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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志亦不愧是久经宦海的老油子了,三言两语,不仅是扭转了被动的局面,而且还连打带削,搞得刘永瑞下不来台。他笑了笑,说道:“都是为了革命工作,谁先想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将这项工作落实下去,并取得相应的成效。”
说到这里,他侧过脸看着尹俊新,脸色稍微缓和,笑着说道:“俊新同志,这个担子可就要麻烦你挑起来了,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尹俊新就如释重负地说道。作为曾志亦的铁杆心腹,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整风的主导权易主。这年头,哪有屁股底下都干净的干部?只要想查,保管是一查一个准。一旦这把利剑斩下来,那局面就很难把控了。
刘永瑞嘴张了张,本想提出反对,可气势馁了,就再没有一鼓作气的勇气。
省纪委书记穆光如却是沉声说道:“倒不是我们纪委争权,不过我认为,有了葛彦平的前车之鉴,这次整风工作,还是由我们纪委牵头来做好些。当然,为了确保效果,各个部门机构,都可以加入进来,更应该要无条件地支持和配合。”
穆光如的话让曾志亦心头隐隐作痛。如果换在平日,穆光如又岂敢这样来挑衅自己的权威?难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穆书记这话就有些绝对了。”尹俊新不等穆光如把话说完,就笑着说道:“只是一次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思想教育活动,又不是阶级斗争,这要是让纪委来搞,我怕会引起下面党员干部的反感和抵触。我看最好还是由组织部门来负责好一些。当然,如果过程中发现了什么问题,再由纪委介入也不迟啊。”
原本有些沉寂的常委会,就像是引爆了炸药桶似的,所有的人都针锋相对的发表了各自的意见,似乎谁也不想退缩。
“常省长,你的意见呢?”曾志亦笑呵呵地看着常宏然问道,居然又将皮球,踢到了常宏然的脚下,目光却是炯炯有神,甚至带着些压迫感。作为执一省牛耳的人物,举手投足间,都散逸着无形的威压之气势,在这种气势下,寻常人很难能保持常态。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常宏然脸上,神色各异,气氛有些凝结,就好像大战即将开始,那短暂地的寂压令人透不过气来。
常宏然却是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似乎不急着发表意见。曾志亦不由就在心头暗骂一声,在自己面前摆什么谱?这西陉的地面上,自己才是名符其实的一把手。
“呵呵,我看大家都很踊跃嘛。这是好事,足以证明,大家都充满了激情和斗志,工作情绪并没有受到不利事件太大的影响。其实整个活动,由哪个部门来牵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将其彻彻底底地做下去,千万别流于形式。我看这样吧,就成立一个领导小组,曾书记担任组长,我担任副组长,具体工作,就由尹书记来负责好了。我先说好啊,虽然目的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可如果经过整风,思想观点和各种陋习还得不到改善的,那就直接下岗。先换思想后换人,不换思想就换人。”
一触即发的战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散于无形,却是在场所有常委都没有想到的。
尹俊新更有些意外,喝着茶水,眼角一直瞥着常宏然,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常宏然说得是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可曾志亦心里却像是不小心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反胃。这种话,向来都是他的专利,常宏然都说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常宏然才是省委书记呢。不过不论常宏然抱有怎样的心思,最终这个整风运动的主导权,却仍然是在自己手上,那就行了。曾志亦就不信,常宏然还能翻得了案?
“那就这样定了。”曾志亦皱着眉头说道:“散会。”起身就离开了会场。
尹俊新就紧跟了上去,心里莫名就有些忐忑。常宏然那么容易就将主导权拱手让人,这可不是他平日里的性格。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圈套和猫腻?这件事情,他可不敢掉以轻心,还是和曾书记多沟通一下踏实些。
常宏然又和几位常委说笑一阵后才离开会议室,刚走到走廊里,曾志亦的秘书贺翔就匆匆走来,来到他面前微笑着说道:“常省长,曾书记在办公室等您呢。”
常宏然点点头,想来,曾志亦也应该要见见自己了。
省委办公楼是一座折中风格的行政办公楼,始建于六十年代,虽然只有五层,但却是气势恢宏,正门台阶上那花岗岩镶嵌的擎天廊柱,三扇深红拱门,楼顶高悬的红旗叠影党徽,尽显庄严肃穆,气派非凡。而紧邻的则是新修建还没两年的省政府办公楼,深蓝色的玻璃幕墙,看上去现代感十足。两栋楼相隔不足两百米,都在一个大院里,却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许多人都说,从这两栋楼就看得出来,曾志亦和常宏然两人的一些性格特征。
曾志亦的办公室在省委办公楼五楼,而常宏然作为省委副书记,在这里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不过他几乎都是在省政府办公厅那边,很少过来,曾志亦的办公室,来得也不多。
常宏然进去的时候,曾志亦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宛若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很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
“坐。”曾志亦正摆弄着茶几上的一套紫砂茶具,笑着说道:“这是别人送我的一套茶具,据说拿来泡茶味道最为纯正,你尝尝看。”
“呵呵,曾书记亲手泡制的茶,味道肯定不一般,那是一定要好好尝尝的。”常宏然就笑呵呵地说道,也不客气,就在曾志亦对面坐了下来。两人看起来关系极为亲切似的,丝毫也看不出半点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迹象。
曾志亦拿起紫砂壶潇洒的洒了一圈,说道:“其实我也只是一个半坛子水,功夫不到家,你也就将就将就了。”
常宏然点点头,从盘中拿起了一只杯子,慢慢品着。他知道,曾志亦叫自己来,肯定不会是只为了喝茶。不过曾志亦不说,他倒也不着急。官场里,有时候养气的功夫也很重要,关键时刻,谁沉不住气,谁就会落入下风。而现在,显然是自己占据了主动。
曾志亦拿茶杯的姿势也极为考究,喝了口茶,他摇摇头,“年纪大喽,许多想法也落后了,跟不上潮流,难怪现在中央一直都在提倡干部年轻化。”。
常宏然笑了笑,说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冲劲儿和活力,可有时候也会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所以说啊,许多时候还是需要老一辈来把控大局和节奏。”
听到这个“老”字,曾志亦眉头拧成了川字,随即舒展开,又拎起紫砂茶壶洒了一圈,没头没脑地说道:“这次搞得我们很被动啊。”
常宏然面色也有些凝重,正色道:“是很被动,不过就像是人生病了一样,早发现总比晚发现好,也便于及早根治。而且,这次是咱们省里的同志发现的问题,总的来说,还不至于太被动。”
曾志亦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又问道:“公安厅厅长的人选,你是如何考虑的?”
