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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进不会心甘情愿退让,但事情只要还没到你死我活,就有谈判的余地。
所以还是谈一谈吧。
*
这一回不用对方提醒,末璃就很识相的主动下了罪己诏!
罪己诏这东西,一回生二回熟,如今三回,她都能自己写了。反正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一个套路呗!何况如今她可是有天子门生的皇帝了,随便找个人来代笔一下,也能写出一篇文采斐然的骈文体。
所有罪名她都一肩挑了!也不能每次都让摄政王背锅,当逆臣可以不要脸,但将来要当皇帝的人得要点脸。
带着罪己诏,她就亲自跑去长生观“赔礼道歉”。如今展万钧已经不怎么拦着她到处走,算是给她较多的自由。这也算是一种信任的表现。
祁进没为难她,让依仗进了山门。
他是高贵无比的神仙,轻易不见凡人,所以只见陛下一人。
但其实在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长生子这几年也算是狠下了一把神坛。往年就连皇帝想见他都难,如今小皇帝是三天两头的来,就跟串门走亲戚似得。
要说陛下想在长生观出家,天下无人不信。
但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想出家当和尚。也就难怪长生观翻脸,这也太欺骗感情了好么!
你登基以来一年去过几趟寺庙?好意思说自己诚心向佛吗?
末璃表示,好意思!反正我不要脸!
她的罪己诏,祁进是一眼都不要看,全是谎言,谁信谁傻帽。
“他要建寺庙,我不拦他。钱多没处花,他倒是会折腾!但弥勒像决不允造,更不能以你的名义造!弥勒转世?亏他想得出来!也不怕佛主降下天雷,把他活活劈死!你有什么神通,又有何德何能,敢当弥勒转世?简直厚颜无耻!”
长生子猛然甩袖。
小皇帝被啪啪打脸,好疼好疼。
“好好,都依你!都依你!”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维稳,稳定压倒一切。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依我?依我你就别老帮着他。怎么?他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来?你倒是贴心,巴巴的就自己站出来顶罪!你就这么心疼他?”
唉,御正殿是个老醋缸,这里也是一个大醋瓶。
男人啊,真是麻烦。
“我不是帮他,我是帮自己。这事我本来就脱不了干系!我出来认错也是应该。全赖在他头上,将来政权不好交替,倒霉的还不是我?我是想走得干净,走得问心无愧,你懂得。”
她说起要走,祁进的脸色略微好了一点。
“何况,你也不想看到他不是!我来总比他来好!再说了,我在皇宫里闲得无聊,也正想来看看你呢!”
后面这一句是她临时加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祁进一挑眉。
“想来看看我?真的?”
“真的真的,没有比这更真的了!”
越是这么说,越是不相信!但他也没戳穿她。
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无情之人,如今能有这么一份哄骗人的心,就已经很难得。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脸色更好了几分。
末璃见状立刻打蛇随棍上。
“咋们就别老说那些无趣的事了,你看我难得来找你,还是说点别的吧。”
“你想说什么?”
“我想管你要点东西!”
“什么东西?我这里可没好东西给你!”
“你的东西都是好的,所以我只管你要。至于别人,手里的东西再好,我也不要。”
连拍两个马屁,祁进神清气爽,于是欣然点头。
“好,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管你要个人!”
“人?”
“对啊!我记得咋们从北狄回来的时候,把那个叫穆沙的也一块带回来了吧?”
“穆沙?”
“对对,就是那个合邕的皇子。他没死吧?”
她记得那家伙受伤蛮重的,都被捅穿了呢!瞧着够呛!换做别人的话肯定死定了,寒冬腊月,长途跋涉,缺医少药。
不过既然是落在祁进手里,神仙自有盛方妙药。穆沙绝对还活着。
“当然没死!”
“没死就好。你把他给我吧!”
“你要他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就想和他谈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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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我就借一天!
当一个人失去求生的希望之后,活着就成了一种惩罚。
穆沙时常问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活着?
他应该死在大齐荒野雪地之中,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流尽最后一滴鲜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衣着华丽的站在异国的宫殿里,接受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的注视。
尤其,这君王曾经还差一点就死在他的刀下。
差一点!他当初真不该收手,应该把这差一点没砍下去的弯刀直接砍下去。砍下去了,就没有今时今日的屈辱和后悔。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发生过的也不能再回头。
所以,差一点,就是差一点。
在进宫之前,内府的司仪就面授过被陛下召见时应该遵守的礼仪。
依照鎏玥的规矩,他应该底下头,单膝跪地,恭敬行礼。在皇帝陛下没有赐他平身之前,绝不能起身,也不能抬头。
即便皇帝陛下赐他平身,他也不能抬头。
圣驾尊颜是不容许随便窥视的,只有皇帝有资格随意打量别人。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嗤之以鼻。
皇帝?就那个连他胸口都够不着的小矮子,有什么资格让他低头朝拜?
然而现在的他早已经失去了骄傲的资格,他是那个小矮子的手下败将,事实胜于雄辩。
所以他依照规矩,低着头进入清心殿,低着头单膝跪地,低着头行礼。
“穆沙,拜见皇帝陛下!”
“起来吧!”头顶上响起轻快的声音。
他下意识想要抬起头,但很快就止住,头颅只是微微一动。
“谢陛下!”
