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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郑国旭敲门进来,将一叠今天最新的报纸摆上姜云辉案头后,看着姜云辉的背影犹豫着道:“姜书记,咱们是不是也换一间办公室?”
他的身份是姜云辉的专职秘书,档案关系也从平昌借调到了湖岭。新官上任带上秘书的不是没有,但并不多见,这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做法很容易引人诟病,也容易引起当地官员干部的厌恶和排挤。可郑国旭的身份比较特殊,非议的声音也少了许多。
姜云辉转身,就笑着问道:“怎么,这办公室不好?”
“也不是不好,就是,就是……”郑国旭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我听他们说这间办公室不太吉利,风水有问题。”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这么迷信?”姜云辉笑着说道。
党内一直以来都信奉唯物辩证主义,对于什么封建迷信向来是持批判态度的。可这些年来,许多领导干部却越来越迷信,不仅是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自己官途顺畅,就连办公室的方位以及里面的摆设都极为讲究。即便这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打心里也希望讨个好彩头。
就拿办公室来说,倘若前任是提拔重用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继任者也希望自己能够如前任一般仕途通达。可一旦前任出了问题,许多人都会避之不及,认为他所用的东西,包括办公室在内都不吉利,生怕被这不吉利给沾惹上了。因此,一般新官上任,都会将办公室重新装修或是重新布置,以期改运。
“不是我迷信,而是这间办公室真的不大好。”见姜云辉丝毫不放在心上,郑国旭就有些着急了,急切的说道:“我打听到,就因为六楼办公室的风水不好,不少领导才将办公室搬去了五楼。当初的李书记对这些也是不予相信,不就出事了?姜书记,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姜云辉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看着郑国旭沉声说道:“谣言止于智者,明白吗?出了事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将责任推到子虚乌有的风水上来,难道说换间办公室,错的就能变成对的吗?”话音低沉有力,每个字却像是敲打在郑国旭心上一般。
郑国旭连忙点头,不禁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姜云辉那迫人的威严。那一刻,就仿佛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心砰砰乱跳。
慌里慌张地收拾了一下房间,郑国旭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向姜云辉汇报道:“姜书记,听说乐书记今天来上班了,看起来精神奕奕的,根本就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姜云辉就笑了笑。郑国旭的样子还真有些像四处探听八卦消息的狗仔,不过自己初来乍到,有这么一个能够随时随地汇报各处最新动态的人也是好事。至少说,不会成为一个睁眼瞎,被蒙在鼓里。而乐安民装病,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只不过姜云辉原本以为他还要故意冷自己几天,不曾想这么快就来上班了,倒也出乎自己的预料。
正说着话,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郑国旭连忙接听起来,没一会儿又放下,一脸喜色地对姜云辉说道:“姜书记,刚才电话是市委陈秘书长打来的,通知您上午九点半在五楼小会议室召开市委市政府碰头会议,请您准时参加。”
这个时候的会议,肯定是和姜书记分工安排有关的。而确定了工作内容,姜书记也就能够尽快的进入工作状态了,因此他很是高兴。
姜云辉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乐书记,您不知道,姜云辉走的时候甭提多狼狈了,那灰溜溜的样子真是让大家都笑掉了大牙。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新来的书记……”
而此时,五楼乐安民的办公室内,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公室主任程涵正眉飞色舞地将昨天的事情说得是天花乱坠,两只眼睛眯缝起,脸都快笑烂了。似乎姜云辉越难堪丢脸,他就越兴奋激动。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乐安民却是将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扔,勃然大怒地沉声呵斥道:“乱弹琴,谁让你这么做的?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姜书记即便再年轻也是市委领导,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领导的?”
程涵就是一愣,愕然地看着乐安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件事虽然不是乐安民授意的,可他却并没有反对。按照程涵的理解来说,不反对那就是赞成和鼓励了,因此,他才会态度强硬的去作了一系列安排。可现在乐安民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和当初完全是判若两人,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乐安民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程啊,陈秘书长年纪大了,你就是市委的大管家,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市委甚至是我,所以考虑问题一定要全面,更要有统筹全局的魄力和眼光,不能率性而为,明白么?”
程涵有些拿捏不准乐安民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并不妨碍他作诚恳状,痛心疾首地说道:“对不起乐书记,是我工作没有做好。”却只字不提自己要怎么做,而是等着观察和琢磨乐安民的态度,再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
作为市委副秘书长,工作千头万绪的,要说麻烦是很麻烦,可要说简单也简单,那就是紧跟着市委书记的步伐,琢磨透乐安民的喜好憎恶,然后再投其所好。市委秘书长陈思诚年龄已经大了,过两年就会退休,他还惦记着市委秘书长的位子。即便不能马上入常,那也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要知道,市委副秘书长有六个,可秘书长只有一个。只有一字之差,分量是是天壤之别。
“这就对了嘛。”乐安民脸色就更缓和了,“下去之后,一定要去向姜书记承认错误,尽快弥补。一个市委副书记来了湖岭,却连办公室都没有,这像什么话?”
