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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商队的事情?”
叶铁神情一紧:“你果然知道?!”
薛柔神色浅淡没有回话。
叶铁沉着脸眼底带着几分寒意道:“我派人查过了,那支北戎的商队以贩卖皮毛进入宁北郡后,却从未与人有过交易,甚至于根本未曾走访过城中任何一家商行。他们所携带的皮毛的数量极少,完全不值得一支数十人的商队从北戎远道而来楚国,而这一行人,两日前曾经分别在郾城、利州停留过。”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些北戎人应该是打着行商的幌子,来宁北郡另有图谋。这位姑娘,你今日既然刻意引我对他们起疑,那不妨请姑娘赐教,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而你,又到底是谁?”
……
ps:依旧两章合一……(未完待续。)
492 下药,强夺令牌
叶铁身子微微前倾,双眼带着压迫紧紧盯着薛柔,眼底利芒闪烁。
如果是白日里他还只是怀疑的话,眼下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女子绝不是什么前来宁北郡寻亲途中,遭遇土匪的寻常女子!
她来宁北郡,必有目的!
薛柔感觉到叶铁眼中透露出的戒备和怀疑,丝毫没有露出惊惧之色,她只是微笑着将茶杯递到叶铁身前,淡淡道:
“叶将军,饮茶。”
叶铁脸色一僵,他刚才刻意营造出来以气势相迫,居然被眼前这女子轻描淡写的五个字就瞬间击的七零八落,房中的凝滞和低气压消散一空。薛柔眉眼微弯,带着些浅淡笑意,素手执着茶杯就在他眼前,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还想再次喝问,可是方才的气势却是再也凝聚不起来,只觉得一股气哽在喉间,上下不得。
薛柔看着叶铁漆黑如墨的脸,面纱之下嘴角轻扬,再次开口道:“叶将军不愿饮茶,是因为身居高位,已经喝不惯这些平民之物了?”
叶铁听出薛柔话中的笑谑之意,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原本前倾的身子坐回了原处,一把抢过薛柔手中之茶,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这才怒哼一声,重重地把茶杯搁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薛柔莞尔,“叶将军何必拿茶杯出气?你想知道的,无非就是下午那些人的身份,看在叶将军屈尊前来陪阿莞饮茶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下午与秋娘出手的女子,乃是北戎朝阳公主呼延宜凌。至于那个男人的身份我不太清楚,不过想来应该是北戎军伍中人。”
“什么?北戎的公主?”
叶铁满脸惊愕。他想过了许多可能,却唯独没想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居然是北戎公主!身为一国公主,本该是千金贵体,娇养在国都之中,如此乔装打扮来到南楚,还隐姓埋名。借商队之名混入宁北郡中,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过是转瞬间,叶铁心中就已经划过了许多种猜测。片刻后他才沉声道:“你敢肯定她是呼延宜凌?”
薛柔淡淡道:“呼延宜凌一年前入周国和亲,与南楚凌王结仇,被凌王当众毁了容貌,被周皇宫中的太医断定就算恢复容貌。也会变成石脸。无哭无笑,无悲无喜……当初这件事情在周国闹的沸沸扬扬,想必列国都应当有所耳闻,你若想知道那个女子是否是呼延宜凌,只要细想下午见到她时,她是否是哭是笑,是喜是怒,脸上都没有半点表情?”
叶铁微眯着眼。细想下午在酒楼中他的人和那两个人动手之时,那个女人明明害怕的尖叫。可那张脸的确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表情。当初凌王伤了北戎公主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而且听说当时北戎大皇子为了此事还打伤了凌王,让得楚皇为此大发雷霆,此时听到薛柔的话后,他心中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他满是怀疑地看着薛柔:“她是北戎公主,那你又是什么人?”
薛柔扬唇,“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叶铁毫不迟疑的说道:“你说你路遇山匪,受伤被劫,可你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像是被山匪抢劫后该有的样子,说个不好听的,若不是你身上那些伤,我甚至怀疑你只是出门游玩的大小姐,出手阔绰,毫不缺银钱。”
“我询问过下午替你看伤的大夫,你身上的伤势除了肩上的是刀伤以外,其他伤痕几乎都是皮肉伤,应该是树枝或是山石刮伤,而且受伤之后伤口浸过水,导致发炎。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应该是从高处滚落之后才会如此,受伤如此之重,按理说你应该就地找大夫处理才对,可是你却强撑拖了三到五天,一直入了宁北郡才敢寻人看伤,我猜你应该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击,亦或是,有人正在追杀于你……”
薛柔目光微闪,手指轻抚着茶杯的杯沿淡淡道:“叶将军不去断案简直可惜。”
叶铁神色暗沉,“这么说,我所猜测的都是真的?从高处跌落,又伤在五日之内,还被人追击……我刚好知道有一个人与你的情况有八成相似,那么,我该叫你阿莞,还是薛清?”
薛柔笑的清浅,她站起身来,朝着叶铁微微福礼,“叶将军果然聪慧过人,难怪出身草莽,却能越过京中权贵坐上如今的高位。在下薛柔,叶将军有礼。”
叶铁手腕刷的一声撑在桌上,瞪大了眼,“薛柔?你是荣安郡主?!你……你不是在京中?!”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宁北郡,而且还成了那个外界广传,据说是杀了郾城太守穆一荣,畏罪潜逃之人?
