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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甩开腰上的累赘,摄者王怒吼一声扑上去。
结果,对方一甩袖,一抬手,手指头一弹,轻雾刷的就喷出。
这一回王爷首当其中,立即中招。
那个恨啊!展万钧真是吃人的心都有了!
大意,太大意了!他也是气急了迷心!
眼看着摄政王恶狠狠冲上去,结果到了龙床边就跟木头人似得站住了,叫身后的小皇帝看了一个大大的西洋镜。
顿时双眼一睁,跑过去瞧。
王爷满脸跑眉毛眼睛,示意她避开那有毒的雾气,免得中招。
可惜,来不及,小皇帝是一头就扎进雾里,吸了个彻底。可她吸了,一点影响也没有,照样能贼头狗脑的把他上下看,还绕了一圈,伸手戳了戳。
“你,你怎么着他了?”
祁进轻轻一摆手。
“法术。”
她不信,伸手摇了摇展万钧的胳膊,人是软的,眼睛也睁着,他方才还朝她挤眼,可见意识也是清楚的,但就是不能自己动。
那阵轻雾!
“你给他下毒?”
祁进不理她,低头看自己胸膛上的血丝。
不说话就是默认咯!末璃顿时急了。
“你怎么能给他下毒?快解开呀!”
“解开了,让他杀我?”祁进一撩眼皮。
她跺脚。
“你杀他,他杀你,除了杀人,你们能不能干点有积极意义的正事?”
“救你不是正事?”
说到救她,她倒吸一口气,磨了磨牙,恨恨道。
“别跟我提这茬!真当我是傻的?你告诉我,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祁进就闭嘴了。
得,早料到!
一扭头,就看到旁边木头似的展万钧朝她挤眼,意思是“你看吧,又是他害你”。
唉,冤孽啊!
末璃长叹一口气,索性一屁股坐在床边,语重心长道。
“这一茬先不跟你算账,你先把这……这法术给我解了。”伸手一指展万钧。
祁进顺着她的手指凉凉看了一眼,看的展万钧心头一把恶火蹭蹭燃烧。
解开了,他非弄死这妖道不可。
“解开了,他肯定要弄死我。”祁进道。
末璃不屑一顾。
“你还怕他弄你?这一路,你弄他还不够?少来这套。你没那么容易死!快解开!”
这话让祁进面露得意,而展万钧则彻底脸黑。
敢情在小皇帝眼里,摄政王手段不如长生子。
小皇帝扫他一眼,别逞强了,都木头似的,先保命吧。真是!男人啊!
“不用解,一时三刻自然就好了。倒是我这伤,陛下得有个交代吧?”他满不在乎的一摆手,末了把胸膛朝她一挺。
末璃看了一眼,啧了一声。
“你的伤在明处,看得见。我的伤呢?看不见的就不算伤了?哦,对了,看得见的也有。要不要给你看看我背后的伤?”
“好啊!看就看。”
看个屁!要脸不要脸!让她脱了衣服给他看啊!
用力瞪他一眼。
“我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是梦魇对吧?可我怎么会被梦魇住了?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还有梦里那什么鬼东西?你别告诉我,那鬼玩意就是……就是……”
看那么多鬼片也是有用的,你看她一下就能想到症结。然而到底是什么,她是真说不下去,说出来就犯恶心!
“就是公主的孩子。”祁进帮她说出来。
呕!要吐了!末璃捂着脖子干呕一下。
展万钧听得稀里糊涂,但想起公主那个孩子,也是脸色诡异。
“那小鬼又不是我害死的,干嘛来找我?要找也该找它亲娘去。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
这话一出,她就觉得后悔。唉,这么狠心的娘她自己就有一个。可崔昭仪也没狠心到把自己的孩子害死啊。公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祁进不语,只是含笑看着她,伸手把衣襟拢了拢。
这神经病不说话比说话更有深意,她不由陷入沉思,又把事情过了一遍,然后遍体生寒。
“不是小鬼找我,是公主找我。”她缓缓道。
祁进仍是笑,仍是不语。
她便肯定自己是想对了。
多大仇?自己动手还不够,还要让死了的孩子变成恶鬼来寻仇?她到底欠公主什么了?
现实中能派杀手,特么梦境里也行啊?这什么高科技?
“这是巫术。”难得的,神仙给了个说法。
巫术?咽了咽口水,末璃抖了抖。怎么还有巫术?对了,仙器,仙法都出来了,来一个巫术也是正常。
可是无缘无故,被人忌恨到这个份上,她也是醉了。醉过以后呢?便是说不出厌烦!
抬眼看了看祁进。
“公主是你的人?”
祁进摇了摇头。
她蹭的站起。
“那行!公主留不得了!再留,我怕自己就留不得了。”
这话一出,让祁进脸色微微一变,仰头看她。
展万钧也看着她,神色也是一变。
看她作甚?只许他们喊打喊杀,到不许她救救自己?都被人逼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许她咬一口?正当她是圣母在世,舍己为人了?
狗屁!现在她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害她,她就要谁命!
为着公主,死了多少人?若是按照现代的杀人罪算,都够枪毙一百回了。
她深吸一口气,一个也不搭理。
“你们两个要死要活随便,别弄脏我的清心殿就行。”
说完,自顾自负手大步离去。不管了!斗了八百年,都没死,这一时半会,他们肯定也死不了!
她蹭蹭往外走,一脚跨出大门。
一出门就看到天空一片鱼肚白,薄薄的金光从地平线下溢出,太阳马上就要升起了。
天是要亮了,可她觉得自己的心,还是亮不起来。
她人醒了,可醒来了,却仍旧要陷在一个更大的梦魇之中。
*
梦境也罢,现实也罢,这一回她要自己做主!
