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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了多日的故楚之地,一时间战云密布,让人感到分外的窒息。
郢都。
南郡的郡所。
负责守卫这个连接南北的重要一郡的秦军将领冯宣早在边地烽火燃起时就得到有敌来犯的消息,最近的一年,冯宣在南郡一带主要的事项是安抚这里的故楚百姓,同时,还要想方设法的训练出一支可以守卫地方的郡兵部队。
让楚人守楚地。
这是李原在任命冯宣为南郡守时的嘱咐,随着秦国地域的越来越大,秦军需要守卫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在这样的形势下,如果还照以前的法子,将野战的秦军部队留下一支守卫地方。那么,李原手里不多的生力军很快就会被消耗掉。
事实上,始皇帝在统一全国之后,仅仅几年间秦国就分崩离析,原因除了胡亥和赵高的胡作非为外,还有军事上的失误。
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那支横扫六国的秦军在失去目标之后,逐渐的被分散到了各地,它们中间很大一部分被征调到了岭南,结果数十万精锐之师葬身在岭南毒瘴遍地的丛林之中。就连统帅屠睢也被越人射杀。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层顾虑,李原才会在秦国东扩的过程中稳步推进,没有更合适的机会,他情愿继续的等待下去,因为他有自信,不管是项羽的西楚、还是英布的东楚,或者是其它的诸侯,在权力和**面前,总会露出这样那样的破绽。
当然。诸侯各国是如此,秦国也一样不能避免。赵贲在治理汉中郡问题上的严重失误,给了象吕雉、赢氏还有英布这样的反秦力量机会。
考验来临。
冯宣这一次,需要独自面对来自两个方向的威胁。他的援兵只有一支,就是从巴郡远道赶来的罗宪巴军正在路上,但要翻越无有人烟的原始丛林,就算是最适合在丛林群山中生存的巴人也一样不容易。
巴人要到达郢都。最快需要五天时间。
而五天时间,就凭手里刚刚整训了不到一年的新卒,能不能挡住来犯的东楚军、山越军。冯宣没有把握。
“将军,敌人来势汹汹,我军实在难以相抗,还是赶紧向武侯告急吧。”冯宣跟前,几名南郡校尉一脸惶急谏道。
“将军,不要再犹豫了,英布的那些江盗可狠着呢,要是让他们杀到郢都,我们好不容易辛苦了一年的果实,就要归这些强盗了。”武将无有战心,文吏也一样诚惶诚恐,在南郡一带,英布纵横大江之中已有二十余年,他的声名早已狼籍,让这里的楚人闻之而色变。
怎么办?
冯宣来来回回的在一众部下面前不发一语,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写满了不屈和坚韧,作为秦军中的后起之秀,冯宣有他自己的骄傲。
向李原求救。
这是懦夫的行为,那岂不是在告诉他人,冯宣不堪重用,在面临重压时,还要象孩童一样乞求父母的保护。
“诸位,江盗真有那么可怕?我军斥候早就探清楚了,英布这次并未带兵来犯,率领这支敌军的是他的部将周成、冯昌,至于山越蛮兵,他们上一次被我军杀怕了,这次还敢不敢踏上江北的土地,也有待思量。”冯宣想了想,鼓舞着众人道。
“可是,南郡的将卒,真正有战斗力的,不过区区二千余人,而且其中的一部分还是昔日的汉军降卒,至于其他的将卒,只是训练了几个月的新兵——!”冯宣的鼓动起到的作用不大,在座之中依旧有将校提出反驳的意见。
“新兵又如何?我们又不是要和盗寇去野战,我们的将士是要保卫自己的家园,保卫自己的亲人,作为一个男人,当亲人需要保护的时候,你们是抛弃家人转身逃跑,还是勇敢的站出来,与来犯的敌寇殊死一战?”冯宣瞪着眼珠子,直视一个个提出质问的部下。
“我一个秦人,都有勇气和血性为抗击盗寇而上阵,你们是楚人,你们的背后,是亲人,是妻儿,在你们的列祖列宗面前,你们有脸说,因为怕了盗寇,就准备逃跑吗?”冯宣的质问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烈,直说的一个个心怯的将校羞愧不己。
“将军,别说了。这仗我们打定了。就算**爬上城垣,我们也拼他个你死我活。”一名五大三粗的校尉被冯宣激起了血性,猛的拔出战刀,大声叫喝起来。
“将军,你下命令吧。我们这些书吏虽然上阵派不了什么用场,但城内的事务、后方的物资调度都由我们呢,你放心好了。”人心总是随大流的,当武将们的求战之心被激起之后,文吏们也重新壮起了胆子。
仔细一想,冯宣说的其实也很有道理。
现在的秦国,早已不是昔日被各路反秦力量围攻的时候了,南郡虽然在短时间内得不到援助,但巴人已经在路上,这是可以期望的力量,在三川郡一带,负责东线事务的秦军大将蒋渝已经接到了冯宣的告急文书,秦将陈豨正在颖川一带聚集力量,随时可能南下。
“诸位,这一战我们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而**们依仗的不过是人多罢了,要比人多,谁能比的上我郢都的五万人丁,大家说是不是?”冯宣大声喝道。
“诺,诺,诺!”诸将士气高涨,齐声大呼。
英布的盗寇部队,楚人是一点好感俱无,之前他们只不过惊惧被劫掠的后果,而现在,他们身上的勇气和力量终于又回来了。
“传令下去,自即日起,关闭郢都水陆城门,但凡要进城或出城者,必须持有郡府发放的凭证,要是发现有可疑人员,一律抓捕。”
“还有,郡府的府仓存粮不要留了,全部发放给城中百姓,告诉他们,我大秦军绝不弃城,我全军将士誓与城池共存亡——。”冯宣长出了一口气,接连吩咐道。