常宏然微微一怔,随即又明白了曾志亦的意思。他是想用公安厅厅长的位子,来换取自己对于整风工作的支持。在官场,许多东西都是可以交换的,就看你有没有足够的筹码。而对于常宏然来说,这个交换分量显然足够了。他就笑着说道:“公安厅副厅长蔡泽山同志不错,还不满四十,有干劲有魄力,工作经验也丰富。关键的是,他一直都洁身自好,没有和葛彦平同流合污。”
“嗯,这样的好同志,我们自然是要给他加担子。”曾志亦略一沉吟后,缓缓说道:“整个公安厅根子都烂掉了,我看需要动动大手术才行。”
常宏然就笑了笑,不说话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渠道
武溪市国际机场。
下午四时许,从首都飞来的大型客机准点降落了,林辰暮拖着行李箱,懒洋洋地往外走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有些卓尔不群的感觉,引得不少妙龄女郎的目光。
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世界。天色暗沉,犹如老宅里缠满蛛丝网的屋顶。
刚走到门口,湿漉漉的雨星就被风带着,迎头盖脸地扑了过来。下雨天,等着打车的人排起了长龙,林辰暮不由就皱了皱眉头。
他这次从首都回来,事先并没有通知区上,也没有让人来接,原本是不想搞得劳师动众的,可现在看来,却显然有些失策了。以前读书的时候,他是喜欢些诗情画意的小Lang漫,可现在还要被淋得浑身湿透,那就是不成熟的表现了。
摸出一支烟来叼上,正在琢磨要不要给祁宏打个电话,却突然发现,身上没有火。坐飞机,打火机是不能携带的,包括托运都不行,只得将那个一次性打火机贡献给机场了。
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没见到有抽烟的人,正感郁闷,却是突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紧接着就听到一个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敢置信的声音:“林辰暮?”
林辰暮愕然回头,却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微微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满脸都是欣喜的表情,可自己却委实一点印象也没有,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认识我?不知道你是?”
当官就是这样,认识你的人多,你不认识的人更多。可偏偏这样又很容易得罪人,让人觉得你当官了就摆架子。
“我日,我你都不认识啦?”中年男子就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再好好想想?”
林辰暮又盯着男子上下左右仔细端详了一阵,才猛地一拍脑门,不敢置信地说道:“不会吧?郭强,几年不见,你狗日的变化怎么那么大?”
郭强就微微有些尴尬,随即又很不爽地在林辰暮肩膀上重重捶了一拳,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被这狗日的生活所累。哎,我说你就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郭强其实也曾经是林辰暮的大学同学,两人甚至还是一个宿舍的,关系相当不错。不过郭强生性贪玩,迷上了玩电脑游戏,时常是废寝忘食的,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为此,林辰暮还曾经找他谈过,可他每次都是答应得好好的,一转头玩高兴了又忘了。大二时候,七门功课就有五门考试不及格,被学校勒令退学了,让林辰暮每每想起来,都嘘谈不已。
刚开始,他们都还有联系,可渐渐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只知道郭强跟着亲戚学做生意,挣了些钱。后来大学一毕业,大家各奔东西,联系就彻底中断了,不曾想,事隔六七年后,居然能在这里碰上。林辰暮都不得不感慨,这世界还真是太小了。
不过说实话,郭强和大学时相比,变化真是太大了,头发少了,肚子却挺了起来,乍一看,还真像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以至于林辰暮刚开始怎么都没认出他来。
“对了,你现在在干什么?”林辰暮笑笑,说道。能够再见到郭强,他心里还是感觉挺亲切的。
“还能干什么?还不是东捣腾一下,西捣腾一下的,钱是挣了些,可想起自己连大学都没毕业,心头又挺不舒服的。”郭强颇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又问道:“对了,你呢?还别说,这都六七年了,你还真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