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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凝原本笑意嫣然的俏丽顿时就变得有些苍白,她身子微微一颤,语气却十分平静,“马天成,你没看见我正在工作吗?有什么事咱们回去说。”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压着火气,而是压根儿就心灰意冷,不想和对方说什么。
马天成冷笑道:“工作?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你干了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是丰凯,现在换口味了?嘿嘿,老牛吃嫩草的滋味不错吧?说话极为尖酸刻薄,很是难听。”
林辰暮不由就是一愕,唐凝和丰凯的事情自己也是无意间撞破了,可却也一直守口如瓶,没有泄露半点,马天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啦?前段时间唐凝和马天成闹离婚,莫非也是为了这件事?
想到这里,林辰暮不由就有些同情马天成。不论怎么说,男人被戴绿帽子,那确实是平生最大的耻辱,但凡有点骨气的男人都是无法接受的。
唐凝似乎没想到,马天成居然会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说,俏脸苍白,嘴唇宛如风中百合般微微的颤抖,过了好半晌嘴里蹦出充满怨恨的几个字:“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哼,要老子滚?”马天成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婆娘,背着我勾引男人,勾引一个两个还不够,还有没有廉耻?别以为当了个什么狗屁副主任就可以如此厚颜无耻,老子告诉你,老子要检举揭发你,不把你的名声搞臭,我就不姓韩!”
他的声音很大,顿时就吸引了许多场馆里布展的各地人员的围观,大家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好些人脸上都还露出暧昧和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
林辰暮皱了皱眉头,上前几步,向马天成劝道:“马哥,你们有什么事回去好商好量,大庭广众之下大吵大闹的,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林辰暮原本是好意,可却是引火烧身。马天成指着他的鼻头怒不可遏地骂道:“你他妈的也不是个东西。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却玩弄女下属,破坏别人家庭,就是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大家快来看啊,这对奸夫yin妇简直就不要脸……”
“啪!”一声脆响,马天成满是污言秽语的话戛然而止,他捂着脸,整个人都懵了,根本就想不到,林辰暮居然会动手打他。
林辰暮寒着脸,满脸都是愤怒,指着马天成的鼻头怒斥道:“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无端猜忌我就不说了,连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都要猜忌,往妻子身上泼脏水,有你这样当丈夫的吗?”
“你他妈的敢打我?”马天成诚愕然望着林辰暮,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在他想象中,被自己揭破了丑事的林辰暮应该是惶惑不知所措,心虚不已,哪里还敢动手打人?而且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们夫妻双方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不过我们现在正在谈工作,还请你不要来影响我们。”林辰暮脸上蒙上一层前所未有的冷酷和蔑视,说罢转过头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马天成就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整个人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吼道:“老子和你拼了!”说罢是张牙舞爪地朝林辰暮扑了过来。却被赶过来的陆明强一脚就踹了回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滚你妈的蛋。要闹你回家闹去,在这里丢什么人?”陆明强就骂道。他是当警察的,板起脸看起来比林辰暮还要吓人。
看着五大三粗的陆明强,马天成自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们好,仗着人多欺负我是吧?”
林辰暮皱着眉头,沉着脸对陆明强说道:“老陆,报警。”
“报警?”陆明强不由就是一愕,自己不就是警察吗?报什么警?再说了,这种桃色事件最容易引人关注,传开来了就像是裤裆上的黄泥,不是屎都是屎了。别人都避之不及,哪有主动报警的?
而马天成见陆明强稍微有些犹豫,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顿时就兴奋起来,嚷嚷道:“报警?不需要你们报警,你们打人了,我都要报警。”说罢从兜里掏出手机来就拨通了电话:“110吗?我被人打了,对,就在会展中心这里……”
唐凝平日也挺精明的一个人,可现在心乱如麻,早就方寸大乱了。满脑子都是: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倒不是说国家干部婚姻状况就不能出问题,可家庭都经营不好,又怎么能做好表率?对仕途升迁是大有影响。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干部夫妻间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了,却因为面子和仕途等诸多因素的考虑,勉强凑合着过。
而桃色事件更是官场大忌,虽然不至于让人掉乌纱,却也是一块致命的短板,想要再往上爬就很容易让人拿来说事。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如果要是影响了林书记,那真是死一万次都难以弥补了。
陆明强也是猛给林辰暮递眼色,让他先走。林辰暮却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令人有些心寒。
警察来得很快,不是出警的110,而是驻守在会展中心警务室的警察。西交会期间,会展中心人流量大,为了防止出现各种状况和意外,市局专门在这里设了一个警务室,派驻了十多名警察,负责处理和协调各种问题。
“怎么回事?哪里有人打架?”两名警察一高一矮,脸上都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虽然入秋了,可秋老虎还是厉害,谁没事喜欢出来瞎晃?待在警务室里吹着空调打会儿牌,多惬意啊?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警察同志,你们来得太好了。他们打我,你看,这都还有痕迹。”马天成看到警察就像是看到亲爹娘似的,屁颠屁颠就跑上去了,还炫耀似的指着自己还有红肿的脸和沾着鞋印的衣服说道。
