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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的话音里充满了不耐,无他,今日的早朝本该是议太子入东宫之事的,李世民先给朝臣们来一个下马威就是为了把握住朝议的主动权,却没想到会冒出刘述这么个二愣子,弹劾的还是自己的恩主,着实令李世民恶心不已的,可问题是朝臣有上本弹劾的权力,即便李世民是皇帝也不能不让人说话罢,当然,心情不好之下,李世民的脸色也就好看不到哪去了,可刘述倒好,一点都不在乎李世民的黑脸,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道:“陛下明鉴,微臣要弹劾长孙司徒,实因其身为百官之首,却未能为朝臣之表率,如今太子已年长,本不该再住深宫,可长孙司徒却视而不见,始终未曾奏明陛下,此为失职之罪也,惘负陛下之厚爱,其罪不小,微臣不敢不参!”
哗然,一片哗然,刘述之言尚未说完,满朝已是一片大哗,任是谁都没想到刘述竟然以长孙无忌未能及早奏明太子应入东宫为理由来弹劾长孙无忌,一时间全都忘了李世民这个皇帝还高坐在上头呢,全都七嘴八舌地乱议了起来,整个朝堂顿时噪杂得跟菜市场有得一比了,大家伙泰半都猜不透刘述这唱的究竟是哪出戏来着。
不好!在一片噪杂声中,户部侍郎苏勖率先醒过了神来,顿时猛吃了一惊——此不过是以退为进的苦肉计罢了,若是长孙无忌自承其罪,而后圣上再来个略加惩处,那就是说太子入东宫乃是理所该当的事情了,如此一来朝议之导向便定矣,再想扭转只怕就难了,出此计之人毒矣!一念及此,苏勖额头上的汗便冒了出来,再一看隔着不远的叶凌也一样是有些子措手不及的样子,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也顾不得去参合那些杂七杂八瞎议论,低头沉思了起来。
果然不出苏勖之所料,刘述这头话音刚落,长孙无忌也不去理会朝臣们的乱议之声,向前紧走了几步,一头跪倒在大殿前,颤着声道:“陛下,此老臣之过也,老臣有负圣恩,还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本就是个晓事之人,双眼在长孙无忌与刘述身上转了转,立马明白了其中的蹊跷之所在,不禁莞尔,笑着抬了下手道:“爱卿不必如此,圣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尔既已知错,朕便不罪尔了,只是太子年岁虽长,却未曾历练,与政务恐有生疏之所,尔须尽心辅助才是。”
长孙无忌不愧是老江湖了,演起双簧戏来可谓得心应手得很,李世民这头话音刚落,他立马接口道:“臣谢陛下不罪之恩,臣定当尽心尽力以佐太子,请陛下放心。”
得,这哥俩个一唱一和地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就要把事情给定下来了,下头那帮子准备了好几天准备大辩论一场的群臣们可就傻眼了,满心的不甘,可一时间又找不到反击的理由,这会儿也顾不得瞎议论了,甚至连呼喝皇上圣明之类的称颂话儿都给忘了,人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张得只差没把下颌骨给掉地板上了,满殿一片诡异的寂静。
就在这一片诡异的平静之中,原本端坐在殿前的太子李治飞快地起了身,抢在群臣们尚未回过神来之前,一头跪倒在地,接连叩首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自当听从父皇与司徒大人的教诲,断不敢胡乱行事,还请父皇放心。”
“陛下圣明,微臣以为陛下所言极是,太子殿下年长,是该入东宫历练,既能得长孙司徒全力辅助,当可有所成就,然微臣以为陛下所言之太子殿下未曾经历过政事亦是事实,陡然以大任付之,饶是司徒大人全力扶持,却也难免会有疏失之所在,社稷重担轻忽不得,此微臣之浅见耳,望陛下明察。”苏勖眼瞅着太子入东宫之事已然无法阻挡,心中徒呼奈何之余,不得不出头给李治上点眼药,以防止整个局势被长孙无忌全盘把控住,此时不等李世民再次开金口,抢先插言道。
“陛下,微臣以为苏侍郎所言甚是,司徒大人固然是才识过人,胸中自有锦绣在,可所学之术为臣下之道,虽能辅政,却非帝王之道也,唯有英明如陛下者,方能授太子殿下帝王之道,是故,微臣以为光靠司徒大人一人恐难担起匡扶太子殿下之重责,望陛下明鉴。”苏勖话音刚落,叶凌即刻站了出来,高声呼和道。
苏、叶两名侍郎这么一表态,下头的朝臣们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立马乱哄哄地全都站了出来,人人皆云“陛下三思”、“陛下慎重”之类的话儿,呼啦啦百余位官员这么一闹,声势还真是大得有些子吓人的。
李千赫昨夜接到纳隆传来的指令,说是今日早朝太子入住东宫已成定局,让李千赫等人不必强行阻止,但可以往为太子揽权设置些障碍,可却没有具体说是怎么回事,害得李千赫一大早也很有些子摸不清头脑,待得眼瞅着先前长孙无忌唱出的那幕苦肉计之后,被吓了一跳之余,也隐隐猜出“旭日”手中必定是早已知晓了长孙无忌的全盘计划,震撼之余,也不免有些子没受到重视的失落,可他也知晓似他这等半路加入越王府之人要想进入核心决策层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有干出了实绩,方有可能,此时见吴、魏双王的人马都先后跳将出来了,他身为越王一系在京的最高官员自是不能再保持沉默,忙将心中那些个微微的失落之意收了起来,大步行出队列,亢声道:“陛下,微臣以为叶侍郎所言有理,唯有陛下这等圣明之君,方可为太子殿下之师,他人是无此能耐的,太子者,储君也,为我大唐之社稷永固,唯靠陛下苦心方可,臣等不能为陛下分忧,惭愧,惭愧!”
