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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就是不想南怀谷和自家主子呆在一块儿,可看着瑾言根本不愿在此地多呆,自己身上又冷的不行,只好对行了一礼:“奴婢先去马车那边,嘱咐车夫不要套马,准备好直接折返回府里头去。”
见玉簪撒腿就跑,瑾言有些担心,怕她冷着了,也怕她摔着了:“这妮子,冒失的紧。”
“玉簪姑娘是个护主的。”
南怀谷的语气却带着几分无奈,想起之前他死皮赖脸要跟着玉簪一起来慈恩寺,对方却根本不同意,耗了好半天,还是自己厚着脸皮直接挤上了马车,玉簪没办法,不愿再耽误,这才就范。
当然,莫瑾言不知道这里头的玄机,只当南怀谷不放心玉簪一个人来接自己,所以才跟着到了慈恩寺。
将莫瑾言一路带到慈恩寺的大门口,南怀谷朝着她行礼道:“嫂嫂,马车坐不下,怀古就不跟着一起回莫府了。”
“你和沈太医一路吧,他或许明后天就会回侯府,届时,你也不用再来莫家接我了。”瑾言知道南怀谷一个男子跟着自己和一个丫鬟上路不太方便,也没邀他同去,点点头,颔首施礼,见玉簪已经在等着自己了,这才上了马车。
不再耽误,瑾言只让慈恩寺备了些干粮和热水在路上裹腹,马车便启程回了莫府。
还好,莫瑾言有家中母亲犹在病中作为借口,慈恩寺的僧人们也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景宁侯的夫人来了又匆匆走了。
而留下来的南怀谷,则被安排与沈画同住在了坤院的一间屋子里。
看到南怀谷出现,沈画先是吃了一惊,再一想,或许是他听了自己堂兄发病想来探望,便没有多问,只道:“景宁侯的病情已稳定了不少,明日我便会启程回侯府,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吧。”
“即是如此,我也不用专程过去看望侯爷了,免得他觉得烦。”南怀谷语气里还含着几许怒意,说完就径直走向屋中另一张空置的床榻,看得沈画有些不明所以。
“对了,嫂嫂已经回莫府。”爬上床,南怀谷回头望南华倾所住的方向看了一眼:“沈太医您过去诊脉的时候给捎带一句话吧,但或许我那个堂兄侯爷根本不在乎吧。”
说完,拉过盖被将头整个蒙住,南怀谷便没了动静。
沈画愣了愣,不知道南怀谷这一肚子怨气是从哪儿来的,摇摇头,只当少年人心气盛罢了,就提着医箱出屋,往乾院而去。
。。。。。。
待来到南华倾的屋子里头,沈画一眼就瞥见了莫瑾言留下的披风,月白的锦缎上用碧色的丝线出几枝绿萼,清冷静怡,像极了她给自己的感觉。
微蹙了蹙眉,觉得不妥,在替南华倾诊脉的时候,沈画不经意的问了出来:“你的小媳妇呢,怎么刚来就走了?”
南华倾脸色有些恹恹的,摆摆手道:“本候吓了吓她,以后,她不会来烦我了。”
“她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你又何必呢。”
沈画微蹙眉,觉得南华倾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忍不住又??铝艘痪洌骸岸?遥??悄慊屎蠼憬闼屠吹娜耍?阏庋?运??蛞槐换屎笾?懒耍?芄槭遣煌椎钡摹!?p》 “你怕我姐姐,不代表我怕。”
南华倾冷哼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对沈画道:“你也别去莫府给她母亲复诊了,尽量不要和莫家有任何牵扯。这样,也是对她和莫家好。”“随你,我明日就先回侯府,另外,还得为您在太医院备上脉案。。。。。。你这病拖得太久,院判大人都好几次来亲自查验脉案了,哎!”沈画扶额,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是巴不得本候死了才好吧?”
