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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木抛开原本的部门,甚至有取消镇抚和经历司的计划,只是威信还没到,时机也没有成熟罢了。但他成立的部门就是要抛开原本的建制,这一点,大家是全部明白的。到了现在,开始是笑话的东西现在已经渐渐有变成庞然大物的趋势。总务局负责卫中一切事物,原本经历司和镇抚的权力已经被录夺了干净,王镇抚现在只是个普通的牢头,经历司的官员们每天除了下棋就是看蚂蚁上树,已经有不少聪明人申请调职到其余的局里任职了。其余的各司局也是渐渐权力日重,大家现在已经看了出来,将来卫里所有的实权都会被这些部门分个干干净净,以后大家就算想买扎草纸,也得到庶务局写份报告才成了。
现在大局已定,就是聋子也能听到逮皋府邸门前的喊杀声,有几介。路过的百户刚刚进来时还在说,速呆这逆贼果然是在府中藏甲,也有百来死士,他们路过的时候速府火光大起,提骑和速府家丁正在府门前激战,至于详情如何,这几个百户就吞吞吐吐,只说堤骑封路,他们不得其门而入,只好先到正衙报道了。
刘勇心中冷笑,这帮家伙,一个个就想吃现成的,一点付出也不想有。送皋那里打生打死,凑上去没准要赔上小命,反正张佳木的命令是叫他们到这里来听命,那么当然还是老老实实的到这里来等消息就好。
不过,就是因为这些龌龊鬼实在是靠不住,所以要用强力办法来收拢权力,以后,绝不会再让锦衣卫如同一盘散沙一般的存在了。
但权力在手,又如何能轻易放弃?虽然知道是大势所趋,张佳木连逮最都收拾了,这样南所肯定也到手,卫中实权,全部在手,就算是门达这样的指挥,要么投效,要么就拿点俸禄老实点不问世事得了,手中的千户所等实权也非得交出来不可。大势如此,门达要是硬顶就只能逼刘永诚出来和张佳木撕破脸,搞政治的这样做法是最下乘的,当然不能如此做了。今夜会议集合,门达连来也没来,显然是要置身事外拱手让权了,他这般表示,当然是最妥当不过,也省得张佳木为难。眼前这帮人,心里是什么都明白,但叫他们放权,却也是千难万难。
众人呆了半响,刘勇却也不说话,只是和薛祥等人呆坐吃茶。越是如此,在场的这些官儿越是觉得场中威压一点点的压了过来,深夜寂寂无声,速呆府邸距这里倒不是很远,隐约之中,各人仿佛还听到有喊杀之声传了过来。
没过多久,在场诸人都是面色发白,满头冷汗,很多人却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适才最选说话的干户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事不可免,反正马屁也拍了,半途而废,岂不太亏?于是将心一横,站起身来,问道:“未知大人的意思,到底是如何呢?”
刘勇微微一笑,手中茶盅往几上重重一搁,笑道:“就是各司局直接派人到百户为止,以后各百户办事,都要上头批复,进人,退人,赏罚奖惩,都由卫里做主。当然,也不是说大家都不能理事了,只是做事要有灿巨,按着规矩办事,自然也不会有人为难你就是了。”
“敢问”刚刚的那个千户又怯生生的问道:“大人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呢?”
薛祥嗤之以鼻的样子,抢着答道:“大人的意思,当然就是事权一统!”
“那么,下官要再问,这样做的名目又叫什么?”
“就叫垂直管理,锦衣卫天子亲军,有侦辑查察天下臣民之重责,岂能如散沙一般?”刘勇站起身来,厉声道:“收权,收定了!”
搞定了大群锦衣卫官,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不然也不会半夜巴巴的跑来了。在得到了他们既定利益不会被隶夺之后,大多数人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而他们也明白,锦衣卫按百户所各自办事,甚至有百户巴结的好,可以直达天听的日子,算是彻底结束了。
搞定这件事,刘勇也很是高兴,他与薛祥一起走到门前,看着不远处升高的烟火,刘勇不无忧色,只道:“大人那里,是不是吃紧,不然的话,我们也带同人手去帮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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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接旨
不,薛祥道!大人今晚最要紧的事就是我们众四孵共六皋再顽抗,也最多是多费些功夫罢了,倒是这里,一定要有人镇住场子。()总之,刘老哥,等明天天亮,大人擒住速呆,我等安抚住这些各路诸侯,大功便算成了。”
薛祥对张佳木的忠心,也只在刘勇等人之上。尽管其实他麾下实力最强,甚至能够自成系统。当初虽然是坐冷板凳,但薛祥毕竟是手握实权的小旗官,非刘勇那种守城门的总旗可比。经年累月,薛祥自然也有不少心腹手下,这一次水涨船高,薛祥的手下也有不少放了实缺,张佳木也算对得起他了。
越是这样,薛祥就越是忠心不二,这次收权,他的势真自然也很受影响。不过,薛祥并不在意就是了。
他讲的有理,刘勇自然也无甚话说,当下只是连连点头,答道:“不错,我二人进去吧,帮大人镇住这边的场面,只要他一回来,则大事定矣
说话间,倒是听到一阵骑兵奔驰之声。长街寂寂,马蹄声格外刺耳,两人都是面色微变。
今夜事起,锦衣卫已经宣布宵禁,那些公侯之家都有相当的武力,如果有人出来搅局,特别是武清侯府,石亨和石彪叔侄分掌禁军和大同边军精锐,一旦暴起发难,恐怕就算锦衣卫能挡住,也非得闹的京城大乱不可。
“谁在堂上,谁在堂上?。马上的骑士隔的老远就叫,声音尖锐,一听就知道是太监的嗓子,刘勇和薛祥一起奔出来,却是见一个司礼少监骑马而来。身后是十几个穿黄衫的小宦官,再有百余宫门禁卫卫护左右。
“刘大人,薛大人。”来者也认识刘勇和薛祥,况且一路上不少锦衣卫拦路,已经说明了堂上是刘薛二人坐堂,所以这个少监也不意外,直接就道:“有旨意给张大人,不过,由两位代接也可。
京师外传旨,有时用宦官。有时也用锦衣卫,张佳木一天不知道要接多少回旨,不用内阁副署明发的称中旨。以张佳木的身份,一天几十道中旨也是稀松平常。
只是这半夜之中,特意开宫门来传旨,所为之事当然不刘薛二人对视一眼,都知对方意思,当下连忙跪下,叩头道:“请公公颁旨
圣旨一宣,刘勇和薛祥心里的一块大石就落了地,当下两人绝不迟疑,立刻召来一名百户,也是坊丁出身,精明强干,又调给他一队人,吩咐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尽速把旨意送到透皋府邸外大人手中。”
“是,请两位大人放心”。百户接过圣旨,执在手中,向着四周扫视一眼,威风凛凛的道:“儿郎们,随我去传旨啊!”