“打你?他们为什么要打你?”高个子警察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摸出纸和笔来问道。
第二百零一章 疯狗
马天成不由一滞,正琢磨应该怎么说,陆明强却走上前来,将自己的证件一亮,说道:“我是高新区的陆明强。”大大咧咧的,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个马大哈似的人物,不过双眼之中偶尔闪过的凌厉神色,却叫人心惊胆寒。
两名警察一愣,不由就相互看了一眼,都大吃一惊。他们虽然没见过陆明强,但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又有谁没听过陆明强的大名?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他们分局局长,在别人面前也得客客气气的。
而整个武溪,应该还没有人敢去冒充这个煞神。
两人顿时就敬了个礼,“陆局好,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陆明强就指着马天成说道:“这个人在这里妖言惑众,肆意扰乱社会秩序,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你们赶紧将他带走,最好是能关上十天半个月的。”
两名警察一看这架势,哪还不明白,什么妖言惑众、扰乱社会秩序?肯定是这个倒霉蛋得罪陆局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这世道就是这样的,公平或许有,可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一切公平都是白搭。
在为马天成感到悲哀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同情,可在陆明强和马天成之间,他们当然有所抉择。矮个警察就上前推攘了马天成一下,厉声喝道:“走吧,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官官相护是不是?我就不信打人还有理了。”马天成一见这状况人就急了,转过头来瞪着矮个警察,破口大骂道:“老子叫马天成,我和你们何局很熟的,你再敢在这里伸你的狗爪子,小心老子扒了你身上这层皮!”
矮个警察脸色一沉,正想发火,却被旁边高个警察拉了一把,小声给他说道:“别冲动,小心撞铁板了。”
矮个警察这才愤愤不平地走到一边,似乎强抑住内心的火气。说实话,他们这些干警察的也不容易,别看平日里幺五幺六的,可稍微碰到有点背景来头的,就像是龟孙子一般,这口窝囊气,实在是受不了。
“陆局,你看这?”高个警察就有些无奈地看了陆明强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你们神仙打架,咱们这些凡人掺合不起。你老人家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陆明强眉头微微一怔,脸色就沉了下来,慢慢走了过去。
马天成刚才挨了陆明强一脚,显然有些心有余悸的,不过却仰着脖子和他对视,色厉内荏地叫嚣道:“你想干什么?陆明强,别以为你多厉害,不过也就是林辰暮手底下的一条狗,一条疯狗。老子这次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名警察就面面相觑,一个陆明强就够让他们头疼的了,怎么这又扯上林辰暮啦?高新区的一把手,市委杨书记身边的大红人,省纪委都扳不倒的人,哪里是他们这些小警察够得着的?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当真是难受之极。
陆明强却是笑了笑,突然就一脚,正踹在马天成胸口,马天成闷哼一声,被踹了个四脚朝天,刚想骂人,但胸口呛了一口气,大声咳嗽起来,挣扎着想起身,陆明强上前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嘴里还骂道:“你他妈的才是疯狗。老子打你了又怎么样?打得就是你这种人渣,败类。你们看什么看?”
最后一句,却是冲着两名警察说的。
两名警察眼睛差点瞪出来,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干笑两声,怏怏转过身去,从兜里掏出烟来抽,装着什么都没看见,脸色却极为尴尬。毕竟大庭广众之下,陆明强当着自己的面打人,委实谈不上给面子,传出去也不好听。可谁叫人家是局长,自己只是小兵呢?
马天成也没想到,警察来了陆明强还敢打人,眼睛都红了。可他也是聪明人,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陆明强就是个浑人,真要和他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自己。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极为憎怨地瞪着陆明强,看样子真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麻痹的,真是个贱皮子!”陆明强不屑地朝一边吐了口口水,才又对两名警察颐指气使地说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整回去?你们何局那边,我会给他打招呼的。别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就你们这样,要是在高新区,老子早把你们开除了。”
两名警察心道,还好自己没在高新区,要不然还活得出来?却也是无可奈何地对马天成说道:“走吧。”
马天成恨恨地瞪了陆明强一眼,又指了指林辰暮和唐凝,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表情,可当陆明强向他走来时,他却又慌乱的接连退了几步,显然是真陆明强给吓怕了。
两名警察带走马天成后,围观的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这才渐渐散去,不过还是议论纷纷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而之后的事情,也不知道会在他们口中被传成什么样子。
“林,林书记,刚才真是对不起?”稍微平缓了一下情绪,唐凝期期艾艾地凑过来,脸色不大好看。
林辰暮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回事?家里的事都闹到这里来了?要不要我放你几天假回去处理家事?”
唐凝被林辰暮训斥,心里这个难受啊,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却是什么都不敢说。
见到唐凝委屈难受的模样,林辰暮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别人家里发生了这种事,原本就够难受的了,自己还这样说,确实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