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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挽裳心中软绵,莫名的生出丝丝暖意,他身子不舒服还记挂着自己,芊指接过药瓶,莞尔一笑,“谢谢!”
轩辕罔极瞥见沐挽裳欢欢喜喜的接过李舸的药瓶,如获至宝一般。那日他也送给她药瓶,却被她摔得粉碎。
犀利的眉宇滞凝,如墨的双眸又浓了几分。
沐挽裳不觉心中一颤,感觉到身后冰冷的眸光注视,整个身子似乎也冷了几分,聿王果真是一座冰山。
一身青衣的瘦高男子,白皙的肌肤,狭长单薄的双眸,从外面走了进来,侧身站在李舸的身侧,他是李舸的护卫崔扈。
“世子,人已经到了。”
“太子驾到!”
众人眸光纷纷朝门口望去,太子身后除了裴祯,还多了一名蓝色锦袍的俊美男子,样貌俊奇,下颚风流倜傥的小胡子,犹带几分不羁,让人眼前一亮。
那男子眸如星子,灿若星辉,浑身无不散发着熠熠神采。
如幽瞳眸在宴间逐一扫过,落在了李舸的身上,眸中闪过一丝细微的诧色,此人便是李舸同父异母的哥哥舷。
太子还未开口介绍,舷已经开口,脸上难掩的欣喜之色,“舸,看你的气色身子是真的好了。父王和中殿娘娘一直思念着你,这一次就跟着哥哥一起回新罗吧!”
言语中当真是兄弟情深,李舸却没有忘记他和她的母亲,是如何迫害她母子,一次次的刺杀,若非聿王保护,他早就没有命在。
李舸依然是温润浅笑,“舸不孝害父王母亲担心,病情得以控制,只是每月要在温泉内浸泡三日,还不能同舷回新罗。”
舷轻拂下颚的小胡子,一脸惋惜,“身子要紧。”
一通寒暄之后,不用介绍,众人便已经知晓舷的身份,纷纷向他们兄弟敬酒。李舸也只是浅浅的尝了一点。
轩辕罔极端起酒盏与众人满饮一杯,这世上最薄凉的就是帝王之家的兄弟情义。
眼角的眸光看着坐在身侧的沐挽裳,一直注视着太子下首,推杯换盏的裴祯。
她们之间的恩怨他很清楚,沐挽裳口口声声说他没诚意。
见太子眸光朝他看过来,取了一杯酒递到了沐挽裳的面前,头微微的探了过去,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道:“你喝了它,三日内我帮你报仇。”
沐挽裳身子一僵,被轩辕罔极突然的话惊到了。
那略带着酒香混合着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白皙的指尖轻佻她光洁的下颚,两人举止看上去十分暧昧。
“难道要本王喂你喝。”
沐挽裳还未喝酒脸已经酡红一片,从未见过这样的聿王,神志还是清醒的,聿王定是在做戏。
虽是戏言,聿王既作出承诺言出必行,沐挽裳幽幽莞尔,接过聿王手中酒盏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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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当日承诺
被云雾晕染开的华美月色,漂浮着,荡漾着,透析出浅浅的光线。
马车内,沐挽裳斜斜的靠在窗前,手覆上额头,她只喝了一杯酒,丹霞施双颊,一片嫣红。神智昏沉头痛,腹部隐隐灼通,痛苦的微微皱眉。
轩辕罔极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梢,那一杯可是男人喝的烈酒,上一次被她夺了酒盏,只喝了半盏并无异样,难道是空腹?想起她来时心事重重的模样,想必是什么都没有吃。
一双寒眸如冰冷一般盯着她,这个女人是有多笨,本王还保护不了区区一个女人。
马车一路摇晃,沐挽裳的头更加昏沉,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的抽搐,只觉得千娇阁到别院的路是如此的漫长。
蜷缩着身子,额角细密的汗珠滴落,咬着牙不让自己哼出声来。
轩辕罔极冷凝的眸子看她,或许因为她是西林雍的女儿,一向冷寂的眼中闪过一丝陌生的情愫,她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王爷,已经到了。”马车外传来夜铮的声音。
门帘轻启,轩辕罔极由马车上跳了下来,冲着宴玖道:“将她扶下来吧!”
轩辕罔极撂下冷冷的一句叮嘱,带着夜铮进了别院的大门。
径直回了卧房,轩辕罔极坐到书案旁,取了纸页写上信笺,盖上印信取了信封用朱漆封上,吩咐道:“将这封密信送往江南,让他们查一下这几个人。还有注意一下使领馆的动向。”
“是。属下这就去办。”
轩辕罔极调查的正是账册上所标注的账目,蓦然,想起马车上沐挽裳痛苦神情,若是疼死了,账册的下落也便没有了,女人真是麻烦。
幽暗瞳眸一凛,冷道:“夜铮吩咐厨房煎一碗高良姜汤送过去。”
马车内沐挽裳昏昏沉沉,被宴玖抱起奔着别院而去。
沐挽歌与李舸同时下了马车,见沐挽裳被宴玖抱着离开,一同跟到了偏院,沐挽歌见姐姐神情痛苦,以为她去见过秋娘,是蛊毒发作,忙不迭拉住李舸的衣襟,悲戚道:“殿下,求您救救我姐姐。”
沐挽裳勉强撑起身子,见沐挽歌哭的梨花带雨,是真的在为她担心,虚弱道:“妹妹,我没事,不过是腹痛而已。”
李舸拉过沐挽裳的素腕,为她诊脉,沐挽裳说的确实不假,“是饮酒伤到了胃,我开个方子,命崔扈去别院的药房取些药来送去厨房煎了,喝过之后必有好转。”
翌日,沐挽裳昏昏沉沉从沉睡中醒来,看天色已经亮了,腹部已经不那么疼痛,依然有些嗳气。
抬眸见着妹妹沐挽歌趴在床头睡得正沉,她定是像从前那般守了一夜,不忍去打扰她,悄悄下榻在屏风上取了一件披风为她盖在身上。
还是惊醒了她,沐挽歌眼眸泛着红晕,却难掩眸中担忧,“姐姐,可好些了。”
“已经好了,怎么不回房间睡。”
“姐姐,我害怕一个人睡,不如我搬到你的房间来,彼此也有个照应。”
沐挽歌搬进来却有很多不方便,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经过上次蛊毒的事情,许是怕了,“好吧!你就搬进来吧!”
