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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后果。
壕沟南面数里之外,任福看着定川寨升起的狼烟,面沉似水。他怎么也想不通,手握近万大军,其中包括六七千骑兵的葛怀敏,为什么就守不住定川寨,一定要撤呢?正常来说,不是应该用手头的骑兵,不断地反攻围城的党项军吗?用这些骑兵不断反击骚扰,元昊根本就组织不起来围城作战才是,怎么葛怀敏就要撤了呢?
一听到定川寨举狼烟的消息,任福立即带了人前来亲自查看。到了这里之后,他就这么在这里一直待了一个多时辰,只怕定川里是误点了烟。然而结果让他很失望,狼烟一直没熄,葛怀敏是铁了心一定要撤了。
重重叹了口气,任福对身边的向进和赵瑜道:“葛四厢是禁军大将,少年从军,几十年来可说是老于军伍了。在这个时候,断然要出寨南撤,想来是遇到了不得不撤的事情。”
赵瑜为人忠厚,这个时候却也忍不住,连连摇头:“能有什么不得不撤的理由?昊贼围城最多不过五六万人,葛四厢手握数千骑兵,他往北走去会合陇右诸军,番贼也未必拦得下他!独独是向南来,要过壕沟,凶险万分!”
没烟峡一带发现陇右游骑,那里原来的宋军拼死返回镇戎军,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任福本来满心欢喜,只要再坚持几天,就可以陇右军一起南北对进,把党项的主力全歼于这处山谷里,却没想到葛怀敏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党项军在山谷里封锁严密,从西寿作为先锋出发的刘兼济部实在没有办法与镇戎军联系上。不过游骑到没烟峡,后面的先锋最多只离着三四十里。陇右诸军行动快速,但却比其他军队都谨慎,每次作战放出去的侦察游骑特别多,走得也特别远。元昊对宋的几场胜仗,多是打伏击战,对陇右却从来没有这个机会,游骑是原因之一。
从定川寨向北,一直到没烟峡,是近二十里宽的葫芦川谷道,一马平川。如果葛怀真带着六千骑兵向那里去,元昊还真拦截不住,党项也凑不出能跟捧日、龙卫这种禁军“上四军”对阵的数万骑兵来。
如果是任福在定川寨,哪怕是真遇到了不可克服的困难,不得不放弃寨子,他宁可带着骑兵大队向北,也不会冒险过壕沟来镇戎军。向北是平地,大队骑军辗转腾挪的地方太多了,反而是到壕沟边上是自投绝地。葛怀敏这样做,是把命运交到了任福手上,赌他一定会带兵来救自己。任福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是管军大将,不得不救。
看定川寨上空的狼烟依然翻滚,丝毫没有熄灭的意思,任福叹了口气,对向进和赵瑜道:“看来葛四厢是死了心要到镇戎军来了。我们回去吧,商量一下如何救援。他是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位列管军,有个闪失,我们无法向朝廷交待。”
拨转马头,任福觉得自己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不由啐了一口,骂道:“直娘贼,吕相公是让环庆路兵马前来帮着作战的,谁知这厮来了帮不上半点忙,倒是惹出无穷烦恼。这些将门出来的草包,靠着亲友故旧升上来,也学着人家做管军!洒家羞与这等人为伍!”
说完,两腿一夹,如同一道烟一般向着镇戎军去了。
向进和赵瑜两人面面相觑,一起摇头。将门也有虎子,也出名将,如曹玮,如王德用等人,或建大功,或能持重。赵瑜自己也跟葛怀敏一样,是将门出身。他爹先前也做到了管军大将,只是后台不硬,一点小错便就被贬到了内地。年轻将领里,赵瑜和弟弟赵都是惹人注目,被朝廷寄予厚望,当然赵更加耀眼一些。
但更多的,是葛怀敏这种绣花枕头。偏偏升官快的还就是他这种人,像杨文广,为官二十年还在做殿直。不打仗,没军功,真正能打仗的人根本就升不上来。而葛怀敏天生一张巧嘴,长袖善舞,不只是父亲的故旧,还有王德用这个姻亲,却升迁飞速。
将门不一定出虎子,不管什么出身,不是实打实靠能力升迁,都是害人害己。
第234章 独自撤退
郭纶和刘谌两人坐在寨里,全身戎装,一个拄着长刀,一个托着铁锏,面沉似水,相对而坐。狼烟起了,任福得到消息必然会来接应,不管愿是不愿,今夜都要撤出去。
谁愿意走呢?今天郭纶和赵正已经挖到水了,虽然水量小了些,还不足够寨内近万人饮用,但只要解了燃眉之急,明天接着挖就是。定川寨在山谷内,旁边不足十里处就是葫芦川大河,怎么可能会挖不出水来。
赵正从外面匆匆进来,看了两人一眼,道:“已到亥时,怎么还没有动身的消息?”
刘谌面无表情地道:“想来厢使是想候到寅时左右,番贼松懈时才出城。这里离着镇戎军不远,那个时候动身,刚好天亮能够到镇戎军城里。”
赵正“嗯”了一声,挨着郭纶坐下,一个人生闷气,再不说话。
过了半个多时辰,赵正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不住地来回踱步,不时还叹一口气。他实在想不通,眼看着缺水的问题马上就要解决了,葛怀敏怎么会铁了心要走。等此次战事结束,自己一定要回朝把此事详细禀报上去,让葛怀敏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这时,一个寨里小校急匆匆地跑进来,对郭纶叉手道:“寨主,葛厢使已经带着本部中军出城,有半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见鼓声起来?”
“什么?!”郭纶猛地站了起来,两眼如灯笼一般瞪着小校。“你胡说什么?我们这里还在坐等,葛厢使如何会出城?大军出动,岂是儿戏!”
