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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舱门口两声惊呼,东门庆警惕地转头,却见陈百夫和周大富两人挤在舱门门口,满脸的惊诧。原来周大富好事,还是偷偷过来要偷看招女婿的场面,陈百夫怕他惹出乱子也跟了过来。
“王公子?怎么回事?”
东门庆这时哪里还有时间去解释这些,便向陈百夫打了几个手势,周大富问陈百夫:“怎么?”陈百夫道:“王公子说舶主让人害了!这里有诡计!我们得快逃!大家快抢小船去!”
周大富一听撒腿就跑,东门庆却去给张月娥松绑,又拽起她要带她走,张月娥仿佛没了魂魄一般,没人拉她不动,被人一拉她就走。
还没出舱门,便听脚步声乱响,陈百夫低声叫道:“王公子,有人来了!”
跟着便听杨致忠的声音喝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东门庆心道:“是他!这家伙若也有份,那我就更说不清了!”心里电光一闪,且将张月娥放下,含笑出门,向迎面而来的人作揖,见来人中以杨致忠为首,几个理事包括张益兴、张益盛都跟在后面,于不辞走在最后,满脸的狐疑,东门庆看看杨致忠越走越近,心道:“按眼下的情形看来,张益兴应该不会对众人说舶主已死,否则如何栽我的赃?只是不知杨致忠知道了不。”便向陈百夫打手语,陈百夫会意,道:“舶主刚才召王公子议事,正要去请诸位呢,不想各位就来了。”
张益兴张益盛兄弟见他们如此反应,对望了一眼反而一呆,杨致忠半信半疑,便走了过来要进舱,东门庆见他如此反应,心道:“这件事情张益兴兄弟果然还没对他和盘托出!”便作势让开路要让杨致忠进门,实际上侧侧抢近了一步。
眼看两人越靠越近,张益兴忍耐不住,忽然叫道:“杨叔叔小心!”却哪里还来得及?东门庆已经冲前了一步,左手扭住了杨致忠的人,右手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跟在杨致忠后面的几个理事见了无不慌张。
陈百夫喝道:“不想姓杨的血溅当场,便都给我让开!”
——————今天心情大宽。
昨日知道kk的总编和我的责编都还看好东海屠,所以很高兴。昨夜晚饭时又得到了一些讯息,弄明白了现在这家公司到底在做什么,之前疑团一一解开,心中产生大恐怖,已决意辞职,有此决定之后,今晨起来,心里反而放松。
所以觉得东海屠还不错的朋友不用担心了,我慢慢写,大家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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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船变之二
当晚张昌毅对东门庆说的那一番话,虽不是发生于公开场合,但也没有刻意隐秘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让何无畏周大富等在旁了。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番话也让躲在暗处的张益兴兄弟给听去了。
张益兴兄弟一听之下又急又恼,在东门庆走后就来寻张昌毅论理,说无论自己有什么不对,叔叔都不该认干女儿不认亲侄子,竟要把张家的基业拱手让人,结果却被张昌毅给训斥了一顿,命何无畏将他们二人赶出去。
兄弟二人当时那份羞恼当真难以形容,恰巧这时何无畏转身去开舱门要将他们“请”出去,他和张氏兄弟虽不和,但也没料到他们会动手,所以那一刹那背部便卖给了他们,张益盛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竟然摸出兵器偷袭,这一下正中何无畏背心,何无畏哼也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张益兴见弟弟忽然动手虽然吃了一惊,但一转念也觉得眼下没其它办法了,抢过弟弟手中的血刀,倏地回身就往惊呆了的张昌毅胸口捅去,这一刀袭来时张昌毅已有了防范,且防且挡,刀锋便没插中心脏,一时不死,但张益盛已经冲上前来按住他的口让他没法出声,张益兴将刀拔出又插,插入又拔,直到发现叔父的整个身子都瘫软了才住手。
两人杀了叔父之后,忽然又后怕起来,张益盛放开了张昌毅的头,惶惶道:“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忽然角落里啊的一声低沉的惨呼惊醒了他们兄弟二人,他们至此才想起舱内还有第三个人——张月娥!张益盛听到声音,转头看看一旁吓得完全丧失行动力的张月娥,抢上一步掐住了她的喉咙就要将她掐死,却被张益兴拦住道:“别杀她!”
张益盛叫道:“那怎么行!若让她出去一叫,我们就完了!”
“杀了她我们才完呢!”张益兴道:“现在清楚这件事情的就我们和她,大家各自说各自的,理事们相信谁还难说!何况我还有一个主意!”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张益盛一听大喜道:“妙计!妙计!这件事情这么一推,那我们不但不会死,还能转祸为福!”
当下两人便将张月娥绑了,换了衣服,将血衣扔进大海,跟着张益盛看守舱门,张益兴去找陈五,说服得他同意一起陷害东门庆是赌局、绑票两件事的幕后主谋,而东门庆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整支船队!
杨致忠得到消息后连夜赶来,召集了其他理事和于不辞。最近几件事情张昌毅与何无畏说的比较多,与于不辞说的比较少,不过何、于之间仍有互通消息,所以于不辞听到这个说法之后大惊道:“这怎么可能!”杨致忠问:“怎么不可能?”于不辞便将张昌毅对东门庆的评价略加转述,并透露舶主可能要招他为干女婿的想法以证张昌毅对东门庆的信任,不想这么一来反而惹来了杨致忠更激烈的反弹:“干女婿!干女婿啊!嘿嘿!都走到这一步了啊!看来他一开始就处心积虑!”
张益兴也道:“不错!他不但设计冒功以取悦叔叔,还利用月娥的无知对她下手,这等手段委实令人不耻!”
