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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张佳木务必要得到对方没有保留的合作。
他看向李贤,一字一顿的道:“原德心中惴惴,恐怕也是担心朝政并不能一直稳当,我的地位,也并不保险,是吧?”
这种诛心之问,换了别人必定不敢如实回答,但此时此景,如果李贤还吞吞吐吐的不敢答,他也不配被张佳木这么看重了。
当下便是果决答道:“是的,皇上在一天,太保的地位稳固一天。但,朝中各官并不依附,太保光是要在这上面下的功夫,就不在xiǎo。而将来就算各官依附,皇上万一有所不讳,那么,政局如何,仍然难料的很。”
做为一个政治家,所看到的绝不是眼前的一点蝇头xiǎo利。
以现在张佳木和内阁的配合,还有在六部中的势力,可以说推动改革并不难。但可想而知的就是,随着改革进一步深入下去,遇到的阻力也就会越大。
名义上,张佳木只是掌府事的都督,锦衣卫的指挥,幼军的提督,还有宗人府的宗令。这几样官职,才是他的本职。
而推动政fǔ的政务,则是以影响力,以党羽的力量来进行。当然,现在还有内阁的合作。
万一这种脆弱的联盟出现风bō变动,不要说皇帝换人了,就算是换一个部的尚书,或是shì郎,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就可能被打破。
现在的局面还算稳固,但一旦出现风bō,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很不容易,huā几年功夫把这些成果消化掉,再稳固下来,李贤已经觉得能青史留名了。
如果张佳木没有更好的办法来稳固联盟,加强权势,再进行更难更容易遇到反弹的改革,他是必定不会奉陪下去了。
这固然不那么伟岸,但世情就是如此,李贤虽然当得起一个贤字,但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指望他做的更多,也殊无可能。
“原德的顾虑是对的。”张佳木看向他,沉yín着道:“如果原德能手握重权呢?”
“说不得。”李贤笑而摇头,道:“太保不必再提这个,要说权位,我的权位够重了,现在这样已经有不少人说话,说我是为了一已之sī才趋从太保,要不是这么多年多少赚得一些名声,怕已经是身败名裂了。”
李贤是张佳木的建议,新官制下大学士为一品,而首辅为了尊重,光是称先生而不名还不行,以往三公是坐而论道,宋时撤了宰相座位,而此时君权更重,宰相有时也要跪着议事,当然,多半还是会赐座,甚至赐茶。
只是这是额外的恩典,不是常例,以张佳木的建议,以后宰相首辅例有座位,可以和君主坐而面谈。
至于例加太傅,也是允准,首辅例封侯爵,倒是没有答应下来。
但就是这样,已经使李贤饱受非议,而他自己也是再三固辞,只是皇帝对李贤的信任不在张佳木下,给李贤的这些尊荣加赐,皇帝自己也很愿意,所以,答复就是:所赐应受,所辞不允。
而现在张佳木还在提权位之事,李贤也只能报之以苦笑了。
“不,我不是说要给原德本人再加什么权位,我的意思,是要彻底的改一下这个内阁制度。”
“哦,”李贤心中大动,但不敢相信,只是看向张佳木,肃容道:“愿闻其详!”
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六百七十三章 力量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六百七十三章力量
“我想,”张佳木笑道:“原德应该猜到了!”
“请恕我鲁钝。”李贤大摇其头:“没有猜着。”
这般狡猾,原也在预料之内,张佳木呵呵一笑,向着李贤道:“我是打算恢复宰相制度,原德,你以为如何。”
“啪!”
李贤手中的青huā瓷杯啪一声落在地上,在石板上摔的粉碎。
寺中知客僧在远处伺候,见了连忙跑过来,陪笑道:“贵客烫着手没,xiǎo僧去给换个杯子。”
“不必了,你下去吧。”
张佳木怡然吩咐,向着知客僧道:“不xiǎo心滑了手,不相干。”
他人虽年纪不大,但已经久居上位,穿着一身商人的袍服,但气度神情,绝非一个普通青年商人可比,虽然端坐不动,轻声吩咐,但知客僧却是觉得凛然而惧。
有些事,是只有感觉而不能言诸文字的。
不知道怎么的,知客就是觉得眼前这少年威严可惧,虽脸上还带有笑意,但自己却连正视的勇气也没有。
在这寺中,一年接触的人怕也成千上万,大官也不少,公爵也见着几个,但无论如何,都没有眼前这少年身上的这种凛然难犯的贵气。
他心中吃惊,嘴上是唯唯诺诺,连忙转身退下了。
打发了寺僧,张佳木才又转向李贤,笑道:“公真的害怕了,现在晴空万里,怕是没有怕打雷的借口吧。”
“太保又没有说天下英雄唯与吾两人耳,我有什么好怕的。”
和张佳木jiāo谈,就得防着他语不惊人誓不休,但提起恢复宰相制度……李贤还是忍不住苦笑道:“大诰的话你真的不记得了?太祖高皇帝可是说了,谁敢说复立宰相制度,诛其九族。”
张佳木笑了一笑,道:“我打算说,谁来诛我九族?”
