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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楚皇却越发对她无礼,甚至有时丝毫不顾忌她太后之尊,她一口气噎在喉咙口上下不得,气得喘息,穆监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就想上前替萧太后顺气,却不想萧太后已经缓过气来,她眼带厉色的制止了他上前。
她满眼厉色的看着楚皇怒道:“陛下对哀家的怨气哀家受着,但是为了容家的江山,哪怕你恨哀家一辈子,哀家也永不后悔当年之事,你也不必时时借此来讽刺哀家!”
楚皇顿时面露阴鸷之色,他将手中的筷子一把丢在了桌上,满面嘲讽的看着萧太后道:“母后到底是为了容家的江山,还是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你清楚,朕更清楚,母后又何必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让朕觉得笑话!”
“你!”
萧太后猛的站起身来,她满面寒色的看着楚皇,楚皇却半点不为所动,而一旁的穆监和彭德都好似完全没看到太后和皇帝之间发生的事情,两人默契的退远了一些,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只是挥退了所有下人。
“当年之时哀家有份,陛下你同样有份,若不是因为有陛下,哀家又怎能成事?!”
楚皇正对着萧太后坐着,听到她的话后整个人身上寒气猛增,双眼阴沉地看着萧太后道:“母后,你今日让朕来就是想跟朕讨论当年之事?!”
萧太后皱眉看着楚皇,却见楚皇根本没等她说话就继续道:“当年之事朕不想再提,母后若想安享晚年的话,最好也不要一再试探朕的底线,否则母后别怪朕不顾母子之情,做出什么伤及母子情分的事情。”
楚皇话语冷漠,说道最后几字时眼底更是戾气横生,那其中的冷漠和狠色不难让人看出他说这话时的真心,萧太后见状收敛脸上怒色,半晌后才以同样冷淡之色开口道:“你果然是哀家的好儿子。”
心狠手辣绝不输她当年!
“朕可比不过母后。”
为了一朝荣华可以利用挚爱,利用儿女,利用父母亲族,甚至……利用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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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油盐不进
萧太后被楚皇冷冷一句刺的心头暴怒,看着眼前之人像极了先皇的那张脸。
半晌后,她才强压着怒火冷声道:“哀家知道你不愿和哀家多言,哀家也一样!”
“哀家今日唤你过来,是因为太医令说你如今身子虚空,病体未愈,虽有温季玄日日伴驾在侧替你调养,但也不宜太过操劳,否则难保旧疾复发恐有性命之忧,如今朝中诸皇子皆已成年,为了陛下的身体和南楚长远计,陛下是时候该定立太子了,也好能有人替陛下分担朝政之事,让陛下好好将养身子。”
楚皇淡漠的看着萧太后面无表情道:“太子之事朕自有成算,不劳母后挂心。”
萧太后似乎早就料到楚皇会这般回话,闻言只是看着他道:“哀家知你心中自有想法,但是哀家不得不提醒你,别忘了当年诸皇子争储时的血腥之乱,也别忘了先皇是怎么仙逝的,如今朝中为了立谁为储君的事情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各皇子亲王蠢蠢欲动,朝臣更是分成几大派各有支持的人选,储君不立,人心不稳,陛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楚皇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太后脸上的郑重之色,目光在她明明冰冷一片却非要装作关切的双眸上停顿片刻,这才扬唇道:“母后身居后宫,对前朝之事倒是比朕还清楚,照母后这口气,心中想必已是有了人选了?”
“哀家看重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心中中意的是谁。这南楚的天下终归是陛下的。”
“母后说的是,这天下是朕的,朕自会替它寻一个好主。若是寻不到,哪怕朕亲手毁了这天下,也必定不会把它交到朕不喜之人的手上,母后以为如何?”
萧太后眼色顿时阴沉下来,眼前明明是她的儿子,却偏偏油盐不进,她如何听不出来楚皇这话中的嘲讽之意。天下是他的,他爱将其交给谁就给谁,若是有人敢忤逆于他。他宁肯毁了天下也绝不会将其交给他不愿交的人手上,譬如……她!
楚皇扶着桌子站起来淡淡道:“母后宫中的药膳不错,谢母后一番心思。”
说完他起身欲走,萧太后连忙开口道:“等等。”
楚皇淡淡回头。就听到萧太后对着他道:“哀家听闻陛下几日前将万寿节迎接他国使臣的事情交给了福王。福王眼下伤重几乎等于废了半条胳膊,迎接使臣的事情乃是重中之重,福王带伤上阵恐会损及我南楚脸面,陛下可有想过换个人代替福王?”
“此事朕会考虑,母后还有其他事情?”
萧太后皱眉道:“倒真有一事。”
“何事?”
“凌王的婚事。”
萧太后开口说完后就见到楚皇脸上瞬间阴鸷,她今日被楚皇顶撞和油盐不进压制的憋屈了一整日的心情顿时舒爽不少,直接无视了楚皇脸上的不耐继续道:
“凌王眼下已过二十,陛下宠爱于他。所以破例在他未有寸功,又未成亲之时就分府封亲王之位给他。这已不合祖制,哀家念及他在周国受苦四年所以也不曾出言阻拦陛下,但是眼下既已经封了亲王,照例也应该替他择一门好婚事了,否则堂堂亲王府却无女主,传出去未免让人笑话。”
楚皇神色阴沉,他早知道萧太后把主意打到了容璟身上,只是之前都被他回绝,却不想她还不死心,他不由皱眉不耐道:“璟儿身子不好,又向来抗拒指婚,温季玄已说过他受不得刺激,他的婚事等他身子好些再说。”
“陛下说的什么糊涂话,凌王身子弱,行事又荒诞无稽,他是亲王之尊,难道不愿成亲就一辈子单着?若是能有一位贤良之人替他打理后院,照顾凌王起居,说不定也能让凌王收收心,他那身子也能静心调养。”
楚皇不耐皱眉。
萧太后丝毫没去看楚皇神色直接继续道:“萧家之女萧媚容颜倾城,娇俏可人,是个极好的可人儿,哀家之前曾见过几次,觉得她可为凌王正妃,而杨尚书之女杨钰珍性情温柔,蕙质兰心,又对凌王一片痴心,可与萧媚一同嫁入凌王府为侧妃,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楚皇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只是眼色却是越发深沉。
当初那杨钰珍的确是他为璟儿看中婚配人选,那个女子身后有杨家,其兄又是军中将领,若是能嫁给容璟倒是能让容璟多一分自保之力,但是萧家的萧媚他断不会让其和容璟在一起。
先不说那萧家如狼似虎,容璟若与萧家联姻,迟早被他们吞的连骨头都不剩,更何况萧太后一直都知道容璟是谁的儿子,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她又怎会那般好心让萧家的女儿嫁给容璟为他平添助力?
