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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信低着头,只觉得浑身发沉,嘴里发苦,低声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可那个徐平就是不松口。我觉得,他是认为不靠我们也能入内城。”
“哼,他是被前面的胜仗冲昏了头!”李仁义用手轻拍了一下桌子,“从谅州到外城,宋军太顺利了,还真以为自己战无不胜呢?升龙府内城,建城近千年,历朝历代不知加固了多少次,真以为像外城那么不堪一击?只要他在升龙府这里再拖几天,勤王兵马到来,且看这个狂妄小儿怎么收拾!”
李明信偷偷看了看李仁义,小心说道:“可我看他的样子,自信得很,应该是想到破城办法了。义父,如果宋军真地破了内城,我们——”
“不用多想,不可能的!”李仁义站起身子,来回走了几趟,“他还是心存侥幸,再等上两天,他无法可想了,会来找我们的!”
说到这里,李仁义停下脚步,看着天边红红的太阳。沉声道:“到了那个时候。这个条件我还不同意了呢——”
“轰——”
突然之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整个大地都开始颤抖,整个升龙府都要翻过来一般。
李仁义立脚不住,差点摔倒在地上,多亏旁边的李明信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李仁义才重要站稳。
“怎么回事?”
李仁义转过身,看着南边升起的浓浓黑烟。翻滚升腾,慢慢遮住了半边天空。突然之间李仁义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精气神都像一下被抽空了。
李明信看着黑烟,目瞪口呆,喃喃道:“那里是南正门,难道——”
“宋军入城了,入城了!”
“内城破了——”
好像一块巨石投进平静的水面,突然掀起滔天的波浪,这几天都死气沉沉的升龙府内城突然沸腾起来,街面上不知多少人在乱喊乱叫。
刚刚站稳的李仁义听着外面的动静。没了魂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徐平站在南正门外几条街远的地方。闻着刺鼻的硝烟味,用手扇了扇,对身边的谭虎道:“你派二三十人进城去,吩咐各将领,不要扰民。然后让他们到各王公大臣的府外守住,以免进城兵士乱来。”
谭虎领命,去安排一部分亲兵进城。
大队宋军正在南城墙外列阵,准备杀进城去。有了充足火药,徐平几乎把整个城门门洞都堆满,连城门后面的瓮城也一起掀掉了,顺带着炸塌了小半边城墙。此时升龙府内城已经门户大开,再没半点阻碍。
徐平也想到城门后的藏兵洞和瓮城里面必然有许多交趾兵士,但不知道有多少人随着这次爆炸升天,想来进城之后还有恶战。作为主帅,他自然要呆在内城外安全的地方,等一切平定了才进城主持大局。
太阳落下山去,海边吹来的凉风轻拂着升龙府,漫天的硝烟味终于淡了下去。徐平带着谭虎回到住处休息,耐心等待桑怿回来禀报结果。
明道二年三月二十八,癸巳日,宋军攻城升龙府内城,俘静海军节度使、南平王李佛玛及属下一众臣僚。
交趾王宫偏殿,徐平好奇地打量着殿中的装饰,来回踱着步。
殿四周挂着十几盏煤油灯,把殿中照得亮堂堂的。这是李佛玛从走私商人手中买来,当宝贝一样地挂在这里,利于他晚上处理政事。
交趾一直有做岭南皇帝的野心,王宫比照着中原朝廷,虽然规模与数量都差得多,不过正殿偏殿也都齐全。正殿礼仪性的作用更多一些,与大宋朝廷一般,平时并不在那里处理政事,这偏殿才是办公的地方。
中间的王位看起来富丽堂皇,透着威严,对徐平也很有吸引力。不过他强自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上去坐坐看试试感觉。
到那位子上坐了又没什么好处,还给别人留下把柄,将来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翻出来说自己有不臣之心,这种没脑子的事情徐平是不会干的。
殿外传来脚步声,桑怿全身戎装,押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进入殿里。
徐平见这人一身奴仆打扮,却细皮嫩肉,人的整个神态也都透着上位者习惯了发号施令的感觉,使人一看就忘了他身上的穿着。
“李佛玛?”好奇地看着那人道。
“不错。”李佛玛痛快地承认,“虽然我手下的人都说你是少年进士,但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年轻。今天我栽在你手里,算是成全了你少年英雄的名声,靠这功绩,你最少有一生富贵了!”
徐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要你来成全,太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吧?你这种小国之君,说起来比封疆大吏又强到哪里去?”
李佛玛背着双手,微扬起头,傲然道:“朕为一国之君,九五之尊,今日遭逢大难,你适逢其会,不知多少世修来的功德!若不是上天责罚于我,你一个小小的邕州通判,岂能入我王城!”
