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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事,霍云成却有事。
他先是按着自己差点被捶爆的腹部震惊了一会儿,随即便有些恼怒地眯起了眼睛。然而一对上苏妗那张在越瑢自身气质影响下越发清艳高贵的脸,又怎么都气不起来了。
“竟还是只小野猫……”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勾着嘴角笑了起来,“正好,爷也不喜欢娇滴滴只知道哭的女人。”
被“小野猫”三个字恶心得虎躯一震的越瑢:“……”
同样呆滞了一下的苏妗却是脸色一憋,差点没笑出来。
这位大兄弟,你可能不知道你嘴里的“小野猫”跟你一样,是个做了二十多年的纯爷们……
霍云成不知道这两口子在想什么,见这和其他庸脂俗粉完全不一样的“美人”脸色如冰地瞪着自己,心里的征服欲顿时就被激起来了。再一看下了马车后只知道扶着自家“媳妇儿”,却连眼神都不敢跟自己对上的苏妗,他鄙夷扬眉,嗤笑了一声就道:“就这软脚虾似的小白脸,哪里配得上姑娘!你还是跟了爷,给爷做压寨婆娘吧!你放心,爷肯定叫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不受半点委屈!”
“……”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越瑢偏头对苏妗说了句:“站远点。”
苏妗正在拼命掐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笑出来,闻言用力抿了一下唇,乖顺道:“夫人小心。”
霍云成:“……?”
隐隐感觉哪里不对的青年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心心念念的美人已经闪电般攻至眼前。他心下一惊,顿时就顾不得想别的了,忙挥刀对了上去。
然后就被火力全开的越瑢按在地上毒打了一顿。
“……”
这好像有点太辣了……不过感觉更带感了怎么办!
从来没有被谁揍得这么惨过的青年鼻青脸肿地抬起头,眼神火热地看着就连揍人都很优雅的“美人”:“你……你叫什么名字?”
万万没想到他都这样了还不死心,苏妗呆了呆,差点没喷笑出来。栖露也是肩膀一抖一抖,整个人颤得厉害。只有越瑢看似漠然实则两眼发黑,恨不得再给他几脚。
“爷,夫人,都收拾好了。”这时叶风也搞定大块头兄弟等人回来了。
越瑢一听,顾不得生气了,马上就道:“走吧。”
——虽然成功把霍云成打趴下了,但他身手相当不错,世子爷还是费了不少力的,最重要的是,刚才的剧烈运动让他肚子愈发胀痛,且身下汹涌异常,似乎已经……侧漏了。
“那这些人……”
话还没说完,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矮小的黑影闪电般从越瑢身后的草丛里扑了出来,因双方离得很近,那黑影手里还举着刀,苏妗大惊之余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地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将越瑢拉到了一旁,同时抬脚将那黑影踹飞了出去。
叶风和越瑢其实也已经察觉到异样,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苏妗竟然率先出了手。
两人齐齐惊呆了,苏妗也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整个人傻在了那。幸好栖露急中生智地叫了起来:“夫……世子!您什么时候竟有了这样好的身手?!”
苏妗一个激灵回过神,按住噗通噗通直跳的心跳就受到惊吓似的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我……我也不知道啊。就……一个着急就不受控制了……”
刚才这一切都是他身体的本能反应,不关她的事,真的!信她!!!
第24章()
第24章
虽然“身体的本能反应”什么的听起来有些牵强; 但比起“温柔似水,娇弱如花的媳妇儿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这个解释; 前者显然相对更为靠谱。因此虽然感觉甚是怪异,也有点疑惑为什么自己揍人的力道没有太受苏妗身体的影响; 但越瑢看着被她自己吓得“脸色发白,久久没能回神”的媳妇儿,还是选择了接受这个说法。
叶风也是一样,并主动安慰起了苏妗:“夫……世子莫怕; 就您方才那一脚; 踢不死人的,最多就是伤到个肺腑; 让他吐点血罢了。”
苏妗:“……”
她要真是个半点武艺都不会的弱女子,听到这话得吓得更厉害吧?
越瑢也是无语地看了这倒霉手下一眼,按下脑中那些疑虑安慰道:“莫要听他的; 不过是一时闭气昏过去了而已。”
苏妗见他似是相信了自己的说辞; 心下猛然一松,但随即就一阵后怕。
差点就暴露了!
以后一定要更小心才行!
“黑子!”正想着,地上的霍云成挣扎着跑向了那个被她踹飞出去的小黑影,“怎么样?伤到哪了?!”
苏妗下意识一看; 才发现刚才拿刀偷袭越瑢的那个小黑影,竟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少年。因皮肤太黑,身上又脏兮兮的; 所以才会看起来一团黑。
霍云成叫了他几声; 又掐了掐他的人中; 他便渐渐醒了过来。
“啊……啊啊!啊!”见到霍云成,他忙捂着肚子爬了起来,口中发出啊啊的叫声,双手也不停比划,像是在问:你怎么样了?伤得严不严重?
竟然是个小哑巴,苏妗有些意外,又见他不过是个孩子,心里有些后悔——她方才那一脚出的没有留情,再加上越瑢这身体的力气比她大了不少,这小孩儿这会儿想是伤得不轻。
不过这后悔也只是一瞬间,因为下一刻,这名唤“黑子”的小男孩又刷的一下拿起地上的刀子,目光凶狠地朝她看了过来。
“……”年纪不大,刀子挥的倒是利索。
“黑子!”霍云成按住小男孩手里的刀,往这边看了一眼,“不是叫你乖乖呆在寨子里别出来吗?怎么又不听话了!”
