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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军暴露出来的装备来看,守卫甬道的秦步卒装备了机弩,加上两边的栅栏、又有坚固的战车为屏障,仅从这些来分析,秦军似乎对守住甬道胸有成竹。
“大王,已经七天了,大单于的信使连续三批前来,要是再拖延下去,末将可再无法替赫连部落遮挡了。”赫连壁的身畔,臧衍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说着,但在他的脸上却分明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赫连壁狞笑一声,道:“臧侍相不必多说,你可回告大单于,三日之内,我赫连壁必破甬道,绝不拖大军行动的后腿。”
甬道之战。
随着战鼓的隆隆敲响,正在一步步的进入到最为灼热的阶段,在赫连壁与李左车对弈的同时,冒顿和李原这两个执棋的幕后之人,则紧紧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希望从对方露出的破绽中找到突破口。
河套大战的**即将到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损兵折将
义渠。
这个无定河源头的秦军补给地,被一片低洼不平的沼泽地包围着,仅有南北向的驰道被垫高了不少,使得通行的车辆能够来回无阻。
李左车后军驻地。
紧张忙碌的秦军将校,在背风的浅窝子里进进出出,一个个军情被传入,一个个将令从里面发出。
赫连部落的靠近,早在五日前就由秦军斥候探知,李左车、扈辄在义渠驰道的防御上,也是动足了脑筋。
义渠秦军约有二千余人。
除了李左车坐镇外,指挥军队的守将扈辄年纪在二十六、七上下,大盗出身的这名秦军校尉,在作战方面,颇有些盗寇光棍的作风,在彭越众盗中,扈辄出战能够正面与之硬拼的没有几人,而更厉害的是,扈辄的手底下,还有二千余跟随他投秦的巨野盗壮汉。
这些在刀头上混日子了十余年的汉子,一个个作战经验丰富,他们或许在正面决战冲锋时没有象正规军一样厉害,但在特定的环境下,他们的威力却能掀翻看上去比他们强大的多的对手。
当年,霸王项羽先后五次发动对彭越等群盗的围剿,结果均告失败,如今,群盗们换了一个地方,并有了秦国这个更为强大的支持者,他们的舞台将更加的广阔,同样的,在秦军各兵种之中,扈辄和他的兄弟们终会有一席之地。
三日。
赫连壁夸下海口之后,即马不停蹄的发动了对义渠秦军补给点的进攻,赫连部落将近二万六千众从左右两个方向,不停歇的冲击宽不过五、六丈的秦军驰道。
烽烟鸣镝之声。
在草原上回荡,秦军遣出的斥候骑兵与赫连部落的侦骑在大草原上反复追逐,就如同一对对求爱的大雁,时不时的,就有骑卒从马上迎头栽下。然后,渐渐的与草原上的根系一样,化为腐土一堆。
第一波发起进攻的匈奴人,在尝试跨过看似平坦的草原沼泽时栽了跟头,赫连部落还没等靠近秦军驰道边上,就折损将卒六百余人。
这种水草与小洼相间的区域,对于骑兵来说,相当的致命,一旦水洼无法承受战马与人的重量,就很有可能造成马失前蹄。骑在马上的人也会瞬间被摔到地上。本来,以赫连部落对草原情况的熟悉程度,这样的失误不可能发生,因为在如此严寒的天气里,水洼里的水早已全部结成冰了,赫连壁怎么也不相信水洼的冰面,会承受不住战马踏足的重量。
“大王,秦人使诈,他们将水洼挖深了足有一丈。而且还扩大了许多。”好不容易逃回的匈奴残兵败将急急逃回。
“秦狗,欺人太甚。来人,令将士填土铺路,我们堵也要堵到驰道去。”
“大王。我军俘虏已经不剩多少了,要是让将士们填土的话,只怕明日不堪再战。”赫连壁怒发冲冠,秦军接二连三的小动作。让他有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这是在草原作战时从来没有过的,这时他才回悟过来大单于冒顿再三叮嘱的用意。
无奈之下。
赫连壁只得决定冒着战马被尖石废掉马掌的危险。令各部落千长指挥队伍从秦军严防死守的地带强攻。
秦军一方,李左车以强弩为支撑,以大盾为遮挡,率领后卫部队连续击退匈奴人进攻二十余次。
三日之后。
赫连部落折损勇士竟达到了惊人的将近四千余人,这一数目禀报到赫连壁那里,让这位心气甚高的匈奴谷蠡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面的秦军,并不是秦军中的精锐。
这一点,赫连壁心知肚明。
他之所以没有强烈反对赫连部落被排挤在攻打秦军大营外,就是想着甬道之战自己一方是以优势兵力对付秦军的辎重兵,这一仗怎么也不可能失败。而现在,残酷的事实让赫连壁的这一点点自信荡然无存。
赫连部落一共才出动了三万部众,除去攻打高阙城和其它边城的死伤外,赫连壁手里完好的部众还有约二万六千余人,而现在一下子折损四千众,这让他情何以堪。
怎么办?
是暂缓攻击,还是继续进攻?赫连壁倏然陷入到茫然之中。
“赫连大王,为何停止进攻,我们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突破甬道了,你看,秦人已经筋疲力尽,他们的兵力不足——!”臧衍的声音,又一次的适时响起,这回,他给赫连壁的印象就不仅仅是讨厌,而是上升到要杀了此人的地步。
“臧侍相,你的部队养精蓄锐多日了,这功劳不如让给你怎么样?”赫连壁冷笑一声,道。
“大王这话说的,大单于早有命令,末将要是敢和大王争功的话,回去之后大单于铁定拿鞭子抽打末将。”臧衍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战况不利。
臧衍这个负责监督赫连部落的人,也一样脱不了干系,每想到冒顿那一双狭长的冒着寒光的眼睛,臧衍就浑身发冷。
“哼,既然臧侍相没有上阵的意思,那就退后离这里远一点,小心让流矢射中赔了性命,大单于那里,你只管回报,我赫连壁只要还活着,就不会停歇进攻。”赫连壁长吁一口气,大喝道。
“儿郎们,进攻!”