听到冯宣如此安排,心神俱定的将校及文吏一个个依言领令下去。与前来之时神情惊惶失措相比,现在的他们一个个表情肃然凝重,每个人的眼神里,都仿佛在燃烧着一团炽热不息的火焰。
这一战,只有三军用命,才有可能坚持到最后。
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主动与敌邀战,肯定是不智的举动,南郡一带水网密布,又有汉水从中流过,对于拥有战船之便的东楚军来说,来回相当的方便,与之相比,秦军则要弱势许多,一旦离开郢都的坚固城垣,这支战斗意志不强的新军很有可能一触即溃。
相反,要是只守城的话,城内有这些士兵的父母妻儿,就算是为了保护亲人,他们也会一个个舍了性命去搏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云梦大泽
长江与黄河。
在先秦时期,被人们称之为大江和大河,与农耕文化日渐发展的大河中原地区相比,大江一带因为水泽广布,疾病流行,人的平均寿命比中原一带要短了不少,而同时,在这种与天斗与地斗恶劣环境下生存下来的楚人、越人,其个性也更加的张扬——。
总体来说,长江流域的文明发展与黄河流域相比,有楚人、越人、巴人鲜明的特点,但同时,也因为这种特点,禁锢了相互之间的交融,从而在知识的分享与传承上来,落后于开始步入封建社会的中原诸国。
这种缘自于生活习性、生存环境的个性特征,一直到三国、两宋之后,大批流民南迁、江南一带逐渐取代北方成为新经济的焦点时,才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自宋以后,才子文人、小流桥水、诗词歌赋的熏陶,才使得大江以南的民风从膘悍变了柔弱——。
郢都以南。
云梦大泽连绵八百余里,这一片宽阔的水域因为大江蜿蜒九曲、每年洪水泛滥而形成,从南郡往长沙郡要想陆路通行几无可能,而从水道走的话,盘踞于此达到十余年的江盗是最大的威胁。
为了应对盗寇,冯宣这一年没少在操练水军方面下功夫,南郡的秦军手里,战舰和艨冲经过多方征集,也有十三艘的规模,这支人数在一千人左右的水师部队,是冯宣辛苦积攒起来的王牌。
事实上,在英布的九江军占领江东之后,冯宣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率领着水师数次围剿云梦泽的汉军残余,在不久之前,还将汉将王吸一股盗寇围歼在了沙羡一带。
王吸是砀郡一带投奔刘邦的老部下。不过,其声望和能力在汉军中只能算为中下等,两年前汉军大败,王吸与同乡奚涓、薛欧一起,各带着本部的一些残兵败将从水道逃往大泽之中,当起了江盗。
这些汉军残部人数虽然不多,大的也不过三百余人、小的更只有几十人,但他们这些地头蛇的存在,无疑会给南郡带来很大的威胁。
与此同时,云梦泽中还有一股多达千人的盗贼。在秦末的诸路反秦势力之中,陈胜五路大军中的邓宗一部在被章邯的秦军击溃之后,其部将邓拓领数百败兵遁入云梦泽中,在赤壁一带盘据,凭着抢先一步的优势,邓拓这伙人拥有各类船只三十余条,实力甚称强横。
——。
荆南,战云密布。
多股势力交错在了一起,处于风暴中心的秦军。面临着南下以来最为严峻的考验,作为北方的外来者,他们需要时间来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还有操习舟楫的能力。
沙羡。
是秦军最南端的一处据点。
这个位于汉水与大江交汇处的地方。在后世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武汉。不过现在,它只不过是一处露出水面的小山包。
公元前350年,周显王十九年,楚置沙羡于涂口(今金口)。
始皇元年(公元前246年)。秦国分天下为36郡,位于汉水和长江交界处的沙羡隶属南郡管辖。
秦新历四年(公元前203年),秦武侯李原击败汉王刘邦之后。为了防备来自大江以南的威胁,冯宣下令调集民壮二千余人,在沙羡(江夏)的龟山之上,修建了一座用石头垒砌而成的军事堡垒。
堡垒里常年驻扎着一个军侯的秦军士卒,他们和郢都的那些新兵不同,这一军侯二百五十名士兵是冯宣特意向三川郡守蒋渝要求来的,他们俱都是参加过南征百越战事的老卒,有着丰富的在丛林水泽地带作战的经验。
蒋渝当年曾是屠睢的一个部下,在他成为秦国的一方镇守大将之后,昔日的那些同僚也相继前来投靠,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卒的加入,让三川郡的秦军战斗力上了一个台阶,这些年虽然蒋渝部只打过虎牢关一次大战,但就是那一仗,却打出了秦军的威风和杀气。
守卫在沙羡的秦军军侯巫忠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军伍,当年在象郡的西山一带作战时,他就已经是秦南征部队的军侯了,现在十余年过去了,巫忠脸上的皱纹多了不少,头发也差不多花白了,而他的军职却还停滞在军侯一级上。
这其中的原因,除了他和蒋渝一样,是从岭南擅自回来的逃卒外,还因为巫忠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他嗜酒如命。
秦军的传统,将士出征之前,有痛饮烈酒大呼酣战的习惯,痛饮之后人的神经系统会变得麻木,然后在半清醒半醉的状态下,秦军将卒的凶悍劲头得到激发,这是好的地方,而不好的结果则是酒是会上瘾的。
巫忠就属于对酒上瘾的一类人。
以他的经验和能力,担当将军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