小校吓得连退几步,结结巴巴地道:“可寨主,他们真地出城了啊!”
郭纶猛地坐回位子上,转头看着刘谌和赵正,连连摇着头:“怎么会如此?我们本来就不想走的啊!葛厢使跟我们明说,他自己要走,我们也不会拦他!”
刘谌想了一想,断然道:“事情不对!若是来的环庆路兵马全部出城,我们不可能听不到动静。寨主,你出去看一看,环庆路来的到底走了哪些人。”
郭纶咬着牙跺了跺脚,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出去了。
没有多久,郭纶又转了回来,身后跟着与葛怀敏一起来的环庆路都钤辖李知和。
几人叙礼毕,赵正问李知和:“刚才小校来报,说是葛厢使已经带人出城,此事可真?”
李知和无奈地道:“不错,葛厢使确实已经走了。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见其他人明显不相信自己,李知和又道:“郭寨主到我军中之前,我刚刚查明,葛厢使是带了神卫一千六百余人,径自出城去了。现在我军中剩下的,都是捧日军还有走时临时集结起来的驻泊禁军。现在我的处境,是跟你们一样的。”
郭纶、刘谌和赵正三人互相看了看,虽然还是惊疑不定,暂时还是相信了李知和的说词。葛怀敏的军职是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兵职是泾原路副都部署,不过他到泾原路的时间不长,又多是跟着夏守带兵在外,跟本路的驻泊禁军不熟。而神卫军则在三衙建制中是他的直接下属,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最亲信最靠得住的。
几个人在厅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全军撤退向镇戎军去是葛怀敏决定的,到了时候,结果又一声吭自己带人走了,这算什么?
最后,刘谌叹了口气道:“葛四厢一去,现在城里就只剩我们几个。要如何做,大家一起拿个主意吧。还要不要撤,是不是跟在神卫军的后面,总得有个方略。”
赵正没好气地道:“要撤的人已经走了,我们还撤了干什么?老实守城就是!”
郭纶想了一想,问李知和:“葛四厢去了哪里,有没有知会你?”
李知和无奈地摊开双手:“若是知会我,我又怎么会跟大家一起在这里坐地?他自开了城门,与刘将军一起,带着本部神卫军骑兵去了,天知道去了哪里!”
“此事不弄清楚,我们怎么敢安心坐在寨里?要知道先前已经约好,我们这里一起狼烟,任副部署便带镇戎军兵马前来接应。若是我们这里没走,副部署却带兵马出城,极易被贼人所乘!”郭纶说着,站起身来,走向门外。“你们等一等,我出去查问一番,看看神卫军到底去了哪里。不管我们走与不走,都要给副部署一个确信。”
看着郭纶走出门外,刘谌气得把手中铁锏猛地掼在地上,两手抱住头,只觉得心中窝囊无比。没有葛怀敏突然跑过来,元昊不会集中大军冒险围攻定川寨,自己这几个人在定川寨里本来好好的。来就来了,有六千骑兵,死死把寨子守住,等到番贼撤退的时候,尾随追击,也能立个大功。结果又莫名其妙要走,还走得这么不明不白,真让人无话可说。
过了不久,郭纶急匆匆地回来,对众人道:“已经问得清楚,葛四厢带了神卫军,是向不远处的高平寨去了。想来他也知道昊贼必然会在壕沟那里围堵,难以过长城,是以向东边十里外的高平寨走。那里近葫芦川,可以不越壕沟,直接南去。”
刘谌猛地站起身来:“不好,这不是坑了前来接应的任副部署!”
郭纶缓缓坐下,口中道:“我们只要不出城,定川寨南边的壕沟便不会有厮杀。见不到动静,任副部署只是观望一夜,平明带兵马返回镇戎军就是。”
说完,见刘谌从地上捡起铁锏,站起身来,郭纶又道:“现在番贼把我们这处寨子围得水泄不通,想给副部署送信是做不到的。现在我们要务必安静,不可骚动,以免让壕沟以南的本朝兵马误会。李钤辖,你去安抚本部兵马,只说不撤,我们接下来安心守城就是!”
李知和点了点头,告辞出去。本来葛怀敏走了,这里是他官职最高,可一来他远道而来是客军,再者出了葛怀敏这回事情,别人都信不过他。不说别信不过,他自己心里也嘀咕,不知道自己这次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哪敢去吩咐别人做事。
看着李知和出去,郭纶直觉得生了一场大病一般,浑身无力,对其他两人道:“今夜再发生什么,我们也管不了了。高平寨离此有十里之远,不管葛厢使遇到什么,都是他个人的造化。我们还是按照先前任副部署军令,专心守住寨子。等到陇右军从北边杀来,再与李钤辖一起,带着本城兵马出去接应。”
刘谌和赵正一起点头,葛怀敏走了便一切如旧,寨中还多了四千多骑兵。
第235章 陇右军来了
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任福伸着脖子看着定川寨的方向,眉头皱成一团。那里一直静悄悄的,葛怀敏说是要带军南撤,可他们在这里等了一夜,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任福对身边的赵瑜道:“到现在依然没有消息,难道葛四厢不从定川寨撤了?若是不撤,终归是好,哪怕我们白来一趟也没有什么。”
赵瑜道:“想来是如此了。陇右诸军看看就到,定川寨里只要咬一咬牙,就能把番贼熬走。现在撤军,何苦来哉?昨日想来是葛厢使一时发蒙,一夜也该想通了。”
任福点头称是,安排手下兵马回城。若是白天走,也就不需要约定狼烟了,定川寨那里拼杀一起,镇戎军里的兵马很快就到。周边的宋军加起来实际上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