南华倾咬咬牙,语气狠狠的:“也不知道你这个医者有没有半点仁心。”
“我没有仁心,就不会以御医之身,却仅守在你身边五年,只是为了替你续命。”
沈画与南华倾互损惯了,说着,拍拍衣袍就站了起来,准备收拾了医箱就离开。不过走之前,他回头随口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府?还有,你怎么每年都要在这个时候住到慈恩寺呢?这么冷的天!”
“过两天就回去,你别管我。”南华倾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神情,说完,便端了茶表示送客了。
第二十一章 孤坟之主()
第二天一大早,在拂云和浣古的陪同下,顶着寒风,南华倾竟出了屋子。
一路前行,他的步子极为缓慢,围着厚厚的狐毛披风,冷风拂起随意散在后背的长发,纠缠着扬起的墨绿色衣摆,显得一张脸白无人色。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南华倾的唇色,在昨天吐出一口污血后,渐渐恢复了些许的正常,不再一如脸色那般白如纸了。
拂云和浣古一左一右,虽没有扶着南华倾,却小心翼翼,半伸着手,仿佛随时有需要就将他给架住以免摔倒的姿势。
浣古素来沉默,拂云却是个??碌模?环判哪匣?闵晕10眯┚统隼醋叨??嘧斓溃骸爸髯樱?穸?鲆淮笤缟蛱?骄推舫袒厝チ耍?蛞荒?恍⌒娜玖朔绾??膊环奖阏镏蔚摹!?p》 “放心吧,昨晚一口污血吐出来,本候感觉舒服了很多。一时半会儿是绝计死不了的。”等绕过几座小佛堂,走到一个荒林坡地下面的时候,南华倾停住了脚步:“你们两个守在这儿,别像昨日那样被一个小姑娘说两句就不见人影,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打扰本候。”
拂云浣古浑身一颤,赶紧双双伏地磕头:“属下知错。”
但南华倾没有再理会他们,一步一步的,便踏着杂草往小坡顶上的一座孤坟而去。
感觉到两人的紧张,南华倾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回头低声道:“本候又不是将死之人,你们别哭丧着脸。”
拂云浣古两人交换了眼神,都乖乖收起了手,放弃了紧跟不懈。
他们两人其实都挺高兴,因为沈画走的时候又改了方子,还透露说侯爷的病情有了好转。
五年了,两人伺候南华倾,所有的抓药煎药这些事儿都是从他们手中过的,沈画从未提过半句病情好转这样类似的话。
终于,熬了整整五年,南华倾半死不活的日子就要过去了,拂云浣古都觉得松了一口郁气。
。。。。。。
面前的小山坡不算陡,但每一次南华倾自己上来,都觉得双脚像是灌了铅,步步艰难。
这一次,好像略显轻松了些,这让南华倾的步子快了不少。
但走着走着,南华倾就发现了异常,这小径从来无人经过,会有些杂草覆盖,可细看,草间似乎有脚印,虽然清浅,却肯定是新鲜的。
按下心头的疑虑,南华倾试图加快步伐,往坡顶上去了。
“咦。”
坡顶,还是那一座看起来有些古怪的孤坟,南华倾微微喘着气,并没有停下来休息,直接绕到了坟头的方向,一眼就瞥见了杂草丛生的石碑前头,竟出现了几个杂乱的脚印和三撮小土堆。
“是谁来过?”
眉头一沉,南华倾向四周望去,可除了守在最下方的拂云和浣古,哪里还有其他人。
而往孤坟的前方看去,是一片深深的峡谷,更不可能有人上来了。
“此处是慈恩寺的禁地,僧人们断不会轻易闯入。外人,更不可能来到这么偏僻之地。而且这座坟是背向慈恩寺的,就算有人路过,也不会发现才对。。。。。。”
有些想不通,南华倾回头扫过被青苔覆盖的石碑,才发现了碑上竟有人刻了字,而且就在他亲自刻下的“玉”字旁边。
“明月冷鸳被,暗尘封镜台。玉虽黄土掩,名未白云埋。”
默默地念出来这首诗,南华倾只觉得胸臆中滚滚血气翻涌而来,冲的他心口突突直跳,阵阵地发疼。
“沈蕴玉,为什么你就算死了,也要继续折磨我。。。。。。你就这样恨我么?”
