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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南华倾似乎在赶时间,瑾言只看到了一抹长长的斜影,马车就已经消失在了巷口的转角处。
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瑾言沉了沉眉,收回目光。提步而入,脸上的表情也换做了温和的笑意,因为,她又要见到母亲了。
。。。。。。
母女相见。自是千般亲昵,万般珍惜,两人秉烛夜谈,几乎一夜未睡。
瑾言没有隐瞒与南华倾最终圆房的事情,相反。她还直言,即便两人已经圆房,相互的关系却并没有太大的改善,至少,她没有看到南华倾的努力。
这些年来。白氏也看清楚了,自己女儿的性子,自己女儿的主意,都不是一般闺阁女子可以比的。
而瑾言的早慧,也是家中突然遭逢变故逼出来的,作为母亲,她不愿意再给女儿任何的负担,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自己默默支持她就好,这样,其实也就够了。
再者,白氏也清楚,就算自己想女儿留在侯府,可女儿的心已经凉了,那就算人留下,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就如同过去的三年,花样一般年华的女儿,被困守在后山的清一斋,这样留在侯府,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好日子。
得到了母亲谅解,瑾言到了后半夜,也疲惫地在母亲怀里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十分踏实,那种温暖和安定的情绪,是自她转生后都不曾有过的。
。。。。。
第二天一早,南怀谷就陪着莫徳言回了莫家。
徳言似乎在一夜间就成熟了不少,形容消瘦了些,但眼神更内敛了,整个人的感觉也不似从前的憨厚天真,多了一抹懂事。
看到庶弟一天天长大,已然成了个半大的少年,瑾言心里安慰,又拷问了他的在书院的所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取出一枚白玉雕的貔貅腰佩,亲手为他系在了腰带上。
不想尉迟家的那件事影响到徳言的心性,瑾言示意母亲带了徳言下去,她好单独和南怀谷说话,打听徳言在书院的情况。
白氏知道南怀谷待徳言一如亲手足,主动起身,留了南怀谷的饭,并说要亲自下厨,坐一桌好吃的,又拉了徳言的手,问他想不想去厨房先用点儿梅花糕。
徳言一回来,看到白氏和姐姐,情绪也放松了许多,露出了小孩儿家该有贪吃性子,但也不忘拜过莫瑾言,这才跟随白氏离开了前面的厅堂。
让玉簪去厨房看看母亲那边,别累着了她,又命厅堂伺候的下人退出去,莫瑾言主动为南怀谷斟了茶,以茶代酒,十分慎重地谢过了南怀谷对徳言的照顾。
南怀谷不敢受莫瑾言的礼,忙起身来,一边鞠躬,一边拱手道:“嫂嫂若是把怀古当成一家人,就不要因为怀古对徳言的照顾而如此客气。”
“你本无义务,出于爱护之心,这才对徳言关怀备至,作为徳言的姐姐,自然该道谢的,并非是客套呢。”
莫瑾言看南怀谷在直隶书院读了几年书,似乎变得规矩了许多,和当初那个把自己的轿门都给踢坏的少年人有了很大的区别,不禁想起来有些唏嘘。
不过这样也好,京城里,是最不缺官宦人家的少年公子,他虽然品貌出众,但因为出身二房,始终是要被人看低一筹的。态度谦恭些,总比像南华倾那样冷傲孤绝,要好得多。至少,会让别人一眼看着就喜欢,不至于嫉妒了他去。
“嫂嫂,昨夜侯爷连夜去了书院,找到怀古,说让我带了徳言回一趟莫家,有要事,却不说明是什么事,怎么了,难道莫家家中有什么事儿么?”南怀谷喝了茶,看着莫瑾言桃腮绯红,起色白润,但眼神却带着几缕疲惫,神情更是比起以往要沉重些,便小心地问了出来。
没想到南华倾竟会想到让自己再见一下徳言,瑾言心下不只是什么滋味儿,觉得他似乎并不是自己所想,对两人的关系毫无努力。
可仅凭这样的事情上,瑾言也无法断定南华倾的心思,只压住了困惑,转而道:“你也知道,你皇后姐姐有孕差不多三四个月了,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所以,侯爷便请了我入宫,陪伴皇后的整个孕期。”
莫瑾言只轻描淡写,简单地说了入宫的事儿。
“莫不是,因为侯爷纳妾,嫂嫂心生不满,想要避开他么?”南怀谷却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表情也渐渐变得有了一丝愤慨:“就算如此,也不是您离开侯府,而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尉迟如歌才对!”
“不是这样的。”
瑾言摇摇头,含着一抹释然:“皇后是南家的支柱,待我也是极好的。她现在身边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我不去,谁还能去呢?再说,我这也是为了自己着想而已。南家和莫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将来徳言成人之后,还要继承莫家的家业,没有南家做靠山,怎能在皇商世家里保存颜面,保住祖宗的家业呢?所以,你放心,我是自愿入宫的,并非是为势所逼。”
“始终是太为难嫂嫂你了。。。。。”南怀谷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就如同他自己一样,头顶着南家人的身份,虽是二房,却因为有了宫里的那位,父亲在江南颇受礼遇,自己在书院也是和一众世家公子平起平坐的,至少,没有哪提自己是二房之子。而且,待自己满了十八岁,还得仗着皇后替自己张罗婚事,要是能得一家世族嫡女为妻,那以后才能算是真正的安枕无忧,再到自己的儿孙辈,就不用背负庶出的包袱了。
看着南怀谷目光微沉,瑾言只道他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见他手中杯盏已经空了,又上前为其斟了满杯:“还好这一趟你陪着徳言回来了,我也能再入宫前看看你。”
“多谢嫂嫂惦记。。。。。。”南怀谷嗅着莫瑾言身上淡淡的清香,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三年多前替亲的那一幕,然后觉得,其实娶一个好姑娘就行了,也不必是什么世家大族的贵小姐,看,嫂嫂本就是很好的一个媳妇儿么?
