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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管,放开我!”月月哑着嗓子说道。如果要去闯,要去打,她刚才就不会忽然停下脚步了,虽然现在想到的办法实施起来相当困难,但是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威胁赫连狱换取哥哥的性命。
“只要是对王爷不利的,哪怕是想法也不行。”银火钳在月月脖颈间的手微微一抬,推着月月的身体就往营帐的方向走去。
“都精神点儿,今晚可看好了,如果有人从这处营帐出去,一律杀无赦!”银火气势汹汹地又加派了一倍轻骑守在月月营帐的周围,而他则大大方方地坐在了矮桌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月月,就好像这个女人会随时蒸发一样。
月月站在地中间,气得浑身发抖,回瞪着银火的死鱼眼,泪水霎时间不争气的淌了出来。
“留点儿眼泪明天哭吧。”最见不得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了,银火撇撇了嘴,没好气的说道。
“你……”月月恨得直咬牙,两把擦掉脸颊上的泪痕。双眸带着冰寒直剜向了银火的身上,好像要用眼神活生生的把他凌迟了一般。
银火吞了一下口水,忙不迭的避开了月月犀利的目光。
这样耗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月月压下心里的悲痛,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各种脱身的想法,权衡着各种手顿的利弊,最后决定……
“呜——”月月痛苦的****一声,然后捂着胸口缓缓弯下腰。
“你怎么了?”银火第一时间从桌子上蹦了下来,刚要上前,眼珠一转冷冷说道:“这方法太老套了吧。引我过去?你想干嘛?”
月月没说话,而是更痛苦的蹲下身子,撑在地上的左臂不受控制似的不停颤抖。
“真的?”银火飞快的眨了两下眼睛,心里有些犹豫了。
直到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时,银火终于靠不下去了,对着门口大声喊道:“来人哪!快去传赵大人过来!”
随着帐外一声应答,月月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唇角的血痕就像蝶翼上的花纹一样蜿蜒出了一条最诡异的痕迹。
“真的晕了?”银火躬着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苍白的月月,脚下却不经意的仍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银火的性子随意些,但是待在靖王身边这么久了,早就养成了随时保持警觉的好习惯。
很庆幸,银火相信了。没有枉费月月自伤经脉,乱息呕血;更庆幸的是,不仅赵大人来了,铁焰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怎么样?”一直站在赵大人身侧的银火,看着把了半天脉依然没有说话的老御医,突然神经兮兮地问道。
“好像受了内伤。怎么会受内伤呢?不可能啊……”赵大人眉头深锁,嘟囔道。
银火微微一怔,忽然感觉两道寒芒在脸上游走,一扭头刚好对上铁焰一双质问的冷眼。
“我没有动她!”银火立马摇头申辩道。他刚刚只是使了一下擒拿手而已,他发誓没有用内力。
铁焰好似不太相信,继续用更阴冷的目光盯向银火。
“绝对是她自己弄成这样的,这个丫头不简单,乱军之中都能活命,弄得自己吐点儿血绝对也有可能的。”银火语无伦次的解释丝毫没有升温的作用,现在铁焰连从鼻子里呼出的空气都是凉的了。
“你不相信我?”银火瞪着崩溃的眼神,弱弱地问道。
铁焰伸手一指月月的脖颈,一切不言而喻。
真是跳进泯水河也洗不清了,银火瞧着那雪白肌肤上通红的爪子印,突然间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该有的都有了,月月心念一动,长吸了一口气,皱着小眉头,假装了一阵小痛苦。
“内伤不重,长期服药好好调养就行了,老夫这去安排人煎药。校场那边还有一个棘手的人,虽然明天就要处死了,但是也不能眼瞅着不治,如果这边有事尽管吩咐侍卫去校场喊老夫即可。”赵大人一边唠叨着,一边收拾好药箱起身退出了营帐。
“她要跑去救她哥哥,我才出手将她控制住的。我一点儿内力都没用,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那伤是擒住她的时候无意弄的,我,我到王爷那里领罪去!”面对铁焰的质疑,银火心里一阵难过,真的一赌气转身走出了营帐。
大功告成。月月轻轻的睁开双眸,望着铁焰略带感伤的眼神,胸中泛起了无限的酸楚。
“一定要这么做吗?”铁焰轻声问道。
“嗯。”锁在眼底的泪水突然泄出了眼眶,像是潺潺的珠子在洁白的脸颊上肆意的滚落,月月忙不迭地点着头,拼着命地点着头。
“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即使成功了,也没有活下来的。”铁焰轻轻的劝着,劝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疼起来了。
“我愿一命抵一命。”月月绝然道。
“东西他随身带着,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命了。”铁焰轻轻的叹息。眼前的少女还是那个莽撞冲动的女子吗?为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而她的眼里却是一片冷静,一片坚定,就像是突然长大了的孩子一般。
“铁姐姐,谢谢你……”月月凄然一笑,合上了噙泪的双眼。
来不及细密的筹划,更没有时间去做好一切铺垫,只能选择最极端的方法,只能选择再相信一次他的心,只能一半靠自己,一半凭上天,剩下的就是等待和一切结束时的残忍。
银火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而已,但是对于月月却像是过了一年那么长。
门帘再次掀开,浓浓的药香却压不住他身上的熟悉。
“还没醒?”赫连狱瞧着床铺上脸色惨白的月月,挑眉问向守在旁边的铁焰。
