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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瑾言这样一说,且不论拂云已经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向她,浣古也咬着牙,不知道该怎么再继续劝说。
只有不明就里的玉簪愣愣的,脑子里还在不停地想怎么南家身为外戚,还会拥有一支暗卫,听主子说来,似乎还听厉害,可以救莫老爷于生死一线之间!
当西苑陷入一抹诡异的沉寂之时,但闻一声“吱嘎”响动,竟是南华倾亲自上前,将屋门向外一推,吓得莫瑾言交握在袖口的双手一颤。
仍旧是微微敞开的黛绿锦袍,露出月白素缎中衣,不过这次披散的长发用了同色的黛绿丝带后束,使得南华倾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但此时,他的脸色却阴郁地吓人,仿佛一团即将肆掠海上的乌云,只需要一道雷鸣,就能摧毁一切。
更别提他脸上一双深眸所含着的深深冷意,如冰霜降雪,连带着整个西苑的气氛都被冻住了,仿佛极轻的动静,都会引发一连串的碎裂。
面对气势压人的南华倾,莫瑾言咬牙昂头,直面逼视,以进为退,一字一句地道:“妾身无意探听南家隐秘。但事关重大,妾身的父亲命悬一线,还请侯爷暂时放下芥蒂,出手救莫家一次。妾身愿答应您任何条件,哪怕让是让我立刻沉入朝露湖,也绝无半分犹豫。”
风过,当莫瑾言一口气说完,发觉自己后背已经浮出了一层冷汗,丝丝凉意从肌肤沁入体内,没忍住,竟打了一个“激灵”!
冷眼睨着个头矮矮,仅够到自己胸前的莫瑾言,令众人意外的是,南华倾眼底的寒意竟然在逐渐消退,取而代之,是一抹深眸算计,犹如老狐狸般的神色。
转身,背对莫瑾言,南华倾抛出一句“进来吧”,便自顾而去。
面对敞开的屋门,瑾言总觉得像是鬼门关,自己一脚踏进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门后,哪怕是九层炼狱,她也得走一遭,所以一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提步,异常坚定地迈入而去。
留在外面的拂云和浣古,两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见南华倾竟然没有当场发作,都呆住了。
拂云更是半张着嘴,想问浣古什么,却没问出口,只一个回头,脸色怜悯地扫过了怔怔不知所以然的玉簪。
。。。。。。
“记得关门。”
刚刚踏步入内,莫瑾言又听见了南华倾的声音,有些悠远,却辨不出喜怒。
赶紧转身把门给关紧了,栓上门闩,瑾言才发现,南华倾似乎变化很大。
从第一次洞房之夜的卧榻病态,似乎根本没有力气和自己说话,到第二次在慈恩寺两番相见,气的他吐血,然后怒斥威胁自己不许接近他。
然后是两天前他召见自己,虽然仍旧显出几分病弱之态,却至少可以与自己正常说话,交流无碍。
到现在的南华倾,从他主动为自己开门开始,始终都站着,而且姿态挺拔,除了脸色稍微有些泛白之外,根本与常人无异。
细细想来,似乎每一次见他,他都比上一次的情况要好些。这让莫瑾言脑子里突然涌出“他肯定死不了了”、“我肯定不会再成**了”、“克夫的帽子可以摘掉了”。。。。。。等等乱七八糟的念头。
“你呆着干什么?”
耳边又一次响起南华倾的声音,略有些慵懒,略有些沙哑,却带着浑厚而悦耳的共鸣,让莫瑾言收回了神思。
“砰”地一下双膝跪地,瑾言没有半分犹豫,连连又磕了三个头,才复又坐起身子,面对南华倾,央求道:“妾身嫁入南家,虽无建树,但好歹,也履行了作为冲喜娘子的职责。至少,在妾身看来,侯爷的病,是在逐渐好转中。所以。。。。。。”
“所以你胆子也大了,竟然敢直接来求本候动用暗卫帮你救人?”
