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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拨浪鼓不过福生的拳头大小,做工精致,鼓面上还画着漂亮的花鸟,摇起来更会发出咚咚的响声,十分有趣。福生近来最喜欢这个玩具了,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就连昨晚睡觉都不肯放开。这会儿他正趴在“娘亲”肩膀上玩得开心呢,突然手一空,宝贝没了!
小家伙顿时就急了,左看看右看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无良爹爹很满意,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那小拨浪鼓藏进宽大的袖子里,一边温声哄儿子:“好了好了,不哭了,祖母现在正忙着呢,等回头她空闲了,咱们再来给她请安好不好?”
小福生听不懂,哭得更大声了:“堵——堵——”
他想说的是“鼓”,可因边哭边说,含糊不清,听着便有些像“祖”。
众人便以为他是想见“祖母”了,一时都心疼极了,尤其林嬷嬷,更是面露纠结,一副恨不得马上开门将他们放进去的样子。
只有苏妗觉得奇怪。
小家伙虽然喜欢亲近他祖母,可那是在见到人的情况下,平常时候他是从不会吵着要找祖母的,毕竟不常见面,没有养成依赖性。可这会儿怎么……
她有些担心,下意识便上前欲接过他,越瑢见此手腕悄悄一动,那小拨浪鼓便被塞回到了福生的手里。
福生:“……”
宝贝怎么突然又自己回来了?
他不解又委屈,想了想,扔掉不要了,然后继续呜呜哭了起来——爹,娘,这鼓坏,这鼓欺负他!
苏妗一看他连最心爱的小玩具都不要了,心下越发不解,正要说什么,屋里突然传出一个冷然不耐的声音:“存心不让人休息了是吧?!”
“瑶儿!”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镇北王已经整个人从台阶上弹起来。他跟阵风似的冲到门口,想推门又不敢,只好搓着手站在那里,激动又欢喜地说,“你终于肯见我了!”
一瞬沉默后,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肤白貌美,艳丽逼人,明明已经年近四十却看不出半点岁月痕迹的美丽妇人满脸冷漠地走了出来。
她身材匀称窈窕,一头墨发高挽成髻,一身艳丽红裙摇曳拖地,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样子,像是一团跳跃的火焰,又似刚刚盛放的牡丹,说不出的夺目,也说不出的雍容。
这便是镇北王妃萧氏了。
她曾是大楚最美丽的女子,也曾是先帝先皇后最宠爱的侄女,无数王公贵族为她倾倒,据说就连包括今上在内的几位皇子也都曾仰慕过她。人人都说,若不是她的父亲,即先皇后的亲弟弟在二十多年前的夺嫡之争中被殃及,累得全族没落成了庶民,如今坐在皇后之位上的,十有八九会是这位萧家长女。
苏妗也觉得自家婆婆这个长相这个气场很适合做个皇后太后什么的,不过那样一来,她公公就可怜了,没准得打上一辈子光棍儿也说不定。
“昨晚我哪里都没去,王爷怕是病糊涂,出现幻觉了。”萧氏没有看镇北王,面无表情地说完,目光落在了见到她之后眼睛一亮,也不哭了,只抽抽搭搭地伸着手要抱抱的小福生身上,“……一大早的哭什么哭?吵得人头疼。”
她面色冷淡,语气不快,看起来很不高兴,但见小家伙不停地挥着手,到底是勉强极了似的伸手把他接了过来。
小福生很喜欢衣着艳丽,长得也好看,身上还香香的祖母,搂住她的脖子就高兴了起来:“祖祖!”
他还分不清“祖父”和“祖母”,见到两人,一律都是叫“祖祖”。
“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了走人,我要休息了。”怀里的小崽子胖嘟嘟软乎乎的,还很暖和,抱在怀里就跟抱了个小火炉似的。萧氏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借着袖子的掩藏悄悄捏了捏他肉肉的小屁股。
嗯……大概是最近又长大了一点的缘故,手感比以前更好了。
“我!我先说!”镇北王完全不在意媳妇儿的冷淡,挺着大脑袋挤到她跟前就嘿嘿傻笑道,“我没有病糊涂,也没有出现幻觉,瑶儿,昨晚那个就是你对不对?”
……都说了不是不是了!烦不烦呐!
萧氏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下却是羞恼得想打人。她忍了忍,方才冷冷抬头:“王爷觉得我是那种会偷偷摸摸行事的人?”
镇北王一愣,老实答道:“你不是,但我确实看到你了,你给我擦脸,给我盖被子,还喂我喝药。”
萧氏:“……”
说好的昏迷不醒呢?!
“不过不管是不是你都好,瑶儿,你别生我的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没有碰那个死丫头……”好不容易见到媳妇儿的面了,镇北王哪还管得了其他,忙凑过去讨好道。
看着他眼里清晰可见,满满当当的自己,萧氏有些恍惚,随即心下一阵发闷,但她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那种情绪中,很快就恢复了冷漠:“我说过了,我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你为啥不让我回屋睡了?镇北王动了动唇,没敢问,只小心翼翼道:“那我可以回来睡了吗?”
萧氏想说不能,可想到他孤零零躺在书房里,含糊不清地念着自己名字的样子,又怎么都张不开嘴。她懊恼地抿了一下唇,半晌才硬邦邦地说:“王爷才是这府里的主人,您想睡哪就睡哪,妾身不敢置喙。”
她才不是心疼他,她只是……只是看他可怜罢了!