不过这时候理事们都还不知道张昌毅已死,所以于不辞道:“这件事情都只是益兴和陈五的一面之词,究竟谁是是非,还是请舶主决断吧!”
众人一听便都同意了,一起朝舶主舱而来,不想才到舱外就见到了陈百夫立在舱门边顿脚,杨致忠上前喝问,东门庆应声含笑而出,跟着竟忽然动手将他挟持了!
于不辞在后面看见,惊呼道:“王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忽然张益盛跑出来大叫道:“不好了!反了反了!王庆带来的人都反了!”
众理事闻声望去,却见卡瓦拉、牛蛙等四人手持武器追了过来,三步并作二地抢到了东门庆身边。
东门庆身边多了这几个帮手稍稍壮了壮胆色,陈百夫等他们走近悄声问:“其他人呢?”
卡瓦拉小声道:“他们抢小船去了!”
那边张益兴却还在大呼小叫,直指东门庆一开始就是包藏祸心,东门庆心道:“走到这一步,再怎么辩解也没用了!”将杨致忠交卡瓦拉押着,自己拖着张月娥朝左舷而退,他们一离开舱门,于不辞没有像其他理事一样将注意力都放在被劫持了的杨致忠身上,而是钻进了舶主舱。
东门庆见状加快了脚步,经过桅杆时心里一动,便给陈百夫使了个眼色,看看桅杆上的棕绳和他打手语,陈百夫会意,拾起旁边一把斧头就往绳子上砍去,牛蛙见状也抽刀帮忙,崔光南惊叫道:“你们做什么!”
又听于不辞冲了出来,满腔的哭音道:“不好了!舶主!舶主他被杀死了……”
张益盛一听大叫道:“报仇!报仇!大家为舶主和何管哨报仇!”
满船的人一听都沸腾起来,于不辞为人较冷静,虽在大乱中仍保持一定的清醒,脑筋又十分灵活,听到这句话却心中一动:“我没说无畏也死了,他怎么知道了?”但在这等情况下却哪里有机会让他仔细想?
啪啪啪几声连响,陈百夫和牛蛙将能砍断的帆绳都砍断了,不但如此,还将主桅的帆绳砍成了几断以避免他们续接。帆绳一断,诸帆落下,广昌平号登时减速。船队此刻是福致隆在前广昌平在后,两船保持同方向的等速移动,这时正值天亮前最黑暗之际,广昌平忽然大减速,福致隆那边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没多久便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而广昌平号这边,在张昌毅遇害的消息传出以后,整艘船便如遇到了海啸——不!是比海啸更严重的灾难!水手们无论在何职位都冲动起来,几乎就想不顾一切将东门庆等杀了!若不是因为有杨致忠在手,恐怕东门庆早被他们碎尸万段了!张益盛甚至大叫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家上啊!”
于不辞却叫道:“不!不行!事情还没弄清楚!”
“什么还不清楚!”张益盛大叫道:“叔叔和无畏都被他杀了!这还不够清楚?一定是叔叔也洞察了他的奸谋,他眼见奸计无法得逞才恼羞成怒,加害了叔叔!”跟着大哭起来:“叔叔啊!叔叔啊……你死得好惨啊!”
于不辞听他言语之中颇有破绽可寻,疑心便更重了,心想:“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在外面没进舶主舱过,怎么知道舶主死得好惨?”
又听张益兴叫道:“不管了!大家上吧!”
杨致忠听到他这样叫忍不住一颤,怒道:“你这个畜生!”张益兴这样做分明是不顾杨致忠的性命!
幸好于不辞赶紧叫道:“不行!”但他的疑心还没证据支撑,所以只好叫道:“杨舶主还在他手里呢!大家不能动!”
战斗、防守、缉贼等事本是何无畏的职责,这时不但何无畏遇难,连张昌毅也死了,船队的第二把交椅又被挟持,船队的两大实权派人物——于不辞与张益兴——又起了矛盾,水手们便不知该听谁的,整支船队一时便显得混乱起来。
也正是这种混乱,让东门庆一行有了一点回旋的余地,然而等他们退到左舷时却发现这里一个自己人也没有!陈百夫大感心慌,忽然船舷之外传来水鱼蔡的声音:“王公子!陈百夫!快跳下来!”
几个人朝外一望,只见水鱼蔡兄弟等驾了一艘小船来到左舷外侧,陈百夫等大喜,目询东门庆,东门庆用方才捡到的一段绳子将杨致忠的双手绑住,跟着做了一个跳的姿势,然后便逼着他跨上船舷,将他整个人推了下去。
张益兴大叫道:“不能让他逃了!不能让他逃了!”
张益盛也大叫:“不错!舶主和管哨的血不能白流,他们的仇我们不能不报!”
于不辞一听疑心更重了,但见东门庆等要跨舷而逃也赶紧下令阻截,他和张益兴意见一致以后,水手们的行动便显得伶俐了很多,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卡瓦拉等相继跳入小船甚至连张月娥也被带了下去,走在最后的却是东门庆。
几乎在广昌平的水手已经冲到身边的一刹那,东门庆才跨上了船舷,拱手为礼,跳下了小船。
——————鲜花哦,鲜花……
第五十五章 前进的方向
东门庆跳下来后,水鱼蔡和牛蛙马上用橹奋力撑离大船,水虾蔡扬起了小船上的帆,控帆朝广昌平号前进方向的斜后方行驶,因不是顺风,船本身走得并不快,但后面广昌平本身也还在移动,所以两船的相对距离便迅速拉开。
船小好掉头,船大难转舵,何况广昌平号上此刻又是一片混乱,而福致隆一时又没能回来接应,所以竟然让东门庆等趁着天亮前最后一刻的黑暗逃离了这片海域。等天色大亮,广昌平局势渐稳,四望之下已失去了小船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