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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参见母后。”李弘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众宫女回身,看着太子殿下急忙行礼。
武媚原本充满笑意的脸色,听到李弘的声音后,像是变脸一样,刷的一下,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给他看看吧。”武媚扭过身,扫了一眼脸上有些担忧的裴婉莹,示意旁边的宫女,把手里厚厚一摞奏章递给李弘。
某人接过奏章,奇怪的问道:“武三思跟武承嗣又怎么了?还学会写奏章了?他们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啊,还嫌官……咦?御史又弹劾我?什么,这不是鸿胪寺的奏章吗?怎么都跑您这来了?”
“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儿,你不知道吗?说,你昨天干嘛去了?”武媚脸色铁青,她总感觉,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被这个小兔崽子气死!
李弘把奏章全部递还给了一旁的宫女,而后目光却是扫向了自己的老婆,期望能够从裴婉莹那里,得到一些提示。
“别看她,我在问你呢。”武媚沉声说道。
后宫之内,皇后这些年已经很少发火了,而且脾气仿佛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温和了,但今日这一声冷喝,立刻吓得旁边的宫女跟太监,慌张的紧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旁边的裴婉莹心头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母后发怒,整个人已经紧张的小脸煞白,脑子里空白一片。
“没……没干啥啊,您先别生气,气坏了身子父皇就不高兴了,昨天儿臣除了在尚书省外就是在东宫,没干什么啊。”李弘嘿嘿腆着脸笑着说道,顺手就揪了一朵正盛放着美态的牡丹花,想要递给武媚。
武媚气的一巴掌排掉李弘手里的牡丹花儿,冷冷的说道:“好好的花儿你摘它作甚?我问你,昨夜去哪里了你,又干了些什么?”
“哦……。”李弘还未来得及开腔说话,便看见裴婉莹动了。
“儿臣知罪,还请母后责罚。”裴婉莹噗通一下,跪在了武媚身旁,低声急急说道。
武媚无奈的看了一眼跪下去的裴婉莹,无奈的叹口气,这个裴婉莹倒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只是对于太子太过于顺从了。
“起来吧,本宫并未问罪于你,你又何罪之有。”武媚只好瞪了李弘一眼,温和的对裴婉莹说道。
“回母后,如果儿臣昨夜里制止殿下的话,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所以昨夜之事儿,儿臣也一样有罪。”裴婉莹不敢起来,心中一直希望,自己的认错,能够让皇后免去对夫君的责问。
“你还愣着干什么?怎么?等着本宫把你的太子妃亲自扶起来不成!”武媚看着站在一旁,呆呆的望着跪在自己旁边裴婉莹的李弘急声说道。
“哦哦哦,是是是,儿臣来,怎好劳烦母后呢,快起来,母后没生气,别跪着了,地上怪凉的。”李弘一个箭步,走到裴婉莹跟前,扶起裴婉莹后,当着武媚的面,一手搂着裴婉莹的腰肢说道。
这一番话以及两人亲密的动作,让裴婉莹面对武媚的目光,则是羞涩的不敢抬起头来,只是嘤嘤说道:“多谢母后。”
“没个体统。鸿胪寺、御史台今日一早便给你父皇送来了这些奏章,其中有他们弹劾你的,也有大食国使臣要求你父皇给他们主持个公道。你一个太子殿下……你就不能让本宫跟你父皇省点儿心吗?”武媚伸开手臂,刚想要用手指指点李弘的脑袋,余光扫过还低着头的裴婉莹,随即作罢。
当着儿媳妇的面数落人家的夫君,虽然自己是太子的母后,但感觉也不是很合适不是,于是只好悻悻的放下手。
“这也不怪儿臣啊,是他先动的手,不信您问婉莹,她在场的。”李弘面对龙妈怒气冲冲的脸色,无辜的说道。
裴婉莹感受着腰间李弘手上的力道,急忙小声的夫唱妇随道:“回母后,昨夜里确实是大食国王子先动手要殴打殿下的。”
武媚气结,面对现在的李弘,她硬是生出了束手无策的感觉,拿这个油盐不浸的人,真是一点儿办法没有了。
“那你就不能换个方式?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一些同时在用膳的朝臣,以及我大唐百姓的面,你一个大唐的太子殿下,就如同山野村夫般,跟人家动起手、打起架来了?还是说,你去年跟白纯在那小山村住了两个月,染上了那山野村夫般的刁民习性!”李弘身后响起了他龙爹的声音。
明显能够感觉到,怀里的裴婉莹身子在瑟瑟发抖,面对陛下跟皇后的质问,这个刚刚进宫还不到两月的太子妃,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悬崖峭壁的边上,随时可能被一股风吹落到万丈深渊中。
但接下来让她更为惊颤的是自己夫君面对父皇的回话,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这个太子妃算是当到头了。
“您这话说的,那萨利赫的拳头都打到儿臣的脸上了,儿臣总不能不还手,还施以笑脸吧?那样岂不是挨揍的就是儿臣了?如果儿臣被揍了,御史怎么看?百姓怎么看?儿臣岂不是真就给您还有母后丢人了?给大唐丢人了?咱们大唐以武立国,皇祖父要是知道儿臣被揍了,怕是都能气的从……呃……我身为太子,总不能向外人示弱吧?何况儿臣确实是迫不得已,儿臣也不想动粗啊。”李弘携着裴婉莹扭身,看着身后沉着脸的龙爹,无辜的说道。
