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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层面。
“阎都尉,此次赴行,赵某奉皇帝陛下和丞相大人秘令,送长公主殿下回都,请行个方便吧!”赵贲赤红着眼睛,瞪着关隘上的阎义,一字一句的恨恨说道。这些天来,被软禁起来的赵贲倒也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当然,也没有被优待多少,李原对待俘虏的态度很简单,既然放下了武器,那么再从**上去消灭对方就太不人道了。
李原的这一态度与战国秦末这个时代的主流观念相差太大,在秦与六国的征伐中,坑杀俘虏几乎就是规律,白起在长平之战中是如此,项羽接下来坑杀二十万秦国降兵也是同样的道理。
赵贲幸运的保全了性命,这让他感激莫名,而当陈平以拿下函谷关就让赵贲自由的条件作交换时,赵贲动心了。
“这——!”阎义左右为难,赵贲的身份让他感到压力重重,从本质上来说,阎义就不是一个能担得起责任、行事果断的人,这也是他在军中一直停留在军侯、都尉一级职务的原因之一。
“哼,长公主回咸阳,是皇帝陛下的准许,你们不知道吗?要是误了为太后大庆的时辰,你们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一声娇喝脆生生的响起,位于最中间的一辆御车帘子启处,探出一个粉面含刹的十五、六娇俏少女。
赢玉漱的侍女红袖神色有些疲惫,又有些兴奋,这段时间她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过了二十余天才刚刚痊愈,所以,脾气如小辣椒的她对让她在大门口吹了大半天冷风的李原很是不忿,这一回,她要好好让那个李木头看看,长公主府里,并不是只有他李原一个有出息的人物。
红袖的出现,代表着一直以来都不发一言的赢玉漱开始不满了,这位秦国的长公主虽然传闻与皇帝不睦,但皇家毕竟是皇家,一个放下了权力、没有任何威胁的长公主,对胡亥来说,并不是不能接受的。而一旦赢玉漱得到皇帝的照顾,阎义有理由相信,赢玉漱可能拿赵高没办法,但找找他阎都尉的麻烦,那绝对是办法不少的。
“开门!”阎义挥了挥手,无可奈何的下达了命令。在赵贲和赢玉漱的双重重压之下,阎义终于顶不住了。
“前进!”李必大戟一挥,催促战马前行。在他的身后,由一百五十名精心挑选出来的轻兵死士快速的跟进着。
陈平悄悄的退向车队后列,拉过一名担负传信的斥候兵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车队中间,以他小吏的装扮,在这个显赫的皇家队伍里面,实在是不起眼的紧,任谁也无法想到,真正指挥这支车队的灵魂人物,就是这个身穿蓝布吏袍,脸上满是尘土的人。
阎义没有注意到陈平,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用在了赵贲和赢玉漱两个人身上,今天大半天时间都在扯皮过程中,时间已近下午,今天晚上,赢玉漱的这支车队不得不留宿在函谷关上了,这对阎义来说,是一次难得的表现机会。
第六十九章 千金散尽
函谷第一道。
左侧的密林深处,李原亲率一支轻兵正伏袭于此地,按照之前与陈平商定的计划,陈平、李必这一队车队主要负责吸引关隘上守卒的注意力,并利用亲近的关系让隘口的士卒放松警惕,从而给冲关的轻兵以破敌的机会。
从午时,一直等到天色渐晚,李原一直在等,如果陈平到了黄昏还没有消息传回的话,李原已决意不管如何也在发起攻击了。
时间弥足珍贵,誓师西征的动员令下,李原也不能保证每一个士兵都会一条心,也无法保证消息泄露出去,与时间赛跑是李原赢得胜利的重要一点。
“报将军,陈长史派人来了!”随着一名亲兵的禀报,一个家仆模样的人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长史传话,守关士卒已经中计,将军可趁敌松懈,火速冲关。”
“令:轻兵集合,扣关!”李原神色一振,大声喝令。
“长公主车驾进关了,怎么这么久,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趁着聚合的一会功夫,李原眉头一皱,问道。这一回诈关,对于参与的人来说,是九死一生的一次冒险,万一被守军识破的话,凭区区一百余人,怎么能和二千多敌兵较量。
“是在第七关,被守关的敌将拦住了,后来那个赵郡尉和长公主出面,才始放行。”报讯的斥候兵解释道。
李原听罢,心头一沉,通关进行的不太顺利,这表明守关的敌将在怀疑,这对于陈平他们来说,是最危险的,怪不得陈平会差遣人来报信。这一次扣关,陈平的计谋虽然很是精密,但万一有什么破绽的话,李原的智囊团可就要被一网打尽了,这后果可不是李原能够承受得起的。
陈平的重要性在荥阳之战中已经显现无疑,在这个智谋之士纵横的时代,李原麾下需要更多如陈平一样的谋士。
——。
当晚,陈平很忙碌,阎义在关隘上设宴,宴请赵贲、赢玉漱等人,有李必带着一众精兵盯着,赵贲就算有些小心思,也要考虑下性命安全,这一层陈平足以放心。
现在,关健的一点是如何让李原的后续轻兵部队进得关来,不然的话,仅凭随车驾的一百余人,可无法在多达二千余人的函谷关上闹出什么动静。
“陈军侯,同姓即是有缘,这里是一点小心思,给哥哥赏酒喝了。”在第一关的隘口,陈平正在和之前拦下车队的守关军侯寒喧。
“这是什么意思?”这守关的陈姓军侯脸色一板,面对陈平送过来的财物,很是义正辞严的拒绝道。
