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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欢奴-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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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换件衣服……”月月收出脚步,转回身,看着躬着腰喘得脸色通红的内侍说道,一面说一面垂眸瞧了瞧自己这一身素得不能再素的打扮。

    “这都要见驾了,怎么还是我啊我的没有规矩。别换了,就这身吧,素是素点儿,倒也算干净,快走吧。”内侍公公眼角一压,飞快地打量了一番月月。还真是名不虚传果然美得逼人,那皮肤半点瑕疵都没有,那身段巧比玲珑还要多出几分,一颦一笑,一嗔一恼,尽是风情妩媚,这要是再打扮上,只怕天下的男人没几个能站得住的了。

    月月抿着唇点点头,就这样垂着脸跟在内侍的身后登上了停在院门口的软轿。民女见驾坐轿子恐怕她是至尧头一个了。

    唯恐折损了兄长与凤于漠的威仪,月月不敢盲目乱动,只能任凭小轿一路轻晃,七拐八拐的终于捱到了勤政殿。

    下了轿子,月月婷婷立在殿外,内侍未动,她也不敢动。这时,远远睨见两名宫娥从侧门摇曳而出,一步一小心的奔着自己走来,脸上似有笑容却淡的让人无法确定。

    “月月姑娘,请随奴婢去摘星楼觐见陛下。”两位宫娥一左一右竟然搀扶起月月的手臂。

    “烦劳二位姐姐了。”到了这里只能客随主便,月月没有推脱,随着两名宫娥的脚步挪向了勤政殿的侧门。

    这样贴心的迎接一定是凤于漠安排的。月月心中一暖,不由得眼眶温热了起来。这上天也是奇怪,狠心地拆散了她的家,亡了她的双亲,却又在冥冥中安排了慕容云海与凤于漠来到她身边,一样的关切,一样的宠溺,就像潮水一般不停的侵蚀着她冰冷的心墙。

    月月无暇去欣赏那些个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见到女皇该如何应对,就这样,每经过一层门禁,她的心就悬高一点。

    穿过勤政殿,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死寂与肃穆顿时烟消云散了。迎面扑来的是怡人的花香,脚旁是蜿蜒的人造溪流,一座二层小楼矗立在院落中央,红枫为墙,绿竹为瓦,玛瑙砌就栏杆,宝玉妆成栋梁,虽然奢华却不庸俗。

    一位服侍在楼外的公公眼瞧着月月在楼前停下,拂尘一摇,嗲着嗓子唱道:“女皇陛下有旨,宣民女瞿月月登楼觐见!”

    深吸一口气,月月独自一人迈进了摘星楼。眼光不敢乱扫,月月微低着头寻到楼梯,轻提群围,一步一步上得小心翼翼,蹑手蹑脚。一共二十级台阶,她却感觉走了很久。

    登上二楼,月月在宫娥的指引下来到女皇座前。

    “民女瞿月月参见女皇陛下!”眼角余光有意识地扫到一抹明黄色的衣角,月月立刻盈身跪倒。

    “抬起头让朕看看。”声音不似记忆中的娇滴妩媚,但也算不上冰冷生硬。

    月月缓缓的抬起头,只见沉香木雕的躺椅上,斜靠着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眉如弯月,眸比秋水,唇似樱红,肤若凝脂,宫髻华服,神态淡然。

    “果真姿色非凡,难怪凤将军会如此上心了。”女子轻轻一笑,唇角隐隐漾出两处浅浅的梨涡,顿时旋落了一地醉人的芳华。

    这位女皇好年轻啊,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相貌温婉,端庄典雅,只是眉宇间似乎凝了几分淡淡地哀愁,却也丝毫无损她的美丽高贵。

    “凤将军特意嘱咐,你身上有伤不宜跪得太久,平身吧。来人,赐座。”女子慵懒的吩咐一声,便有宫娥抬了椅子轻放在月月的身侧。

    “谢女皇陛下!”月月颌首盈盈一拜,起身落座。

    接下来是要问话了吧,问话就问话,为什么要弄得如此神秘呢?月月感觉房间里的几名宫娥悄悄地退了出去,不由得心中犯起嘀咕。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九十章 至尧女皇(下)

    第九十章 至尧女皇(下)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月月隐隐可以听到女皇愈见沉重的呼吸声,那一呼一吸中似乎想要极力压抑着什么,所以才迟迟没有问话。

    这样熬着太辛苦了,月月一动不动地,直直地坐在椅子上,连靠背都不敢碰,脖子已经酸痛到麻木,最要命的是前面有两道灼热的目光正死死地钉在她的脸颊上,那名温柔的女子在宫娥离开的一瞬间竟突然凛冽了起来。

    她是哪里招惹到至尧女皇了吗?月月翻腾起脑海里的记忆,却怎么也翻不到她与女皇产生过任何冲突,此时此刻她们应该是第一次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吧,床下偷听没有被发现吧……

    越想心越乱,月月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紧张的心情凭空多了些许担虑。

    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女皇终于开口说话了:“眹知道凤将军与你之间一定经历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否则像他那样清冷的男子是不会随便为谁动心的。至于经历过什么朕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只希望你能恪守本分,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千万不要做出对凤将军,对右相。甚至对至尧不利的事情。”

    是警告还是命令?月月一时间懵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搞不清楚自己在这里算是什么,是傲天的百姓还是至尧的子民?

