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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抚简直要疯了,接二连三被耍着玩,还恶心的中了埋伏,令他感觉仿如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来回抽着耳光,一时又羞又愤!
部将也均是心生寒意,以一万骑追击对方一千五百骑,连根毛都没摸到不说,损失的兵力粗略一估,竟有千人之数,这也太恐怖了,一名部将试着劝道:“将军,不能再追了啊,咱们还是速速回返为好,再追下去只怕弟兄们的伤亡更大。”
周抚顿时狠狠一眼瞪了过去,不甘道:“不许退,一追到底!他娘的,老子偏不信这个邪,就不信逮不到他!”
另一部将接着劝道:“将军您看,敌方又兜起了圈子,我军再追下去仍是徒劳无功,而敌军可随时钻入树林,一旦进入树林,我军只能望林兴叹,最终免不了还得打道回营,如今已折损了近千人,如果再有更大伤亡,恐难向丞相交待,将军,请您三思啊!”
周抚面色阴晴不定,其实他也明白部将的劝说在理,只是心里憋不下这口气罢了,好半天,猛一咬牙道:“撤!他娘的,不将此贼碎尸体万段,老子誓不为人!”
军士们如蒙大赦般纷纷松了口气,赶紧策马向着营寨奔去,他们在意的只是个“撤”字,而周抚跟着而来的狠话直接当了耳边风,人家骑术那么精,这口气看来是没指望出了。
而此时,沈充已无惊无险的逃回了王敦大营,带着滔天恨意,跪在中军大帐里一言不发,这一次战败不仅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更令他不安的是,奔逃时竟忘了带上沈劲的遗骸,他生怕落在云峰手里受到凌辱催残!
王敦虽冷冷的看着沈充,心里则暗暗叹息着,好端端的一名忠义之士,就这么给毁了。其实他也纳闷,沈充身强力壮,精通武技,身边从不缺女人,怎可能只有沈劲一个独子呢?二十多年了,再没生育过,只是不方便问出口。此时的王敦倒忘了自已,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却连独子都没,还得过继王含之子王应才算有人继承了他的香火。…;
“说,你如何会落到这般田地?你把交战经过都说出来。”片刻之后,王敦收回目光,开口问道。
“丞相,末将今早赶到白荡湖以南。。。。”沈充把从早到晚发生的一切一字不落的说给了王敦,讲完之后,抬头看了看王敦,又继续道:“充罪该万死,愿领军法,但求丞相能为犬子报仇,充于九泉之下亦会感激不尽!”
王敦面色一沉,冷声道:“你倒打的好算盘,一死百了,老夫却被坏了大事!你自已说,以一万三千之众攻打不足五千人竟大败而回,究竟败在何处?”
沈充不愤道:“回丞相,充因报仇心切,以至过于急燥,一时不察中了云贼奸计,何况所部皆为新募之卒,是以有今日之败!”
王敦点点头道:“不错,你能意识到自已的问题,倒也不算是完全糊涂,不过这里面有个关键之处,那三千人究竟是如何才能死的无声无息?再是不堪又怎能没有动静?树林距你营寨不过五里,你居然没丝毫觉察?”
沈充没有立刻作答,面孔现出了回忆之色,一幕幕景像在识海里快速翻动,片刻之后,一脸懊恼的答道:“云贼来袭之前,充倒是听到林外传出了几声惊呼,当时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将士们训练不足,自已吓着自已,如今细细一想,这应是较为明显的征兆,可恨充被仇恨蒙蔽住心智,竟没引起警觉。”接着,眉头一皱,又猜测起来:“只是充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要怎样的手段才能于瞬间击杀那三千人?莫非是?那云贼会妖术不成?”
一瞬间,王敦有了要暴走的迹象,真恨不得狠狠踹他一脚!身为名义上的天师道大祭酒,所谓的仙术妖术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是些欺骗愚民村夫的骗术罢了!最起码那个符水,他与王导从来都不喝,也不许族中子弟沾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二三章 重新立寨
强压下恼火,王敦冷哼一声:“亏得你也钻研三玄义理,怎能如凡愚村夫般信笃鬼神之道?依老夫看,不出于云将军筹划周密,利用夜晚将士们困乏松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突袭,才能于转瞬之间灭杀我三千士卒!还有,你在林外布置车阵,亦是一大失策,你固然可以倚之为凭,对方也能利用车阵遮挡视线趁夜摸来!”摇了摇头,王敦又挥挥手道:“好了,此次兵败之罪暂且记下,过几日老夫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去罢,好好反省一下。”
所谓三玄,为《老》、《庄》、《周》,玄学侧重于对以上三玄的检讨与研究,其终极义理,既不是天,也不是上帝、鬼神,而是作为万物之母的道,道法自然,而自然由无而来,如果把无看作一个奇点,那么,玄学对宇宙的解释就与在现代社会得到普遍认可的宇宙大爆炸理论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嘭嘭嘭~~”沈充不但不起,反而磕头如捣蒜般的连声哀求:“充请求丞相允充再去林外立寨,此次必不会冒进,若无万全之策,绝不轻举妄动!”
王敦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你此次来攻带了一万三千军,依你所言,白天土著山越折损了两千五,夜晚那三千人又遭突袭身亡,刚刚云将军劫你营寨,伤亡士卒当不少于两三千人,再加上四散奔逃隐匿起来的。所能收拢到的残部不会多过五六千。仅这么点人,何况你军中器械粮草全部损失殆尽,立寨有何意义?别说了,你留在老夫寨中,听命行事即可!”
