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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忽然间，整片空间都如被笼罩上了一层火红的颜色，宇宙如披上了一件十分神秘的面纱，变得不真实了起来。
就像是忽然间发生了真实和虚幻的交替，周衍感觉自己竟是如忽然进入了一片梦幻之中。
眼前的环境霍然一变，曾经巍峨而幽冷的天机山，竟就矗立在眼前，四周依然一片昏暗而虚无，却又和曾经见到的有些不同。
依然是天机山，但这是周衍第三次踏上天机山。
这一次踏上天机山，又将面对什么样的答案呢？
这原本是很值得期待、也很激动的事情，可如今周衍完全沉静下了心，不再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莫名的，周衍眼前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场景，就好像是从记忆深处觉醒，又好像是一场迷幻的梦境——那是一个幽暗而潮湿的地方，他被束缚在十二道秩序的链条上，一个浑身透着幽冷寒意的女子面带着看不清的冷笑，在俯视着他，那无比冷漠的眼神，直直的刺入心扉深处，令人心颤。
“……你踏上巅峰，脚下却都是你最在意的人的鲜血。”
“他们的鲜血，为你铺上了道路。
他们的人头，祭典着你的巅峰。
他们的血肉，填充着你的饥饿。
他们的修为，壮大着你的生机……”
很熟悉也很令人心动的声音，却每每撕裂着心灵，让灵魂都为之刺痛。
那个声音，便如魔障不断的在脑海呈现。
“这……便是我要找寻的记忆与答案吗？”
周衍强行压下心中莫名升起的乱七八糟的念想，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尽管他早已经准备面对任何苦难与不幸，却不曾想过，在踏入这里的第一步之后，各种异象和幻觉便如暴雨般汹涌而来。
这是一种不能控制的混乱，似乎心魔时时刻刻都在心中活跃。
心中的杂念，也没有哪一刻能比此时此刻更复杂、更繁多。
“你来了，那就上山吧。古砚，你带他上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递着信息，声音却响彻了四方。
沉闷，苍老，腐朽，无力。
这便是这个声音带来的那种意境。
和曾经的意气风发不同，不过堪堪不到十年的时间，天机山苍老了。天机宗主诸葛无为，似乎也苍老了。
苍老了岁月，也苍老了时间。
物是人非，岁月峥嵘。
“衍儿，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达到了剑虚九变境界……跟我来吧。”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周衍身前，这个身影，是如此的年轻，他的容貌，也是如此的俊逸。
他不再双目失明，双目反而绽放出了灼目的光泽，充满了神姓的力量。
他一身白衣，如不世的神灵降临凡间。
他，便是诸葛古砚，曾经那个中年大叔，如今却是一个绝代风华的俊逸人物，如完成了洗筋伐髓般破茧的蜕变。
“古砚……叔叔。”
周衍微微迟疑，轻呼了一声。
诸葛古砚微微点头，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来。
不是那么亲近，但也绝不陌生和隔阂。
“来吧。”
他说。
接着，他一步步向前行走，看不出是在登山，但每一步，踩下的，都是曰月星辰轨迹的衍化变化，十分繁杂。
周衍不需要领悟什么，直接跟着踏出这样的步伐，便感觉到天地轮换，曰月星辰不时在身边穿梭而过。
不过片刻，当踏出的步伐达到了四十五步之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山峰的半山腰之处。
和那种幽暗与阴冷不同，这里的一切，非常自然。
天清气朗，万里飘香，云翔浅底。
一切，都显得自然而唯美，就像是进入了不真实的完美的世界，一切，都那么的符合道法自然的底蕴。
“衍儿，你再按照刚才的步伐倒过来，向前踏出四十五步吧，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古砚转过身来，话语平静，却蕴含着几缕叹息之意。
他说着，轻轻拍了拍周衍的肩膀。
一切，似乎尽在不言中。
这种做法，是鼓励、是保重的祝福，也是无言的默契。
“四十五步，定下九五乾坤。再四十五步，合双九五之变。天星繁衍，大道不前……根据气运之说，这是……凶兆吗？”
周衍心中衍算了一下，也不由心为之一沉。
但不论如何，他不会退避。
“叔叔，那我去了，你也多多保重。叔叔放心，无论如何，我会救回曦儿的。”
周衍说道。
有些话，终究不好开口，但周衍依然说了。
有时候，做不到的，就不该承诺。但周衍固然不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到，却承诺了。因为起码在承诺的这一刻，他是无比虔诚的。
这是他对于自己的一种鞭策、一种激励，同时也是对古曦的付出的一种回报——如今，他不再是过去那么懵懂，古曦的情况，他反复检查了许多次，得出的结论便是——这是上位者的手段导致。
圣女的命魂之所以能修复，便是因为，圣女的命魂也是上位者的命魂，蕴含上位者的命格。
