公,不落下风……”邯郸隐本是窥奥阶巅峰的人物,经过上次须延世界的任务后,回去才突破问道,迈入无我的。由此估算,那什么韦公公应该也是窥奥巅峰,不是诸玄辅这种初登阶之人可比得两个诸玄辅,才可能拦得住他。
好吧就算加两个入室阶的相助诸玄辅,或许能暂时扛得住韦公公,但剩下四人要对付两个相府高手,就腾不出人手来救卢龙啦。张禄心说究竟是这卢将军名望其实并不怎么高啊,还是纪郢你光盼着“隐侠会”来人了,就没有广撒网大招江湖豪客?要多几个帮手,哪怕都是废柴,只要比那些小兵强就成啊,咱们也不至于如此地捉襟见肘。
诸玄辅以领袖自居,沉吟少顷,就老实不客气地开始分派任务了“阮小姐的卿云十三剑注重防守,请你和纪兄对敌姓韦的,只要能够绊住他一时三刻就成。张贤弟的裂石剑法和虎方贤弟的霹雳刀,都力大招猛,专注进攻,与我一起尽快拿下一名相府高手。宗兄和梁小姐对敌另一名相府高手,也只求疲敌,不求得胜……”
纪郢道:“诸贤弟是想先摧敌一翼,再腾出手来围而攻之?”诸玄辅点点头:“若是姓韦的不在,仍作同样分派,阮小姐和纪兄便去赶散官兵,救出卢将军。若是姓韦的在,务求逐一击破,先不急着救人为好。”
众人各自筹思,确实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来了,只得纷纷点头。于是就在小屋中打坐调息,保养精神,等待天明。
天亮以后,一行人潜至山下,即于道旁埋伏。张禄观察附近的地势,一侧是山崖,一侧是密林,丈多宽的道路从中穿过,倒确实是个设伏的好地方。可是……咱们就跟这儿干等着吗?不需要预先做点儿布置吗?
众人闻言,都是大眼瞪小眼:“什么布置?”张禄心里一凉,突然间觉得这任务的前景有点儿灰暗……
第十五章、死太监
押解钦犯进京,本来要用囚车,也就是在板车上用木头搭个笼子,犯人跪坐笼内,双手和脑袋露在笼外,但被牢牢锁住,那姿势绝不会好受——我们在地上走,你一人犯倒乘车,怎么可能让你舒服喽啊。
然而犯官和普通犯人终究不同,况且卢龙身上的爵、阶、品、职还没有被彻底褫夺,就不可能让他一镇边大将乘坐囚车上京。所以押解卢龙的只是普通马车而已,但是用铁板加固了车厢,厢内还有铁锁将之禁锢。押解之人总共二十四个,二十名禁军前后遮护,一个车夫和一名五品武官服色之人坐在车前,另一名四品武官服色的跨马跟在车旁——还有一个跟卢龙一起呆在车里,轻易不肯露面。
在车前跟车夫并坐的武官名叫商伏允,外号“一刀断山”;跨马跟在车旁的名叫谢牟,外号“神枪太保”——二人都是相府四大卫士之一。
商伏允武艺超群,膂力惊人,但脑袋多少有点儿不好使,只知道忠于恩主,对朝中诡谲、政治斗争从来是一头雾水。他左思右想,怎么都不明白,于是开口询问同伴:“谢兄,请教,恩相既然深恨卢龙,为什么不令我等即在军前将之正法,偏要千里迢迢押回京里去呢?这一路上还怕有人劫囚,岂不麻烦?”
谢牟知道同伴的素质,倒是也不吝详细解释,当下微微一笑:“朝中多人上奏,请赦卢龙,故此陛下才只下了锁拿的旨意,逮其进京,交三法司议处。恩相又岂肯悖逆圣旨,断然将其处斩?倒不如等人来救,到时候即可以卢龙欲逃为由,取他的性命了。”
商伏允还是不明白:“真正多此一举……以恩相之能,想要取来处斩卢龙的圣旨,应该并不为难吧?”