从锦衣卫正堂出发,到达速呆府邸不需从天街走,距离很近,而且四周住的全是达官显贵,喊杀声一起,还不知道有多少勋戚贵官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有人兴奋,有人淡然,也有人兴灾乐祸,不管怎样,夺门之后没多久又是这么一场乱子,很多人心思各异,但也很有不少人愿意锦衣卫这么内斗才好,在不少人眼里,反正锦衣卫也无好人,随便他们去斗好了。
等传旨的百户官带着从行校尉们经过的时候,很多人从内心里发出了叹息声。
有个站在自己家角楼上远眺的中年贵人跌足叹道:“看来这一次张佳木这厮又侥幸赢了,真真奇怪,每次他都这么好运?”
他穿着华丽的宁绸睡衣,天已经不太冷,身边还是生着四五个云铜火盆,屋里照的红通通的,伺候的下人们穿的厚,已经满头大汗却是人人躬身,没有人敢动一下。
“阿爹,儿子倒不觉得他是好运。”贵人身边有一个年轻人长身玉立,看着疾奔而过的锦衣卫们。再看看街角巡逻的校尉和军余们,年轻人也是叹了口气,好看的面容上全是落寞之意,他慢慢地说道:“这厮算无遗策,阿爹,那边贡院一抄,接着就围了速果的老窝,透皋一旦被拿,有人想帮他也来不及了。又召全城的锦衣卫上待戒严,连五城兵马司也教他带动了,现在满城的校尉兵丁,有人想出来帮透皋或是想分润点功劳,也是没有机会了。这样一弄,他稳如泰山,而且还把锦衣卫整合一番,再看看传旨的校尉过来,显然是告急变于宫中,的苦涩,他接着道:“真是没有机会了啊,一点机会也没有!”
在这咋小年轻人说话的时候,那个中年贵人一直沉着脸听,等年轻人说
一才点头道!你说的很对,众一次我们又没有机会了吐汇,凉下去叫家人们解散吧。”
就在他们角楼下头,就有近百个全副武装的家丁正在待命,都是束甲带着刀剑”贵人之家,用的弓弩和刀枪马槊比禁军用的还要好,都是精品,这百多家丁,也都是在边军中挑选的军中健儿,要么也是几代传下来的家生子奴才,忠心武勇都没有任何问题,又用银子喂养饱了的,一声令下,一百人当得一千禁军用也不成问题。会昌侯孙家,在京师世家中最重武力,家人也最善战,但是从夺门之变起,再到今晚,会昌侯仰天长啸:真的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一点机会也没有啊!
速皋倒真的是有藏甲和蓄养死士在家中,历史上,速呆监视很多权贵,连英国公等诸多公侯因为强占土地都被他弹劾过,得罪的人真是十其手也数不过来。
但得罪最深的却是当时已经被皇帝忌惮的曹家,曹家控制了京营,还有宫中的势力,还有边军势力,文官之中也有不少趋炎附势之徒,所以皇帝从信任到深为忌惮。速皋摸准了皇帝的心思,所以拼命盯住曹钦,把曹钦恨的牙痒,结果曹家起事之时,曹钦别的事没干,直接带几百勒官冲到速家,把速呆抓了出来,一刀砍了脑袋,以为泄恨。
当时的速皋仓惶受死,一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今番却是不同,他手握南所重权,因为有张佳木这个强势的上司而被逼不过,只能在短期内就拼命做事,得罪的人更是不知凡已,而且有石亨为后台,在家里养上一些甲兵死士,也并非困难。
张佳木带着提骑卫士赶到迷呆家中的时候,先是想骗门而入,但速府下人甚为警慢,几次三番都叫不开门,结果只能是强攻。
但当时的深宅大院似乎也没有那么好攻,又不是攻城,亦无器械,而深宅大院高墙深壁,而且逮府之人也知道被攻破后,不仅家主倒霉,他们也非得受严重的牵连,而逮皋又大为鼓气,道是天明之后,便是有人来救,皇帝也会出面,所以只需守住一晚,则此事就平安消解,再无问题。
外面不便强攻,更加不便火攻,这里住宅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春天风大,火不便起于贡院,当然也不便起于这里。无法火攻,也无云梯等物攀墙而入,逮呆大门一时之间亦撞不开,院墙上头又有不少亡命徒射箭阻止堤骑靠近,尽管双方武力对比悬殊,一时冉倒是僵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