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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一间储藏室,就看到了那高而修长的身影。瑟恩希尔正站在一副花掉的画像前驻足而视,手中拿着半杯酒。
“能给我一杯酒吗?”她直接走了进去。
“你可以随意。”瑟恩希尔没有转身。
“可我喜欢看你倒酒,多看一次也好。”她嬉皮笑脸着。
瑟恩希尔嘴角微微牵起,走到一旁,又倒了杯酒,递了过来。
“谢谢陛下。”她恭敬地微微侧头感谢,接过了酒。
瑟恩希尔转身继续看着墙上的画,这画第一次来时见到过,是这个城堡女主人的画像。只可惜,很多东西都经不起岁月的摧残,包括这副用各种矿物颜料画就的肖像。一百年过去了,这画越发的斑驳,成了粉末的涂料风化掉落,让这画更多的灰色亚麻厚布底层显露出来。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了快五百年了。”瑟恩希尔好似很忧伤:“我都快记不得她长得什么样子,就跟这画一样模糊。有时好似在艾莱拉斯的脸上,好似留有一些她的影子。艾莱拉斯刚生下来,还没学会翻身,她就走了,不知道艾莱拉斯还记得这副画原本的样子嘛。”
“嗯,艾莱拉斯殿下更多长得象他母亲。”她也是实话实说,出落得不染一点烟尘的艾莱拉斯,如果长得更多象他爹,那就是惊世骇俗般的美貌。
这个精灵王也真是不容易,一手拉扯大了正在襁褓中的儿子,还将儿子教育得非常好。一个做事精明异常的王,儿子却简直是完美好男人,可见瑟恩希尔一直努力的去教导儿子,崇尚真善美,让儿子尽量去认为世界的美好,而所有的奸诈、势利眼,全都留给了自己。
怪不得艾莱拉斯看中了阿兰黛儿,会如此的反对。如果平时教育,多一点这世间规则,艾莱拉斯也不至于如此,而是一股子贵族傲慢吧?
看着这副画,她带着几分惆怅:“真可惜,我无法补这副画。这也证明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很难再重新来一次。画都如此了,还有什么放不下?任何事情都会慢慢淡去,该放手时就应该放手。”
“可精灵族怎么办?”瑟恩希尔转过了身,看着她,深而带着少有的痛苦:“树如果真的死了,精灵族就完了。”
让这个美人伤心难过,真是天大的罪过,她将眼角转到了其他地方,都不大敢去看着对方的眼睛了。再看下去,瑟恩希尔无论提出什么要求,她都要心软,深吸了口气:“这要看你怎么看了,其实哪怕树死了,精灵族也不算完了。只不过和人类的寿命一样罢了,寿命短有时并不是一件坏事,能将不能忘记,但想起来就痛苦的事情,在死后忘了个一干二净。不用在漫长的岁月里苦苦煎熬。”
“是的!”瑟恩希尔认可了,显然他一直就在煎熬,陪伴他的只有王国、儿子和责任。而他没有其他的幸福,对他来说,这三样东西就是他生活和活下去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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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章 进洞避寒
看似神一般存在的瑟恩希尔,其实也有他艰难和痛苦的地方。任何神灵都是如此,哪怕是在冥界和天界,并不是到处都是幸福。
“光明的地方有其黑暗,黑暗的地方也有美好的东西。”她喃喃自语着,随后对着瑟恩希尔笑道:“这话说得真好。”
瑟恩希尔好似听了进去,反复咀嚼了一番:“说得对,感谢我有了艾莱拉斯,我只希望他一切都好。”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不想再看着那副模模糊糊的画,她看到了放在画下面的剑:“这剑放在这里了?”
这是传说中女主人的剑,当时瑟恩希尔说,谁能拔出这剑,就能成为城堡的新女主人。但剑被锈噬住了,是她拔出了剑。为此还让瑟恩希尔当众宣布要娶她,弄得那些精灵公主,叫的叫、哭的哭、晕的晕,拿着剑要过来将她劈死。
“是的。”瑟恩希尔回应。
她放下酒杯,伸出手,拿起了剑。一拔发现就拔不出来了,于是用了点法力。这次法力无穷无尽,所以比上次轻松多,剑抽了出来,连带着红色的粉末。
手指弹了弹,剑身上的粉末纷纷落下:“怎么又拔不出来了?”
“不是又拔出来了,也只有你才能拔出来。”瑟恩希尔好似多喝了几口,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怎么样,真的不想当这里的女主人?”
“这就叫,想当也当不了。不想当的反而说不定当上了。而我属于前者,不想是傻子。”她的话让一直自傲自负的瑟恩希尔笑了出来。
另一张类似祭坛一般的桌子上,放着那把有名的剑。曾经断的,被她修复后,现在依旧光芒四射。精灵族的铸剑技术确实相当了得,真不知道剑上涂了什么,数千年还光可鉴人。
另一张桌子上放着一本书,这书是才拿出来的。她拿起了书,这书曾经也看到过。应该是重新抄写的,否则一百年过去,书不会那么新。一眼就知道写着什么。是精灵族的历史,她一页页翻过,翻到飞船时停下:“遗迹里的飞船就是上面画着的?”
