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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先生,雁大,本王不在京时,辛苦二位了,本王在此多谢了。李贞见到纳隆与雁大,心情自也甚是激动,躬身拱手,对二人行了了礼。纳隆与雁大哪敢真受了李贞的礼物,慌忙各自退开,口称不敢当。
二位当得。李贞一丝不苟地将礼行完,这才满脸子诚恳地道:本王虽远在塞外,却也知晓京师局势之恶劣,幸得二位全力支撑,否则本王尚不知何时能回京,此等大功本不适言谢,一切容本王后补罢。
纳、雁二人都追随李贞日久,知晓李贞不是个讲虚言客套之辈,此时见李贞如此说法,心中不由地涌起了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漏*点,眼角不由地全都润湿了起来,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到了底儿,还是纳隆较为清醒,知晓此时不是谈论这些谢不谢的问题之时辰,面色一正,对李贞摆了下手道:殿下请坐,就先由雁大汇总一下京师这段时日的动态好了。
一提起正事,李贞自也没再矫情,点了下头,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对着雁大挥了下手道:先说说东宫出事之日的情况好了。
是。雁大躬身应答了一句,而后清了清嗓子道:禀殿下,据查,太子身亡当日,吴王、魏王两边的人马都有所调动,似乎早就料到东宫里会出事,然则奇怪的是双方都没有发动,直到卫国公李靖出面支持大局之后,吴、魏双方的人马全都偃旗息鼓,沉静了下来,其中颇多可疑之处,只是属下尚未探得其中的机密所在;另,自太子身故之后,属下已令旭日各处严加寻访失踪的武才人,然,时至今日,依旧不曾发现其人之踪迹,怀疑已经遇难。
遇难?嘿,不可能!就武媚娘那等人物又岂是轻易便会玩完的,这里头一准有隐情!李贞对于吴、魏双方的异动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无他,东宫出事十有**就是他俩中的一个若是联手所为罢了,早在在李贞的意料之中,唯一不清楚的是他俩中谁是真凶罢了,左右即将展开调查,李贞此时也不是很在意,倒是对武媚娘的离奇失踪感到有些子纳闷凭旭日的手段都不能查到武媚娘的下落,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武媚娘已经被人悄悄地灭了口,可这一点李贞却绝不会轻易相信,其二便是有某个大势力在保护着或者说扣押着武媚娘,而满长安中能避开旭日的天罗地网者,不外乎就是那么几家罢了,这里头既有诸皇子们手下的暗底势力,也有长孙无忌这等大门阀世家,可要想判断出武媚娘究竟落在谁手中,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了,一想起武媚娘这头蛇蝎美人竟然溜走了,李贞心中便是一阵烦闷,默默地沉思了好一阵子,也没个头绪,这便摇了摇头,看了雁大一眼,沉着声道:加大追查力度,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挖地三尺也要将武媚娘给本王找出来!
是,属下明白。雁大虽不明白李贞为何对这么个已经翻不起大浪的逃亡嫔妃如此之重视,可却没敢发问,恭敬地应答了一声。
嗯,此事暗中进行便可。李贞也不想在武媚娘的事情上搞出太大的动静,见雁大应了诺,叮咛了一句便转移了话题道:本王那些兄弟最近都在忙些甚子?
雁大正容答道:禀殿下,最先抵达京师的是纪王,其自六月初六回京后,除进宫请安及为太子守灵外,并不曾外出;吴王是六月初九到的京,魏王则是六月初十到的京,二王前后相差了一天,回京后也无私下交往,然,据东都分舵报告,二王前后脚到了东都,并曾有过一场会面,聚会了大约一个时辰,所谈之事不详,而后吴王先走,魏王则在东都休整了一日,其间曾到过白马寺、白云观等处游览,与白云观主铁冠道人曾有密议,具体内容不详,据查,此铁冠道人正式当初在岐州刺杀过殿下的那名贼道,乃是蜀王李愔手下一员干将,然则,蜀王六月十二日至京后,也不曾与其他诸王私会,除进宫请安及守灵外,每日只在府中饮酒作乐,声色无度。
嗯哼,如此说来,老子先前在两仪殿并没有看走眼,这三个混球果然有所勾搭,嘿,老六这该死的,当初就不该拉他一把,这会儿算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嗯,不对!老六若是跟那哥俩个勾搭上了,为何今日要闹着将李治冤死的盖子揭开,这里头究竟有何蹊跷?李贞心思动得飞快,可越想却越是糊涂了起来,脸色变幻了好一阵子之后,长出了口气,将今日进宫的遭遇详详细细地述说了一番,末了问了两个问题:父皇此举何意?老六那厮在搞甚子名堂?
刑部尚书?听完了李贞的述说,莫离、纳隆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念叨了一句,显然都没想到李世民会来上这么一手,一时间也看不透圣意何在,二人皆低头沉思了起来,内书房中便就此静了下来,可就在这个当口,却听门外传来了刘德全与鹰大交涉的声音,李贞眉头一皱,这才想起这是自个儿的晚饭来了,提高了下声调道:鹰大,将本王的晚膳传进来。
是。鹰大应合了一声,领着两名在书房外候着的书童将几个食盒子提了进来,就在宽大的书桌上摆了开来,而后对着李贞行了个礼,悄然退了出去。
李贞赶了一天的路,午膳本就是用干粮凑合了几口,后头又在宫中憋闷了几近两个时辰,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此时见两位军师连同雁大都在埋头苦思着,也就不去打扰,自个儿拿起玉箸,准备开动了,只可惜,李贞注定是没法好生享用美食的,这一口菜都还没夹到口中呢,就听纳隆大叫了一声:好!,李贞登时就被吓了一跳,那菜也就从玉箸间滑落回了盘中。
菜吃没吃着只是小事一桩,能搞清楚圣意所在才是要紧的问题,一听纳隆叫起了好来,李贞自也就顾不得用膳了,随手将玉箸放在了盘上,疑惑地看着激动不已的纳隆,试探地问道:纳先生所言的好是何意?