穆沙起身,低着头,默默的看着地面。
深褐色的金砖地面倒映着他苍白的脸,因为金砖的颜色太深以至于倒映出的脸色看起来仿佛笼罩着一层黑气,一种不健康的感觉。
但祁进说他恢复的很好,因为年轻。
是啊,因为年轻!因为年轻所以他容易犯错,因为年轻所以他太冲动,太冒险。也因为年轻所以他最终还是舍不得去死。
否则,在被虏获的那刻,他就应该自杀。
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拒绝治疗。
那么重的刀伤,什么都不做就能要他的命。
可就连身体都不想去死!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体的恢复,呼吸不在刺痛,肌肉不再抽搐,原本外翻出去的刀口如今也变成了一条干巴巴的伤疤。
祁进手里明明有可以消除疤痕的药膏,但就是不给他使用。这是耻辱,烙在他身上的耻辱。证明他是一个失败者。
穆沙站在那里,面色灰败。
这让坐在上首的末璃感到很奇怪。
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位合邕的皇子看起来仿佛深受打击,身心俱损,生无可恋。
难道对方以为今天把他叫过来是要治罪?要杀头?
皱了皱眉,陛下摇了摇手里的纸扇。
日子过得太快,一晃眼春天就过去了,夏天到来,热意四射。
“来人,给皇子赐座!”
听到皇子二字,穆沙的脸色更加灰白,整个人晃了晃,似乎随时能晕倒过去。
他是尊贵的皇子,但此刻这身份却是耻辱。他宁愿他只是穆沙,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
小宫女搬了一把凳子,摆在他脚边。
来自胜利者高高在上的恩赐,一点一滴都是羞辱。
可明知是羞辱他也不能拒绝,只能低着头,再次行礼。
“谢陛下赐座!”
他坐下,仍旧低着头。
“你抬起头来!”
他听话的抬起头,只是抬头,并不敢也不愿看上首那位胜利者,目光停留在对方领口处。
因为热,小皇帝只穿了一件单衣,细长的脖子宛如天鹅一般,白皙而又光滑。
光滑?他微微皱眉,眯了眯眼。
啪的一声,一柄描金彩绘的纸扇被打开,华丽繁复的彩绘瞬间弥漫在他眼前,遮挡住小皇帝那修长白皙的脖子以及一整个下巴。
他别开眼睛,目光缓缓移动,终于还是看到了末璃的脸。
和记忆中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脸颊上的冻疮不见了,额头上的绒毛少了,怯生生的眼神换成了肆无忌惮的注视,原本有些俏皮的鼻子变得更加笔挺。
更漂亮了!
他愣了一下。
若是以前,他定然又要在心中腹诽,男人要漂亮做什么!
但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却是,果然,这小矮子也是个不简单的。鎏玥的画风大概和别处就是不一样,男人能力越强,长得也一定会越漂亮。
譬如展万钧,譬如祁进,譬如眼前这位小皇帝。
想来以后随着这孩子年龄的增长,能力和容貌也会一如既往的增长。简直无法想象,她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会成为一个比长生子还可怕的存在吧。
想到长生子,他心中一片郁结。
都被耍了!不管是合邕,还是大齐,疑惑是鎏玥。在长生子的眼里,都不过是可以随意玩弄的棋子罢了。
他垂下眼皮,暗暗伤神。
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可真是一点也不像那个曾经对她高高举起刀刃的可怕对手!
末璃把穆沙看了又看,最终确定,这男人已经没有她记忆中那么可怕了。
不是对方变弱了,只是她变强了而已。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她说。
穆沙低着头,嘴角苦涩一笑。
“陛下说笑了,我如今还有什么能和你交易。”
身为俘虏,他连命都拽在对方手里。
如果真要交换什么,也该找他的祖国,而不是找他。然而他的身份尴尬,在合邕也不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所以,其实小皇帝把他带回来完全是一笔亏本买卖。
这一点末璃当然也很清楚,穆沙只是合邕国王的庶子,母亲是月神庙的祭司,他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在国内也没有什么势力。
否则这位皇子也不会在冰天雪地的时节被派到大齐来押送粮食,这明明就是个不讨好的苦差。
可惜,连这样的苦差,他也搞砸了呢。
真是不幸的很!
用纸扇掩面,她低头幸灾乐祸。
活该,谁让他想杀她。
“据我所知,你的母亲是月神庙的祭司,对吧。”
提起母亲,穆沙抬起头,定定看着末璃。
“是!”
“据说,你也会成为祭司。”
“是!”
“那你就有能和我交易的资格了。”
她放下纸扇,咧嘴一笑。
穆沙却笑不出来。
祭司?月神庙?小皇帝想干嘛?
“你想回去吗?回合邕!我可以放你回去。”
回去?这话让他心头一跳,但随即又沉下去。
“不,我不想回去!”他低下头,冷冷说道。
“为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是没脸回去吗?”
他身形一颤,脸色紧绷。
“看来正是如此呢。也对哈,你们和大齐勾结,想要坑鎏玥。结果坑人不成反被坑,陪了夫人又折兵。其实不光你没脸回去,想必合邕那边也没脸要你回去。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