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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伤心、困惑、怨怼甚至是憎恨,都是真实存在过并且无法抹去的。
不知道萧氏的苦衷,他还可以继续毫无负担地怨怼她或是不把她放在心上,可一旦知道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曾经遭受过的那些伤害,都是一个笑话?
还有将来,他又该怎么面对萧氏?
苏妗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只觉得怎么做都不容易,毕竟萧氏是他的亲生母亲。
“……*屏蔽的关键字*,可以了。”越瑢嘴角微抽地低下头,看着眼前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媳妇儿,“为夫脸皮薄,再擦下去该破了。”
倏然回神的苏妗心下一虚,干笑着收回帕子:“抱歉……妾身方才再想事情。”
不过他刚才说什么?
为夫脸皮薄?
嗯??他是怎么好意思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的???
越瑢没有错过她那个瞬间闪过的,饱含着惊疑与嫌弃的眼神,心下忍不住一乐,面上却只是淡定问道:“原来如此,不知*屏蔽的关键字*在想什么,竟想的这样入神?”
第34章()
第34章
怕再说下去自己又忍不住动手揍他; 苏妗飞快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越瑢也没再逗她; 因为他“修行”的时间到了。
苏妗目送他出了门,这便回屋逗胖儿子去了。
越瑢则是去了书房准备干正事儿; 只是他才刚坐下没一会儿,窗户就被人从外头推开了,紧接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越瑢手中动作一顿; 挑眉朝来人看去:“什么风竟把金大员外给吹来了?”
“臭小子; 叫舅舅。”萧扶嘴角一抽; 十分熟稔地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金大员外不是更符合您守财奴的形象么。”越瑢说着给他倒了杯茶; 脸色不再高冷; 而是露出了对着信任之人才有的慵懒随意。
“我那叫君子爱财; 什么守财奴; 难听!”萧扶笑骂一声;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怎么样?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吧?”
“是啊; ”越瑢慢条斯理地整了整桌上的纸张; “总不能错过舅舅的婚礼。”
萧扶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我什么时候要办婚礼了?!”
越瑢促狭地斜了他一眼:“听说天天有人上门给金大员外说亲; 京城里这么多姑娘,总有您能看上的吧?”
萧扶:“……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舅舅我这一生只爱金银珠宝,女人什么的; 哪有金子银子好看?”
“女人不好看; 那男人呢?”越瑢放下手里的东西; 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我听说你最近收了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跟班……”
“滚蛋啊!”萧扶嘴角微抽地看着这倒霉外甥; “我发现你人不在这,消息倒是挺灵通啊!”
“哪有舅舅灵通,”越瑢喝了口茶,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我家老头子的人去的时候,那个六娘的婆家人都已经不见了,是你给弄走了吧?”
萧扶见他说起了正经事,也没再跟他贫,从袖子里摸出那张纸条便丢了给他:“都在这了,你自己看吧。”
越瑢也不客气,接过一看,嗤笑:“果然是那孙子。”
原来萧氏让萧扶派人去盯那个六娘的婆家人时,镇北王身边的暗卫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并赶了过去,只是六娘是萧氏族人,镇北王身边的暗卫不如萧扶等人了解她,因此晚了一步。
至于萧扶为什么会亲自来给越瑢送消息……
自然是因为甥舅俩早就相认了。
不仅相认了,两人这些年来更是没少合作,包括萧氏一族的复起,也离不开镇北王府的暗中相助——萧氏和她身后那些人确实有能力重振萧家,但如果没有镇北王的帮忙,这一切不会那么顺利,萧家也至少得晚个三五年才能恢复成如今的样子。
而明明已经相认,双方却还在萧氏面前故作不知的原因……
宠妻狂魔镇北王说了,只要是能让他媳妇儿安心开心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还特地叮嘱了儿子和妻弟,不许露馅。
越瑢对他们老两口之间的事儿没什么兴趣,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加上自己也不常在京城,便无所谓地答应了。萧扶倒是很希望他姐能早点解开心结和倒霉姐夫好好过日子,但他姐性子犟的很,根本不听人劝,再加上倒霉姐夫又乐意纵着她,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这终归是他们夫妻俩自己的事情。
不过看今天这情形,他姐离开窍还远得很,不然也不会做出求神拜佛、抄血经这么又傻又没意义的事情了。
第35章()
第35章
夜色如墨; 万籁俱寂,婆媳俩一个灰头土脸; 一个浑身僵直地杵在那; 沉默相对; 久久无言。直到一阵冷风吹来,几片花叶簌簌落下; 苏妗才终于一个激灵回过神:“母母母妃; 儿媳先扶您起来吧!”
萧氏没吭声,但也没挣扎; 由着她将自己从地上扶起,又寻了片干净的草地坐下,这才感觉自己的腿没有那么软了。
当然这个腿不是被吓软的!而是被气软的!
萧氏脸黑如墨地闭了闭眼,许久方才看向这和自己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倒霉儿媳:“你……”
“儿媳错了!儿媳不该将母妃错认成刺客的!是儿媳眼拙!儿媳甘愿受罚!还请母妃降罪!”
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她一顿抢白的萧氏:“……”
不仅后脑勺和脸,萧氏觉得自己太阳穴也开始疼了。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 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什么刺客?”