第20章()
第20章
不确定她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镇北王迟疑片刻,转头看向林嬷嬷。
林嬷嬷正满眼欣慰地站在一旁,见他朝自己看来,忙笑着冲他使了个眼色:“王妃这是允了,王爷赶紧进屋休息吧,您这还病着呢,可不能再着凉了。”
镇北王眼睛一亮,看了看萧氏,见她板着脸没吭声,顿时心中大喜。
“瑶儿你真好,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给任何女人靠近我的机会了!”他小声说完这话就一个箭步蹿屋里去了,那模样,生怕她会反悔似的。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谁在意啊,她气的是芝兰背叛了她,跟他有什么关系!
萧氏羞恼抿唇,眼底刻意堆积起来的冷漠却像是突遇大火,一下就不受控制地融化了大半。
林嬷嬷看着她长大,了解她每一个眼神的变化,见此心中欢喜极了,忙道:“老奴去给王爷拿新枕头!”
镇北王原先睡的那个枕头,前些天被她一怒之下剪成破烂了,萧氏一想到这事儿,心下便有种无法言明的慌乱感,仿佛原本胜券在握的东西突然发生了不可控的变化,叫她心下一阵发慌之余,忍不住就瞪了林嬷嬷一眼。
林嬷嬷不以为意,冲她眯眯一笑,脚步轻快地往屋里去了。
萧氏:“……”
“母妃,”见自家破爹已经成功搞定媳妇儿,越瑢便学着苏妗平时温婉端庄的样子走上前,冲萧氏行了个礼,“儿媳与世子前来,除了想跟母妃辞行之外,也是想求母妃一件事。”
萧氏这才回神,暗暗打量起眼前这小两口。见他们面色红润,身体健康,确实如林嬷嬷说的那样已经大好,方才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面色冷淡地说:“什么事?”
她对谁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冷脸,但冷归冷,却不会不讲道理,也不会乱发脾气,最多就是语气不耐些,神色高傲些,叫人不敢接近,却也不会觉得厌烦。再加上她从不对苏妗摆婆婆的谱,更遑论想法子磋磨她什么的,苏妗其实并不讨厌她,相反,她对这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传奇的婆婆挺好奇的,可惜萧氏不爱见人,别说她了,就是她的亲儿子亲孙子也不例外。
这么想着,苏妗便有点无奈,当然更多的是对越瑢的同情。
然而越瑢其实并不在意,他从小就不在萧氏身边长大,对萧氏这个母亲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虽然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曾不解过怨怼过,可长大懂事之后就不再强求了。对如今的他来说,爹是亲爹,娘嘛……不过是个于他有生育之恩,应该要敬重孝顺的长辈罢了,并不是特别重要。
因此这会儿,他也只温声道:“此行奔波,不好带福生一同前去,是以我们想把他留在府中,劳母妃帮着照看些时日……”
却不想话还没说完,萧氏已经脸色微变,断然拒绝道:“不行!”
大约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生硬,她沉默片刻,又有些僵硬地补了一句,“我不会带孩子。”
果然被拒绝了,苏妗并不意外地朝越瑢看去。
越瑢也没在意,只忙解释道:“不必母妃亲自照看的,有奶娘与丫鬟们呢,只是福生粘人,见不着儿媳会哭闹……这府里除了儿媳,也只有母妃能哄得住他了,所以儿媳才会厚着脸皮来托您照看一二。”
不用她亲自照看?只用在他哭的时候哄哄他?
萧氏怔了怔,心里的慌乱渐渐消散。她看着正开心地趴在自己怀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不知道什么话的小崽子,原本要把他还给“儿媳妇”的动作一顿,怎么都没法再继续了。
但是……不成的。
就算只是在他哭的时候哄哄他也是不成的。
萧氏暗暗咬牙,狠了狠心,将怀里的小崽子递了出去:“我……”
“祖祖,玩!飞飞!”却不想小福生突然拍了拍她的胳膊,指着屋里那张放置在窗前,制作得十分精致,还画着艳丽花鸟图案的秋千椅兴奋道。
萧氏看着那张秋千椅,突然就失去了继续把他往前送的力气。
她低头看着怀里笑眼弯弯,满脸期待,闹得她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的小崽子,嘴唇动了又动,最后到底是咽下了那句“我不行,你们找别人去”。
“……知道了,麻烦!”最终,她嫌弃似的别过头,重新抱紧了怀里的小崽子。
苏妗不知她心里的纠结挣扎,闻言心下一松,恭敬地道了声谢。
萧氏扫了她和越瑢一眼,丢给他们一句没什么温度的“早去早回”就抱着小福生进屋了。
“走吧。”
怕一会儿胖儿子反应过来要找娘,苏妗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好。”
小两口这便转身离开了。
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人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方才怅然若失地收回了视线。
“祖祖,飞飞!飞飞呀!”
怀里小家伙的催促声叫萧氏回了神。
“……真会吵。”她捏捏他的小屁股,嘴里嘀咕嫌弃,转身走向那秋千椅的动作却迅速极了。
一次……就让她放纵任性这么一次吧。她一个人远远地看着他们,看了太久太久了。
***
马车行李什么的一早就已经备好了,苏妗和越瑢出了玉京院,这便直接出发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此次出行,只带了栖露和叶风两个人。
因越瑢出门一向低调——其实是怕了那些把他当成活神仙,热情过了头的百姓,大伙儿也没觉得奇怪,只有越忠不放心地念念叨叨,生怕委屈了苏妗。
——世子爷是爷们,糙点就糙点,可世子夫人是娇贵的女儿家,身边怎么能只有一个人伺候呢?
最后还是苏妗再三表示不需要,他才打消了再给她准备几个丫鬟的念头。
至于安全,有暗卫出身的叶风在,倒不需要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