这样一想,南怀谷脸止不住地就微微泛红起来,赶紧别过眼不敢再看莫瑾言,但心里总还突突直跳,掌心拖着茶碗,也因为出了层细汗,感觉有些有些坠手,忙放在了桌上。
没有察觉南怀谷的走神儿,瑾言顿了顿,又道:“另外,因为你和徳言同在一个书院,我也想问问清楚,自那件事情发生后,徳言在书院的情况,到底是恢复如初了,还是始终和从前不一样了?”
听及莫瑾言询问,南怀谷这才回神,忙把莫徳言在直隶书院中事无巨细,从饮食起居,到学习上课的情况,都一一给莫瑾言说了。
末了,南怀谷还慎重地又补充了一句:“徳言经了一事,也算是长了一智,说起来,对他而言,反倒是一个极好的转机。所以嫂嫂您不用太过担心,怀古平日里也会好好照顾他的。”
“如此,我也就放心地入宫去了。”瑾言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眉眼亦舒展开来,透出了这几日来难得一见的轻松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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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要晚上十一点左右了哈。特此通知!ro
第一百四十九章 慎而重之()
当莫瑾言时隔三年再次踏入后宫之时,总感到有种难以形容的不适。
规矩的殿阁,整齐划一的红墙,来往的内侍和宫女皆步履匆匆,半低着头,仿佛天生就是直不起身子的,显出透骨的卑微和低贱来。
有意地将自己半昂着的头稍微放低,瑾言知道,哪怕自己是一品夫人的身份,入了这深深的宫墙,也只是个奴婢罢了,就算皇帝的一个妾,也是妃嫔的身份,可以为难自己,给自己脸色看。
“怎么了,为何越走越慢?”
南华倾一身鲜亮的宝蓝色常服,腰际亦是玉牌穿成的系带,额上一顶碧玉鎏金冠,整个人看起来风仪俊美,神清气爽。
“没什么,妾身在想,皇后娘娘的凤仪宫为什么离得皇上寝宫那么远呢?”瑾言随口答了,不过这个问题也是自己早就想知道的。从史书古籍的记载中,历朝历代修建皇宫,皇帝和皇后所居之处总会是连通一处的,并没有像凤仪宫这样,似乎偏居于后宫一隅。
“这是有典故的。”
南华倾刻意放缓了步子,待莫瑾言与自己齐平之后,才继续往前:“南家之前,也曾有一个世家出过好几任的皇后,是姓陈的。但陈家不懂感恩,反而外戚当道,趁皇帝体弱,陈皇后亦越权掌控朝政。还好,没过几年皇帝病愈,不但罢黜了一众陈家外戚在朝为官的官位,还将陈皇后的寝殿迁到了远离主殿的凤仪宫。自此,外戚不得干政,以及皇后寝宫不得紧邻主殿的规矩,也就流传了下来。”
“原来如此。”瑾言听着南华倾的讲解,却是对这后宫又多了一丝不喜。
“离得远一些,其实也好。”
南华倾竟又主动开了口:“皇后的身份。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但在后宫这样的地方,却是一块人人都想要咬上一口的肥肉!巴结的。心怀不轨的,后宫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离得皇帝的寝殿远一些。也能图个耳根清净,没那么多闲人来来往往。”
瑾言点点头,发现今日南华倾的话似乎比起以往要多了些,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发现他眼底泛青,感觉似乎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诫你。这大半年在宫里,你就呆在凤仪宫,哪儿都别去。”
似乎是为了印证莫瑾言的腹诽,南华倾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侧眼看着莫瑾言,眼神十分严肃:“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在宫外。鞭长莫及,想要护住你都是不可能的!”
“侯爷放心,妾身不会乱来的。”瑾言被南华倾说的后背一凉,连连点了头:“不过,我在凤仪宫陪伴皇后。具体负责做那些事儿呢?”
“走吧,等会儿见了沈画,他会一一叮嘱你的。”南华倾终于收了口,因为脚下这青石巷的尽头,正是凤仪宫了。
。。。。。。
凤仪宫的门,是由陈娟亲自守着的,似乎早就盼着南华倾和莫瑾言的到来了,一见到两人,陈娟便如释重负地笑着迎了上去。
“娘娘在后花园乘凉呢,侯爷,夫人,这边请。”陈娟一边行礼,一边侧身对留守宫门的内侍叮嘱道:“除了沈太医之外,谁来也不许禀报,只说皇后今日与家人团聚,谁也不见。”
“是!”
内侍对着南华倾和莫瑾言恭敬地行了礼,又听了陈娟这样一说,赶紧过去直接把宫门给关闭了。
看得出凤仪宫严阵以待,南华倾倒是来了几次已经习惯,莫瑾言却蹙了蹙眉,心下略有些不安的感觉。
由陈娟领路,很快南华倾和莫瑾言来到了凤仪宫的后花园。
作为皇后的寝殿,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后花园,此处却一片绿意盎然,不但植满了葱翠的花树,还有一方青石砌成的小池塘,几尾金鱼儿在水里畅快地游着,带起点点微澜。
园子一角,还有个缠满了葡萄藤的天然凉亭,此刻,南婉容正坐在里面的贵妃椅上,发髻松绾,衣衫轻薄,素颜朝天,正斜躺着似乎在闭目养神。
陈娟看到南婉容睡着了,叹了口气,面色为难地请求道:“侯爷,夫人,咱们小声些,昨夜娘娘孕吐的厉害,几乎没怎么睡好。早上用了些粥,好不容易这会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