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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苍梧笑了笑——你心里清楚就好。
赵钰见他半晌不说话,怕他反悔,“我这庄子都送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宋景乐白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不帮忙,不管怎么样,我得弄清楚是不是那两个人。”说着神情一转,咬牙道:“要真是他们两个,我肯定要替师父除了这俩祸害!”
沈苍梧在旁提醒道:“嘉定府那边”
宋景乐“哦”了声,“那个啊,没事没事,孙镜不是在那边,应该不会出大乱子。”
沈苍梧点点头,“既然如此,我给孙镜去封信,让他近日注意些。”
“好。”宋景乐道。
屋内三人,此刻因为宋景乐刚才那番话,神态各不相同。
柳催雪始终低着头,手握着已经凉透的茶,不知在思索什么,耳朵红红的。
赵钰窃笑,宋景乐刚才那话说的义正言辞,可谁都能看得出,他那是掩饰。
许久之后,柳催雪起了身,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赵钰朝宋景乐吐了吐舌头,“看吧,得罪人了。”
宋景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怪你!谁让你说那句话的。”
赵钰唇角一咧,“这真怪不得我,你敢说你对她没什么心思?”
宋景乐咕噜噜喝着茶,没应答。
沈苍梧写完了信,回来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笑了起来,摇头道:“真跟个孩子似的,总长不大。”
赵钰哑然,也跟着摇头。
宋景乐一张脸涨得通红,扁着嘴转过身,不理两人了。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诡异,三人神情古怪,看了彼此一眼后,同时笑了起来。
刚才被宋景乐赶出去的那侍女,这会儿怯生生地站在门外,双手绞着帕子。
第49章 重点()
“你在这里做什么?”柳催雪的声音从她身后传了来。
侍女神色一滞,吞吞吐吐道:“我我知道错了。”
宋景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哦?说来听听。”
侍女噗通一声跪在门口,低声道:“孙溪追寻爱情固然让人可佩,但她手染鲜血,戕害他人性命,视人命如草芥,是个大魔头。”
说着,她轻声啜泣了起来,“我真的知道错了,求王爷和公子不要把我赶出去。”
宋景乐愕然,盯着她思索了半晌,摇头,从荷包中取出五十两银子,“是个聪明的人,但我不可能再留你在庄内,拿着钱走吧。”
赵钰错愕,向宋景乐看了过来。
宋景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侍女一听宋景乐这样说,瞪大了眼睛,“公子这是要赶我出府?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沈苍梧轻声叹了口气,宋景乐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索性一旁坐着没有插话。
宋景乐笑道:“我虽从未掌管过家事,但有些事我却懂得。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明白,你好自为之。”说着,拿起银子一扬。
侍女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伸手接住银子,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赵钰戳了戳宋景乐,“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景乐揉了揉额头,摇头道:“枉你是个小王爷,这庄子你买来时间应该不短了吧,这些下人的底细你可查过?”
说着,他看了眼院外那些人,继续道:“你身为小王爷,应该有极高的警惕性,这庄内的护卫和丫鬟,也该着手换一换了。”
赵钰愣了下,“你是说她有问题?”
宋景乐点头,“那会我说孙溪的事,在旁伺候的婢女几乎都是惊讶,而她并未露出太多的讶异,反倒在后面的时候说孙溪可怜,这其中就有问题。后来,我让她去思考,说到想不通就不要回来了,如果是一般人,必然会想到我这是想要逐她出府,但是她去了,而且还回来了。这就值得深思了。”
柳催雪走了进来,接话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从京城查案到此,身边一直有别人的探子?”
宋景乐轻轻摇头,笑了起来,“并不一定是探子,或许只是别有心思的人。”
他顿了下,向赵钰问道:“出事的那两人现在在何处?我想见见。”
柳催雪应了声,“就在庄内。”说着,拍了拍手。
门外有人影闪了进来,“王爷。”
赵钰道:“去,把王朗和陈旬带过来。”
那人领命,迅速往外面走去。
趁着这时间,赵钰召来巡检司的人,让他们着手调查庄内所有人的身份,天黑之前必须有结果。他不希望庄子交到宋景乐手中时,有所纰漏。
宋景乐悠哉地喝着茶,听着他交代完了所有事情,笑道:“你真舍得把这庄子给我?”
赵钰大手一挥,颇为潇洒,“那是当然。”
宋景乐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不多时,两个男子被人带了进来。
宋景乐走到两人身前,仔细端详。这两人身材魁梧,手上有老茧,确实是士兵没错。
他指了指其中一人,“抬头,看着我。”
那人抬起头来,双眼落在宋景乐脸上。
宋景乐看着他,忽然笑了。
他伸手,向沈苍梧道:“匕首给我。”
赵钰一愣,“你要匕首做什么?”
