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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启帝难得地哭笑一下,没有回答,眼角里闪过一丝冷——
待皇后的这个孩子生下来,不论男女,这宫里女人们的汤药都该停了。然后,这个深宫,又不知道会有多少生不下来的孩子了……
说了会儿话后,承启帝留了宋景轩说话,花袭人还要去几个主子娘娘那里拜见一圈。
太皇太后已经是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应该是只撑着等太上皇回来了。太后和贵太妃出来见了花袭人,赏了两个孩子一堆东西,也就端了茶。皇后那里,也是差不多。
花袭人与皇后娘娘没什么大交情。彼此都是聪明人,也都知道怎么维持距离,才是好的。只是皇后瞧着两个白胖胖睡的正香的孩子,丝毫看不出早产的痕迹,不禁道:“这两个孩子养的真好。”
“你很有福气。”
感慨之中,更有羡慕。
当初自己拿着剑指着喉咙的那个妹妹,辗转长大,成了百花郡主不说,嫁的是良人一心一意,转瞬就有一双儿女生下来,好的不得了。
仿佛这全天下的福气,都被花袭人一人占了。
连她这个皇后娘娘,都要忍不住羡慕的紧,要十分艰难才将心头的酸涩给压下去了。
就像如此。
皇后娘娘细细体会了一下自己的心思,有多留花袭人说话,让大宫女送出来了。当然了,也没忘给了不少东西下来。
这一趟进宫,倒是捞了不少。
花袭人没有过多理会皇后娘娘的感慨,也打定主义以后更少进这皇宫:皇宫太大,规矩也大,她走得格外累。
“奴婢见过郡主。”
花袭人正想着回去找宋景轩,看那君臣二人两位俊男子的悄悄话儿说完了没有呢,一个衣着不打眼的宫女就跪在了她面前,行礼问安。
“起来吧。”花袭人随口道。
那宫女没起,低声道:“郡主恕罪。我家主子让奴婢请郡主过去说话。奴婢梨花宫的。”
呃。
梨花宫。徐清黎么?
“徐婕妤?”花袭人开口问道。
“正是。”那宫女再次行礼,道:“恳请郡主赏脸。”
花袭人想到被禁许久的徐清黎,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你带路吧。”又吩咐一个小内侍道:“一会儿郡马问起,就说我在徐婕妤那里。”
梨花宫能有这个名字,当然是有梨花的。
听说这座宫殿原来也不叫这个名字,种的当然也不全是梨花树。后来徐清黎进来。承启帝听说了她与梨花之间的缘由,竟然命人移了许多梨树过来,宫殿名字也给改了。赏给了徐清黎住着。
而且,只有徐清黎一个人住着。
徐清黎本来就是后到的,一来就站在了那些新贵人们的头上得了高位不说,瞧着清丽柔弱的居然得了皇上的另眼相待……这偌大的梨花宫伫立在这里,哪一个不眼热发堵?
就是那坤宁宫的皇后娘娘,在面对徐清黎问好的时候,眼神之中不也有晦暗么?再然后。徐清黎遭了算计,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差点儿害了皇后娘娘的胎,却只是禁足了事……不知道多少贵人们夜里犹在诅咒不已。
这些。都与花袭人关系不大。
皇上只是罚了徐清黎禁足,倒也没说一定不准有人来探她。花袭人顺利地就同那个宫女走进了梨花宫内。
五月了,外面石榴花正红艳艳的开,梨花却是早早就开败了的。
又因为是新移栽过来。这头一年。枝头就没怎么挂果。此时只是浓荫一片,再想到外面高高的宫墙围着,让人不禁觉得有些闷不过气来。
徐清黎一身宫装,依旧是体态消瘦了些,面上打了脂粉,看不出太多来。
她就在一颗一人怀抱粗细的梨树下,请了花袭人坐。
照例是先看了两个小的,赏了东西。才示意人将婴儿车推远了些,正式同花袭人说起话来。
“你看这颗梨树。”徐清黎抬头望了望。神态之间格外幽静,轻轻地道:“这么粗的梨树,据说是动用了几百人个劳力,又用了特殊的吊车才立起来站在这里的……当时这里围着不让见,但那些力士的号子,那么雄厚低沉,整个皇宫都听到了……”
什么是盛宠。
若非盛宠,怎么会如此劳动不堪。
“我搬进来的之后,祖母来看我,高兴的不行,反复说让我怀上龙裔就立住了;而母亲私底下却告诫我,让我千万注意,一定不能怀上……”徐清黎眼中升腾出一抹水雾,道:“那样的宠爱,真真是……”
她怔忪了半晌,最后低下了头,轻声道:“我明知道他这是想要将我立做靶子,让我……我却,却是心甘情愿的。”
“那个死掉的大宫女,是半夏。”
半夏,那就是徐清黎原来那个贴身大丫鬟了。这样的丫鬟,几乎都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很不一般,才能陪嫁进宫,从来都是心腹中的心腹。
花袭人没有言语。
承启帝那样的容貌手段那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哄的那一个小姑娘死心塌地的,任由她千般聪明万般冷静,只怕也是抵挡不住的。更何况,徐清黎其实没那么聪明。
花袭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来接徐清黎的话——
她总不能说,徐清黎进宫所遭的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因而她明明有机会不进来;也不想违心安慰说,她惹下了那么大的祸事皇上也没太罚她,不过是禁个足而已,圣意还是在的。就像外面那些人认为的一样。