徐平上下打量李佛玛,见他虽为阶下囚,依然一身傲气,那种俯瞰天下睥睨众生的气度,竟像与生俱来一般。不由叹了口气:“你这才当了几年南平王,就敢僭越天子之称,自以为承天之命!怪不得交趾年年进犯大宋,不守臣礼,有你这种酋长,不灭国才是没天理!罢了,做了我的阶下囚,就别摆你那副孤家寡人的嘴脸了。”
李佛玛哼了一声,头扬得更高了,不看徐平。
到底是一国之君,即使落在徐平手里,李佛玛也照样摆出一副帝王的架势。虽然身上穿着那套奴仆衣服,明白说明了他本来想混进人群逃出去,结果没成功被抓了回来。
但到了徐平面前,依然架子十足。李佛玛心里明白,他的身份可不是广源州的侬存福,徐平说斩就斩了,一个地方官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如何处理李佛玛,必须遵从朝廷旨意行事,徐平无论如何是不敢擅自动手的。
徐平看着李佛玛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自己两世为人,怎么会把他这个交趾之主当什么人物。阶下囚就是阶下囚,他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天上星宿啊,既然要摆架子,有本事那便一直摆下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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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我为什么跟个阉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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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佛玛穿着一身奴仆的衣服在那里摆姿势,徐平看着摇了摇头,也懒得再理他,对谭虎道:“去搬张椅子和几案来,今天要在这里呆一会。”
搬了椅子过来,徐平向桑怿问了如今城里的局势,便让他出去盯着众将领和兵士,不要在城中劫掠。吩咐战事平息后便带着交趾俘虏兵士大部分退出内城,连外城也只要留几千人就好,其他人去城外驻扎。
此时孤军深入,徐平不想发生任何意外,尤其不能把平民逼反。至于应该到手的财富,徐平自有办法让交趾人双手送上,还得求着自己收。
要不了多少时间,张荣与高大全两个押了几个人进来,推到徐平案前。
徐平看李明信站在几人身后,把到叫到前面来:“前天你去找我,不是说是有人吩咐你去的吗?现在可以说了,是谁派你去的。”
李明信偷眼看了一眼旁边的李仁义,小心地指着他道:“是小人的义父吩咐小人去的。”
李仁义听了,急忙上前一步拱手:“在下李仁义,因见两国交兵,生灵涂炭,于心不忍,才命犬子前见太守。”
“原来你这贼子早与宋军勾结!可恨我一时心软,没有取你性命!你几代仕宦王宫,自先帝重用提拔你,你不知忠心为朕办事,竟敢做出勾结敌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真是看错了你!”
李佛玛听见李仁义竟然派义子主动与宋军联系,心中怒气哪里还忍得住?
徐平看了看李佛玛道:“你竟然还知道忠心?还知道大逆不道?自我大宋立国,什么时候少过交趾的封赏了?就是你。承继父位,朝廷还不是立即就给你封赏。几年时间,位至使相,爵至郡王,你何德何能?我大宋于你恩重如山,你却年年侵犯我大宋边境。无人臣心,失人臣礼,还敢说这种话!”
李佛玛看着徐平,涨红了脸:“朕——”
“朕你妹啊!”徐平一拍案几站了起来,“天子自称,也是你一个蕃邦小国敢常挂嘴边的?无人臣礼!谭虎,掌嘴!”
谭虎早就看李佛玛不顺眼了,得了徐平吩咐,一个箭步窜到他身边。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身子,另一只手蒲扇大的嘴巴就抽了上去。
李佛玛哪里想到徐平敢对他用刑,被谭虎两巴掌就扇晕了头,愣愣地站在那里,嘴角滴着血,一时竟似傻了。
朕这一自称自秦朝始皇帝定下为天子专用,历代相传,都是皇帝专用的称呼。只有中原皇帝才是天子。周围小国,不管是高丽还是大理。国王都是不敢用这自称的,只能称孤道寡。惟有交趾,对外不敢用,对内却一直自称朕,以岭南天子自居。李佛玛向大宋上表的时候自然规规矩矩称臣,但口头上自称朕却是习惯了。心里根本就没有不能用的意识。
在自己面前摆他的帝王架子,徐平早就想扇他了,竟然还敢跳出来盛气凌人,不掌他嘴巴自己真是白坐在这里了。
几个交趾大臣见李佛玛被谭虎扇得满嘴是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个个敛气屏息,大气都不敢出。虽然他们心里也恨李佛玛,但那到底是交趾之王,国王都这个样子,他们又会是什么命运?
见谭虎把李佛玛扇老实了,徐平才又坐了下来。李佛玛这厮还真以为自己拿他没办法呢,交趾王室僭越的地方一抓一大把,用这个借口自己只要不把李佛玛打死,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平息了下心神,徐平问李仁义:“我记得你是个内侍?”
“不错,但小的也是交趾——”
徐平摆摆手,止住李仁义的话,转头问其他几个人:“你们几位又是什么人?自报家门吧。”
“在下东征王李力。”
“在下开国王李菩。”
……
其他两位,一位是文臣之首,一位是武将之首,都是李佛玛新近提上来的,徐平没什么兴趣。这个时候提拔,必然是李佛玛的亲信,是要随着李佛玛清洗掉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问清楚了,徐平对谭虎道:“把这几位带下去,小心看管,不要让他们一个想不开,扯根绳子挂房梁上自己吊死了!两位什么王,留下来说话。”
东征王李力听到这里心花怒放,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忙向徐平拱手:“在下东征王,这是我二哥开国王。”
徐平看了他一眼:“你这什么王,在交趾关起门来自己叫,我为大宋天子之臣,在我面前你也敢称王?在大宋是什么官职?”
李力满面尴尬,这个时候可不敢得罪徐平,陪着小心说:“我们愚昧,太守说的是,天子封我们的官职是正任刺使。”
徐平点点头:“那我们官职差不多,来啊,给两位刺史看座!”
交趾王室的直系男性,上表的时候附有名字的,大宋朝廷大多也会意思一下封个官职,大多也就是刺史或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