沐挽歌刚刚还有些悲戚的神情变得欢喜,去隔壁的房间收拾行装,沐挽裳简单的洗漱,宴玖送来了早膳,见沐挽歌搬了进来,并未说些什么。
早膳是很清淡的粥羹,沐挽歌道:“姐姐,一定是世子命厨房准备的,世子人真的很好。”
刚用过早膳人就来了,沐挽歌心中欣喜,忙不迭除去迎接,她就知道跟在姐姐的身边,可以多见到李舸的面。
李舸用过早膳便来探视,看看沐挽裳的病症可好些了,“沐姑娘的气色好多了,舸也便放心了。
每一次见李舸,心中都觉得很温暖,想起了昨夜的高良姜汤,不但解酒缓解疼痛,还暖暖的。就像他的人一样,不但治愈伤痛,还让人暖心。
“我们姐妹还要谢谢世子,每一次都来麻烦殿下。”
李舸温润浅笑道:“不过举手之劳,你们身上的蛊毒,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解除。”
沐挽裳心中充满感激,房间内的气氛很是融洽,偶尔沐挽歌也可以问上两句,“世子殿下,真的要每个月泡上三日的药泉吗?那咱们岂不是很快要回到禹州。”
那不过戏言,他的身子已经好了,不过是用来搪塞李舷的。
又不能点明,只是浅笑道:“身子已无大碍,至于何时归去要看聿王的决定。”
沐挽裳想起了宴会之上遇到的李舷,在秋桐送给她的资料中显示,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并不和睦,舷的母亲信嫔是青州张氏女,家族显赫。而舸的母亲只是金京府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本身没有任何家族势力,舸虽是嫡出王世子,不过有名无实,受到排挤。
颠簸流离在外十年,如此还能够拥有一个温暖的心,真是难得。
一连两日沐挽裳都留在别院修养,轩辕罔极与李舸都不在别院,皇上寿辰在即,各国使臣前来京城,她们应该去了皇宫,或者是去赴太子的宴会,好似完全忘记了答应自己的事情。
难道真的只是一句戏言,她恨裴祯,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想见他的报应。可恨自己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只可以假借他人之手来报仇。
第三日,浓密的乌云遮蔽元月,伸手不见五指,此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人神志涣散,放松警惕的时辰。
沐挽裳睡意正沉,忽觉一只大手覆上她的面门,捂住了她的嘴巴。
身侧的妹妹似乎被封了穴道,丝毫没有反应。惧意在心中弥散,挣扎着想要喊却是喊不出来。
“别声张。”
是宴玖的声音,心中稍安不再挣扎,心中满是不解,“宴姐姐,你要做什么?”
“是王爷命我唤你,带你去看一次好戏,快将衣衫换上。”
一出好戏,难道聿王要带自己去看裴祯,他还记得当日的承诺。
宴玖并未点燃烛火,摸索着穿上衣衫,虽然看不清,摸着样式却像是男子的衣衫,聿王让她女扮男装,究竟是要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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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西番来人
当街肃静,夜风缓滞,马车穿过寂静的街道,来到一间客栈前停了下来。
宴玖带着沐挽裳下了马车,轻敲门扉有小二提着灯笼从门内走了出来,见是宴玖前来忙不迭开门将两女让了进去。
小儿带着两女奔着窄窄的暗巷,来到客栈后巷一处宽阔独立的宅院,门口有护卫把守着。
沐挽裳跟在宴玖的身后,眼眸逐一扫过院中,周遭散落着聿王埋伏下的暗哨,此处应是聿王在京城中的一处传递消息的驿站。
沐挽裳被带入一间极为雅致的房间内,桌上灯烛并不灼人,青荧的光线下,轩辕罔极正悠闲喝着茶,看着探子送过来的情报。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两个人的到来。
宴玖静默没有动,沐挽裳也不敢轻举妄动,眼角眉梢悄悄打量轩辕罔极,看似悠闲,倨傲的脸庞,散发着冷冽,即便他刻意收敛,身上与生俱来带着威严,不怒自威。
沐挽裳收回眸光垂眸不语,不知为何每一次见到聿王,心里面就莫名的升起惧意,胸口就像被东西噎到了那般堵得慌。
房间内很安静,偶尔传来他翻看册页的声响。
良久,轩辕罔极合上手中册子,敛起幽深瞳眸在沐挽裳的身上扫过,一身男装,眉间隐隐英气,似男乎女,秋水般的眸子正悄悄的瞄着他。
两日不见,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脖颈上的伤痕也不见了。
淡漠道:“她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众人纷纷离开,沐挽裳心中已经猜测到轩辕罔极带着她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裴祯身败名裂悲惨下场。
平复心情,从容道:“王爷,可是要履行那日的承诺。”
轩辕罔极幽渺的眸光透出深沉的凝肃,唇角微掀起,“你还真是迫不及待!那就随本王上楼。”
沐挽裳眸中陇上一丝疑惑,难道裴祯就在楼上,不知聿王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心中揣着疑惑,同轩辕罔极上了三楼的阁楼,看上去只是一件寻常的储物间。
两人站在阁楼的窗子前,透过窗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