“是的。”瑟恩希尔走了过来,伸手拿书时。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地。碰到了她的手。精灵的手并不热,哪怕喝了点酒,也略显有点凉。
她的心已难起波澜:“可为什么,和我见到的不一样。没有船桨、没有翅膀、就是一个巨大的铁疙瘩。”
“这个就不知道了。正在继续寻找,应该有一本专门介绍这船的书。如何开启,如何飞行,如何登陆。”瑟恩希尔的话,让她越发感觉到。这些精灵其实是外星球来的,而所谓的飞船其实就是星际母舰。
“如果找到的话。你们还会开吗?”她问。
瑟恩希尔想了想:“那要看着船是否还能用。”很实在的话,只有能用,才能开,否则会开也开不了。几万年过去了,飞船能开的话,那精灵族的先祖科技相当了得。
“父亲!”艾莱拉斯进来了,看到她和精灵王虽然离得近,但并没有更近一步的亲密举动,所以略有犹豫后,还是说了:“外面越来越冷了,好似有霜了。”
“尽快。”瑟恩希尔话语简短的回应。
“是,大约还需要四天时间。”艾莱拉斯有点担忧:“但照着这样下去,不出三天就可能冷得不行了。”
“各处领地的精灵不是三天就能全到?”瑟恩希尔反问。
艾莱拉斯照实回答:“但食物收集需要时间,这里的种子收集送过去,才进行了一半。”
她反应极快地道:“那就一边收集一边运过去,在遗迹附近,也有大量的种子,并不一定非要将这里的。”
瑟恩希尔抬了抬眉,对着艾莱拉斯下了最后结论:“就近收集。”
“是。”艾拉拉斯转身就走。
背影还真帅气,怪不得那些女精灵看到艾拉拉斯,都会脸红心跳。而身边的瑟恩希尔,太美太高贵太骄傲,让人望而生畏,难以接近。
“你有一个好儿子。”她微微叹气,转身去拿酒杯,自己去倒酒:“难道不想再生一个?”
那么好的基因,却只有一个儿子,太可惜了。
瑟恩希尔反问:“和谁?”
“当然不是我。”她微微叹气,看着那副模糊的画:“我能不能生孩子,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所以能生就生一个吧,陛下也养得起,也多一条活下去的理由。”
转过身,就看到瑟恩希尔愣在那里,她也不急着走,这样一个大美人发愣的样子,也赏心悦目。
瑟恩希尔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举起酒杯喝了口:“先渡过这个难关再说。”
确实需要渡过这个难关再说,如果活都活不了,还生什么孩子。她明白这个道理,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书找到了就送我那里,让我看看。”
瑟恩希尔眼睛一亮:“你能修?”只要能登上飞船,回到精灵族最初的故乡,那么精灵族还能延续,不用经受人类那样的短暂生命。
她也带着几分无奈:“试试看吧,不能保证,希望上面真能赋予我神的力量。但不去试试,谁又能知道呢?”说完回去睡觉,不再陪这个美人了。任何事情有了希望,就有了期盼,应该让这个美人继续振作,精神抖擞地活下去。
第三天,城堡的精灵族开始大搬家,尽量带食物、木料、衣服,应该还有金银珠宝。
她赶紧地跑去看,毕竟能见到精灵族藏金库的机会不多。
但藏金库那里,只有几个精灵正用烧红的铁水封住大门,并贴上只有精灵族才能解除的封印。
“里面的东西都不带吗?”感觉有点遗憾。
“陛下说不带。又不能吃,又不能喝,还是尽可能的带一些食物和保暖用的东西。”正在忙的精灵回答。
没想到那么贪财的精灵王。在关键时刻,脑子相当的清楚。她回去的时候,路过瑟恩希尔的房间。
门是开着的,站在门口,看到瑟恩希尔也正在整理东西,所有精灵都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所以他没有多拍人手帮他整理。瑟恩希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在看着什么东西。
“咚咚咚~”她敲了敲门。
瑟恩希尔转过身,手中是一个盒子:“请进。”
她走了进去。看清楚对方手中捧着的就是那套首饰,银色加白色和透明的宝石,如同月光一般皎洁、纯净。曾经也让她戴过,是原来女主人的。
瑟恩希尔将首饰盒子关上。放在了箱子里。这个木头箱子里全是他的衣物。
“陛下!”有精灵过来了。
“就这些。”瑟恩希尔道,木箱子被合上,被搬运的精灵搬了出去。
“今天下午就要走了,”瑟恩希尔环顾四周。
“舍不得自己的家?”她明白这种心情,都住了上千了,要离开,确实挺难受的:“有一句话,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要走的话早晚都会走。或许没那么糟糕,还能回来。”
“希望如此。”瑟恩希尔微微叹气:“这二天还有没有新的神谕?”
她摇了摇头。自从告诉她树会枯萎后,就没有其他声音传来。而外面的气温越发下降得厉害,地上开始有了霜,有时还会有枯黄的树叶从上空掉下。
树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寒冷,进入冬眠状态。如果气温继续下降,难说树是不是能活。
那么大的树,死了还真是有点可惜,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既然要去,那就早点去吧:“那我先走了。”
“不用一起去吗?有马。”瑟恩希尔喊住了她。
她笑了笑:“除非你想一路闻到鱼腥味。”
瑟恩希尔自然没有再说送她一起去,那些鱼需要搬运过去。走到房间里,她将晾了二天的鱼取下,经过烘干,又晾着,鱼比原来的重量少了一半都有余。将所有鱼串好后,她手拉着串鱼的绳子,跳出窗口,飞了出去。
精灵族搬迁的部队已经开始前进,蜿蜒上千米,往遗迹而去。她一路飞着,飞过最为首的车子,继续往前飞。
确实冷了很多,如果没有调动点法力护体,会冻僵的。地面上已经有冰冻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