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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笑容还看得出多年前的样子,温和,爽朗,有一点点不羁。你说:“无论发生了什么,我毕竟是落雪山庄的人,所以就姓骆。那么,既然你是秋,我就是春啦!”
秋也笑了,他笑起来非常好看。我感激上苍,你的身边能有他在,那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想你们之于彼此,一定是不同寻常的存在。
可是你们的对话也让我害怕。
秋说:“你心里清楚,凭你我之力,要想除掉它是不可能的。再这样下去,不知哪一天,你我就会控制不住它。到那时候,你就非常危险了。”
你面上的笑容却云淡风轻:“我心里明白,那一天,或迟,或早,总是要来的。所以,剩下的时间,能安安静静地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秋沉默了许久,问你说:“有什么心愿没有?”
你说:“我只要在这里,就够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说,你身上的毛病,是医不好的了?而且,有一天会要你的命?
这怎么可以呢?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呢!
我观察了很久,断定在你的体内,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外来的冰寒属性内力。从你们的对话中也听得出来,这还不是全部,似乎还有另外一种不为人知的力量,两股力量在你体内不停地扭打厮杀,迟早有一天会破坏作为容器的你。
这样的情形虽然骇人听闻,可我还是坚信它是有解的。因为我不容许任何人任何事物威胁到你的生命,绝对不允许。
你不知道,我也是有奇遇的。在你上山的两年之前,我遇上了现在的师傅。师傅当时受了伤,又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隐居在山顶荒僻的石洞里,我每天去给他送吃的。后来才发现,原来师傅是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
师傅说,合该我们有缘。他需要数年的时间疗伤悟道,所以我们将有数年的师徒缘份,数年之后,师徒缘份尽了,便相忘于江湖。所以,就算是现在,我跟他习武两年了,却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如果是师傅的话,也许就能知道如何才能够医好你。
我在师傅居住的山洞外跪了三天三夜,师傅终于答应随我来看一看你。我们在远处悄悄地观看了你的情形,师傅说,你已经无可救药,除非……
我所要的,就是这个“除非”。
师傅说,要想医好你,除非有一个人精通一种内功心法,可以把他人的内力吸收进自己的体内,代替你成为这个“容器”。但是,你的体质非常特殊,其实你现在都还没有死亡,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奇迹。但是换了其他人就不行了,无论是谁想代替你成为这个“容器”,结局只有一个,当场经脉寸断而死。
也就是说,这个“除非”的意思,是除非肯有人替你去死。
“师傅,这种内功心法,该如何修习?”我没有想到,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师傅将一本没有封皮的小册子和一个玉制药瓶交给了我,说:“心法都在这里,这瓶药,可以在练功时帮助化去吸入的内力,防止走火入魔。你去寻找那个愿意修习这种功法的人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师傅将那本小册子交给我的时候,眼神中闪着一种傲慢而幸灾乐祸的光芒。不过师傅本来也不慈祥,除了武功,本也不教我任何其他的东西。
把小册子交给我几个月之后的某一天早上,师傅忽然不告而别。我想这就是他所说的,让我们相忘于江湖的那一天。
师傅也并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在悄悄修习那小册子上的内功心法,就从我得到了心法的那一天开始。(未完待续。。)
No。126 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2)
大约十年前,我们在长安城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吗?
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那时候,还是隋朝大业的年号,不过十年的光阴,江山都已易主,可国都仍然是国都。不知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你说过,这是你出生之前,被大火付之一炬的你的家乡。
时间那么快地流逝,可是记忆的颜色一点都没有消褪。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嗯,大概就是从我走失了的时候开始。那时候我可真顽皮,第一次到长安,就从爹爹身边跑丢了。说起来,就好像命中注定的一样呢。
要不然,会有机会遇到你吗?
那还是冬天,寒风刺骨。我虽然找不到爹爹了,但是我并没有哭。爹爹说过,哭是没有用的,唯有适者,方能生存。所以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寻找爹爹的踪迹。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队雪白的马,一队衣衫胜雪的人,连**岁的小孩子都骑着白色的马。我仰头看着,那个男孩穿着白色的衣衫,外面裹着白狐裘,华贵至极。我只是觉得,这个哥哥生得真是好看啊!那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你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天上静静飘落的雪花。
原本应该是长安城热热闹闹的酒楼,不知怎的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整条街上静得吓人。我缩在街角的木栅栏后头,听见你们那一队人马中有个白袍飘飘的人短促而有力地喊了一句:“列阵!”
那一队白衣人像蝴蝶一样飘下马来,每个人手中拿的都是刀,长短不一的刀。
酒楼里不知谁发出一声长啸。宛若龙吟。我赶忙用双手掩住了耳朵。心里头还是给震得怦怦乱跳。再抬头的时候,那酒楼的房脊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名着深色袍服的男子,云巾束发,手中执一柄长剑,长身玉立,姿态甚是潇洒。底下结阵的白衣人喊道:“韩郎君,吾等并不愿出手伤人,请郎君下来说话!”
韩郎君冷笑道:“咱们跟落雪山庄。又有什么话说?”