南华倾接过话,语气平淡,目光却阴冷无比:“告诉本候,是沈画告诉你的吧。”
微蹙眉,从之前拂云和浣古的表现来看,莫瑾言已经知道暗卫一事属于南家秘辛,沈画能够知晓,她无法确认是不是南华倾告诉他的。
不想牵连沈画,瑾言没有开口,只紧闭双唇,半晌后,才看向南华倾:“侯爷放心,这件事情,妾身绝不会向外人泄露半句。”
“你可知道,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绝对保密吗?”
把玩着手中一串圆润的白玉佛珠,南华倾微眯了眯眼,这毫不遮掩的威胁似乎轻轻松松就能说出来,哪怕他威胁的人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无所谓。
第三十七章 不复相见()
瑾言昂了昂头,修长而雪白的脖颈被一缕散发纠缠着,深邃的黑和刺目的白交融着,一如她黑白分明毫无惧意的眸子:“只要侯爷答应派出暗卫救妾身的父亲,死又有何惧。”
当“死有何惧”这四个字从眼前的莫瑾言唇中轻轻吐出,南华倾却有了一种深信不疑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莫瑾言来见自己而没有认真打扮,一身月白绣绿茸滚边儿的素缎夹棉袄裙,与头上斜插的碧玉簪相呼应,映出一张生白若雪的脸。
卸去华服和珠翠,倒更显出莫瑾言十三岁少女的清丽本质,却也更加突出了她超越实际年龄的沉着与内敛。
“你不怕死?”
南华倾皱了皱眉,虽然极为轻微,却还是露出了一抹意外之色:“那你怕什么?告诉本候。”
被南华倾这样一问,莫瑾言心下有些乱了。
她只知道,南华倾有些讨厌自己,但好歹,并不是恨自己。因为她太过渺小,恐怕根本不值得南华倾上心,更不值得他去记恨。
所以这次前来求他出手救父,瑾言所做的最坏打算,就是他对自己发一通火,然后碍于莫家是南家的姻亲,不得不妥协。
毕竟对于可以撼动大邑朝的暗卫势力,对付一群闹事的矿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可依照眼前的情形来看,南华倾并非是一个好商量的人,更不是一个自己可以当做夫君来依靠的人。
想要求他点头救人,唯有,自己提出一个他愿意接受的交换条件吧。
生长在皇商之家,莫瑾言对商人之间的交易很清楚。你情我愿的前提,是有足够可以让双方都点头的筹码。
而自己于南家,于南华倾,唯一可以拿得出手进行交换的筹码又是什么呢?
南华倾对自己提出的莫家丹砂矿一半的所有权似乎并不在意,那自己还剩下什么,是可以打动他的呢?
“本候耐性有限,你如果想继续浪费时间,那就请自行离开吧。”别过眼,没有再看向莫瑾言,而南华倾厌烦的语气也根本不需要遮掩,他轻捏佛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朝下首端端跪立的少女当头砸去。
听得心头一紧,瑾言的目光落在南华倾细长的指尖,被他摩挲的紫檀佛珠润泽如玉,似乎一下就点醒了自己。
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让南华倾感兴趣的条件,瑾言伸出丁香似得舌尖轻轻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才开口道:“只要侯爷肯救家父,妾身愿自囚于侯府,常伴青灯古佛,与侯爷——永世不复相见。”
“永世不复相见?”
