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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全想了一会,才道:“再是不如意,也比一般将校过得好多了。托官人脸面,这几年我升迁得快,难免惹人嫉妒。都是些风言风语,不用理会他们。”
武官正常是五年一迁,若是没有特别的际遇,一辈子也就是个大小使臣,**品的小官,养家煳口而已。史上的杨文广四十多岁才升到正九品的殿直,在小使臣中都是中下层。后世把杨家看作北宋将门,还颇有代表性,那这将门就实在太过寒酸了些。高大全与李璋一样,前两年加了“带御器械”,身上又有军功,正常升迁也比别人快得多。加上赵祯赏识,几次特旨升迁,现在资序上已经算是禁军中的中高层了。“带御器械”是跟“门侯”和“门舍人”一样的意思,属于近职。对于在皇帝身边的李璋来说,是有实际意义的,当差的时候佩带礼仪性的刀剑,而对高大全来说就是帖职,类似于文官的馆职性质。
武官不一定是军人,大多数其实做的是文官职事,只是升迁序列不同,地位不同。官只是寄禄,规定了收入多少,决定身份的是职。真正的军人是要有军职或者是兵职的,否则就只是后世广义上文官的一部分。
军职指的是武将在禁军中担任的职位,比如高大全的军虞侯,比如杨文广所任的副指挥使,比如狄青的副都头。军职是有品级的,所以也有官的性质,只是狄青还是无品杂阶。
兵职没有品级,当然也不是指的士兵的身份,而是统兵的身份。如路一级的都部署和副都部署,钤辖、都监和都巡检使等。徐平以前的手下桑怿和张荣,两人现在便就是没有军职而有兵职,所以是真正意义上的武将,而不是广义上的武官。
一般讲在禁军里带军职升迁不易,说是五年一迁,由于萌官过滥,而员额有限,十年不迁也是平常事。哪怕是出现缺额,有了升迁的机会,往往也落到三衙那些真正将门有关系有后台的人身上。杨文广算是名将之后,父亲的地位够高了,但由于杨延昭是边将,在三衙里没有人脉,史上便就遇到十年不能迁一官的事情。至于狄青这种出身,如果没有战事,立下战功,还得有人看好提拔,一辈子能够混上个官身就算不错。
兵职在外带兵,相对来说立军功的机会多一些,升迁也容易一些。而且跟掌权的文官打交道的机会多,真有本事,有他们提拔,比在禁军里沉沦就好得太多。便如桑怿,其实从军并没有比狄青多几年,但有徐平赏识,用他打仗,两人地位已经天差地别。但是那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因为兵职多是由禁军的军职人员转任的,没有禁军经,难有兵职。
高大全说的是实话,没有徐平,就是他有那些战功,也没有现在的地位。作为朝廷的三品高官,这点面子枢密院还是要给徐平的,他当年的手下,最少迁官没有迟滞。至于在禁军里受排挤,那就在所难免了。一个外人,在一群将门子弟里面,升官比别人快,当然容不下。别说高大全,当年的杨延昭威震北疆,保边境数十年安宁,一生未能入三衙做管军。别人保举,真宗直说他一个边将,进了三衙不是好事,别人容不下他。
这两天被军队的事情搞得有些心烦,徐平道:“若是在禁军待得不如意,有机会我保举你们到边疆去。哪怕为一州一县巡检,总有机会一刀一枪拼出军功来。”
听了这话,狄青叉手道:“若得省主恩惠,我等必不负所望,做出番事业来!”
徐平点了点头:“这两年西北事紧,不定什么时候就起大战。此事我记在心里,什么时候西北出缺,你们还是到那里去吧。”
狄青和杨文一起谢过。以现在徐平三司省主的地位,保举他们这个地位的官员,确实只是举手之劳。两人在禁军也有些年头了,有身边的人比着,都是有心气的,只要有了机会,怎么也不会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将门子弟差到哪里。
高大全没有说话,在禁军是徐平安排的,让他不管好坏先培养些人脉。至于什么时候出去带兵,自然也看徐平的意思,并不需要他去操心。这一点他跟杨文广和狄青不同,他是有靠山的,虽然这靠山在三衙里说不上话,枢密院那里还要卖面子。
见狄青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高大全道:“此事其实也不急在一时,我听人闲谈,说是群牧司的李国舅要入三衙。若是李国舅来了,升一升官,再出去带兵更好一些。”
这两年李用和一直在各个牧监跑来跑去,回京城的时候都少,徐平回京之后还没有见过他,这消息还没有听说。至于李璋,被赵祯拢在自己身边,不让他接触这些,不知道反而稀松平常。倒是三衙禁军对此非常敏感,在高大全这个层级已经传开了。
徐平心里合计一下,这两年李用和在群牧司可是立功了,入三衙水到渠成。群牧司说到底是个辛苦衙门,收入又低,还好现在有人工授精,李用和做了成绩出来,以前还经常背黑锅呢。李用和入三衙,怎么也要从都虞侯的管军做起,那是皇上的亲舅舅,起步不可能低了。只要是管军大将,经济待遇就向执政看齐,这种高收入职位,依着赵祯的性子肯定要给舅舅。自家人不照顾,照顾谁去?
