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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猛然一惊。
我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横躺在烂泥下的窟窿里,一动不动,好像是被冻僵了,又好像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这个黑乎乎的人影让我警惕异常,砰砰的跳动声还是从窟窿里不断的传出来,尽管轻微的几乎无法感应,但我能确定,百分之百是从窟窿下面发出的。
自己那个不祥的梦,老苟的无名指示,还有眼前死在水泡窟窿里的无名人,都让我觉得非常不踏实,在旁边看了许久,那窟窿里除了微弱的砰砰声,没有别的动静,黑乎乎的人影十有**是死透了,我得下去看看,至少得看看是什么人,是怎么死的。大头佛和老蔫巴留在上面接应,我慢慢的走下水泡子,踩着粘稠的塘泥,一点点靠近那个窟窿。
水泡子的底部的裂缝非常深,是倾斜着崩裂的,一眼根本看不到底。我在窟窿边又看了看,下面那个人影被烂泥裹了一层,看不出个所以然。我一脚就踩下去,小心翼翼的滑到尸体旁边,用刀子轻轻划掉尸体外面裹着的泥巴。
但是一出手就觉得不对,尸体肯定是会僵硬的,但刀子碰到尸体的时候,就感觉硬的和石头一样,冻的太结实了。
烂泥一抹掉,我的心就猛然震了震,这是一具尸体?烂泥下面露出一片粗陶,又好像是凝结了很久的石灰质。我赶紧把这〃尸体〃给翻了翻,顿时愕然了。
七门陈家老祖的真身!?
七门陈家老祖的真身在我第一次进入河眼的时候就不见了,我只是在红眼老尸被圣主重创落河之后,见过它一次。因为是我们陈家的老祖,所以仅仅那么一次,印象就无比的深刻。此时此刻,我看到我们陈家的老祖真身斜躺在窟窿的泥巴里面,身外的那层石灰质像是遭到了什么很严酷的重击,蜘蛛网一样的崩裂,全都是细密的裂痕。这层外壳里面裹着的,是老祖爷的真身,死去多少年的人了,只剩下干硬的外皮和枯骨。透过外壳的裂痕,我看到老祖爷的遗骨如同被锤子依次敲打过一样,粉碎粉碎。
砰砰砰
在我看到老祖的同时,那阵若有若无的心脏跳动声,从窟窿的深邃处不断传来。老祖死去那么久,肯定不可能再开口说话。七门老祖是河凫子正宗的开山始祖,他们的责任感最强,死去多少年还在镇河。我就觉得是小盘河河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我们陈家老祖才会出现,最终又承受不住重击,遗落在了这儿。
老祖粉身碎骨,如果不是那层坚硬的外壳包裹,骨渣已经散落的到处都是了。我了解不到情况,想先把老祖搬出去。但是刚一动手,老祖的真身在烂泥中微微翻了个身,它只剩下一条手臂,翻身的同时,那条手臂就直直的指向了倾斜向下的水泡裂缝中。
〃下面,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愈发的不安,灵灵一闪而过的脸庞,带着无尽歉意的话语,还有老祖此刻的明示,让我觉得,必须要下去看看。我思索了一下,在老祖身边磕了个头,道:〃老祖,先把您的宝体请上去安葬〃
话音还没落,老祖真身咔嚓咔嚓的碎成了很多碎块,只剩下那条手臂,埋在烂泥里,顽强的指着原来所指的方向。这一下更让我意识到,事情很紧急,老祖在天有灵,连安葬它宝体的时间都不给,明显是让我火速下去。
我匆忙在窟窿里露出头,对大头佛他们打了个招呼,这个事情只能我一个人去,人越少,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越方便找机会脱身。我规规矩矩把老祖仅剩下的那条手臂摆正,然后转身想朝下面走。水泡底部的裂缝非常陡峭,又铺满了泥,身子一动,脚下不稳当,整个人坐滑梯一样顺着滑下去十多米深。十多米之后,陡峭的坡面略有缓和,我控制住身形,这条裂缝只有一米五六高,直不起腰。
