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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丽娘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韩清元停住了挣扎,似乎回复了一丝清明。
白果忙道:“公子!您冷静下去!您冷静一下啊!”
公子真是着了魔了!
就没见过不去救自己亲娘亲妹子。反而去救外人的!再说,这火起的这么大,薛家小姐二人根本没法救了!冒然冲进去,说不定自己也出不来!
不然。医馆的人怎么不去救!
要知道,人在他们医馆出了事故,他们是要负责任的!
白果的脸上都被韩清元挣扎的时候抓破了几道印子。却死也不肯松手。
韩母被碧橙搀扶着,缓缓走了过来。
她浑身**还低着水。身上衣裳又脏又乱,脸上也抹了一点灰。样子十分狼狈,但此时站在韩清元面前,一双眼泪凌厉地盯着韩清元,却更有一种决然悲痛的味道。
她的心,比韩丽娘还要痛。
她亲自养大的儿子,在生死之际,将一个外人的性命看得比她的命他亲妹妹的命还要重要!
这让她怎么不痛!
痛到失望至极,又想到那薛氏女此时应该死了不能再死,是她亲手结束了这一切,韩母心中又扭曲地升起一种畅快来!
你就是再重视再在乎,她也已经死了!
活不过来了!
韩母呼吸急促,几乎要大笑起来。
她看了一眼韩清元,什么话也没有对他说,只是对韩丽娘道:“丽娘,我们回京。”
韩丽娘闻言站起身,狠狠抹了一把泪,从韩清元身边走过,再也不看他一眼。
这个时候,医馆的孟家父子也敢了过来,看着这烧起来的大火一脸苦涩,硬着头皮走到韩母面前,陪着笑。见韩母身上湿着,忙吩咐人去拿披风来:“……今年内人新做的,并未上身,还请老夫人将就一下,别受了风寒。”
“不必了。”韩母面容微缓,道:“只希望孟老能为我们母女介绍一家客栈暂且安置休整,其他事宜,稍后再提。”
“应该的,应该的。”孟老大夫见韩母并不像是不讲理之人,略放了点心,让小孟大夫领着韩母和韩丽娘先离开这里,安置下来。
孟回春堂位置所在是县城主要街道,四周各种店铺都不缺。
这厢,县城的救火队已经到了,火势应该能够得到控制。当然,回春堂的后罩房肯定保不住了,只希望不要蔓延到别人家,引发更大的火灾。
街对面不远,就有一家客栈。
小孟大夫亲自给韩家母女开了两间上房,又到不远处的成衣铺子买了几套上好的女性衣服给送了来,在韩家母女沐浴的时候也没离开,亲自守在门口等候着,显示着诚意。
韩母和韩丽娘稍微清洗了一下,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韩丽娘问韩母道:“那孟大夫还在外面……娘您折腾这一夜也是累了,不如我让他明儿再过来。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
“有些事情,真明儿再说,就晚了。”韩母对韩丽娘道:“你放心,我撑的住。”而后又对同样简单梳洗过的碧橙道:“去请孟大夫进来。”
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讲究的。
孟大夫守在门口,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将韩母可能的情况梳理的一遍又一遍,也无法确定韩母的意思,其中焦急,自不必说。
幸好,死的只是两个外人,而不是这一家的嫡系。
小孟大夫心中不禁庆幸。
他见碧橙开了门,心中凛然,忙赔出一幅苦笑,跟随碧橙进屋之后,立即就一揖到地。
“孟大夫不必如此。”韩母捧着一杯清茶,缓声道:“发生这种意外,我们谁也不想的。坐下说话吧。”
孟大夫闻言心一宽,再次行礼之后,才在韩母对面坐了半个身子,说着感激致歉的话,又道:“贵家在我们医馆出了事,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有责任……贵家这些日子的医药费用自然由不用再提,且我们也愿意做出一定的赔偿……”
孟大夫苦笑道:“不瞒您们,刚刚伙计送来消息,那两位女客已经确认是遭遇不幸了。”
不说这家人从京城来的,极有可能有他一个小小医馆招惹不起的背景……就是这两条人命,也不得不让他放低身段,只求这京城贵人不要过分迁怒他们医馆才好。
韩丽娘闻言身子一颤。
韩母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终于死了啊……
韩母的手颤抖地摩挲着茶盏的温热的表面,许久没有说话,只让孟大夫的心高高悬着,又不敢有所打扰。
良久。
韩母才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道:“不瞒孟大夫,她们其实是……唉!”
“她其实是老身收养的弃女……”
韩母一开口,韩丽娘就神色一闪,惊讶地看着韩母。
韩母面容带着些哀伤,继续说道:“后来与我儿有了私情。我不允许,两个一时倒也安分,没想到后来他们又计划了许多事情……”
在韩母口中,这养女与公子有了私情之后,遭遇家长反对,老实了一阵子,随即就有了个疯狂的计划。在这个计划中,先是公子雇人绑架自身向家中勒索钱财,成功后又故作失踪,实则是与那养女定下了密会之处,准备两人一起出走……
“老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韩母叹息道:“他是清楚的很,就算他做出再过分的事情,老身总会原谅他,不能拿他如何。而待将来他与那丫头有了儿女,老身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就只能接纳她……”
“他们打算的很好,却没想到,那丫头是个没福气的,两人才相会,她却是病倒了。而后,又让老身找到了他们……后来的事情,孟大夫也都知道了。”
韩母这一番说辞,十分合情合理。
孟大夫听到也是唏嘘感慨。
当然,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想知道当日送韩清元来医馆的女子是谁,想来这又是对方有难言之隐的私事,肯定不高兴被问及,便也就将这个疑问放在了一边,不再多想了。
“她就是自作孽没有福泽!”