楚皇想到此处不由开口道:“璟儿的婚事不需母后操心,朕心里已有人选。”
萧太后闻言微眯着眼,凤眼之中全是精光。
她为了让萧媚能够和凌王联姻,已经退一步同意让他看好的杨钰珍一同入府,却没想到楚皇依旧一口拒绝,还说早已经有了人选,楚皇对容璟的宠爱她很清楚,甚至知道那个女人死了之后,楚皇完全把对那个女人的爱和亏欠全部落在和那女人有一样容貌的儿子身上,她虽然有自信楚皇绝不会传皇位给容璟,但是他必定会将最好的留给他最宠爱的儿子,所以能让楚皇看上匹配容璟的女子,这京中也就那么几个。
萧太后细想了朝臣之女和京中世家贵女,想来想去出色也就无外乎那么几个人,可那几人先不说家世还是其他,断不想把女儿嫁给性情暴虐又无望皇位的容璟。除此之外,剩下的合适的也就那么三、四个。
她突然想起前不久听到的传言,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得皱眉道:“我萧家的女儿个顶个的好。陛下却看不上,那陛下看中的人是谁,难不成是谢家女儿?那谢葭萱如今生死不知,那谢宜柳虽说是宁贵妃之妹,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庶出,更何况官船之上她用亲姐性命挡剑,为人恶毒名声尽毁。她怎堪为凌王良配?!”
楚皇闻言冷哼道:“那个女子奸猾狠辣,怎配给璟儿为妃?”
“那陛下看中的到底是谁?”
楚皇皱眉看着有些咄咄逼人的萧太后,原是不打算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可是想起那几日派出去的人所言那个薛柔的手段,再想起这几日得来的有关薛柔的消息,看着眼前明明已经年近六十却依旧抓权不放,想要把所有的人都纳入自己掌控之中的萧太后。想起那日在御书房里。容璟对着他冷言冷语所说的话,突然改了主意。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如今他还在时,自会庇护他和雯城的儿子,可若百年之后,容璟性情暴戾任性,就算他做好万全安排也敌不过太后的心狠手辣,他若一去。萧太后第一个要除的人,势必就是容璟。届时有萧家在侧,容璟独力难支,所以他一定要给他找几个最好的贤内助和岳家。
那个薛柔虽然出身不好,可却得鸿儒先生指教,又杀伐果断聪慧异常,的确算是不错的人选,而且容璟对她也不同他人,若是她能抵挡得了萧太后的手段,他不介意将他赐给容璟,届时再赐两个早前看好的女子给容璟为侧妃共同辅助,想必就算他离开,萧太后也轻易奈何不了容璟?
楚皇眼底闪过莫名之色,到了嘴边的话顿时一变道:“那是璟儿心慕的女子,等到万寿节时,母后自然知道她是谁。”
“陛下……”
“好了母后,朕前朝还有政务,就不多留了,彭德,回顺宁宫!”
楚皇大步离开,一旁的彭德连忙朝着萧太后行了礼,然后命人收了楚皇御用的碗筷后这才小跑步追了出去,片刻后就传来彭德尖细的声音喊着“摆驾顺宁宫”,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穆监才上前看着几乎没动过药膳,然后神色忐忑的看着脸色阴霾的萧太后,试探着道:“太后娘娘,这药膳……”
“端出去喂屠雉!”萧太后冷声道。
穆监浑身一抖,那屠雉看似人名,实则是萧太后宫中豢养的一条巨犬,立时比人还高,凶猛之气能杀死老虎,萧太后把楚皇吃剩的药膳拿去喂狗,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会让人说陛下与狗同食,他抬头就想劝解,可是看到萧太后脸上的冰冷之色不由心中微颤,连忙唤人进来把所有的膳食全部撤了出去,这才小心翼翼的负责萧太后走到金塌前。
萧太后斜倚在榻上,双腿蜷在身下,宫裙之下露出完全不似老妇的白嫩小脚,脚趾浑圆如玉珠,竟是没有穿长袜,而她纤细的手指搭在一旁的凤栏之上,神色冷漠道:“哀家的儿子倒是越来越厉害,瞧瞧他那样子,生怕哀家给他下毒取他性命,更恨不得将哀家除之而后快!”
穆监闻言连忙道:“太后娘娘切莫多想,陛下他对娘娘是有情分的,更何况娘娘是陛下的生母,这些年里宫中但凡是有好的陛下都是先紧着娘娘,宫中又有谁人敢对娘娘不敬?陛下心中是有娘娘的。”
萧太后闻言冷哼一声,楚皇为何不动她她很清楚,她在宫中的地位从来不是靠着楚皇,而楚皇就算再不耐也不会跟她撕破脸也绝不是因为他心里有她这个母亲,他不是不敢,也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