苏妗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这意外实在是来得太猝不及防了; 她根本没时间反应。再一想被自己按在地上胖揍了一顿的人竟是自家婆婆,她简直都要疯了,幸好还有一丝理智在; 因此哪怕心下已经开始抱头尖叫; 面上还是勉强稳住了。
“事情……事情是这样的,方才儿媳准备睡觉的时候; 突然听见一声尖叫; 儿媳以为是父王这边出了什么事情; 这才匆匆赶来,却不想走到那边树下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黑影……天色太暗,儿媳眼拙,没能认出母妃,还、还当是有什么歹人想要图谋不轨呢,这才……”苏妗愧疚又不安地低下头,声音听着快哭出来了,“是儿媳不好,还请母妃降罪!”
看着这娇怯不安,可怜兮兮,半点看不出方才揍人时的胆大凶残的儿媳妇,萧氏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要不是后脑勺还隐隐作痛,脸也被地面摩擦得生疼,她真要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做梦了。又想到赐婚圣旨下来后,自己第一时间就派了人去查这个儿媳妇的底细,但却完全没查到她会武艺的事儿,萧氏顿时心中警惕,眼神冷了冷:“你这身武艺,怎么回事?”
苏妗见她没再追究刚才的事情,暗松了口气,忙把上回跟越瑢解释过的那番话又说了一次,还特别强调:这事儿世子也是知道的。
听到这话,萧氏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不过就这丫头刚才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真正优雅温婉的淑女,因此她只没好气道:“行了,既是意外,我不追究就是,你也别装模作样了,看得我脑袋疼!”
正默默酝酿着眼泪,准备再装一波可怜,好蒙混过关的苏妗:“……”
她在“干脆承认”和“嘴硬到底”之间犹豫了一下。又见萧氏语气虽有不快,但好像没有特别生气,也没怎么嫌弃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到底没再挣扎。
“……那,儿媳给您揉揉吧?”她讪讪地问。
“不用了,”萧氏冷哼一声,看着不远处已经灯火大亮的镇北王书房道,“行了,你赶紧过去吧。”
她的话题跳得太快,苏妗愣了一下:“啊?”
“……啊什么啊,”想到自己不过是做了个噩梦,心慌之下忍不住来看看那大傻子,却莫名其妙地被儿媳妇当做刺客按着揍了一顿,萧氏心里就恼羞尴尬得要死,但拜林嬷嬷所赐,她的事情苏妗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她也需要有个人给自己传话,因此她忍了忍,还是努力板着脸吩咐道,“去看看你父王怎么样了,看完了……回来告诉我。”
她的声音硬邦邦的,乍听之下高傲又冷漠,但仔细一听,就会发现她声音虚软,语气也十分急促,显然是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自在。
苏妗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又想到那天林嬷嬷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心下一软,莫名就一点儿也不怕萧氏了。
第36章()
第36章
苏妗见好就收; 小小出了口恶气后,便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收回了行凶的爪子,声音温软道:“好了; 咱们快走吧; 不然母妃该等着急了。”
越瑢看着她没说话。他觉得自己似乎有毛病; 不然为什么明明疼得想骂娘; 心下却越发想笑了呢?甚至他一点儿都不觉得生气; 还特别想把这终于按捺不住; 露出爪子挠了他好几下的姑娘搂过来好好亲上几口。
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时候,青年忍了忍,方才开口道:“多谢夫人相助; 为夫这会儿情绪饱满多了; 不过夫人瞧着似乎还没入戏; 不如为夫也帮你一把?”
苏妗才不会给他反攻的机会呢,想着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伤心事掐了掐掌心,眼圈就红了:“不劳世子费心; 妾身自己可以的。”
不会点哭戏; 怎么好意思往自己脸上戴面具呢?
越瑢:“……”
越瑢有点想笑,忍着抬手捏她脸的冲动说:“夫人这演技不是挺好的么?”
“……世子谬赞了。”怕他反悔不跟自己一起去了; 苏妗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羞涩一笑; 这便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出去; “咱们快些走吧; 夜晚风大; 母妃一个人站在花园里; 肯定很冷的。”
夜风穿门而进,吹起了她如墨乌黑的长发。越瑢嗅着那划过自己鼻尖的清雅香气,看着身边姑娘白皙的侧脸,心下不经意一荡的同时,嘴角再也忍不住高高地翘了起来。
从前怎么没发现她竟这样可爱呢?
青年这么想着,半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任由她拉着自己去了花园,找到了正跟道影子似的立在假山后面的萧氏。
“母妃,儿媳回来了,世子说……世子说父王他……”
听着身后突然传来的哭腔与急促的脚步声,萧氏脑袋一嗡,霍然转过了身:“他怎么了?!”
“师兄说父王的情况突然恶化,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萧氏没想到越瑢也来了,她先是懵了一瞬,待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顿时浑身僵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你!你说什么?不……这不可能!前些天,前些天不是还说快研制出解药了吗?!”
“是,师兄也说,再给他两天时间那解药就能做出来了,所以方才发现父王情况突然恶化,毒气攻心的时候,他才会大受打击,惊叫出声……孩儿就是被他的惊叫声吵醒的,一开始我也不信,可父王那情况……”越瑢偏着头没有看她,只双拳紧握,声音紧绷,一字一句地往外蹦,一副心中悲痛至极却又不得不压抑的样子。
第37章()
第37章
那厢萧氏恼羞欲死; 差点没追过来大义灭亲,这厢越瑢却正拉着自家媳妇儿的手,优哉游哉地往他们小两口所住的游仙居走去。
他这会儿心情极好,一是因为终于解决了自家破娘和破爹之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