这个时候她还能怎么做?铁焰无力的点点头,然后退到靖王的身后接过银火手中的食盒。
看着月月紧闭双眼,痛苦的揪着眉心,赫连狱眼底一酸,沉声命令道:“都先退下吧。”
“王爷,她……”
“退下!”右手一挥,赫连狱冷声打断了银火的疑虑。
“是!”银火不敢再说跟着铁焰一前一后,躬身退出了营帐。然后有默契的一左一右守在门口,警惕着里面的动静。
赫连狱一撩长衫坐在了月月的床铺旁边,冷眼扫着月月微动的睫毛,缓缓说道:“去年冬天,本王带领三千轻骑到乌图木格平乱,仅用了三日就抓住了挑起暴动的头目,本来决定第二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可巧当晚有狂徒不知死活前来刺杀本王,他与铁焰过了几招转身就逃,铁焰唯恐此人再次偷袭不防,所以一路穷追,彻夜未归。第二日本王下令银火带领五百轻骑沿路搜索铁焰留下的徽记,却误入了敌人的包围圈,那时才知道行刺之人竟是至尧右相李慕松,也就是你的哥哥瞿瑞谦。”
随着最后三个字的余音,月月慢慢的张开了眼瞳,眼球轻轻一转,赫连狱的整张脸庞全部收入了眼中。
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月月的心隐隐不安起来。
看着月月眼底投过来的质疑,赫连狱眼神冰冷,看不出半点温度,继续说道:“五百轻骑与李慕松手下带领的一千至尧死士拼死相搏,待本王援军抵达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二百人了,哼,不过他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一千死士无一生还。可是,当本王与银火带着轻骑回到乌图木格的时候,却得到了铁焰受人误导,带着一千人马冲上了墨云海山脉的消息。”
“然后呢?”月月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带领他们进入墨云海山脉的人根本就是个疯狂的骗子。结果就是误入毒瘴,去了一千回来九十,而且人人重伤。”赫连狱唇角一动,牵出一抹痛惜的苦涩。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八十章 陌路天涯(中)
第八十章 陌路天涯(中)
片刻沉默之后,赫连狱低沉地声音再次缓缓响起。带着一丝破碎的苍凉:“这还没有结束,被救回来的九十个人一苏醒,就像疯了一般的见人就杀,本王带去了三千铁骑精英,回到傲天的时候只剩下了三百人……”
月月惊诧地张着双瞳,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数十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拼着最后一口气也不肯停止手下的杀戮。她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都几乎插进肉里,她不敢去看赫连狱的脸,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的喘上一口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幸好铁焰受过专门训练,意识到身体异常的时候及时告诉了金烈,否则以他的本事,只怕本王连一个轻骑都带不回来。”赫连狱的唇角突然逸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战火无情,他不是一个在乎生死的人,但是眼睁睁的看着那自相残杀的画面,叫他如何下诛令,叫他如何不动容。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做了我做不到的。”月月几乎是一字一泪的说道。只有同样怀着仇恨的人才知道那种感觉的疯狂。为了报仇,她也曾疯狂的学习易容。使毒,轻功与一切可以迷惑人的技艺,可是当她破茧成蝶,如愿以偿的站在仇人身边的时候,她的心在做什么?一次一次的坚定,一次一次的动摇,一次一次的强迫自己坚定,再一次一次的亲手推倒那看似牢固的心墙。
“你放弃了?”望着女子自责的眼神,赫连狱忍不住挑眉问道。
“是我太懦弱,我下不去手杀你,我对不起我的爹娘,我对不起我的哥哥……”月月摇着头,转身背对向赫连狱,忽然之间泣不成声。
多少个苦心孤诣的动荡夜晚,多少份沾满血腥的战前谍报,终于还是抵不过她的一声哭诉,两行清泪。
“虽然瞿瑞谦罪孽滔天,极刑都不未过。但是,本王答应你,不会为难他,会让他在阵前以一个军人的方式体面的离世。”赫连狱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抚摸过月月如瀑的长发上,然后停在她不住颤抖的肩膀上,心中不禁一痛,将床铺上的女子缓缓抱起纳入自己的怀中,静静地,静静地感受着她的悲伤。紧紧地,紧紧地裹住她的绝望。
月月窝在赫连狱的怀里放肆的哭着,就好像以后都无法再哭泣一样。
“唉——,不要哭了,本王的心都被你哭乱了。”赫连狱扶起月月颤抖的双肩,长叹一声,攥起衣袖为她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可是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完,赫连狱不由得眉头一皱,刻意冷起声音说道:“本王必须对死去的无辜将士有个交代,言出必果,瞿瑞谦绝不能放。”
月月狠狠抽了一下鼻子,哽噎道:“他是我哥哥,我不能看着他死,就像你也看不得自己的手下互相残杀一样。”
“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想过他为什么不找你吗?见到你的时候他又为什么不认你吗?在你跟着本王踏进扎潭草原的第一天,他就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是他安排烨亥求婚试探的,他想知道你在本王心里到底有多重,好将你纳入日后的复仇计划。”
月月能感觉到赫连狱的情绪有多激动。于是任由他紧紧的几乎要把她的双肩捏断一般的握着,慢慢地停止了哭泣。这些她质疑过,但是仅限于质疑,当她知道李慕松就是自己牵挂了五年的哥哥时,她最先做的就是找了无数理由帮他开脱,即使现在赫连狱的话再次点醒了她,她也只能眼中含泪苦涩一笑。
这就是忘恩负义的报应吧。正是她自私的放弃了爹娘的深仇大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