陈姓军侯是阎义的亲信,和阎义一样为人极是刻板,这个人很得阎义信任,看他的意思,若不是陈平是长公主和三川郡的人,这一刻只怕被抓了去关牢都有可能。
“军侯勿怒,这不是赵郡守和长公主那里,还有几队车子晚上要过关,还请军侯行个方便。”陈平眸中厉色一闪,这陈军侯看样子是个硬渣,从他这里打破缺口的可能性不大,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他陈平不客气了。
“来人,打开箱子!”陈平吩咐一声,命手下小吏开了几个箱子,将箱内的财皂大把撒出,不由分说塞给守关的众兵士。
“兄弟们,这是长公主赐下的,皇家的赏赐,可要好好的收着。”陈平大声对着隘口的一众兵士说道。
“诺!多谢长公主恩赐!”一众兵士兴奋的叫喊起来,只有陈姓军侯一脸的忿闷。
对于秦国普通的小兵来说,军爵制下,吃饭都是分等级的,赏赐更是军官拿大头,论到小兵时,什么都没有的情况时常发生,这一回,陈平当面明目张胆的打赏,又讲明是皇家赐下来的,陈姓军侯要是反对的话,得罪的就是全体的士兵了。
守卫函谷关的守卒在秦军行列中间,属于地方郡兵性质,待遇无法与正式的军队相比,今天,守卒们除了检查长公主的车乘之外,他们还要应付一队又一队的据说是长公主带回咸阳的好几十车财物,逐车的检查,查看有无异常的情况,这是阎都尉关照下来的命令,守卒们不敢不从,这让他们一个个怨声载道。
陈平发动了金钱功势,有赵贲和赢玉漱的名头在前,这可是皇家的赏赐,由不得这些士兵不拿,而拿了就是心虚手短,陈平要是提什么要求的话,这些兵士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军侯,这连着有十几车了,后来还不知道有没有,这天也晚了,人也乏了,查了半天也没什么可疑的,你看——!”有机灵一点的受了陈平好处的守卒,见陈军侯神色不虞,便凑上前悄声说道。
“嗯,你们几个,留下查看,余下的,都歇着吧!”陈军侯见自己在这里,只能徒招兵士忿恨,终于无奈的吩咐一声,转头去关隘上向阎义请示去了,当然,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回到关隘上去瞧瞧酒宴散了没有,没散的话正可以讨一盏酒暖暖身子。
晚,戌时。
李原率轻兵七百余人赶到隘口,这时的隘口处,守卫的兵士只剩下了寥寥几个,秦兵嗜酒,在陈军侯离开之后,陈平立马叫小吏送来一坛又一坛的上好美酒,再借着皇家的名头赏赐下来,如此一来,就算再坚定的守卒也无法抵挡美酒的诱惑。
对于守关的兵士来说,能喝上一口烈酒是一件奢望的事情,那陈军侯明显就是跑到关上寻酒去了,没了约束,士兵们自然是放开大饮,至于有无敌情什么的,哪里有这么讲究,万一有情况,不是还有关上的众士卒镇守着,他们区区一个小兵,如何管得了大的事情。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李原率轻兵连续的闯过八道隘口,在夜色的掩护下,几道隘口的守卒醉眼朦胧下只以为又是长公主运送财皂的车队,待到发现不妙时,李原军已是刀剑在喉,在没了军官带头的情况下,小兵们也没有了徒劳反抗的念头。
戌时三刻。
李原率轻兵进抵函谷关正门。
阎义的住处就在面前,不远处的厅堂内,灯火依旧通明,为了招待赵贲等人,阎义老都尉可谓费心尽力之极,却浑不知,一场大变即将到来。
第七十章 一网打尽
厅堂内。
阎义已经喝得摇摇晃晃了,不得意二十余年的老都尉心里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发泄出来,性格死板的人往往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固执,阎义也是一样。
怀才不遇,空有一腔的本领却始终得不到重用,是阎义多年来的心结,现在,他已年近六旬,好不容易靠着族侄阎乐的关系,再度当上函谷关的守将,而岁月蹉跎,以阎义的年龄,想要在短时间再进一步,几乎已不可能。
“赵郡守,你我话里有缘,今日相见恨晚,来,再喝上一盏!”阎义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干!”赵贲红着眼睛,很是郁闷的也是酒满盏空,面前的阎义,很显然不是一个谋大事的人,一个老家伙,一个酒鬼,怎么能够担当起守卫函谷关这样重要关隘的重担。
要是阎义有本事的话,他赵贲绝对会大喝一声:叛贼在此,速速拿下!
当然,作为一个人质,一个珍视性命重过节操的聪明人,赵贲也很有自知之明,这一场诈关的大戏,他的角色就是台前的傀儡,只有戏演得好了,才会有接下来的奖赏,而要是演砸了,不悄再说其他的,单单身畔李必和一群虎视眈眈的壮卒就够赵贲受的了。
李必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担当起一个重要任务,席中,赵贲的心思虽然经过陈平的敲打,但保不证会有反复,而其他人,宗正陈棣倒不用担心什么,有赢玉漱在,陈棣应该不会有异常的心思,但怕不怕,万一有什么意外的变故——。
阎义虽是一个老朽,但在酒宴上守军的军侯、屯将一级的秦军军官足有二十余位,这些人都是军中的善战之士,要是撕杀起来,李必要想不惊动外头已经睡下的守卒,几乎没有可能性。
李将军,怎么还不来?
这时间拖得越晚,阎义就算不起疑心,也保不证有守军军官到外面去,要是发现什么,这诈关的算计可就要暴露了。
就在李必忐忑不安之际,大门嘭的一声,被一脚踢开,李原杀气腾腾的领着一队轻兵死士冲了进来。
“什么人?”一名近在门口的守军屯将惊呼出声。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