至于李用和会不会带兵,能不能带好兵,谁管他呢。三衙就是那个样子,差又能差到哪里去?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三衙管军大将,还未必比李用和强呢。
得了这个消息,徐平道:“李国舅与我家是通家之好,如果他进三衙,很多事情就好商量了。这样,你们就先在禁军里等一等,时候到了我自然想办法。”(未完待续。。)
第226章 自助餐
正在几个人说话的功夫,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这处小院子对现在的徐平来说,实在有些小了,门外一有点动静,便就传到房里来。只是父母和林素娘等人都没有回来,徐平一个人待在京城,不想住到城外的府第去,还是将就住在这里。
不大一会,刘小乙带了一群人进来,却是天圣五年的同年进士,韩琦、王尧臣、文彦博、赵、吴育和王素几个人,后面跟着一个王拱辰。
进了院子与徐平见过了礼,韩琦道:“云行自从回京之后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我们同年之间难得有机会聚一聚。听说你今日空闲,无论如何要在一起说一说话了,特意相约来找你。只是我们几个日子都过得不容易,特意拉了一个财主来。”
王拱辰在后面摊了摊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前两年的时候,馆阁官员中就数王拱辰最穷,时常还要徐平接济。几年过去,王拱辰家境殷实,成了别人吃的大户了。这倒不是靠着他丈人薛奎,而营田务待遇优厚,公使钱之类几乎是敞开花。再加上徐平带着他家做生意,很是赚了些钱。
这几个人带着王拱辰来,倒不只是为了让他掏钱,还是因为都知道他跟徐平关系与别人不同,能够帮着说上话。都是天圣五年中的进士,韩琦、王尧臣、吴育和王素几个人好一点,刚到后行员外郎,剩下的人中文彦博和赵就是突出的,今年刚升国子博士,与徐平的差距已经不可以道里计。徐平已经是正儿八经的三品大员了,差一步就到宰执,这些人刚刚摸到中层官员的边。地位差得远了,话就跟前两年说起来那么随便。
高大全、杨文广和狄青向几个人行了礼,身份关系,与这些人说不上话,便就告辞离去。徐平怎么好就让人这么走了?吩咐刘小乙,带着他们到附近的酒楼用些酒饭,由高大全代表自己作陪。别看只是徐家的仆人,刘小乙的身份却是水涨船高,要不是有高大全在一起,杨文广和狄青想请他吃饭还真请不到。
看看天色不早,一行人出了门,徐平对韩琦道:“这两年我都不在京城,不知道最近有什么酒楼特别出色。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必要找一处称心如意的才好,方能尽兴。”
韩琦笑道:“若说是出色,名声响亮,不用别处去找,云行和王君贶开在五丈河边的那处食肆就是极好的。最近这些日子,就数那里客人最多,大名满京城。”
徐平愣了一下,自己家里产业太多,那处小吃店他不关心已经很久了。那处小吃店当时之所以开,一是拉家境困难的王拱辰一把,再一个为了给别人做个表率,在工业区从事服业应该怎么做。没想到自己不管,那小店竟然还做大了。
详细问过才知道,原来那处小店现在除了做旺火热油爆炒,前两个月又加了一种新的吃法。各色精美食材处理过了,一色摆开在桌子上,客人付了钱后,拿着盘子去尽管挑自己喜欢的菜色。只要能够吃得下,尽可以放开肚子去吃。因为做好的那些菜色多是新鲜少见的菜蔬,精美肉食,甚至河鲜海鲜之类,所以价格较高,普通百姓吃不起,官员还得有俸禄较高或者家境殷实的,要么就是富贵员外。而这些人,偏偏是吃不了多少的,所以这生意做得相当划算,火爆一时。
听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徐平越听越觉得荒唐,这不是自己前世的自助餐吗?哪个天才无师自通把这玩意搞出来了!要说这新事物出现得也不突兀,徐平很久前就在三司衙门搞起了食堂,就是自助餐的形势。不过食堂档次不高,是固定价格,几个荤菜几个素菜是定好的,有人专门打菜,并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几年的时间,这就有人改造成了真正的自助餐做起生意来了?而且这生意还是自己的产业。
众人骑上马,带了随从,一路向北行去。想起几年前这里面的人一半都买不起一匹像样的马,一旦出门有租的,甚至王拱辰还骑头驴,这变化还真是大。
已经入夏,天气热起来了,路边的柳树如同碧玉一般苍翠欲滴,间或几株红花从树丛里冒出来。太阳将要下山,路上的行人摩肩擦踵,不紧不慢地看着路边的风景,各色小贩或挎着篮子,或挑着担子,在人群里穿梭,高声叫卖。
京城还是比西京热闹得多,徐平在洛阳折腾了一年,几个商业区还是到生意繁忙的季节繁华一阵,生意一冷清下来便就没有什么人了。东京城里寸土寸金,洛阳城里却空地到处都是,跟京城一比还是乡下。两城的面积基本一样,人口却差了近十倍,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赶上来的。
到了五丈河边,地方还是那个地方,格局也变化不大,徐平依稀认识。不过当年的大棚子已经变成了三层小楼,前面河边一大片空地,摆着各式竹桌竹凳。天近傍晚,已经人头攒动,从各个场务出来的工人还在向这里涌来。
王拱辰对徐平道:“省主有两年没到过这里来了,有些不认识了吧?”
徐平点了点头:“依稀认得。”
又摇了摇头:“只是不是当年的样子了,地方看起来大了,座位却逼仄了许多。”
王拱辰笑道:“逼仄只是外面,没有办法,场务里的工人可不是两年前可比,现在多了许多。要做他们的生意,只好把位子改得小一些,不然怎么坐得下?河边的座位,都是要花大价钱的客人才能做的,那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宽敞。”
由王拱辰领着,顺着一条修竹掩映的小路绕过外面的喧嚣,到了里面。靠河的这边被一排竹丛和花木隔开,与外面是两个世界,却是徐平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