“每次说你一句,你都有八句话等着我,难道这么说来,你就没有一点儿错了?”李治无语的说道,随手也摘下了一朵牡丹花,捏在手里像是在捏李弘似的。
“那花儿招您惹您了,您摘它干嘛?”武媚气无语,这父子俩怎么都这样,喜欢辣手摧花啊。
“那地上扔的不是你摘得?”李治用眼睛指了指地上,刚才被李弘摘下的牡丹花,无辜的说道。
“……。”
672 刺绣
与萨利赫冲突的经过,在裴婉莹的目瞪口呆下,前因后果被李弘添油加醋了一番,而后唾沫横飞的倾诉给了李治跟武媚。
此时裴婉莹不知道母后跟父皇心里是怎么想,但她从她夫君的长篇大论中,却是丝毫感觉不到,他嘴里说的事情,跟昨夜与萨利赫的冲突是一回事儿。
听完李弘的叙述,李治愤慨的拍着廊亭内的案几,怒声说道:“简直是一群蛮夷,太不像话了,打得好!放心,一切有父皇给你撑腰,以我大唐如今兵强马壮的实力,难道还怕他一个大食国,实在不行,就像他们宣战书,战场上见个高低。”
武媚听完李弘的叙述,神色却是将信将疑,目光一会儿看看神色真诚的李弘,而后看看神色愤慨的李治,再看看一旁如惊弓之鸟的儿媳妇,脸上闪烁着玩味儿的笑容。
“那么那个萨利赫所谓的弟弟,是不是真有其人?是不是真的死在了我们大唐呢?”武媚看着李弘要张嘴说话,突然郑重的说道:“李弘,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绝不可有所隐瞒。”
李弘郑重的点点头,他心里头知道,有些事儿或许能够瞒过一根筋的父皇,但绝瞒不过心思玲珑的母后,于是说道:“好吧,本·卡西姆确有其人,当年是被我钉死在玉门关城墙的。”
“当年?那是什么时候?”李治不关心卡西姆怎么死的,被谁杀的,在他看来,但凡异己,被李弘杀了也就杀了。
“就是他当年前往安西的时候,路过玉门关,杀了本·卡西姆。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大食国的王子吗?为何要痛下杀手呢?”武媚神情专注的看着李弘问道。
那时候的李弘,不过是十四岁,难道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难道说……从未出过长安的他,就知道大食国的存在,大食国的强大?
可这些,大唐其他朝臣并不是很熟悉啊,哪怕就是常年驻守波斯都督府疾陵城的王名远,在被他从疾陵城援救回来后,以他驻守波斯都督府的经验,都没有李弘对大食国的了解那般透彻。
所以,为什么李弘就知道呢?为什么就把大食国列为了劲敌?
如今要小心翼翼、谨慎周密的布局,一步一步的都要反复琢磨思考,才会真正的下令,甚至为了跟大食国以后可能要发生的战争,把礼部尚书都派去了安西。
如此谨慎周密的行事方式,在他李弘身上可是不多见的,当年镇安西、破吐蕃、征辽东,包括集结水师攻倭国,他都没有向这次一样谨慎小心过,这又是为什么呢?就因为大食国强大?
还有那地图,海洋比陆地还要多!还有那舰船,一艘就可以全歼五牙战舰!还有早期的活字印刷术、冰块、香水、玻璃……。
武媚发现,自己心中面对李弘时,一个为什么冒出后,便会接连不断的冒出更多的为什么。
而后越是细琢磨,细回味儿,为什么就会像是水泡一样,只会冒得越来越多,到最后便掩盖了所有事情的本质,只剩下了……为什么!
像是一个未卜先知的人一样,仿佛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天下大势都在他的了解、掌控当中。
“我说年轻气盛,您可能不信。我说大食国强大,您肯定要问我,为什么我会知道。但不管怎么说,当初杀他是迫不得已,我认为他在觊觎我大唐的土地,为大食攻打我大唐做着他们想要的了解,所以……我杀了他。”李弘看着武媚平静的双眸,同样语气平静的说道。
四个人坐在廊亭内的软凳上,过了好一会儿,武媚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半无奈的说道:“杀都已经杀了,打呢,也都已经打了,既然你认为他们对我心存歹意,有所觊觎,那么接下来他们在大唐的一切,你切记要密切留意,别让他们搞出什么名堂来,到时候别追悔莫及。”
“就他们?他们能搞出什么名堂……。”李弘突然住嘴不语,神情若有所思,突然拍手说道:“对,还真是啊,差点儿给忘了,多谢母后提醒,感谢母后提醒,不行,我得走了,您不说我还忘了,他们确实有可能搞出其他事情来。”
李弘起身,看着旁边的裴婉莹,正要问她是留还是跟自己走,武媚伸手就把一个香帕扔到了他身上,而后嗔怪道:“你能不能有点儿太子的沉稳模样儿?别做什么都一惊一乍的!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裴婉莹接过武媚扔过来的香帕,急忙再次还给了武媚,而后向李弘示意,自己跟他一同离去。
“没想到什么,只是有了一丝头绪,既然他们心存歹意,就必有所图,以他们势单力薄的实力,要想在长安有一番作为,必定要联合其他对我大唐同样有企图的人,最为可能是谁呢?不就是那倭国的大来皇女,这段时间也没有看见她,不知道又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呢。”李弘站着身子,分析的说道。
“昨日还来皇宫,看望我跟你父皇,一直请求我们,希望能够让他们的遣唐使,前往太乙城学习,被你父皇以如今是你监国,有事儿该找你給拒绝了。”武媚明亮的眸子闪烁着睿智,淡淡的说道。
“多谢母后,您真是我亲母后,改天请您跟父皇前往东宫用膳,不对,请您们去长安城吃饭,儿臣先告辞了。”某人是说走就走,话还未说完,便拉着裴婉莹的手已经出了廊亭。
“你本来就是他亲母后啊,为什么他要确认一遍?”李治的声音在廊亭内响起。
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