底下便有白衣人轻声道:“那韩娘子,怎的不见影踪?”
双方对峙着,气氛冷得很,我便十分害怕,正待想办法逃走,那两边不知怎的却动上了手。一时间刀光剑影晃得人眼花,呼喝之声不绝于耳。那“韩郎君”武功甚是高强,数人围攻之下,竟奈何他不得。两边兵戎相接,内力震塌了屋角。一块巨大的砖石忽地向我头顶砸了下来。
我吓得声都发不出来,只顾得抱了头。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在这时,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砖石没有砸中我,只自己飞了出去,立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白衣的,天上仙童般的男孩。
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神力,一掌就将如此巨大的石头劈飞了?你立在我面前,略微惊讶地俯视着我,却忽然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别说话,转过弯,往后头,跑!”
远处有人道:“阿明,怎么?”
你转头应道:“这边,有一只猫儿。”
便听得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什么时候,还有心思管那些猫猫狗狗,明明自己就是个怪物,却恁得这般惺惺作态!”
我听了你的话,悄悄地趁乱转过街角,撒腿就跑,没跑了几步,却被人从后头捉住衣领,倏地扯进了巷子。
我吓得咧了嘴刚要哭,就被人掩住了口,这才发现,捉我过来的是一个年轻美妇,一张俏脸妩媚至极,比爹爹新娶的二娘还要漂亮。那美妇的身边,瑟缩着一个小小的女孩,也就是三四岁的模样,眼睛大大的,一脸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
看我略微平静了,那美妇才放开了掩住我嘴的手,将我们两个一边一个地牵着,拉到旁边一个小院落的草棚子里。她的手很柔软,声音也很柔软。她抚着那小女孩的头发,叮嘱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一直等到外头重新热闹起来了,就回家去,不要进家门,直接到隔壁张伯家里,把这个包包交给他。包包里有银子和娘亲的书信,张伯会照顾你的。”
美妇将那小女孩拢到怀里抱了抱,唤了一声“兰儿……”,声音便哽咽了。
住了一会儿,那美妇一咬牙,将我们往草棚里面塞了塞,便决然地转身出去,眨眼就不见了。
草棚里只剩了我们两个抖抖索索地挨在一起。没过多大会儿,小女孩就小嘴一扁,口里唤着“娘亲”,抽抽答答地要哭了。
我虽然也不太懂,但是感觉外面似乎很凶险。这个小女孩也很可怜,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也是找不到爹爹了。我就把她抱住,在她耳朵旁边说:“不许哭,哭的话,会有妖怪来把你吃掉的!”
她果然不敢哭了。我抱着她,她也用小手抱着我,我们就瑟缩在草棚里头。不知道过了多久,草棚的门口,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条人影。
那是一位极美的美人,一身素白长裙,衣袂飘飘,冷若冰霜。她静立在外面,怔怔地盯着我俩,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到她身上传来一股极度的悲伤。那悲伤在平静的外表下头摧枯拉朽的强烈,我和那个小女孩忽然同时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个时候我不懂,只是觉得那滋味极不舒服,好像挤压得心肝生疼。现在回想起来,那应当是悲伤的滋味,就像我现如今每天感受到的一样。
那女子尚未动作,我却觉得眼前一花,另外一条白影忽然背朝着我,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姑姑,她们不过是些小孩子……”
我听出了那个声音,那个让我逃跑的,你的声音。
再定睛一看,原来“姑姑”手中正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
“阿明,让开!”
女子的声音极冷,冷得如同霜雪。
你瘦小的白色背影颤了一颤,却并未移动。只听得女子一声怒喝:“让开!”然后,砰的一声,你的身体就像白色的小鸟一样飞出去,摔在老远处的墙上。
女子上前两步,手中刀就指向了我们。不,是指向了我身边那个小家伙。
小家伙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袖。我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把她往身后一塞,自己张开双臂,挡在了她的前头。
女子愣住了,就在这一愣的刹那,你又像幽灵般地闪到了我的前面,忽地抱住了那女子的双腿。
“姑姑,爷爷说过,为人心中要有道义,不可滥杀无辜。她们,不过是两个小孩子!”
声音清脆而稚嫩,说不出的好听。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会儿,就因为你的声音着了魔呢?
三个小孩和一个大人对峙了一阵子,最终那女子叹了一口气,手中的刀低了下来。
“阿明,谁说我要对她们怎样?”
女子将那小女娃从我们身后拉出来,从头到脚打量了许久。小女娃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掉下,却强忍着不敢发出声音。我抬头看时,惊讶地发现女子的目中也淌下两行眼泪。
“韩郎,我本不该在此。之所以在此,就是来救你的,你怎么却不信我,却要自寻短见……”
寒冷的空气中忽然只余了拼命压抑着的啜泣之声。
许久,那女子忽地抬起头来,对你言道:“阿明,你现在带着她们两个走,去哪里都好,躲起来。等过些日子,你带这个小女娃回落雪山庄,就说有人声称这是我在外头私生的女孩儿,你听到了,才要带回来让我看看。”
你面色一凛,唤了一声:“姑姑……”
话音未落,便见那女子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