花袭人也自认为不能给这位徐婕妤什么帮助,因而只是安静地坐着,并不开口。
徐清黎也不怪罪,怔忪了半晌,抬头笑道:“我找郡主来,是想要问一问……孟如嫣她,你为何会提携她?”如今孟如嫣已经是明珠县主了。
当徐二夫人将她曾经有过的安排告诉徐清黎,言辞之间又对花袭人提携孟如嫣生出诸多不满之后,徐清黎就一直想要见见花袭人。
奈何花袭人连皇上的召见都能推掉了,她一个婕妤算什么。
如今总算是见到了人,便贸然将人请进来问一问。
对于徐清黎没有开口为自己现在的身份请求什么,花袭人觉得很满意。听她问起孟如嫣,花袭人便将自己的意思说了:“……我从前也不喜欢她到处谋划,自诩聪明……但她以那样的方式回京,那般坚韧果决,还是让我钦佩的。”
“孟如嫣是骄傲,那是因为她明明不比男子差,满腹的才华,却不知用在何处。于是,我就给了她一条路,让她往前闯。至于能闯到何处,那就看她自己的智慧和毅力。”
花袭人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我看中她,是希望她能够成为将来许多女子的榜样,不再只知道依附男子生存,卑微没有自我。我希望,将来的女子们,日子能够过得更痛快些。”
徐清黎愣住了。
她愣了许久,才看向花袭人道:“花妹妹,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失望她听天由命,失望她随波逐流,失望她进了这深宫,成为皇上的许多女人之一。一日一日,就在这空旷的,但有时候狭窄逼仄能让人疯掉的宫殿里,一日一日,无所事事,只想着……
花袭人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如何选择,与我关系并不大。”
但,到底还是失望的。
徐清黎明白了花袭人言语之中的意思,神色一黯,咬了咬唇。
花袭人内心不禁叹息。
这个原来如同梨花一样皎洁干净的小姑娘,她怎么就不能有点儿决断……或许就能有不一样的日子呢?
这深宫里的梨树,看着枝繁叶茂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结出个果子来……唉。
见徐清黎又愣住了,花袭人便起身提出了告辞。徐清黎回过神,嘴唇动了动,也没留花袭人,亲自送她到了梨花宫的门口。
宋景轩正立在不远处。
待花袭人过来,宋景轩扫视了一眼宫门,开口道:“怎么这么久?”
“你不是才过来么?”花袭人理所当然地道:“梨花宫里好歹能有个座。”不然,她等着也无聊。再说,在外面等着,保不齐有别的小贵人主子们会“巧遇”她。
徐清黎怎么也算是故人。
宋景轩明白了花袭人言语之中的意思,道:“以后,少来便是。”
想了想,他又道:“太皇太后不太好了。太上皇行程已经到了泰州,很快就能回宫了。”
太上皇一回宫,太皇太后心事一了,吊着的那口气肯定就散了。
也就是说,宫里很快就要有丧事了。
到时候,他们怕还是要进宫来哭丧。
这样的消息,怎么也不是让人愉快的。又是在宫里,花袭人不好多谈论什么,点点头表示知道后,也就同宋景轩并两个孩子出了宫。
回到百花园,宋景轩居然还掏出了不少闺女儿给他捞到的明珠美玉来,足有七八样。花袭人拿了个明珠瞧了瞧,想起从前宋景轩的拮据,不禁好奇地问道:“你现在怎么肯收他的东西啦?”(未完待续。。)
416 周岁
“想收就收了。”宋景轩微微怔道。
他其实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似乎这些改变,理所当然。
花袭人也没有穷根究底,道:“只怕花小雅会被你们这些男人宠的无法无天。”
花小雅的特殊来历,花袭人是怎么也不会同宋景轩说的。不然,宋景轩真的要不知道怎么来面对自己这个闺女了。只是,这丫头胆儿这么肥……
“怕什么。”宋景轩看了一眼玩累了熟睡的粉嘟嘟的闺女,柔和地道:“难道我们还能护不住她。”
他的闺女,即便是无法无天,又能如何。
宋景轩想及此,似乎觉得,自己还是得替承启帝干点儿活吧……
……
比起承启元年的热闹,承启二年似乎全都都在国丧中度过的。
五月里,太皇太后薨,享年八十有四。
八月里,太上皇崩,享年六十有五。
连着两场国丧,京城里的白幡就没有摘下来过。就连中秋新年这样的大节日,也都低调地过了,全无了元年时候的热闹喜庆。
而百姓们却毫无怨言,因为每一日都越发地忙碌起来——
白日里当然是为了生计忙碌,到了掌灯时分,从前都该早早歇息的时候,各家却是再不怕费油费蜡,全家老少都围在一起,珍惜地拿出了家里的册子,开始认真地学习起来。
白纸还是舍不得的。
大人们已经不介意字体是否难看,用手指直接在在桌面上比划起来。
年纪小点儿。却是会拿起毛笔,蘸了清水,用心地在桌面上描摹着。时不时的。还要替自己大人解释一下某个字。
而那些刚好排到他们夜校的,也早早地到了离家最近的蒙学里,坐的端正笔直,异常珍惜这难得的机会。他们注视着讲台上的夫子,专注而敬佩。
这些夫子,别看都是年纪不怎么大的小娘子,但一个个都是通过官府所设立的考试拿到资格证的。而且领着一笔很不错的薪资,绝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充当的——
蒙学规则上说了,若是不尊重夫子。就是不尊重学问,那蒙学肯定就不会再收这样的人了。
他们这些底层人,何曾有这样的识字的机会,又不收一个子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