这条裂痕深的不可想象,跌跌撞撞的朝下面滑动了几十米,还是没有到头。我自己估摸着,大河这个月份的水位低,再往下滑一段的话,按照正常情况来看,裂缝是从大河河底之下的地层崩裂延伸到河滩上的。也就是说,如果顺着这道裂缝一直走下去,会渐渐的走到大河底下的地层中。
耳边的心脏跳动声时而停止,时而乍现,这么深邃的地方,如果不是崩裂了裂痕,估计谁都想不到在大河河底的地层里会隐藏着什么。我隐约猜测到,莲花木像可能就把河眼隐藏到了大河河底的地层中,以免魏云楼还有老刀子那帮人找到。
我一直顺着朝下走,裂缝越来越高,越来越宽,我几乎忘记了究竟下滑了多长,只计算着纵向的距离。如果我估算的没错的话,自己已经从裂缝下走到了临近河滩的位置,再朝前三四百米,就是大河河底下的地层了。
这时候,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随着一大滩软塌塌的泥直直的坠落下去,一下摔的七晕八素。但是脑子的眩晕还没有恢复,就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
我不知道是震惊或是讶异,但眼前的场景让我觉得震撼,无比的震撼。
第三百九十九章 断舌之人
当我失足从上面的一层半干的泥土中滑落下来的时候,眼前的空间骤然开阔了不知道多少,巨大的空洞好像没有尽头一般的顺着大河的走势延伸到远方。我看到这好像是一条被废弃了许久许久的河道,就在大河河底下面的地层中。这条大河是硬生生崩裂大地而产生的,当年禹王治水,估计整修过这里。
故道两边的峭壁上,开凿了两条平行的栈道,如同南方大河两岸沿山拉纤所用的栈道,非常险峻。很多石像歪歪斜斜的丢在故道中,每隔一段距离,就树立着一座六七米高的木塔,这种木塔的塔顶可以燃火,以便在漆黑的地层里面开工。那么多年过去了,木塔上仍然燃着微微跳动的火苗,一股带着大海气息的腥味不断从火焰中传来。普通的长明灯根本不可能燃烧这么多年,木塔上的灯油,十有**是一种来自东海的特产。
过去听爷爷讲过,大河入海口的海域上,出海的人偶尔能在正午太阳当空的时候,看到海面突然蹦出来一团燃烧着的火焰,有时候那种火焰一出水就是一大片,蔚为壮观又很神秘。爷爷说,那是一种鱼,只有一尺来长,基本上所有动植物的油都比水轻,会浮在水面,但这种一尺来长的小鱼熬炼出来的鱼油比水要重,燃点低到不可想象,活鱼出水,遇到阳光太强烈的时候,就会自燃。这样的小鱼有两条龙须,被称作火龙鱼,半缸鱼油能燃烧很久很久。但这样的鱼很难捕捉,这些年早就绝迹了,传说只有古时的圣人可以抓到。
跳跃的火光下,我看到故道里的石像一个挨着一个,歪七扭八,造型独特,看上去阴森渗人。我感应不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但是头顶和双肩上的阳火却一个劲儿的朝上升腾,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因为这里的阴邪气太重了。
砰砰
我一边慢慢的朝前走,一边听着不时传来的心脏跳动声,朝这里走的越深,那阵心脏的跳动声就越是清晰了一些。故道上布满了乱七八糟的石像,走了一段,一不小心踩到其中一尊。那是一条三四米长的大鱼的石像,很怪异的鱼,长着四条腿,鱼眼出奇的大,和两只婴儿拳头一样。这些石像不知道放置在这儿多少年了,我就一百多斤的体重,但是一脚踩上去的时候,这条鱼像咔嚓一声,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在如此晦暗而且阴森的地方,石像崩裂的声音顿时让我心里微微一惊。事情有点不对,我这一脚踩下去并不算沉重,但是怎么可能把一尊石像就这么踩裂了?低头一看,石像断裂的部分,露出了一段一段崩裂的骨茬。我当时就差点跳起来,这根本不是什么石像,是活生生的东西,只不过死在故道里,身体外面包裹了一层坚硬的泥壳。回头看看故道前后数都数不清的那些〃石像〃,我感觉头皮发麻,有多少东西死在了这儿?周围本就阴森的气氛随即像是一团乌云,把视线笼罩了,但是已经走到了这里,那阵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在前方,我没有别的选择。
