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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木早站起身来,侧过脸去,表示不敢在皇帝面前受别人的礼,待他们说完,才是笑道:“你们是皇上跟前的人,我可没有什么能耐保你们,要饶你们,要赦你们,都是由皇上定的事,哪有我说话的份?”
几个阉人一听也是有理,于是又跪爬到皇帝膝下,泣道:“皇爷,就咱这几个的草料,您不不知道,和咱们计较,皇爷该气笑了……真真不值当的。”
他们几个也是机灵,知道折辩是最蠢的行径,干脆就不扯对的错的,就是一味的求饶了再说。一边求,一边拼力贬低自己,只有这样,才有一线之明。
面对这么一群可怜的嗑头虫,皇帝脸上也掠过一丝不忍之色。他就是这样,脾气中有残忍残酷的一面,比如因为疑心病的原故,一直对张佳木的锦衣卫不肯大抓大捕不满。要不是张佳木连挤了好几个大权臣的脓包,皇帝没准还真有换人来干的打算。
事实上,天顺一朝,也是锦衣卫势力极高的一朝,不知道多少官员百姓在诏狱里头悲剧了,现在的人不知道张佳木因为抗着皇帝这种大抓大捕的心理苦苦斗争,从而而拯救了多少人
但当面时,皇帝总会忍不住暴露自己一些弱点,比如心软。
只是这一次,张佳木在眼前,皇帝决心也是早就下定了,当下别过脸去,不理这几人,只是跺脚道:“来人,来人”
皇帝的用意,在场的人当然全部知道,一声吆喝,立刻便过来一群小宦官,连拖带拉,把这几个哭叫求饶的可怜虫全拉起来。
“都开发了吧”皇帝面色铁青,喝道:“叫他们再敢乱嚼舌根”
“这……”今天侍奉在皇帝身侧的是司礼监的怀恩,他在宫中也是以仁厚著名的,虽然看出来皇帝决心下定,但还是想劝说两句。
“不必多说。”皇帝警告他道:“这一次朕是要给宫中做一个例子,张佳木称的上是公忠体国,是朕的心腹大臣,朕有多少事要叫他做,由得你们这些小人辈在这里胡说八道?后宫之中,谁再敢生事,他们就是例”
这么一说,不仅怀恩不满,就是别的太监,也是面露愤怒或是不忍之色。
后宫已经自成团体,就和张佳木的锦衣卫一样。彼此可能也分派别,也有内斗,但锦衣卫和幼军等处已经在张佳木的调和下形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利益群体。
而宦官集团,就是一个更紧密,更团结,更加嗜求权力的一个纯粹的政治集团。
只有在打跨政敌之后,它才会有内斗的可能。
现在皇帝所为,虽是在短时间内把宦官们的敌意强行压制下去,但将来的反弹,想来也会极为酷烈。
看着板着脸的皇帝,张佳木倒是真哭笑不得了。
很快,几个宦官就被乱棍打死了。原本施刑该是拖到午门,交给锦衣卫来处理,但众宦官兔死狐悲,还是自己动手,几棍就打死了,这样也是免受活罪。
“唔,拖到城外,每人赏一口棺材,好生葬了吧。”
太监一般是没有这种待遇的,皇帝一吩咐,各人也是露出感激的神色,不过,看向张佳木的眼神,可就是更加怨毒了。
“看,朕于你,可是没有话可说了吧?”皇帝神色略有些疲惫,不过,更多的是兴奋,他站起身来,目视张佳木,道:“朕知道你有不少韬略智谋要展布,有不少涮新国计民生的大筹谋,朕素知你,你可尽管放手去做”
一个帝王,能这般表示对臣下的支持,已经是极其难能可贵了。
张佳木心中颇觉感动,当下便道:“请皇上放心,臣于大明,亦是忠忱不二。”
“好,好,好”皇帝连呼三个好字,脸上也甚是高兴,圆圆的脸上放出光来,当下便只道:“有什么奏议,呈上来,朕无有不准”
“是,圣上既然如此说,臣当然是如此。”
其实张佳木心中自有展布,在他看来,大明现在是一个表面健康的人,但内里的肌体却是正在溃败之中,就和一般的王朝兴替一样,迟早是要有死亡的一天。
当然,自古无不亡之国,就算再强大的帝国,都有败亡的一天,这无可说得。但汉人王朝实在是周期太短,最长的汉和宋还分成了两截,每一次王朝更替,都是血与火厮杀的战场,东西两汉更替,人口少了千万以上,南宋时,更是被蒙古屠杀了七成以上的北方汉人。
太惨了
张佳木要做的,并不是有野心建立一个多庞大的帝国。事实上,任何国家的败亡都是由于自身肌体的**,他要做的,是建立一个良性的,可自我循环的体制,使这个国家**的程度减慢,减缓,使得这种不到三百年一大乱,然后死伤一半中国人的王朝更替能来的慢些,温和些,不至于那么惨烈。
只要建立起这样的一个体制,就象汉唐的武功,宋的文治一样,汉人就会创作出无比璀璨的更先进文明的文明,当然,还有更强大的帝国
而这一切,就需要从眼前做起,千里之行,终究要始于足下。
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五百六十一章 制度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五百六十一章制度
这始于足下,在他的认识里,首先就是要改革官制。
吏治**,并不是中国人天生就贪婪,而是因为官制和监督体制根本就是错的,根子不对,如何能结出好的果来?