程涵一听这话心里就有谱了。敢情自己这样做看起来是给姜云辉难堪了,可却也将乐书记推到了极为不利的境地。上头问责下来,乐书记是首当其冲。
想到自己拍马屁,却险些拍到了马蹄子上,程涵不禁就是一身的冷汗,神色惶然地说道:“乐书记请放心,我这就去向姜书记赔礼道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们工作不到位,出现了疏忽。我保证,会在第一时间解决好这些问题,让姜书记能够安心工作。”
乐安民摆摆手,说道:“我看你还是先去把事情都补救好了再去找姜书记吧。这也快开会了,姜书记没时间听你啰嗦。”
程涵就唯唯诺诺的点头,心头却是在琢磨:要怎样才能亡羊补牢,让姜书记别揪着不放。好在昨天自己留了一手,没有亲自冲锋陷阵,而是推给了傅存恩,万一姜书记怒火难熄,就把责任都推给傅存恩。
这时,乐安民的秘书贺秋鹏就走了进来,小声提醒道:“乐书记,会议时间快到了。”
他是乐安民到湖岭后,从秘书科选的人,三十多岁了却一直都不得志,也算是机缘巧合了。到任之后,他也是尽心尽力的,可却还算不上乐安民的贴心人。许多事情乐安民并没有安排他去办。就如同郑国旭和姜云辉一样,彼此之间都还有个相互了解、磨合和信赖的过程。
乐安民点了点头,又对程涵说道:“行了,你去忙你的吧,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另外,替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晚上请姜书记吃饭。”
程涵闻言,嘴角禁不住就抽动了一下。
第十一章 分工
五楼的小会议室不大,也就七八十个平方,中间是个椭圆形的会议桌,主座背后的墙上一东一西矗立的两根旗杆挂着鲜红的国旗和党旗,对面墙上有几个大大的红色草书:“为人民服务”。简单的布置,却使房间充溢着庄严之气。
姜云辉进门的时候不由一愣。他是看着时间过来的,现在距离开会少说还有十分钟,原本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够早了,哪知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反倒自己落到了最后。有的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有的悠哉的喝着热茶。而主座上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瘦瘦的,目光却很尖锐有神,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虽然是第一次见,不过姜云辉却很清晰地知道,这就是湖岭的一把手、市委书记乐安民。
开会的时候,一把手照例应该是掐着时间最后来的,这也是国内官场的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下属等领导是天经地义的,可倘若下属让领导等了,就是罪大恶极。因此,看到乐安民坐在里面,虽然没有迟到,姜云辉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是犯了弥天大罪一般。
“呵呵,这位就是姜书记吧?”姜云辉刚走进去,乐安民就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坐我旁边来。”他个子虽瘦小,但声音却很有力,就仿佛那瘦小的躯体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姜云辉虽然有些惊疑乐安民的热情,不过还是大大方方的坐了过去,笑着对乐安民说道:“乐书记好。刚来湖岭就听说乐书记一心工作,都操劳病了,正说今天去医院探望您呢。身体好点了没有?”
只看两人热情关切的态度,就仿佛是相识多年、十分熟络的朋友,哪里会想到这不过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其他人都没说话,只是静观其变。众人都知道,乐安民对这个新来的副书记并不感冒,甚至昨天连面都没露,现在看起来是笑呵呵的,可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官场里多的是面上笑呵呵,背地里捅刀子的多的是,关系好不好,光从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乐安民似乎没听出姜云辉话中的弦外之音,笑呵呵地说道:“多想姜书记关系了,都是些**病了,没什么大碍。姜书记真是年轻啊,原本我还觉得自己年轻,浑身干劲儿,可看到你之后,不由自主就觉得自己老了。”
“乐书记才四十多岁,哪里老啦?要说老,也是我们这些糟老头子。”说话的是市委秘书长陈思诚。他今年五十八岁,在湖岭市委秘书长就当了五年。眼看着就要退休了,他也没了什么干劲儿,许多事情都不太管,而是交给其他几位副秘书长负责。说是市委的大管家,其实也就是名义上的。
“可不?要我说啊,咱们湖岭领导干部的平均年龄,保证是福兴最低的。”分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柳荣华也放下茶杯,笑呵呵地说道:“先是有乐书记,现在又来了姜书记,中央有关领导干部年轻化的政策,在咱们这里可是落实贯彻得最彻底的。”
柳荣华五十来岁,是个胖子,很胖,脸上总是笑呵呵的,头上有些秃顶,可周围一圈为数不多的头发却梳理的整整齐齐的。他看上去非常和气,可看到他姜云辉不由自主就会想起以前官塘的陶兴南。但他的笑没有陶兴南那种笑里藏刀的刺目,就像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众人闲聊了几句,差不多到点了,乐安民就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开会。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有关欢迎姜书记来咱们湖岭的。姜书记今年还不满三十岁,是真正年轻有为的干部,是省领导慧眼识珠,专门从首都挖来的得力干将。这次能将姜书记派到咱们湖岭来和大家搭班子,是我们湖岭的光荣。希望以后大家都能够精诚团结,并肩携手,共创更加辉煌的湖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