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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坚点头,“此事还得从月前说起,当时蒙军到合州不久,攻城不下,便想用谣言来挑拨民心。城中百姓跟随余将军,早就了解了这是敌人使诈,因此并没有出乱子。”
宋景乐细细思索,疑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会出现粮草的问题?”
王坚摇头,“你刚才也说了,人都是有野心的。这世上的人,有人求财,有人求权,有人求至高无上的武功。”
宋景乐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还好自己只是求有美食。
王坚继续道:“刚开始的时候,军中有三个人先染了毒,起初的时候精神恍惚,嗜睡。城里的军医给他诊治,误以为是受了风寒,便开了些驱寒药。”
“唉”王坚长长叹气,“谁知道过了两天,他们情况越发严重,最先病了的那几个人,身上冷热交替,毫无半点精神。老夫无奈之下,给先生去了信。”
宋景乐知道,王坚说的先生是指余枫。
他向王坚问道:“那后来呢?”
王坚道:“后来,那几个人病越来越重,军医用了各种办法也无法扼制,而那情形又极像是感染了瘟疫,便把他们隔离了。”
宋景乐若有所思,“既然隔离了,为何后来还出了乱子?”
王坚摇头,“起先老夫也以为是瘟疫,可第七日的时候,最开始那三个全身溃烂死了,跟他们接触过的人,显露出了跟他们一开始同样的症状。军医虽然每日跟他们有接触,却没有一点事。老夫心生疑惑,这时先生正好到了军营。”
宋景乐了然,看来是余枫查出了他们是中毒,并不是瘟疫。
果然,就听王坚继续道:“先生来了之后,查看过那几人的病情,断定是中毒,而非疫病。那时,我已暗中命张钰将军在查这事了。”
“张钰心细,很快找出了源头,经过先生确认,发现军粮中被人下了毒。”
宋景乐此时已然知道了,当初下在粮草里的毒是何物。
那是一种来自西域的毒,名“枯槿”。这种毒在西域用来审犯人用的较多,并不是什么特别致命的毒药。毒性缓慢,且无色无味。中了此毒的人并不会立即死,有七天的时间还可以活命。
王坚继续道:“军中粮草被人下毒,虽然先生已尽力研制解药,但因药引需要此毒本地所产的火纹草,所以功亏一篑。”
宋景乐点头,“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火纹草长在西域的鬼海之中,且量极少,入药还需刚采摘的才可以,所以很是珍贵。”
王坚无奈道:“确实如此,事发后没多久,有伙夫出来领罪,未免动摇军心,老夫便把此事压了下来,同时也告知了刘大人。”
宋景乐可算是明白了事发的原因。
按照时间推算,那个时候宋军刚和蒙军经历过一场酣战,却发现粮草有问题,如此一来,城中将士和百姓必然人心惶惶。
“所以,王大人你和刘大人担心走漏消息,并没有向朝廷禀告此事,而是让刘大人以天旱为由,暗中从江浙两地调粮草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王坚点头,“看来你知道的不少。事情确实如此,暗中调粮的事,是圣上同意的,但朝中有不少人认为我们是以天旱为由,借机私吞军粮和军饷。”
说着,王坚眉目沉了下来,握着的拳头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国将不在,皮毛焉存?我们受诬蔑事小,可他们也不想想,如果蒙军攻入,那万千的黎明百姓该如何?大宋又该如何?”
宋景乐叹息一声,“王大人忠君爱国,实在令人敬佩。只是,那批粮草为何又被藏了起来?”
王坚摆了摆手,“当初粮草由江浙入蜀途中,遭遇过几次袭击。老夫和刘大人觉得是有人里应外合,便决定将粮草藏起来,待需要时再取出。可惜啊”
宋景乐皱眉,“如何?”
王坚道:“刘大人和我派了十几个亲信,将粮草分批藏了起来。那十几个人为保粮草藏匿地点不被泄漏,事后皆在与蒙军对战中殉职”
宋景乐愣了下,“大人是说,他们有心求死,同时死在了战场上?”
王坚点头,声音有些低沉,“是啊,那次蒙军攻城,他们几人请命带军迎敌,率先闯入敌军阵营,打乱了对方的计划,也就没能回来”
宋景乐长叹一声,这些人是何等的可歌可泣。
他思忖一下,又问道:“也就是说,王大人你并不知道粮草藏在何处?”
王坚无奈道:“刘大人也是为了我的安全,并没有告诉我粮草藏匿的地点。他将信息集于自己一身,以玉佩为钥匙。他并没有告诉过老夫有留书信的事,要不是你们说书信是地图指引,唉”
宋景乐道:“刘大人应该是为了保全你,才没有说这件事。那时候他觉察到自己被人跟踪,如果跟大人你说了,无疑是给你打来危险。”
王坚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可是翠玉玦已经丢失了。”
宋景乐摇了摇头,“大人不必担心,翠玉玦我知道在哪,已经让人去取了。”
王坚颇为惊讶,宋景乐讲安岳钟家的事跟他说了下。据宋景乐猜测,那翠玉玦应该是刘景秀遗失后,被茶农捡到,又被钟父买了去,只是不知道钟硕从林芝言手中拿回来没。
想到这,宋景乐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王坚一听事情是这样,点了点头,却又疑惑道:“既然小王爷已经回京,宋公子为何不跟随他们一同前往京城?”