李千赫这么一出头,越王府一系的官员自是紧紧跟上,如此一来三王人马已全部登场表明了态度,其他那些个看风色的朝臣们立时察觉出不对味了——此时要是再不紧跟,那就是同时得罪了三方人马了,那乐子谁也承担不起,呵,好家伙,一呼噜满大殿的朝臣们全都争先恐后地往外蹦,出了房玄龄、李绩等几个老成持重之辈外,余者可全都跪倒在殿前了,那场面壮观已极。
大唐武风盛,文臣们也都粗通武略,连带着文臣们也都很有血勇之气,每回朝廷议事,次次都争得不可开交,还从未出现过如此这般大一统的状况,朝臣们团结起来所形成的那等压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可李世民不愧是一代雄主,并没有被朝臣们的气势所压倒,只是淡然一笑,也不急着表态,只是面色平静地扫了眼兀自跪在殿前的李治,很是平和地问了一句道:“稚奴,诸臣工之意尔都听明白了么?”
先前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唱双簧之际,李治眼瞅着好事将近,心中自是激动不已,喜形于色,可待得后头群臣纷纷出面设障之时,却又显得慌乱得很,此时脸色正自变幻个不停,尚未想明白该如何是好,一听得李世民发问,忙不迭地磕了个头,略带一丝慌乱地回道:“父、父皇明、明鉴,儿臣都听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尔之意如何?”李世民见李治先喜后惊的样子颇为不喜,可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扬了下眉头,紧赶着追问道。
“儿臣全凭父皇做主,并无异议。”李治见李世民略有不悦之色,立时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地磕着头回道。
“也罢,那就这样好了,尔一日在东宫跟长孙司徒、萧中书等朝中大员学习政务,一日在宫中跟着朕罢。”话音一落,李世民不再给朝臣们出言的机会,起了身,大步转入了后殿之中,随着柳东河那声“退朝”之言一出,这一日的早朝便算是匆匆结束了,众朝臣们就算是再不甘也没处讲理去,而太子李治算是勉强得到了一个出头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有所作为,那就只有天才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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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故人来访
京师里的一场**以惊涛骇浪之势开始,可到了底儿,却是以平淡而草草收场,只不过在看似波澜不惊的结局下,却又不知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潜流和骚动,当然,这一切全都在李贞的意料之中——在李贞看来,此等局面不过是多方博弈的结果,在各方势力都没有准备好刺刀见红的最后狠斗之前,唯有相互妥协才是平衡之道,哪怕自家老子贵为天子,在大势面前也一样得屈尊,就更别说其余诸王了,唯一令李贞稍感意外的就是武媚娘终究还是跟李治勾搭上了,这令李贞不得不感慨历史的惯性之强大,心中暗自警醒之余,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袁天罡的那句批语——逢武则兴,遇苏有难,如今武已现,可那个“苏”到底是谁却始终没个头绪,还真是令李贞颇费思量的,不过李贞也没去多想这事儿,毕竟如今京师之事告一段落之后,安西的军政要务方是李贞要操心的事儿,有那个功夫去猜测“苏”是何人,倒不如多花点时间去思考安西政务,唯有将安西之地建设成自个儿的稳固根据地,李贞才有参与角逐大位的资本,否则的话,一切都将是一场空而已。
“莫先生,京师之事这就算过去了,这事情纳先生办得甚妥,本王甚是满意,唔,烦劳先生给京师捎个话,武媚娘一事暂时先捂着,至于那两个小宦官就不必留了,派不上用场不说,反有泄密之危,处理掉罢。”安西大都护府的书房内,李贞看完了信鸽捎来的消息,随手将手中的纸条传给了端坐在自个儿对面的莫离,沉思了一番之后,略有些子随意地吩咐道。
“这样也好。”莫离自是知晓内宫之事重大,此等乱/伦之丑闻对于皇室来说必将是一场血光大祸,若是用之不当的话,不但不能从其中得到丝毫的好处,反倒有可能引火烧身,很显然,要指望那两个小宦官来指证这桩丑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与其留在手中可能引来灾祸,倒不如抹去来得干脆,至于那两个小宦官的死虽有些子无辜,可既然卷入了朝廷大局中,要怪也就只能怪他们自己命不好了。
李贞这些年来征战四方,身上的杀伐之气日甚,对于刚出言定了两人之命运之事丝毫也不曾有任何的内疚之心,此时见莫离同意了自个儿的意见,也只是点了下头接着道:“再过几日西域诸国的使者也就差不多该到了,接下来还有得忙的,先生对此可……”李贞的话说到这儿,突见管家王秉和匆匆从外而入,便就此停了下来,扬了下眉头,虽不曾开口,可眼中却露出了探询的目光。
“殿下,薛延陀使节团到了,秦刺史已将人迎到了外藩馆,只是薛延陀使节提出要殿下到外藩馆一行,说是有要事相商,秦刺史无法作主,派了人前来请示。”王秉和一见到李贞,忙躬身行礼,很是恭敬地说道。
呵,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薛延陀的人到得倒是蛮快的么,有意思!李贞前一日才接到通报,说是薛延陀使节团到了高昌,这才仅仅过了两日,竟然已赶到了交河城,其行之速想必是全力赶路之故,若不是有要事的话,以草原民族爱惜马力的性子,断不会如此行事的,个中蹊跷立时勾起了李贞的好奇之心,略一沉吟,看了眼微笑不语的莫离道:“莫先生且陪本王一道去见见那位使节如何?”
“也好。”这些天来,因着操心安西政务以及京师政局之故,莫离可是连着熬了近半个月了,能有个机会去松泛一下筋骨倒也是件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