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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阁楼的窗子前,透过窗棂,外面已是明曦初绽,周遭的环境可以清晰映入眼帘。
楼下竟是一处巷道,天儿刚刚亮,巷子下竟然围满了人,有些是早起营生的摊贩,还有一些人,穿着棕色的两节大袍,脚穿毡皮靴,头上带着圆顶的帽子,上面插着黑色的翎羽,腰间斜斜的弯刀,好似在等着什么人?
琼鼻微皱,“她们不是中原人,是西番的神羽卫,这里是使领馆的后巷。”
不愧是西林雍的女儿,有些见识,“没错,他们是西番的神羽卫,护送西番王派来朝贺的使者。裴祯就在使领馆内,片刻他便会身败名裂,跌落云端。”
“你做了什么?”
轩辕罔极并未回答,只是静默望着对面的使领馆,陪着她等着看好戏。
巷道里倏然传来一阵躁动,对面的二楼窗子里突然冲出一个半~裸~身子的男子,那男子似乎想要逃,被埋伏在附近的西番人抓了个正着。
一切不过转瞬之间,沐挽裳看得真切,那男子正是裴祯。
“就这样吗?”沐挽裳似乎很不甘心,裴祯也只是出丑而已。
“他睡了西番使者的宠妾,被西番的神羽卫抓个正着,不出半日丑闻便传遍京城。”唇角扬起几分讥讽。
裴祯的下场可想而知,沐挽裳心中没有一丝怜惜,也没有报仇的痛快,却是悚然到骨子里的阴冷。
好一个聿王,太子一直笼络西番,还选了美姬打算送给西番的使者,此举不但帮助自己报了仇,除掉太子的左膀右臂,还离间太子与西番之间的关系。如此深沉的心思,如果自己是他的敌人,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本王已经展示出诚意,你的诚意呢?”轩辕罔极冰眸看她。
聿王连消带打,也是在给自己下马威,与这样的可怕的聿王联合,弄不好就会被生吞活剥,连骨头都不剩,她还没有傻到会将所有的账册全部交出,她总要为自己留一张保命符。
“王爷有几分诚意,我便还王爷几分。”
沐挽裳回到别院,沐挽歌还未起塌,事情好似从未发现一般。
一切如常,想起裴祯的下场,心中还是有些痛快。
湿稠阴暗的天牢内,青石堆砌,周遭忽明忽暗的的灯火跳动,充斥着幽暗发霉的味道。
太子轩辕昊天一整日都在于西番的人交涉,西番以此不依不饶想要狮子大开口。
阴鹜瞳眸,冷漠的俊颜,都是裴祯那个废物,否则也不会惹出如此大的麻烦来。
狱卒带领着,来到一处石门外,西番的神羽卫守在天牢外,按动机关石门开启,这里是天牢内比较洁净的密室,里面摆设一应俱全。
裴祯自从被抓已经一整日,不敢相信他会被西番的人囚禁在天牢中,还未见到太子赎回,心中慌乱懊恼,听到石门开启,忙不迭冲向门口。
见太子走了进来,忙不迭跪在地上,“太子 ,属下是被陷害的,裴祯那般爱公主,岂会看上别的女人。”
轩辕昊天充满寒意的眸子看着贪生怕死的裴祯,眸中渐渐转为氤氲。裴祯就是背叛了西林家之后才娶的静若,他说的话鬼才相信。
“少说废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祯思绪回到事发当日,与太子一起迎接西番的使臣,眼见都很和乐,太子命他亲自护送使臣回到使领馆。
西番派来的使者是四王子哥舒蘅,宴会罢好似意犹未尽,邀请裴祯一起喝酒欣赏西番的歌舞,裴祯自然是以礼相待。
他不知怎么就喝醉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发现自己是全身赤~裸,身边同样赤身裸~体的女子同他在一个寝被内,那女子就是哥舒蘅的宠姬。衣衫不知何时撕的破烂不堪,无法蔽体,不想被抓~住只得裹着纱幔夺窗而逃,不想被早就埋伏好的神羽卫抓了个正着。
太子俊脸阴幽的黑眸隐有怒气,西番的女人命贱如蝼蚁,牺牲一个女人就可以得到巨大利益。
“看来哥舒蘅不是来贺寿的,分明是来捣乱的。”
裴祯一日也不想呆在这里,“太子,您快些救我出去。”
“出去!你的事情已经闹得京城沸沸扬扬,父皇已经知晓此事,你少将军之位是保不住了,还是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此时,某处客栈内的密室内,轩辕罔极正在于以为老友叙旧。
那人是二十有余岁的俊美男子,一身紧身的玄色长袍,织绣着的神鹰图腾,栩栩如生仿若桀骜天下展翅欲飞。
肩宽狭窄腰,身材精瘦,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抹邪魅气息。
轩辕罔极看向哥舒蘅,“恭喜哥舒兄这一次可是大赚一笔。听说太子还送给哥舒兄很多美人来赔罪。”
哥舒蘅把~玩着手中的酒盏,一抹笑意如山中雪狐狡黠,玉枝叶上玉枭迷离,“王爷突然改变主意,想必是有了另外的打算,王爷得到的应该比蘅多,咱们可是一路人。”
轩辕罔极只是浅笑,送出手中的酒盏,杯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蘅说的没错,他们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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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见机行事
黄蒙的月色,淡淡星光,朦胧中带着夜的奇幻。
宴玖前来传召聿王今夜宣沐挽裳去侍寝,侍寝不过耳目,聿王是命她去抄写账册才是真的。
沐挽裳只是简单的梳洗,一身素衣披了一件软缎的披风,跟着宴玖离开。
不用通禀,宴玖留在门外,莲步轻移沐挽裳独自一人走了进去,见轩辕罔极早就等在房间内。
账册关乎报仇,沐挽裳并不敢怠慢,父亲没有看错人,聿王却是有能力为她们西林家报仇。庆幸她与聿王只是合作的关系。
午夜,沁冷,沐挽裳连着默写了数个时辰,手指已经有些僵硬,旋即收了笔。
轩辕罔极将厚厚的册页逐一翻看,没想到她的记忆竟如此惊人,每一条账目都标记明确,太子当真是布下了好大一张关系网。
见沐挽裳停下了笔,结合他说谭查到的消息,“账册应该不止这些?”