低薪,低监督,必然贪污,无可怀疑的事实。
只要放手张佳木来做,不敢说必定能如何,但一个基本清廉高效的政府,五年之内,一定能建成。
但首先这第一条,就没有办法做到。
官制,也是吏制,当然不止一个防贪防腐那么简音,行政体系的构成和改革,官员选拔的方式也需改革,科举有其进步之意义,但到了明清时,已经是弊端比好处大了。
体制和吏治是相辅相成的,好的体系产生的好官当然多,就眼前大明这体制,能有现在的吏治就算不错了。
公平的说,清朝的体系都比明朝强的多。最少在雍正年间开始,清的吏治就保持了一个很高的水准,一直到慈溪乱开捐例,捐班儿比正途多几十倍,大家都想着法子搂钱,那会子,才是清朝真正吏治败坏的开始。
要是没有遇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没有西夷入侵,清朝那一套,说强过周朝八百年是假的,闹个四五百年的寿数,问题不大。
所以一朝的兴盛或衰败,吏治肯定是排第一。没听说过吏治**的国家是军事强国,自己屁股上全是屎,还能东征西讨。
但涮新吏治这头一条就没有办法,吏治是掌握在文官手中,当然,文官是官,吏在他们下头。可无论如何,官吏一体,整个官僚体系还是掌握在文官集团手中。
就现在张佳木和文官的关系,和他们谈体系整顿……算了,还是不要太搞笑的好。
就是皇帝这里,也未必能允许如此大手腕大气魄的整顿改革。
这是变更祖制,是在掘朱明王朝的根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气魄很大,而且是个超级工作狂,废除了丞相的情形下,他把持全国政务,事事都不脱他的掌握。工作量已经这么大了,还把后世子孙的工作也干了很大一部份。
律法,礼制,规定的巨细糜遗,穿什么衣,行什么礼,都规定的详详细细,在朱元璋看来,后世子孙只要按他的规矩来办事,大明王朝就是千年万年,永远传承而不绝,朱家子孙,就可以享国永远,永享太平之福了。
有着这种朴素的思想,朱元璋当然规定了不准改动他的成宪,所谓的《大诰》就是干这个的,有这种压力,后世子孙敢改他的成例的,还真是没有几个。
就算再厉害的明朝政治家,也只能在旧有的体制上修修补补,当然,中国历朝都是改革最难,象王安石那样的厉害人物,原本也是不多。
诸多阻碍,张佳木想在体制上下手脚,也确实是难了些。
这一条不能出口,底下的财政改制、军制彻底改革,更加不必谈起。种种改革,都不能是乌托邦似的空想,比如军制的改革,是涉及方面极多的改革,边境的安全,敌人的溃败是先决首要条件。
然后是物质条件的改善,道路、通信、指挥、后勤、监军体系,将全面改革。
没有体系的改革,那就只能是修修补补,所作所为,和前人相差不大了。
一想之下,便甚觉艰难困苦。
但张佳木是意志坚忍不拔之士,这几年的经历,哪一天都是在与人争斗中度过的。别看他不言语,但当年曹吉祥和石亨给他的压力,哪一天能真正在心理上放松了?
他自己孤家寡人也罢了,但家中尚有母亲和幼妹,万一行差踏错,想想她们的下场,自然就是如履薄冰
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和人讲过,但自己心里,实实在在的是刻满了伤痕。
这种争斗,但愿不要再有,而也但愿子孙后代,能安享太平之福。
有这种念想,自然是坚忍不拔,再多的困难,也只会等闲视之。毕竟,现在是比当初与人争斗时强的多了。手中掌握的权力和资源,也是比当初强的太多了。
就是眼前的皇帝,亦是必须对他掌握的权力有些忌惮,甚至是敬畏
朱祈镇毕竟还算是个合格的政治家,对权力的掌握很敏感。并不是他看不到张佳木掌握的权力,也并不是一点儿削夺他权力的办法也没有,但是最起码的,皇帝知道现在彼此争斗,对大局全无益处。
而相反,彼此支持扶持,却是能办成一些大事,使得王朝往长治久安的路上稳步前行。
这,才是皇帝今日表态的重要原因。
……
君臣奏对,足足又是一个多时辰。
好在,今天众人知道这是张佳木“回门”的好日子,所以独对必定会很久,是以说怪话的倒是没有几个。
等到了午膳时间前后,里头传出消息来:“皇上和张太保一并用膳,在乾清门平台赐宴,今日午朝,免”
传旨的小宦官一走,内阁里几个大学士俱是一笑摇头,只有彭时甚为不满,面露薄怒,道:“午朝是内阁与皇上议事,比起早朝还要要紧的多,不知道皇上和张佳木有什么可说的,这么久了,还要赐宴”
身为大学士,虽然俸禄不高,不过有赐给的府邸,还有赏赐的庄田,所以其实并不穷困。到了嘉靖年间,大学士徐阶有二十万亩地,还是在寸土寸金的松江和苏州诸府,所以大学士的日子过的是很滋润,除了一个孤高自傲的于谦,真的是寸土不要,寸金不取,景泰当年的赏赐,一般人都高高兴兴的收下来,但于谦却是封存在家,一文不用,后来挂冠南归,只萧然一身,一辆马车载人,一辆车带些书和用具之类,除此之外,就是身无长物了。
眼前这几位,就算是彭时,也是生活无忧,至于皇帝的赐宴,一般的大臣非得有大集会,大庆典,才有机会列身其中。
至于李贤和彭时这样的大学士,简直是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
西苑这样的皇家禁地,一般人根本进不去,里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的天上宫阙一般,一般的大臣瞧也难得能瞧一眼,但大学士没事就能进去,游船,骑马,最近*光正好,隔几天皇帝就赐大学士游西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