话说的随意,但语气森然,也是霸气十足,充满着说之不尽的自信。
李贤一滞,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身为一个文官,对张佳木这种肆无忌惮的武官勋戚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好感,但这么久时间合作下来,李贤却知道,对方是一个完全不贪图钱财,没有个人享受,洁身自好,几乎和一个普通的低品文官一样的物质享受的水平……尽管是田宅无数,但勋戚权贵们喜欢的玩意儿,眼前这青年权贵却是一样也没有沾染过。
没有妾shì,倒还可以拿驸马的身份来分说,毕竟公主也是刚刚有孕不久,正妻没有孩子,一般的权贵之家也是不会纳妾的,毕竟嫡庶间的事不大好办,有了嫡长子,底下就能肆意胡来了。
但张佳木在公主有孕之后,也是根本没有纳妾的意思,如此洁身自好,一般的士大夫也远远不及,这一层就叫人佩服了。
此外衣服服饰,也不大讲究,吃饭什么的,更是随意。
一般权贵之家,养戏班子,讲究衣饰古董玩意,修园子打家俱,一年huā上十万八万的也是常事,张府的开销,除了养的人多开销有些大,几个正经的主人却是huā销极xiǎo,虽不是故意俭省,但也就是xiǎo康人家的水平罢了。
怪就怪在,换了别的人恐怕有矫饰之嫌,但张佳木做的落落大方,并不叫人觉得造作虚伪,大约就是他想做便做,想玩儿便玩儿,并没有掩饰压抑天xìng,比如常在家中玩牌,赌点xiǎo钱什么的,传了出来,不仅不教人觉得这个太保太不知自重,相反,反而是叫人觉得他有血有ròu,是个和大伙儿一样的普通人。
不得不说,在这种方面,张佳木功夫下的不深,但效果极佳。
所以就算是现在口出悖逆之语,李贤也只是苦笑着道:“众蜂蛰头那阵,恐怕太保就没有这么笃定了。”
“唉,是!”
张佳木也只能老实承认了,确实是如此。现在这几样改革已经很难了,为了持续xìng的继续下去,政fǔ非得实际有权不可。
内阁就一定要改组。
现在的局面就是大学士的票拟权确实很重,天下政务悉经内阁,由内阁提供意见给皇帝,皇帝批红jiāo内阁正式成旨,颁布施行。
在体制上内阁权是很大了,但,是随机xìng的,不确定的,模糊的。
内阁于其说是宰相,不如说是皇帝的秘书班子,和以样的宰相是完全不同的。汉之宰相权力实在太大,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到了皇权,宰相有自己一整套的官员班底,有自己可以掌握控制的军队,有名义和实际上统驭百官的权力,甚至是系捕和处罚官员,宰相也可以自己决断。
文帝年间宠信的权臣邓通,号称天下最富,就是大清乾隆朝的和绅,但和绅在乾隆未死之前,享尽尊荣,没有人敢和他怎么着,戏文里的刘罗锅和纪大烟袋与和绅的斗法不过是后人的杜撰,根本没有这回事。
但汉之宰相如何?当时的丞相是申屠嘉,深恨邓通不法,找了个借口,要杀他。
邓通无法,只能逃到后宫,请文帝救命。
文帝却也不能枉法救他,只能再三恳求申屠嘉,命邓通把口叩出血来,才勉强得申屠嘉不杀的承诺。
就算这样,到底也没饶过邓通,打了一通板子才放走。
就算是汉武年间,丞相没有一个得善终的,但丞相当国时,却仍然有足够的权力,汉武也只能设尚书来牵制,而不能限制丞相的相权。
相权到唐宋时,虽有变化,但仍然是对皇权的牵制,只有我皇明太祖够强悍,因为元制的中书省确实尾大不掉,但太祖不是要改良,而是彻底铲除。
诛除胡惟庸后,皇明太祖下令,以后不准再设立丞相,后世子孙有见提复立宰相者,一律诛其九族。
有这么一句众所周知的祖训在,想复立丞相的难度确实是太大了。
但,yòuhuò也足够大。
张佳木看向李贤,正sè道:“我给原德官加一品又如何?尊太傅又如何?六部非君之部属,只能协商而不能约束,诸卿、监、寺、府,都是自等其事,只能皇帝负责,内阁如果要管事,也只能商量,或是通过上书由皇上下令来督促统驭。政务推等,只能是以sī信或是jiāo情,或是sī下商议,一个环节做不好,就会全盘皆输……原德兄啊,我们改制至此,已经是没有退步可言了。”
李贤憬然动容,张佳木的话他自然清楚的很,但,这其中的风险也实在是太大太大,不是他可以一下子就有所决断的。
不过不妨问一下具体的打算,他想了一想,便道:“如果要有一个时间表,太保的意思是在多久时间复立?”
“我想,一年之内要提出来,然后由内阁牵头,都督府、诸部、府、寺、监,还有地方巡抚、巡按、三司、大府,都要参与此事,有所奏议。毕竟这是太祖大诰上说过的话,但我想,时势变迁不同,三代之下,没有不变的政体,否则的话,我们现在复用周制又如何?井田一复,怕是天下都反了。”
李贤失笑:“王莽殷鉴在前,恐怕没有人会这么傻了。”
“哼,”张佳木冷哼一声,道:“他也是想做些事,不过太想当然了吧。”
其实张佳木一直怀疑王莽就是个穿越客,看他的各种举措都有点儿象,不过这种鬼胎却不能说,万万不可。
正因为有王莽的失败前例在,所以张佳木从来不肯独断专等。遇事肯商量,甚至是遇事好商量,绝不把路子走绝,不把步子跨的太大,原因就是在这里了。
他的压力太大,很多事情一旦失败了后果可不是丢官那么简单。
事实上,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他是到今天才真正懂得了。如果不是这样,现在他决心退下来,就算皇太子也不会为难他,以后几十年的岁月,悠游泉下,想怎么富贵就怎么富贵,想做个闲人,恐怕没有比他更舒服的了。
但,那不行!
“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