薛柔踱步走到窗前,轻声道:“数日前,我察觉到北戎使臣南门烈和五皇子呼延博被人调包,而京中那两人都是假冒之人后,便前往郾城调查此事,后找到真正的南门烈和呼延博后,才知道穆一荣与北戎联合,引北戎军队入楚,为北戎入侵大开方便之门,我便想把这消息传回京中向陛下示警,却不想惊动了穆一荣,遭到郾城驻军追杀,最后与穆一荣同归于尽坠落悬崖。穆一荣身死,我却侥幸活了下来,躲过郾城官兵的追杀之后,想办法混入了宁北郡……”
“叶将军,你对我的回答,可还满意?”
叶铁此时脸上全是骇然,他神色焦急道:“北戎入侵?北戎军队进犯?!薛柔,你说的此事可是真的?”
薛柔淡淡道:“你在宁北郡看到北戎公主,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北戎攻楚的大将巴林,如今就在宁北郡中,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几日宁北郡中应该出现过不少怪事吧?而且那几万北戎军队,十有**就在宁北郡周围,甚至有一些已经混进了宁北郡中!”
叶铁闻言脸色发黑。他突然想起那日突然出现对他出手,杀死他营中老将,却又莫名退走,一路想要将他引出宁北郡的黑衣人,还有今日突如其来破坏东菱渠的山匪,和突然闯到飞羽营调兵的齐崇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一把上前就想去抓薛柔。“你跟我走!”
薛柔身形一晃就躲了开来,“叶将军想带薛柔去哪里?”
“北戎入侵是大事,绝不能儿戏。你必须跟我立刻回营,然后去见驻军统领蒙云飞,将此事告知,否则若是应变不急。恐有大变!”
薛柔闻言浅笑出声。眼中带着几丝嘲讽道:“叶将军,你傻吗?”
叶铁身形微僵,就听到薛柔声音冷淡道:“你知道我入城之后,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找你们?又为什么没有亮明身份,去找宁北郡府和宁氏商行的人?这整个宁北郡中,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薛柔往里钻,先不说你所谓的蒙云飞到底是否还忠诚于楚皇室。就算他真的忠诚,你可知道。他身边到底有多少探子?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盯着他?巴林敢带兵前来宁北郡,就是想要废了宁北郡的十万兵力,你以为他会给你机会,破坏此事?”
叶铁满脸寒霜,他总算听出来,薛柔并不相信他,甚至于,她不相信宁北郡内所有的人。
“那你到底想要如何?你虽是宁氏商行少主,可如今却也是南楚郡主,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北戎军队踏入南楚京城,毁了楚国不成?!”
“所以,就只能麻烦叶将军今夜在此休息一夜了。”
薛柔神情淡淡的勾起嘴角,一步,一步地朝着叶铁身前走了过去,叶铁惊觉不对,刚准备暴起将薛柔拿下再说,却不想他手才刚抬起,却感觉到整个身子都如同麻木了一般,用不上半点力道,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他双腿一软,就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叶铁不由大怒,瞪大了眼怒声道:“薛柔!你居然给我下药?!”
“以防万一,为求自保而已。”
薛柔勾了勾嘴角,如今形势紧迫,她怎敢连半点防备都没有,却还故意露出破绽,让叶铁猜到她的身份?早在叶铁喝下那杯茶起,他便已经中了她所下的药,虽不是什么毒药,可却足以让叶铁浑身麻木,一整夜都不能动弹。
她淡淡走到叶铁身前,毫不避讳的伸手拉开叶铁的衣襟,伸手在他贴身处搜寻起来,片刻后,一枚刻着玄鹰白影的令牌便出现在她手中。薛柔将令牌往袖中一塞,直接转身就朝外走去。
叶铁大怒:“薛柔,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你拿了玄鹰令,就能号令飞羽营吗?”
“为什么不可以?飞羽营认令不认人,神策营认人不认令,这可是楚国从飞羽营建营之日就有的规矩,叶将军,难道你以为飞羽军到了你手中,就会例外?”薛柔回头道。
叶铁语塞。
薛柔淡淡一笑,她既然找上了叶铁,就早已经想好了退路,叶铁在飞羽营中或许有一些亲兵,她想要凭借着玄鹰令调动那些人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所要的,却并非是飞羽营中的普通士兵,而是那支只认令不认人,只忠诚于楚皇室的真正的飞羽军。这支军队和京中楚皇手中的虎豹骑和铁鹰卫是同一性质,只要有玄鹰令在手,便能调动那支飞羽军为她所用!
叶铁看着薛柔就要走出房门,连忙道:“薛柔,就算你真的能调动飞羽军,可你有没有想过,单凭你如今重伤之身,如何能率领飞羽军?今日神策营的人趁我被人引出宁北郡,闯入飞羽营想要强行揽权,虽然被我赶走,可他们必定还在军中还留有探子。一旦你拿着玄鹰令在飞羽营中现身,恐怕还不等你接管飞羽军,就已经会被他们的人拿下!”
薛柔神色微凝,原本想要踏出房门的步子停了下来。
叶铁见状放缓了声音,沉声道:“薛柔,我知道你怀疑所有人,更不相信我,但是我对天发誓,我叶铁从未背叛过陛下,更没有和穆一荣勾结。如果我当真和那些人有所关联,我怎会以为杀了穆一荣,从郾城逃走的是个男子?如果我真的知道逃走的是你的话,今天白日在酒楼起疑之后,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你锁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要冒险亲自前来见你。”
薛柔沉默半晌,转头看着叶铁。
叶铁诚恳道:“薛柔,你相信我,有我与你合作,绝对远超你一个人所能做到的事情,而且如果由我带你入飞羽营中,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我不信你。”薛柔直白道。
叶铁皱眉,“那你要怎样才肯信我?”
薛柔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瓶东西来,从中倒出一粒药丸,伸手放在叶铁身前,冷声道:“这是太医温季玄研制出来的百毒丸,服下此丸之后,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