纳隆还没开口呢,却见莫离摇着羽毛扇也笑了起来道:恭喜殿下了。
啥?啥?啥?李贞被两大谋士这等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一头的雾水,可见二人但笑不语,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二位军师就甭卖关子了,本王可不耐猜哑谜的。
一见李贞那副苦恼的样子,两大谋士相视了一眼,各自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李贞还真有些子发急了,却又不好出言呵斥,不禁有些子悻悻然。
殿下莫急,且容某慢慢道来便是。纳隆嘴角含笑地道:陛下圣心已在殿下身上矣,此等大事又岂能不贺?
此话怎讲?李贞还是没听明白,皱着眉头想了想,依旧一无所得,挠了挠头,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是个考验,圣上让殿下出任刑部尚书之职,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莫离潇洒地摇了摇羽毛扇,笑着解说道:圣上何许人也,如何会不知晓太子遇难蹊跷重重,又如何不会下手去查,之所以先前没有明诏去查,不是不查,而是暗查罢了,圣上这是仁心,不忍再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之事发生了,殿下当得体谅圣上作父亲的心理。
李贞本就不是愚昧之人,莫离说到了这儿李贞便已彻底醒悟了过来老爷子让他李贞当这个刑部尚书固然是要查案,不但得查,还得查出个合理的实情来,不过么,查出之后该如何做就是考验李贞的真正考题了,要想让李世民满意,又要让天下人信服,这其中的平衡可是帝王之道中的难题了,换句话说,老爷子给出的这道考题就后确定一下李贞是不是个帝王的材料罢了,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清楚圣意之所在了。
高兴?那是自然的事情,不过李贞却不是那种得意便忘形的人物,此时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倒是在想着该如何着手查案以及查出之后的相关处理,只不过因着事情尚未明朗,却也没个头绪可言,索性也就不再去多想,将话题又转回到了李愔的奇怪行径上头:老六之事二位如何看?
自作聪明耳,不值一提。纳隆不屑地撇了下嘴道:蜀王此举不过是要挑起三王争斗,最好三王斗得你死我活,他好从中渔利罢了,心机虽歹毒,却未免不自量力了些,不足挂齿!
莫离却并不同意纳隆的分析,摇了摇羽毛扇道:纳兄切莫小瞧了蜀王其人,嘿,能在这等时分挑明太子遇难的蹊跷,他也是有备而来的,殿下尚须小心其在吴、魏双王间拨弄是非的好。
莫老弟过虑了,跳梁小丑耳,何须虑及太多,当然了,提防一下也是该当的。纳隆还是不看好李愔的能耐,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
唔,二位先生所言有理,至于老六么,看看再说好了。李贞见莫离与纳隆意见不一,忙不迭地出言表了个态,算是非正式地止住了两大谋士之间可能的争论纳隆与莫离都是当世之智者,对于朝局的判断向来一致得很,可此番对于李愔的判断上却出现了分歧,这令李贞不禁有些子头疼了从心底里来说,李贞对于擅长扮猪吃老虎的李愔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更何况这厮是潜藏在暗中,不比吴、魏双方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实力斤两一目了然,他若是暗中发难,未必就不能搅出一塘浑水,只不过李贞也不是个怕事的人,既然看穿了李愔的用心,自然会加以提防,却也不担心李愔能整出太大的乱子来。
殿下,圣心已明,殿下当把握时机,切不可大意。莫离也没再纠缠李愔之事,而是慎重地提醒了李贞一声。
嗯,本王理会得了,值此危难时刻,舍我其谁!李贞心中的豪气一发,霍然而起,猛地一拍桌子,豪迈地吼了一嗓子,一股子霸气陡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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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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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暴雨过后,天总算是晴了,然则城中的积水却是免不了的事儿,纵使是皇宫中亦是如此,一大清早地,天才刚蒙蒙亮,宫中各处的小宦官们全都忙了起来,扫帚拨水的声音夹杂在早期之鸟儿们的脆鸣声中响得噪杂无比,原本便担着心思的燕德妃被喧闹声一吵,自是再也睡不着了,这才刚辰时不到便已起了身,也不用宫女们侍候,独自端坐在梳妆台前化起了淡妆,只是心神不宁之下,这妆便化得极慢,都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才将将算是妆成,可也没见燕德妃起身,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台前的圆椅子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发着愣,直到匆匆从外头走进来的主事宦官秦无庸的声音响起,这才算是将燕德妃从遐思中唤醒了过来。
娘娘,越王殿下来了。秦无庸快步走到燕德妃的身后,轻声地禀报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激动之意,满是皱纹的老脸也因此而红润了许多。
燕德妃端坐不动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愣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深吸了口气,言简意赅地道了个请字,人虽犹坐在椅子上不动,可握在手中的一张白绢子却被燕德妃拧成了麻花状,显示出燕德妃极不平静的内心。
儿臣叩见母妃!秦无庸去后不久,李贞便大步行进了房中,一见到燕德妃正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李贞急忙抢上前去,一头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大礼参见。
快起来,来,让娘好生看看。燕德妃心情激动之余,起了身,走上前去,俯身去扶李贞的身子,眼角竟因此而沁出了泪水。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