宋景乐道:“他们是去趟路子,我迟些会动身。另外,还有些事要请大人帮忙。”
王坚不解,“还有何事?”
宋景乐理了理思绪,道:“请大人务必让京城来人相信,刘家大火,府中一干人等皆葬身火海,只余刘家稚子,而放火行凶者已尽数擒拿,已由巡检司押往京城。”
王坚皱眉,“你是想让我放出假消息?这可是欺君大罪”
宋景乐笑了笑,回道:“大人,你和刘大人同僚一场,他此刻也只留下刘夫人和稚子活于世上,那些人为了解开信中秘密,肯定会对刘夫人不利,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只有一死。”
说着,宋景乐低声道:“刘大人的二房戚氏,本已怀有身孕,可也在大火之中香消玉殒,这件事”
王坚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就听他问道:“可公子让老夫这样做,是为何?”
宋景乐缓缓摇了摇头,“合州不能乱”
王坚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要官府一口咬定行凶者已落网,那合州城的人心便也稳定了下来。就如宋景乐之前所想,这些消息一经散播,对方知道巡检司手中有人证,为了杀人灭口,必然会去追赵钰等人,那么宋景乐和孙晚冬便安全了。
只要那些江湖人撤离合州,王坚再清除干净军中的奸细,钓鱼城才是真正的保下来了。
王坚看着宋景乐,不由得对他心生佩服。眼前这个少年,行事周密,不光断案手法超出他人许多,竟也有如此大才。
宋景乐见王坚不说话,以为他担心粮草的事,便说道:“王大人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和小王爷他们一起,尽快找到那封书信,寻回粮草。”
第92章 唐棠()
两人交谈了许久,宋景乐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向王坚告辞。
临出门前,王坚忽然喊住了他,“宋公子,老夫有一事想请教。”
宋景乐不解,疑惑地看着他,“王大人请讲。”
王坚神情温和了许多,“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和官场中人扯上关系,这次为什么帮了这么多?是因为小王爷吗?”
“嗯?”
宋景乐颇为诧异,仔细想想自己六岁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祖父过世,父亲在朝为官又处处受排挤,他看父亲郁郁寡欢,这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抬头盯着王坚,看了许久,忽然想起件事。
小时候家中经常来一个瘦高个的叔叔,父亲说那人以后必成大器,他歪着脑袋趴在窗户上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来哪儿写着必成大器。
那个叔叔每次来家中,总会和父亲在书房里谈事情,谈许久。有一次自己溜进书房去找祖父留下的一个箱子,被父亲逮了个正着。那人当时就在现场,现在想想,确实和王坚有几分像似。
宋景乐偏着脑袋,满脑门子写着“不会吧”
王坚尴尬笑了笑,“忘记了就算了”
宋景乐摇头,笑了起来,“不是的,瘦高个叔叔不对,你现在怎么”
王坚确实和以前不同了,比之前壮了许多,皮肤也黑了许多,以前脸颊瘦削,现在有点圆,还有点双下巴,也难怪宋景乐没认出来。
宋景乐笑道:“王叔叔,那句话,是小时候不懂事的一句戏言。虽然我在开始的时候确实抱了这样的想法,不想和官场中人扯上太多关系,但实际上,官场中也并非都是坏人。”
王坚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宋景乐叹道:“是非黑白,有时候并不可能分的那么清楚,但是,作为大宋子民,国家存亡之际,有些责任是不可推卸的。这件事虽说一开始是因私交,但既然牵扯到了大宋安危,我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王坚听完他这一席话,眸子里露出一丝欣慰,“要是能多一些你这样的年轻人,大宋就有望了。唉”
宋景乐被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王叔叔这是什么话,小侄要做的还很多呢。”
王坚忽然起手,向他抱拳道:“去做你要做的事,剩下的事就交给我这个老头子吧。”
宋景乐颇有些受宠若惊,忙回礼,“王叔叔客气了,我定当竭尽所能,保合州不乱。”
王坚笑了笑,让他快些离去,免得引他人生疑。
司马昀经过余枫医治,这会骨头已经接上,但并不能有大动作。
赵钰临行前,给宋景乐留了两个巡检司的人,其中一个便是荀月白,另一个年纪稍大些,叫江寒。
三人一行,带着司马昀回了庄子。
荀月白和江寒两人带着司马昀去了后院,将他先看管起来。宋景乐前往偏院去见孙晚冬。
孙晚冬竟府内丫鬟的手装扮,这会着了身男子所穿的直裾,青丝绾起,戴了根玉簪子。未施粉黛,清爽的很。
宋景乐从外头走了进来,见她这副装扮,笑道:“晚冬姐姐还是这身装扮好看,英气逼人,颇有女侠风范。”
孙晚冬微微笑了笑,“你就别拿我逗笑了,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也是这装扮,如今都已过去八年了。”
宋景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落座,接过他递过来的清茶,浅浅饮了一口,摇头笑道:“即便过去个十年,二十年,我们还是我们自己,可有些人却不一定是了。”
说着,他话锋一转,放下茶盏,向孙晚冬说道:“晚冬姐姐,可想过以后怎么办?”
孙晚冬摇头,苦笑道:“近来事情太多,暂时还未想好。允儿跟着风老前辈去了京城,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留在合州吗?”
“不。”宋景乐摇头。
他思索了半天,有些为难道:“晚冬姐姐,有件事我一直未跟你说明。我其实是春归楼的人,这次来合州,是有任务在身。”
孙晚冬端着茶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