车厢里突然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若相爷要旨意,咱家就帮他写一张……但若真下了军前斩首之旨,就怕军士鼓噪,反倒逼反了卢龙啊。”
谢牟朝车厢微微欠身:“韦公所言甚是,公之所虑,也正是恩相担心的……”然后继续给商伏允解释:“倘若逼反了卢家军,再与戎狄内外勾结,打开关门,只怕朝廷覆亡在即,无论天子还是恩相,皆难保全。不如只将其擒下,押解进京,把他捏在手心里,卢家军投鼠忌器,就不敢反叛啦。然后再徐徐诱引军将,割裂卢家军,等到成功之后,将卢龙明正典刑便无后顾之忧了。恩相自有良策,你不必想那么多,只要遵令而行便是。”
商伏允一皱眉头:“可你又说等人来救,好趁机在途中取了卢龙性命……”
“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要是只来小猫两三只,咱们打发了就成,自不必动卢龙。除非来人众多,武艺高强……”
车里的韦公公冷笑一声:“咱家倒要看看,谁有本事在咱家面前劫掳钦犯,能够逼得咱家使这条下策!”
谢牟提醒道:“公公慎勿轻敌,就怕卢龙党羽请来那个姓邯郸的……”
“哼,江湖上将那姓邯郸的吹得有如天神下凡,左右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崽子,就不信真能本领通天。咱家正要会一会他!”
商伏允一梗脖子:“若是姓邯郸的出现,就劳烦公公了;若是旁的人来,不必公公动手,我们两个便能打发。”
谢牟突然摆了摆手:“先不说了,打起精神来吧,此处依山傍林,若有贼人想要劫囚,倒是个埋伏的好所在……”
话音才落,忽听“啪啪”几声,拉车的两匹马突然间双双踩空,脖子一伸,直直地就朝前方栽了下去——原来道路正中竟然被人挖了一个两尺多深的陷阱!
商伏允脑袋不好使,反应倒很快,屁股一偏就跳下车来,然后一伸手按住了车厢。谢牟从得胜钩上摘下枪来,即在车厢右侧一拦——道路左侧是山壁,虽然有些灌木,但根本藏不住人,若有埋伏,肯定就在另一侧的密林中了。
他心里多少有点儿奇怪,因为马车并非行进在队列之前,最前面还有数名禁军呢,怎么那几个人都没踩破陷阱,偏偏到了拉车的马这儿就扛不住了?虽说马肯定比人来得重,但那究竟是什么陷阱,竟然能够把承受力计算得如此准确?
正待喝令兵卒们聚拢过来,团团遮护马车,忽听林中一阵呼啸,无数削尖的竹杆****而出,直奔马车飞来。谢牟大枪一抖,运转得如同车轮一般,竹杆遇之则碎,没有一根可以近身。当然啦,他是武艺高强,押车的兵卒虽然也都是精锐,但促起不意,就没他那么从容了——两个兵先后被杯口粗的竹杆射中,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刺穿,给生生插在了地上。其余兵卒四散而避,把马车厢整个儿给让了出来。
谢牟正在凝神防备第二轮攻击——所谓“逢林莫入”,在敌情不明的前提下,他是不会主动杀进林中去的——突然眼角一瞥,就见马车后方地面裂开,“噌噌噌”地跃出了数道身影!
好一招“声东击西”之计!
从地下跳出来这些人,当然就是张禄一行啦。数个时辰之前,张禄就说了,咱们不能跟这儿干等着打埋伏,还得预先做点儿布置才好,谁想同伴们面面相觑,都问有啥布置可做的?
诸玄辅等人虽说来自武道兴盛的世界,但天垣朝廷力压群藩,总体而言社会还算稳定,他们堂堂正正的比斗经验不少,为求胜利不择手段的各种诡谲阴谋却接触得不多。至于纪郢兄弟,虽然生活在乱世,却也是相助官府的白道大侠,平常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借物藏形,埋伏突袭,这他们懂,挖陷坑、设机关之类手法,那根本就没从脑子里过过啊。
只有张禄,前世、后世,本世、异世,各方面资讯接收得足够多,就能够想出种种损招来增添己方胜算,压制敌方发挥。他一开始没想出头的,只打算跟着小队完成任务就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我那么上心干嘛?可是眼瞧着同伴们都不靠谱,实在忍不住,只好开言设谋。
张禄说了,既然知道卢将军是被锁在马车里押来的,那首先得防备押车的高手把咱们全都绊住,然后马车先跑喽——就算最终打赢,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纪郢点头:“张贤弟所言有理——那咱们是在路上挖个大坑呢,还是砍几棵树拦住去路?”
张禄摇头,说那不成,等于告诉对方这儿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