    “解释得太多你也未必会清楚,你只要记住朕与凤将军以及右相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皆昌,一辱皆损,你是右相的亲妹妹,自然不会做出妨害他前途的事情,朕不指望你能从中起到什么作用,只希望你能安安静静的,过好你以后的日子,只要右相在,至尧总会有你的一方庇佑。”女子漫不经心地说着,好像她说的事情就如清风过柳那样的简单。

    “她是让我离凤于漠远点儿吗?是怕有一天我的思想会左右她至尧战神的判断吗?难不成她在怀疑我是赫连狱安排过来的奸细?”月月似懂非懂地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女皇的一席话,总感觉那话中的含义远不只这些。

    “下个月初十就至尧国的国典大礼,也是朕与凤将军以及右相在今年要共同面对的一个难关,倘若能平安渡过,至少可以安宁到年底,否则造成的动荡将会不堪设想。”明明说的是难关,但是女子却突然笑了起来,那浅浅的笑窝登时盛满了浓浓的苦涩。

    她所谓的难关只怕就是玉玺不得吧。月月面无表情地瞧着噙在女皇唇角的苦笑,心底是一片清亮。没有人知道那块紫鱼玉玺此刻就压在她的舌根底下,除了那个卑劣的男人。

    “民女虽然愚钝,但是陛下的吩咐一定会小心恪守,不敢有违。”月月起身拜倒,轻轻一个叩首算是允下了。她原本也没对凤于漠抱有什么幻想,这样倒也好。有人帮她断了所有的念想。

    “这是朕与你私下的协定,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尤其是凤将军。”最后三个字讲得好无奈,女子说完自己忍不住摇头苦笑,越是该放下的越是在心间不断萦绕,他于她来说究竟还是重到连提及都要心痛了。

    “民女遵旨。”月月俯身一拜,眼中的神色已经不像刚才那样迷茫了,一丝狡黠似曾来过,就在女皇提及难关的一刹那。机会来的措手不及,她要回去好好想想。

    带着满腹心事月月踱出了摘星楼,目光低低地落在身前的地面,脚步间微现的疲倦却落入了候在不远处男子的眼中。

    “怎么这么久?累了吧。”凤于漠快走几步停在月月的对面,只见迎头而来的女子毫无察觉的继续向前,担心她猛然撞上自己,吓一跳,于是趁着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轻声询问道。

    “呃?你怎么来了?”月月怔在原地,抬起的脚只落了半步。

    瞧着她迅速忽闪的眼睫,凤于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轻说道:“我放心不下你。”

    “女皇又不吃人,你紧张什么?再说,你都替我打点好了……”月月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不经意的垂了下去,闪烁的眼光在对面男子的身上始终寻不到停留之处。

    “第一次见驾,怕你吃亏,三天前我就跟勤政殿的各位执事打好招呼了。怎么样,没有人难为你吧,那个宣旨的赵福敬是出了名的欺生,他没敢向你索赏吧。”凤于漠上前扶住月月的手臂,傍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月月摇摇头,心底莫名的涌起一阵甜蜜,紧接着又是一阵苦涩。

    两个人一边轻轻耳语,一边缓缓地朝门口行走,看上去恍如神仙眷侣般的和谐美好。

    “呃,女皇陛下她也没有……”

    “没有,只是些稀松平常的问话,再着就是叮嘱我注意身体……”

    “哦,这样就好。”凤于漠笑眼温柔,但是心里却不似眼中那样轻柔,女皇陛下是什么人他比月月清楚,女皇陛下传唤月月为了什么事,他也能猜到**,他知道月月会因为他受点点委屈,所以义无反顾的来了。

    哗啦!瓷器摔碎的声音骤然从摘星楼内传出,那刺耳的忿恨滞住了男子离去的脚步,却无法再唤回他的心了。

    “我们回去吧。”停滞的脚步再次抬起,凤于漠揽过月月的肩,坚定的走过了第一层门禁。她是王,他是臣,曾有的过去无非就是权谋交易,实在与感情无关。富贵荣华都是假,沧海一梦雪无涯。他不曾真心付出所以即便有伤害他也只能报以无奈,这就是想要立足在朝堂之上的宿命,越是想站得高,越是能承受更多的孤独。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平静,但是落入月月的耳朵里,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残忍。现在,她终于知道女皇对她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她的沉默让凤于漠突然不安起来,连扶着她的手臂都仿佛失去了力气,在她面前,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算是各取所需的敷衍,或者是彼此利用,再或者是她投入的太深,而我又太清醒,没有什么,我与她真的没有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月月,你能相信我吗?”凤于漠抢在月月身前,扶住月月的双肩,用炽烈的眼神极力的掩盖着那些看似苍白无力的解释。他从来没觉得自己那样做是错的,可是现在,在月月的面前他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儿。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你的过去我没有必要知道,更没有资格怀疑。”月月忽然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杂质,眼神平静的好像一池清潭。

    心里猛然一阵抽痛,凤于漠黯淡下眸光,安静地回到月月身旁。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忘记了他们经历的一切,本以为重新开始会很容易。偏偏没想到剖开心扉被拒绝的时候会这般的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月月在心里狠狠地道着歉,眼中却依然沉静。她不可以太贪心,太奢望,眼前的男子不可能属于某一个人,尤其是她这样的人,她的心底压着深深的恨,她的背上负着罪人的名号,即使在至尧没有人敢指责她,但是她知道也没有人会希望她站在凤于漠的身边。他是神,而自己则是罪孽的化身。

    淳熙阁,这处远离任何主殿的小小院落,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要被安排住在这里,因为在这里住过的女子都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爱情。

    天色渐次黯淡下来,月月点亮烛光,趴在桌案上,对着那一块小小的玉玺发起呆来。

    什么是紫鱼泣血呢?手指轻轻拨弄起玉玺,月月一瞬不瞬地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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