韩母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又感慨道:“但如今人都没了,老身也不想再多说其他了。”
“这件事情,并不能说是医馆的责任,医馆也是无妄之灾。所以赔偿就算了,老身也不是不将道理的人。”韩母看向孟大夫,缓声道:“只希望有官府询问的时候,医馆能出面解释料理一二。”
“是,是!”(未完待续。。)
256 烧掉晦气
孟大夫一听韩母如此决定,心下感激异常,忙起身行礼,道:“夫人大度,实则我辈楷模。夫人放心,官府那里,我们必然打理妥当。只是,贵公子他……”
看那位韩公子的样子,对那位姑娘可真是一往情深的。这位老夫人不愿意追究,那位公子未必就肯轻易罢休。
“他是个痴儿,却还做不出泼皮之事,孟大夫且放心吧。”
孟大夫得了韩母保证,几分道谢致歉之后,没有再打扰韩母休息,忙回去处理后事去了。
他离开之后,韩母对碧橙道:“你去医馆,看着公子别做傻事,让白果回来一趟,我有话交代。”
“是,夫人。”碧橙忙行礼,匆匆离开了。
到了今日,她又对韩母重新钦佩起来。就算之前韩母总在县主身上犯傻,做出过在碧橙瞧着也不太正确的决定,但就今晚表现来说,老夫人果然还是老夫人,自有一番镇定风范。
碧橙走后,韩丽娘再也忍不住,迟疑出口,道:“娘,您刚刚……”
韩母打断她的问话,冷声道:“我不编个说辞,难道要同那医馆之人甚至官府明说死的是薛家余孽不成?让人知道韩家与薛家余孽还有纠葛,咱们家的爵位真的就别想要了!”
韩丽娘心中凛然,抿了抿唇,沉思了片刻之后,也相通了其中利害,缓缓点头道:“还是娘考虑的周全。只是哥哥他……”
“人都死了,他就算事伤心一阵,不依旧要收拾心情继续过日子?”韩母似乎毫不担心韩清元。冷声道:“是那个女人没有命,怪也怪不得旁人。”
“火是从她的屋里起来的。说不定。就是她存心寻死……不是说,她一直都心存死志吗?”韩母冷淡地道。
韩丽娘愣了一下。遂点了点头。
也许,真的就是薛世净自杀。
她的一家人都没了,自己也成了见不得光的人……韩丽娘想,若将自己换成她,自己也是活不成的。就算有一个男人肯如此真心实意为她,她也会因为不想连累他,而选择结束自己的命。
一把火,就再也没有烦恼了。
再一想到薛世净真的就死了……此时韩丽娘冷静下来,将自己置身其外。再回头去看薛世净与韩清元这一段孽缘,心中升起一抹异样的复杂情绪,情绪不免受到感染,低落下来。
韩丽娘知道韩母十分厌恶这薛氏女,便并未表现出什么,只是有些沉默。
没多久,白果找了过来,韩母便又将之前的对孟大夫的说辞同白果讲述了一番,道:“……你跟在公子身边。将这个说法对公子说一遍。就说,若是他不想她尸骨不安,就老实地照这个法子去说!”
“另外,我们这些人。明日就会返京。”
韩母缓缓对白果道:“但想来你家公子未必肯走。你留下来,伺机劝说他安葬了她们,劝他回京。你若是做成了这件事。我这里少不得你好处。”
韩母让韩丽娘拿出二十两银子给白果,冷声道:“这些银子。只为他最后答应回京时候做路费用。除此之外,无论他想干什么。哪怕他饿得吃不上饭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也不许你给他用!”
“你只管告诉他,我们一文钱也没给他留!”
白果忙躬身应“是”。
韩母长出了一口气,又交代了白果几句,许下了将来给他的好处,便就打发白果回去侍候了。交代完毕,韩母这才露出倦意,也歇下了。
她仿佛是十分疲倦,很快就入了梦。
但韩丽娘却没有睡下的心思。
她守在韩母床边,心中乱糟糟的,有些不能安宁。后来,她觉得枯坐难捱,干脆动手开始收拾起她和韩母换下的衣裳来。
这些衣裳粘了火星,被烧出了不少破洞,显然是不能要了的。
但即便是不能要了,她们这些妇人女子的衣裳也不能就这般丢弃在外,还是要妥善收存起来,将来再做打算了。
从前在大柳乡的时候,她们的破旧衣裳,都会用来做鞋子。
如今她们生活条件改善,做鞋子也要用专门的布料,用不到这些旧衣裳了。
韩丽娘想到大柳乡,抓着衣裳有些怔忪。
片刻,她叹息一声,低头将衣裳抖了抖,准备拿去清洗。
她本来不过是随手一抖,眼皮却突然一跳,将那衣裳拿起来仔细看了一眼,惊讶着低声嘟囔一句:“这是什么?”
那几个如铜钱如豌豆大小的暗色痕迹,她本来以为是烧过的痕迹,一摸却觉得明显不对。再一细瞧,她的心突然砰砰狂跳起来——
这……
这或许是血渍!
意识到这一点,韩丽娘突然抓不住手中的衣物,让衣物滑落,掉在地上,无声无息。
这不是她的。
这是她娘亲的衣裳。
韩丽娘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