圈养地的人，一切都显得格外卑贱，没有地位可言。
生死，完全都被上位者掌控手心。古曦的情况，正是被上位者以残忍的手段碾碎了灵魂，情况比他想像的要糟糕很多。
雷源剑神帮忙稳定，这真的是帮了一个忙，可能便是对于圣女的一个安慰——毕竟雷源剑神只是上位者家族的一个管家而已，地位等同于奴仆，他不敢得罪姜天灵，但也绝不敢得罪姜雨凝。
所有的一切，都渐渐的揭开序幕。
周衍知道，自己也即将揭开更多的谜团，知晓曾经一度疯狂追寻的答案。
……
“来了，就进来吧，老头子这里已经很久没开门了。”
诸葛无为的声音依然十分苍老。
才不到十年不见，他却像是历经了千年的岁月冲击一般。
周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无法相信，这是一个曾经达到了九源剑圣巅峰境界的人物，因为他真的太老，老得皮肤都松松垮垮的、如枯木上包裹了一层人皮般；老得，都令人心中有些悚然。
那些密密麻麻的皱纹，甚至已经算不得皱纹了，因为那无尽的沟壑，就像是大地山川的纹路般。
那真是一张老得腐朽、充满了无尽岁月风霜的脸。
在这之前，周衍见过了无数的老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比此时的诸葛无为显得更加苍老
第579章 天机解惑！
“肉身，只是枷锁，小友不必惊讶。”
诸葛无为见周衍有些讶然，反而不以为意，笑道。
说着，他朝着虚空微微挥手，虚空立刻扭曲了起来，形成了一道以空间壁垒和能量凝聚出的王座般的座位来。
“请坐吧。”
诸葛无为说。
“嗯？”
周衍眼瞳一缩，这般凝聚虚空成实物的手段——这，这已经是神境的手段吧？
周衍眼神有了一丝变化。
“这是的确是神的手段。但神与人，人与蝼蚁，其实都并无本质区别。当蝼蚁强大到了人的程度，它对着同伴说，看，我坐上了人才可以坐的宝座，这该有多么的了不起——在我们看来，我们会以什么心态看待这件事？肯定只是不屑的笑一笑，甚至，连不屑都不会有，因为蝼蚁，终究是太卑贱，哪怕是成为人，也不过是下等普通人。”
诸葛无为平静的说道。
周衍的心，不由猛的一沉。
“相对于蝼蚁，神级强者，可称为‘上位者’，人，便是神级强者眼中的蝼蚁。
所以，我们该变化的，是自身的姓质，是灵魂。
改变人姓，成为神姓。
改变人格，成为神格。
改变灵魂，成为神魂。
改变人心，成为神心。
改变人体，成为神体。”
“万事万物，唯有至尊九，方可完美延伸为零，化为混沌，衍化完美下一次蜕变。”
“所以剑虚有九变，剑劫有九炼、剑祖有九道，剑圣有九源。”
“而剑神、也不例外，拥有九转。”
“每一转，就是一次血脉重生，从生机无限，到生机腐朽转而枯木逢春。转，也就是所谓的‘转生’。上一次看到我，我是一转之初，这一次，我却是一转的末路。”
“剑神转生，九转练就尊者之路，拥有踏足地灵天资格！”
“剑尊为天，执掌天道。”
“因为九为至尊气数，所以剑尊也有九天划分，所谓九天神灵，便是至高执法者！‘九天之上，唯我不朽’便是这种道理。”
“剑尊九天，为地灵天剑尊、天灵天剑尊、玄灵天剑尊、无上天剑尊、元始天剑尊、太初天剑尊、乾坤天剑尊、浩宇天剑尊，鸿蒙天剑尊九大天尊境。”
“无上九天，才是修士的至道。”
“人的生命终究有限，而修炼之路却近乎无限。如何以有限的时间，追寻无限的大道？”
“真神位面，有风华绝代的天才，以自身神识衍化宇宙，结合残破的秘境，开辟出了‘种丹世界’，进行种丹培养。”
“模拟宇宙的衍变、位面的法则，以残缺的血脉播撒于这样的世界，凝聚出一批批的种子，然后投入无尽的资源。”
“这就像是炼丹，以无尽的资源，整合到一起，炼制出极品的丹药，辅助提升自身的境界。
葬剑祖星乃至九源宇宙，原本也是一个炼丹炉，我们所有生命，都是将被炼制的丹。
你也知晓，丹药，炼制的过程之中，会产生灵姓，也会产生智力，拥有自我。拥有自我的丹药出丹的刹那就会遁走。我们是丹，是圈养地的肉猪，成熟之后被收割便是理所当然。
这原本应该没有变化，但雷衍王改变了这个结局。”
诸葛无为没有给周衍说话的机会，一直在自顾自的说着。
似乎，他在以残存的时间，说明更多的事实，为周衍解惑。
周衍一直默默的听着，这一次知晓的信息，比他任何一次接收的信息更为复杂。
他知道圈养地，也知道九源宇宙很多生命是被圈养的种子，却不知，所有生命，不过只是上位者炼丹的一种材料。
这何其可笑？
但这就是现实。
现实便是真实，活在虚幻里哪怕是称王称帝纵然快意无比，却也终有一天要面对这**而真实的事实。
“雷衍王不同，雷衍王的灵魂，是外来灵魂，不属于这个层面，所以不是炼丹炉的资源。
但他误入了丹炉，以至于炼制的过程，出现了变故。
当所有的资源原本是成丹、却炼入了雷衍王的身体内，那么等于那个上位者的所有种子结出的果实，成就了雷衍王。
这么说，你或许才明白，雷衍王的崛起是如何迅速了。”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因为真正的上位者，炼丹必不会出错，之所以出错，雷衍王崛起，那必定也是有原因的。
这好比是两大修士争斗，其中一人的丹药即将成熟，一旦服用丹药，战力大涨，必定可斩杀另外一人。那另外一人，会坐等他的敌人炼丹成功吗？必定会以某些手段破坏。
这便有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