绝没有料到莫瑾言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南华倾的手一停,佛珠挂落下来,“咚”地一声磕在了扶手上,然后下意识地又重复了一遍:“永世,不复相见。。。。。。”
见南华倾从意外到迟疑,最后的表情终于多了几分感兴趣的样子,瑾言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也不耽误,瑾言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南华倾的疑问,继续道:“妾身知道,侯爷本不想续弦,是因为碍于皇后娘娘的旨意,而不得不娶。但妾身已经进了南家,就少不了要经常碍侯爷的眼。等侯爷身子好起来,妾身更担负着为南家孕育后嗣的重要职责。再者,皇后也说了,希望妾身可以时不时入宫陪她说话解闷。另外,侯爷身份高贵,应酬某些需要家眷出席的宴会,也不得不带了妾身在身边。所以来来去去,妾身是没办法按照侯爷在慈恩寺的吩咐那样,可以乖乖地避而不见,免得惹您厌烦。”
看到南华倾听得脸都绿了,莫瑾言说道此,赶紧话锋一转:“但如果,妾身自愿带发修行,避世不出,那侯爷岂不就清闲了?”
一抹郁色浮上眉头,南华倾还真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就算她的声音再好听,但若是说的话不合心意,那听在耳里,也犹如夏蝉嗡鸣,令人相当的不舒服。
而且,这丫头,是在威胁本候么?
若是本候不答应她,她还会继续厚着脸皮出现在自己面前?
甚至还会赖在本候身边去外面以景宁候夫人的身份招摇?
细细将莫瑾言一番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愿本觉得十分可笑的提议,但在南华倾思忖之后,竟然有了点头答应的冲动。
瞳孔微缩,南华倾却不愿就此让莫瑾言“得逞”,他沉下眉,冷声道:“你以韶华之年,果真自愿带发出家,避世修行,常伴青灯古佛,然后再也不出来烦本候?”
莫瑾言见他这样问,定然是已经答应了八成,心下不禁松了口气,才又苦笑着甩了甩头:“就当,妾身与侯爷无缘吧。只要知道侯爷身子康健妾身就知足了。对外,侯爷可以解释说,正是因为妾身日日焚香礼佛,您的身子才日渐痊愈的。为了答谢佛祖恩德,妾身甘愿带发修行,为您继续祈福。如此,外间俗人们也不会觉得奇怪了。”说完,再适时地轻叹一声,便住了口。
沉吟半晌,南华倾目光落在莫瑾言的脸上,似乎想要分辨她是否真心。
瑾言却大大方方地任南华倾打探,清眸如水,毫无波澜。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瑾言才看到南华倾往后一仰,靠在了广椅的背上,吐出一口气,沉声道:“如你所愿,本候保你父亲一命。而你,却要自囚于侯府,永世不得再与本候相见。你可做得到?”
“妾身做得到。”
瑾言轻扬眉梢,素净的玉颜如释重负地绽放出一抹笑意,清浅如白梨吐蕊,却芳香难掩:“只是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侯爷答应。”
不等南华倾反应,紧接着,瑾言却话锋一转:“正如侯爷所顾虑的那样,妾身芳龄十三,一辈子还长,不想就此虚度年华。若侯爷不介意,妾身想拜沈太医为师,一来可以在礼佛之余打发闲暇的时间。二来,也能有一门技艺傍身。”
“技艺傍身?”
南华倾冷哼了一声:“你一个女子,在侯府有吃有喝,需要技艺做什么?”
“因为妾身在与侯爷永世不复相见前,还有另外一个请求。”
眨眨眼,瑾言看到南华倾已经在翻白眼了,知道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但她却知道自己的请求肯定也是南华倾之愿,不等对方发作,赶紧接着道:“侯爷先别生气,妾身是想,若五年后侯爷能够记得妾身,还请您赐妾身一纸和离书。”
“和离书?”
南华倾怎么也想不到,莫瑾言竟然最后打的是这个主意,脸色一变:“你想与本候和离?”
没有直接回答,瑾言只道:“侯爷不愿意,妾身也不会相逼,毕竟今日之后,妾身就不会主动再与侯爷相见了。妾身只是觉得,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特别是人与人之间,哪怕是再大的仇恨,也能够被时间所化解。侯爷仅仅是厌恶妾身罢了,若五年不见,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