“啊啊!”我来救你!
黑子看着他,乌漆嘛黑的小脸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明亮又清澈,但看向苏妗等人的时候,又会像山林里的小兽一样,散发出森然的光芒。
霍云成笑了起来,因牵扯到伤口,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随即才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说:“下次再不听话,抽你。”
黑子一听,委屈又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霍云成这才转头看向苏妗几人:“他就一不懂事的小孩儿,你们别为难他,有什么事儿冲我来。”
说完,还很不怕死地冲越瑢咧嘴一笑,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欠揍样儿。
苏妗又想笑了。
越瑢又想打人了。
但作为一个“慈悲为怀,心地善良”的修行之人,怎么能在对方认输之后还不依不饶呢?因此他只能忍住手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绑起来。”
叶风领命,将那二十来个山匪挨个拿绳子捆了起来,绳子不够的,就抽下他们的腰带充数,总之没一会儿地上就躺满了人粽。
霍云成也不挣扎,只不死心地冲越瑢喊道:“爷刚才听见他们叫你身后这小白脸‘世子’,你们是哪家的世子哪家的夫人啊?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揍成这样过呢,好歹留个名儿,叫我死个瞑目呗!”
越瑢怎么可能告诉他,眼神都没有给他留半个,便一身清冷地在苏妗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我们这就进城报官去,你们啊,乖乖等着人来抓吧!”
叶风说完吆喝着挥了一下手里的鞭子,马车便化作一阵烟尘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霍云成看着他们的背影啧了两声,半晌动了几下胳膊——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没一会儿,他身上绑得死紧的绳子便断了。
霍云成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口站了起来,将身边的黑子松了绑,又示意他去帮其他兄弟。黑子点头照做,很快大家就都重获自由了。
“大当家的你没事吧!”手下们满脸紧张地围了上来。
“我没事,”霍云成脸上不见怒色,只捂着胸口闷咳了一声,眼神有些幽深地说,“派几个人远远跟着他们,看看方才那位‘世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
众人刚要应声,突然有个小年轻站了出来:“大当家的,不用派人去查,我知道他们是谁!”
霍云成一愣,挑眉:“你知道?”
那人点头:“刚才那个长得跟画儿似的男人,是京城里那个什么……哦对,镇北王府的世子!我以前见过他一次,还跟人一起拜过他呢,听说他是什么仙君转世,天生带着仙气儿的,可有名哩!”
“镇北王府的世子?”世家贵族出行,哪有不仆从侍卫一大堆的?霍云成因此以为越瑢几人只是低调出行的富商,这才会盯上他们,谁想他们的来头竟这么大。他一时震惊,可自己这小弟又信誓旦旦的,不像是在说假话……
“镇北王府……声名赫赫,威震八方的镇北王府么?”不知想到了什么,青年裸露在外头的那只眼睛里突然闪出了灼人的光芒,“好,很好!”
黑子见此有些疑惑,“啊啊”地叫了两声,像是在问“怎么了?”
霍云成没有回答他,只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压着声音似兴奋又似愤恨地说:“看来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想要助咱们一臂之力了……”
黑子不明白,但他见霍云成高兴,便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霍云成低头看着他,半晌用力揉了一下他的脑袋:“哥要出趟远门,你在家好好待着,不许乱跑!”
***
对于苏妗几人来说,霍云成等人只是路上偶遇的一个意外,进城报了个官,把事情简单交代了一番之后,便不再放在心上了。
此后几天,一路平顺,没再出现任何波澜,就是……
“怎么样?可有感觉好些?”
看着一脸虚弱地靠在车壁上,眉头微蹙,脸色苍白,像是遭受了什么可怕摧残的越瑢,苏妗满心同情又莫名想笑。
她的身体一向健康,来月事时很少痛经,但自打生了小福生之后,便时不时会疼上一两天。大夫说这是她月子里没注意受了点凉,造成了血寒凝滞的缘故。不过并不严重,吃点药调养调养就会好了。
而今大半年过去,她早已恢复得差不多,也不知为何这回竟突然又发作了起来。
……莫非是老天爷存心想让他也感受一下女子痛经的感觉?
苏妗这么想着,心下一阵诡异的舒爽,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只端坐在越瑢身边,时不时嘘寒问暖一下,又贤惠地趁着路过城镇的时候为他准备了暖炉,红糖姜茶等可以缓解疼痛的东西。
面对她的关心问候,越瑢一开始还会回应,后来就再也没心情开口了。
他觉得他快被这劳什子鬼月事给折磨疯了——下腹一直在慢刀子割肉似的钝钝地疼就不提了,他一个大老爷们,不至于这点疼都忍不了。要命的是那种无论是坐着还是躺着亦或是站着都浑身酸痛难忍的感觉以及无端烦躁的心情。还有那个血,这么越流越多的,真的不会出事吗?!
因他素来高冷寡言,苏妗见他只是摇了一下头却没说话,也没觉得不高兴,给他倒了杯红糖姜茶放在那,便继续绣自己的荷包去了。
如此又过了两三天,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折磨了越瑢好几天的月事君也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越瑢伸展着身体下了马车,有种重获新生后想要流泪的感觉——天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又想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