心里一紧张,脚步就更快了,匆匆忙忙的从那些歪歪斜斜的〃石像〃中穿行,我不知道这条位于大河底地层中的故道有多长,约莫走了七八里的样子,还是没有到头。〃石像〃越积越多,这些都是死物,虽然我有点紧张,但并不害怕。然而七八里之后,身后传来非常轻微的一声响动,那响动就好像是有人暗中尾随不小心弄出的动静,我全神戒备,响动虽轻,却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我回过头,密密麻麻的〃石像〃中间,有影子电光火石般的一闪。
我二话不说,拔脚就冲了过去,这个地方空旷深邃,一旦尾随着被发现了,就很难再躲藏下去。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就觉得这样鬼鬼祟祟的跟在我身后,没有好意,所以冲过去的同时,一身力量就开始酝酿爆发,提着手里的刀子猛刺过去。
木塔上跳动的火苗散发出一片昏黄的光,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尾随的人藏在一堆〃石像〃中间,锋锐的刀刺过去,他马上后退,我穷追不舍,随后跟上去,抡动刀子继续猛刺,对方躲了几下,瞅准机会架住我拿刀的手腕,我自觉力气已经非常大了,可是对方毫不逊色,两个人顿时僵持在一起。
就在僵持的一瞬间,我看到了这个人的相貌。我说不上他到底有多大年纪,一身精壮的肌肉,脸庞好像被什么东西来回划了好多道,留下了密密麻麻的伤疤,这个人的相貌恐怖又丑陋,看着就让我感觉脚心发凉,手里立即又涌动出一股大力。对方毫不示弱,死死跟我纠缠着,两个人几乎都用了全力。我感觉脸庞憋的发胀,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脑袋上,那人也不轻松,但好像比我更强悍一些,猛然一哼,硬把我架开。
我的眼神一顿,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光线的原因让自己看花了眼,我看见那人微微张开嘴巴的时候,嘴里空空的,他的舌头没有了。
〃你是什么人!〃我一下子感觉情绪非常复杂,长了这么大,在河滩上见过的残疾人也不算少,缺胳膊少腿天生聋哑,但没有舌头的人非常非常罕见。
那人明显能听到我的话音,他停下脚步,站在三四米外的地方望着我。我的话一问出来,就觉得多余,舌头都没有了,他自然不可能讲话。
断舌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尽管光线很昏暗,但我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和我的情绪一样,相当复杂,里面包含着很多看不懂也琢磨不透的东西。他的拳头捏的很紧,骨节一阵爆响,大臂上的肌肉崩的铁块一样结实,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这个人如果真的发起攻击,那必然会像狂风暴雨一般。我后退了一步,站稳脚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心里却有些惶恐,我能感觉的到,这个人比我强,拼死力战,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在河滩闯荡了这么久,我不会因为一点危险就退缩。
我已经严阵以待,可是断舌人好像并没有马上动手的意思,他的目光流动,骨节在不断的爆响,胸膛剧烈起伏,好像胸中憋着一股惊涛骇浪,随时都会彻底爆发。他的脸色变的非常吓人,面色青红不定。
我们两个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对峙着,初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在全力准备迎战,但看着看着,我觉得断舌人的目光表情里,充满了愤恨,好像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