沈充一瞬间心凉了半截,他明白,如果依王敦所言,自已将再无半分机会报仇雪恨,不能手刃仇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当即不死心的哀求道:“求丞相给充最后一次机会。若不能擒杀云贼,充再无颜脸苟活于世!”
王敦面现无奈之色,叹道:“士居(沈充表字),你莫要着急。非是老夫不愿助你,实是不能啊,老夫屯兵于建康,以至荆江二州兵力空虚,甘卓、陶侃即将从一西一南两面夹攻,形势极为不妙,如不能尽早攻下宫城,恐上游一失,将再无立足之处,反落得个兵败身亡之局!总之。时间非常紧迫。
原指望士居你既含恨而来,器械充足,兵力又众,即便不能擒杀云将军,至少也能将此人逼离建康,然后回军携助老夫击破苏刘二贼,取宫城当不废吹灰之力,却没料到,你竟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惨!使老夫陷于被动。不得不集中兵中提前攻打苏刘二贼,哪还有多余兵力相助于你?你那几千残卒收拢来相助老夫或还有用,前去攻打云将军,无非再遭失败罢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样罢,一旦老夫罢黜了司马绍。立刻挥全军助你!如何?”
沈充的脸色变的难看之极,全身也在微微颤抖着,他听的出来,王敦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使他连讨还那六千多部众都没法说的出口,然而,人给逼急了,往往会发挥出潜能,此时的沈充正是如此,他突然灵机一动,倒也想了个好理由。
沈充拱手道:“充能明白丞相的苦衷,只是丞相想过没有,如果您挥军攻打苏刘二贼,云贼出兵抄您后路又该如何?依充看,必须在林前立寨,以阻止其出兵干扰!”
“这个?”王敦眉头一皱,好半天才点点头道:“不错,确有几分道理,可是老夫兵力也紧张的很,哪来多余人手防他?唉~~如今只能小心戒备了。”…;
沈充心里一喜,连忙道:“充倒是有个提议,充原有六千多部众现驻于石头城,丞相若能拨还给充,再加上收拢的溃军,当不会少于万人之数,可重新于白荡湖前立寨看住云贼!除非他能再次破寨,否则怎敢扬长而去?”
“不成!”王敦严辞拒绝道:“石头城绝不容有失,岂能轻易调军离开?”
沈充似是成竹在胸,不急不忙道:“丞相无须担忧,能对石头城起到威胁的不过宫里的禁军而已,可禁军仅两万之众,即便挥军来攻,充料其必不敢倾巢出动,顶多半数罢了,而石头城城高墙厚,岂是轻易克之?既如此,石头城少了那六千多军又有何妨?丞相您考虑下,充所言是否在理?”
王敦不置可否,却冷哼一声:“别以为老夫不明白,说到底,你不过仍是不死心罢了!你报仇心切,卤莽冲动,老夫怎敢再作指望?若再败,岂非陷全军上下近十万将士于灭顶之灾?”
见王敦语气似有松动,沈充迫不及待道:“请丞相放心,充此次立寨当小心谨慎,若无十成把握绝不轻易出战,以拦住云贼出兵为第一要务,一切有待丞相归来再行复仇之举!”
王敦眉头一皱,脸上现出了为难之色,光捋着胡须却不开声。
急切之下,沈充又磕了几个头,紧接着,直起身子单手指天,决绝道:“充今日指天为誓,若得丞相应允重新立寨,我吴兴沈氏一族永生永世与丞相及其后人为奴,冲愿立下家训,除非九族尽诛,否则,天地不容!”
沈充这个誓言比先前发的葬身狗腹还要恶毒,已不仅是个人了,而是关乎整个家族,他神情悲壮肃穆,王敦能看出来,每一个字都发自于真心,不禁动容道:“士居快起,老夫知道你为忠义之士,何须下此重誓?你既然如此契而不舍,老夫又怎能出言相拒?也罢,依你便是!接着,却面色严肃起来,厉声道:“不过你须谨记,此趟绝不容有失,否则不待天诛,老夫先诛你吴兴沈氏!”
“多谢丞相!”沈充满脸激动,恭恭敬敬的再次磕了三个响头,才站了起来。
王敦内心暗喜,要知道,部将与家奴有很大区别,部将在人格与身份上是独立的,而家奴的一切均从属于王敦,他也眼红沈充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啊。虽说沈充惨败令王敦陷入了被动境地,可沈充只要能拦住云峰,他还是有信心击溃苏峻与刘遐的,不过多费些手脚罢了。
强忍住内心的欢喜,王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先退去,顺便安抚溃逃回来的军士,使他们匆要忧心,老夫也准备下,两三日之内使你重新立寨!”
“遵命!”沈充发自真心的施了一礼,正待离帐,却帐帘一掀,周抚一脸不愤的走了进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二四章 首战告终
“哦?周将军回来了?”沈充一怔,随后深施一礼:“充谢过周将军救命之恩!”
周抚连忙扶起了沈充:强行挤出丝笑容,推辞道:“士居兄太客气了,抚可万万当不得,你我皆为丞相僚属,士居兄有难,抚怎能见死不救?”
王敦打断问道:“道和(周抚表字),你怎拖到现在才回来?莫非与云将军交过手了?”
周抚在路上早已准备好了说词,当即施了个军礼:“末将的确与那云贼试着交了次手,虽击杀对方近四百人,可自已。。。。自已这里也折损了千余弟兄,请丞相治罪!”
王敦仿如被当头泼了盆冷水一般,由收沈充为奴而来的些微好心情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这一万骑虽说成军仓促,却是他的命根子,是冲击苏峻与刘遐的有力武器,如果不是沈充急需救援,他根本舍不得拿出来对阵云峰骑兵,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