呼喝声中,赫连壁一马当先,亲率本部亲兵冲了上去,他的这一举动,让士气有些低落的赫连部落将士们再度热血沸腾起来。
甬道守卫的秦卒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抵挡住赫连部落的疯狂进攻,他们必须会选择从秦军大营遣援兵而来,这样的话,大营一旦空虚,久候机会的冒顿会毫不犹豫的猛扑上去,将李原撕得粉碎。
臧衍冷冷的瞧着从自己身边席卷而过的匈奴人,全然不理会有些匈奴人吐来的唾沫,这些无脑的蛮夷,马上就要死了还这般的嚣张,和他们一般见识实在没了他臧衍大匈奴第一智者的名头。
冒顿的器重。
还有众部下的吹捧,让臧衍越来越对自己佩服起来。
这一次打败了秦军之后,他还梦想着进入长安城,却享受一回传说中舒服的能让人一整天呆在里面不出来的澡室。到时候,就他一个男人,再叫上一群千娇百媚的女子,到时胡天胡帝那才是男人的节日。
——。
甬道战局紧张,在李原的命令下,曹信率本部精锐一万余人驰援甬道。
他们这一走后,大营之中的兵马,就只剩下了钟离昧的战车部队、李原的中军一万五千人,还有就是神秘没有露过面的天雷部队。
曹信的部队尽以骑兵为主,驰援李左车只需要半日功夫,而更重要的是,等他们到达义渠时,正是赫连部落战的人困马乏的时候,以曹信的勇猛,赫连壁基本上讨不到什么好处。
大营之中。
一下变得有些空空荡荡。
唯有李原的中军大纛,依旧高高的迎风飘扬,守卫大营的秦军将校抓紧了巡视营垒周围的频率。
从表面上来看,秦营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而在冒顿这样的兵家看来,这分明是李原虚张声势示弱的迹象。
至于,真相如何?冒顿自然无从知晓,象天雷部队这样的秦国国家机密,不管匈奴暗探如何的努力,也不可能得到真实的情报。
十一月十五日。
月圆之夜。
空旷草原上,间或传来一、二声野狼凄厉的嚎叫,渴望异性伙伴的它,也许注定要渡过一个孤寂的冬天了。
匈奴大军的到来,一下子打破了河套平原上的平衡,受难的也不仅仅是边民,还有草原上的这些原住动物们。
中军帐中。
一个身穿着蜀地锦袍,后背挺得笔直的男子正在伏案疾书,在他的身后,一面绣着武王——李字的秦军镶边黑底旗帜被悬挂在了醒目位置。
书案上,隶书字体很是工整,在经过了九年的熏陶之下,李原的字已经大有长进,勤能补拙,现在他已能够写出一笔还过得去的笔墨。如果李斯泉下有知,一定会高兴的轻轻击掌,感叹一声:李氏祖先有灵,眷顾后人等等之类的话语。
狼嚎之声,此起彼伏。
李原缓缓的停下了书写的笔头,侧耳听了听外面的狼嚎,心念一动。
“来人,命令各部将士,今夜马不卸鞍、衣不卸甲,再令钟离将军,看护好营中战车,准备迎战!”
喝罢,李原的身躯一下子蹦直,来到这个时代将近十年,李原的身上,唯一留有后世的气息,或许就是军人敏捷的反应了。
李原的命令简短有力,不带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的成份,这是他几年征战以来养成的习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任何一点点的拖延,都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而要是能够提早预感到危险,并早作准备,那么秦军就能在战场上赢得更大的主动权。
狼嚎之声。
让李原感受到了不异常。
冬天的野狼,外出觅食的可能性很小,它们一般会躲在事先挖好的背风暖和的洞里,闭着眼睛忍着饥饿一直躲到春天到来,而现在,它们却冒着风雪在草原上嚎叫,这在预示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中行说现身
月正圆。
草原之上,野狼凄嚎。
让它如此悲戚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它有着同样绰号的“同类”匈奴人。渴望复仇的冒顿终于等到了机会,赫连部落全军出动、秦军先锋将曹信率骑兵回援,这一消息让冒顿大喜过望。他立即鸣镝号令大河两岸的各部落勇士,从四面八方围攻秦营。
得到命令,蛰伏已久的匈奴各部齐齐出动,他们一个个戴着用黄羊皮缝制的帽子,身上披着各种毛色的狼皮,骑着裸露的战马,提着骨矛、持着木弓铜簇,向着白泥井方向呼啸着驰骋了过来。
燕北失败之耻。
就要在这一仗中全部讨还。
在强烈的复仇心理驱使下,匈奴人已经不及去分辩前面究竟是美味的食物,还是诱惑的陷阱了。
大河河面上。
铺着厚厚草垫的冰面,正在经受一队又一队来往兵卒的践踏,多日的酷寒让大河上游的陇西郡、河西郡一带水面也跟着冰冻起来,而在最北面的河套一带,棱汛将冰层一次次的叠加,让其变得更加有厚度。
南岸。
匈奴穹庐王帐已从九原城移驻到了距离秦军大营所在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冒顿已经等不及了,他要亲自指挥这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