天刚亮,末璃就带着赖沧澜杀到祗垣寺。
打铁要趁热,做事也要趁热。趁着她现在还有一口怒气,赶紧把公主这茬了结了!公主不死,她连晚上都不敢睡觉!惨不惨!
金羽卫围着寺庙,看到圣驾也不肯放行,赖沧澜带着御林军差点在门口跟人打起来。
小将军义愤填膺,怒发冲冠。然而陛下倒是神闲气定,波澜不兴。
兴个屁!陛下表示特么我连鬼都打过,还怕人打架?
幸亏柳傲君及时赶到,制止了一场群殴。
“陛下,不至于就非得您手上沾这血。”柳大人劝道。
末璃一抬手。
“是你家王爷要管我?还是你要管我?”
这两句话问得平平淡淡然而一字一句都跟千斤重的石头一般砸在柳傲君心头。
他立刻噗通一声跪下,低头道。
“微臣不敢!”
天地君亲师,柳傲君还是迈不过这个坎。
连柳先生都跪下了,其他人哪里还敢造次,也急忙纷纷跪下。
不打了?那就走!
末璃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对着赖沧澜一抬手。
小将军立刻到她身旁,招呼太监们把肩舆抬进去。
结果一进寺庙,澄净就迎上来,噗通跪下。
“陛下,佛门净地,莫开杀业。”
得,又来一个!
她朝天翻一个白眼,啪得一声把手里得纸扇打开,往心口扇了扇风。出宫门的时候天才刚亮,外面不算太热。此刻艳阳高升,照的到处都是金光璀璨,直晃人眼。
空气中的最后一丝凉意也被这艳阳烤化,纸扇扇起的风扑在脸上也是热腾腾的。
然而她的心仍是凉的!
低头看了澄净一眼。好个光头,照的人眼睛都快花了。
一连被拦两次,摄政王也是操碎了心。不过这一回她也是心意已决,以前遇上事不用别人拦她也往后躲。可怎么样?事情就少了?一点没少,只多不少!
所以这一回换个活法,谁挡路,她砍谁。死一个少一个!
但对美男她终归还有一丝怜惜之情,故而忍着心头的怒火道。
“大师此言差矣。佛祖座前亦有怒目金刚,威震四方。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毒蛇猛虎若也得人怜惜,那善心的念佛人,又得谁怜?以杀止杀,以恶制恶,亦是因果轮回。以一人死换万人活,以一种恶救万种善。大道无情,大善不爱。大师就不要着相了!”
说罢,也不管澄净听得进听不进,就用手里的扇子一敲椅子。
赖沧澜把腰里的长刀一握,伸手一挥。
“起驾。”
四个太监就抬着肩舆,直接走过去。
澄净不得不侧身避开,不敢真去冲撞圣驾。
圣驾过时,他不敢抬头,圣驾过了,他才抬头看了一眼。
末璃却一眼都不回头,直直看着前方。这一回,她打定主意要当一回暴君。
总算没有第三个人来拦驾,圣驾直接到了厢房前。
厢房锁着门,守卫的卫兵看到人来,本想挡,但一看是圣驾,又站回去。
末璃坐着不动,也不开口,只是朝赖沧澜一挑眉。
小将军今天特别福至心灵,陛下一个眼神,他就全懂。上前拔刀劈开锁头,抬脚就把门踢开。
那门哐啷一声,左右大开。
可惜,祗垣寺庙破厢房小,肩舆抬不进。
末璃不得不下来自己走。
外面热且亮,里面却阴而暗。一进去就是一团黑,夹着一股潮湿的阴风往人身上扑。饶是小将军这样火气旺盛的男子汉,也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什么风?怎么这么凉?
连他都觉得凉,何况陛下?他侧头看了一眼末璃,眼神担忧。
陛下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等眼睛适应了幽暗,就在这一团幽暗里找到了公主。
公主的模样比昨天好多了,至少头发梳过了,衣服也换过了。然而比之昨天的如狂似癫,今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死气沉沉。
看过公主,她眼珠子一转,却找不到那个样子古古怪怪的孩子。
一直木愣愣坐在床上的公主忽而抬头,看到她,眼睛一亮,随即又是浓浓怨毒流出。
“你,没死。”
“公主都还好好的,我为何要死?”
“哈!好,好!我不死,你也不死。大家都不死,真是好!”公主惨然一笑,随即冷哼一声,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惨白的脸,怨毒的眼,黑漆漆的屋子,阴仄仄的凉风,公主如同盘踞在洞里的妖怪,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可妖怪这东西,看多了就免疫。比起昨晚的小妖怪,公主看起来还像个人。
也仅仅只是像而已,谁知道这皮子底下,还是不是人。
末璃也冷哼一声,淡淡扫过公主。
“我不死,但公主还请及早上路吧。”
懒得解释,直接动手。以前看片子,总觉得好人坏人都罗里吧嗦,非要讲一通大道理才算完,还要给恶人自我剖白的机会。
这一回轮到自己,她决定速战速决!潇洒!
说完,她一抬手,身后就冒出两个身形消瘦,低眉垂目的太监。这两人跟这屋子有点类似,身上带着阴寒之气,叫人看了就心生寒意。
公主立刻瞪圆了,蹭一下坐起。
“你想干什么?这里是佛门净地,佛子降世,我是佛母,你敢杀我?”
“这佛门都让公主的小鬼玷污了,哪里还是什么净地?你都敢在佛门弄鬼,我在佛门里杀个人又算什么。”
冷笑一声,她轻轻一挥手。
“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