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来这几个字之后,南华倾张口又吐出来一团污血,直接喷在了石碑上。
很快,深红色的污血就沁入了青苔覆盖的石头中,红绿色的苔藓中还有丝丝黑渍,颜色十分诡异。
。。。。。。
“主子!”
拂云和浣古两人飞身纵来,如惊鸿掠地一般,立刻扶住南华倾。
浣古看到南华倾吐血,脸色却看起来并不是很苍白,反而透出一抹淡淡的润色,觉得很是奇怪:“主子你没事儿吧!”
“主子,虽然之前您在乾院吐出一口污血是好事儿,可这样老吐血,恐怕不见得好吧!”拂云见南华倾这样,更是担心地胡言乱语起来。
“看来,老天爷不绝我南华倾!”
南华倾却抬手推开了两人,将身子站直:“五年来,沈画一直试图将我当初中毒后逼在心口的余毒清除。却没想,在接连两口污血吐出来之后,我体内的余毒也几乎要清干净了。”
说着,南华倾目光落在石碑上被污血染出怪异颜色的“玉”字之上:“沈蕴玉,你让我生不如死这么多年,总有一天,你们沈家要系数给我还回来!”
听得南华倾这样说,拂云和浣古纷纷露出了又惊喜又担忧的神色来。
惊喜的是,没想到主子一口血吐出来竟是多年的余毒,担忧的是,这么多年,南华倾始终没有将往事放下,而是把整个沈家都作为了敌人看待。
“沈蕴玉,你放心,虽然我给了你一个无名孤墓,但永远都不会有人来祭奠你,沈家也永远不可能安逸下去,除非我真的死了。。。。。。”说话间,南华倾用脚一踢,坟前的三搓黄土就散了,
脸色越发变得冰冷,语气也毫无温度,收起了先前外露的憎恶之情,指着被青苔覆盖的石碑,南华倾又示意拂云:“给本候把这里擦干净,告诉慈恩寺的方丈,要是再有闲杂人等冒犯这座孤坟,本候就收回每年一万两的香油供奉。”
“是!属下立刻去办。”
拂云功夫了得,一个扫袖,就把先前莫瑾言用木枝刻在石碑上的诗文给抹了个一干二净,然后一纵身,便往慈恩寺方丈所居之地而去。
见拂云离开,四下无人,浣古才沉声劝道:“主人,沈家在大邑朝的地位,不比南家差,甚至因为其财力雄厚,这些年来收买了不少的朝中大臣,隐隐有盖过南家的势头。您立誓与沈家作对,恐怕。。。。。。”
“恐怕拖累南家么?”
南华倾冷冷一哼:“南家和沈家,表面上和气了两百多年,实际上从来都是暗自在较劲儿的,谁也不服谁。南家的女儿,做了两百年的历代皇后,南家的血脉,就是大邑朝的根基,沈家再有钱,也别想撼动我们南家。”
“可是,若主人您有个闪失的话,南家就绝后了。沈家,也就赢了。”
浣古的话十分大胆,却有几分在理:“而且,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好身子,如今您也娶了新媳妇,为南家后继香火才对。报仇的事情,来日方长,沈家总会付出代价的。”
抬手,示意浣古不用劝了,南华倾回过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冷峻而冲满了不耐烦:“你被我姐姐附身了么?”
不知道是南华倾是玩笑还是认真的,浣古愣着,没敢再接话,半晌才赶紧低下头:“主人,属下只认您是南家之主,绝无二心!”
“你不用表忠心了。”
南华倾微眯了眯眼,目光越过浣古的肩头直达远处:“你和拂云是先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