沐挽裳已经数个时辰不停的写,连口水都没有喝,喉间渴的厉害,抓起桌子上的冷茶,喝了痛快。
抬眸,迎上轩辕罔极凝锁的双眉,“当然还有。小女觉得这些足够配得上王爷的诚意。”
沐挽裳提供的名册已经是给了他很大惊喜,加上他所掌握的名单,只要有证据,就可以将卫家势力一网打尽。
他并不着急,他会让沐挽裳心甘情愿的将剩下的账册吐出来。
沐挽裳心绪紧绷,见聿王并未动怒,心中稍安,如今已是月上中天,宴玖还在外面等着,她可不想留在这里过夜。
沐挽裳盈盈起身,一礼道:“王爷,时辰不早了,小女也该离开了。”
沐挽裳尚未得到他允许,身子突然软~绵,向一侧倒去,倒在轩辕罔极的怀中,没有想到轩辕罔极竟然封住了她的穴~道。
此间心中大骇,神志却还清醒,只是不能动而已。
“你要做什么?王爷可是答应过,沐挽裳绝对不会做王爷的女人,我们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
轩辕罔极一抹冷然的弧度由唇角勾起,冷睨了他一眼挖苦道:“本王还没有随便抓一个女人就上床的习惯。”
却是不由分说,将她抱起朝着床榻而去,沐挽裳心中更是急切,“王爷要出尔反尔。”
轩辕罔极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她丢在大床之上,床榻软~绵大力还是将她震得头晕脑胀。
沐挽裳正欲再次开口,却是被聿王直接封了哑穴,沐挽裳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真是鸹噪!”
轩辕罔极打算彻夜处理公务,以她的性子留在这里势必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他看书的时候喜欢安静。
轩辕罔极就这样将她丢在床榻上,径直回到书桌旁,处理禹州多日以来积压的公文。
静谧的夜,烛火忽明忽暗曳动,房间变得很安静。
沐挽裳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最恨聿王总是强迫她,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神志渐沉,不知何时睡去。
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脸上温熏暖融很舒服。沐挽裳的神志渐渐复苏,纤指细细碰触滑软的雪蚕丝褥,想起了自己是睡在聿王的床塌之上,身子猛然起身,上下打量着身上的衣衫,衣衫完好无损,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
“你就那么希望本王和你发生些什么?”耳边突然传来聿王冰冷的讽刺。
沐挽裳见聿王端坐在案几旁已然在看书,看衣衫整齐,不是做事那件应是已经换过,也已经梳洗过。
如今时辰已是不早了,沐挽裳忙不迭下榻,神色也恭敬了些,“王爷,天已经亮了,小女该回去了。”
轩辕罔极见她神色匆匆好像很怕自己,还有那一身清雅素服,凌~乱的青丝很是扎眼。
“站住!”
沐挽裳听到身后传来聿王的冷喝,忙不迭转身,见轩辕罔极俊脸笼罩一层阴霾,脸色晦暗阴沉的骇人,不清楚自己有哪里得罪了他,一大早上又想出什么办法折磨自己。
“不知王爷还有什么事?”
今日~轩辕罔极要进宫,皇上与西林家关系甚笃,从前的西林衍经常会陪着父亲去皇宫,深得皇上欢喜,所以轩辕罔极打算带她进宫。
“本王要进宫,你回房换一身衣裳,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外。”
宴玖伺候着她沐浴,为她选了一件蓝白相间的锦衣华服,裹着玲珑身姿,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轻泻于地,迤曳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发丝浅挽,插着流苏的不摇簪子,薄施粉黛,沐挽裳看着没有不妥。
“宴姐姐,咱们快些王爷怕是等的急了。”
“王爷可是第一次带女子入皇宫,和以往不同,一定要细致准备。”
沐挽裳并未听出宴玖话中的深意,宴玖是蛮族女子,从未进入皇宫并不奇怪。从前她常常进宫,也没有如此繁琐。
马车早已等在门外,宴玖扶着她上了马车,端坐如常。
但见聿王缓缓睁开如扇的睫羽,嫌弃的冷睨她一眼,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
沐挽裳并未言语,垂下眼睫,等待聿王开口,唯以不变应万变。
“你可知本王为何要带你进宫?”
听到聿王肃冷问询,这个问题在刚刚沐浴之时,已经思虑过,无非是聿王接受了自己的提议。
“王爷知道家父与皇上的关系,也知我从前在身前照应。王爷此举应是想博得皇上的好感和信任。”
轩辕罔极眉目深沉,母妃当年之所以难产,全是卫皇后所为,父皇竟然不予追究。他痛恨父亲的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可以说沐挽裳的出现却是个变数,改变了他原有的计划,时至今日让原本没有几分交集的父子变得亲密,或许这个女人可以做到。
“可有良策?〃
沐挽裳蹙起秀雅的眉梢,她已经许久未进皇宫,身份以有所不同,不是西林雍的女儿,而是聿王身边得的宠姬,皇宫之还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