说话间,沈苍梧却已递了匕首过去。
宋景乐接过匕首,就见寒光一闪,那人的手上多了一道口子,血珠冒了出来。
那人瞧了瞧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宋景乐,忽然嚷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伤我?”
宋景乐笑着坐了回去,擦拭着匕首,“你没有痛觉。”
那人吃惊不小,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歪着头,“好像真的感觉不到痛。”
另一人见他受伤,眼中露出一丝怯意,往后缩了缩身子。
赵钰和柳催雪两人死死盯着宋景乐,等着他解释。
宋景乐玩弄着手中的匕首,意味深长笑道:“双眼涣散,没有痛觉,举止不协调,呵呵果然是摄魂术。”
柳催雪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看出了端倪,在试探。
宋景乐啜了口清茶,向两人道:“王朗,陈旬,王大人让你们回京所为何事?”
两人一脸茫然,同时摇头。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叫吴酒,这是我义弟许温。”
“就是,什么王大人啊,我根本不认识。”
“你们无缘无故绑我们兄弟,我们要去官府告你们。”
“还有没有王法了,绑人、伤人”
宋景乐顺手从赵钰腰间扯下巡检司的腰牌,扔在了地上。
“呃”
两人同时闭了嘴,眼里一片疑惑。
宋景乐既已知道两人是中了摄魂术,索性换了个思路,“吴酒、许温是吧,那你们说说,你们是哪儿人?”
王朗和陈旬彼此看了眼,或许是因为腰牌的缘故,眼中怯意更甚。
“我们我们是城东面月湖村的人。”
说着,两人忽然伏在地上,“官老爷啊,我们兄弟可是老实本分的百姓没干坏事,求你们放了我们吧”
宋景乐笑了笑,“放你们也可以,不过你们得先回答我们几个的问题。”
王朗和陈旬一听,点头如捣蒜,“官爷问吧,我们一定说实话。”
宋景乐让两人起身,在一旁落座,向赵钰身后巡检司的人招了招手,指了指茶杯。
那人会意,很快给两人端了茶过去。
王朗和陈旬显然受惊不小,接过茶盏的手都在抖。
沈苍梧递了瓶止血药过去,“处理下伤口。”
王朗战战兢兢地接过药,眼神中全是惊讶和害怕。
柳催雪摇头,要说这两人是装的,她绝对不信。
宋景乐等两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这才问道:“吴大哥,能不能具体说说你家里的情况。”
自称自己是吴酒的王朗,咕噜噜灌了杯茶,向旁边站着的人看了眼,“还有吗?”
那人又再给杯中添满。
宋景乐斜睨赵钰——你是不是虐待他们了,怎么感觉没给吃饭喝水?
赵钰捂住胸口——天地良心,每天好吃好喝招待着,就怕出事断了线索。
宋景乐挑眉——这话我可不信,听说巡检司有一套特殊的逼供手法。
赵钰气呼呼瞪了他一眼——我是那种人?你也不看看他们两个,就算上了酷刑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宋景乐笑了声——这倒是。
王朗连灌了三碗茶,这才说道:“我们两是被人收养的,家里有个七十多岁的母亲,还有两个没断奶的孩子”
宋景乐听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无奈看向赵钰。
赵钰皱着眉头,“你们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王朗和陈旬同时摇头。
王朗道:“几位官爷说的王大人,是不是王坚王大人啊,我们听过他的名字,可我们真的不是你们说的王朗和陈旬。我们只是普通百姓,真的不是官兵啊。”
说着,两人又跪在了地上,陈旬显然比王朗胆小,他跪在地上身如斗筛,懦懦道:“求各位官爷放我们回去吧,我们我们给你们磕头了。”
陈旬说这话,就磕了起来。
宋景乐身子没动,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还记不记得到京城之前的事?”
王朗一愣,随即回道:“我和他那天约好了去打猎,上了山不久,听到有人说话,闻到了一股汤锅的味道,醒来的时候就身在京城了。”
宋景乐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沈苍梧——看来,重点在汤锅上。
沈苍梧点头——确实如此。
赵钰张了张嘴,本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听宋景乐道:“不用问了,他们确实中了摄魂术,再问都是徒劳。”
宋景乐让人扶起王朗和陈旬,向他们说道:“你们二人先在这里多住几日,至于你家中母亲和妻儿,我自会派人去照料。”
王朗和陈旬喉间动了动,见宋景乐面色严肃,低下了头。
宋景乐走了过去,拍了拍两人的肩,指了指赵钰,道:“那位是小王爷,他答应了会放你们回去,说话肯定算数。你们先在庄内住下,等过几日,我们自会送你们回去。”
王朗和陈旬愕然,瞧着眼前笑眯眯看着他们的赵钰,有些不相信。
赵钰转着手中的茶碗,道:“他的话就是本王的意思。”
王朗和陈旬互相看了眼,“真的吗?真的会放我回去?”
宋景乐点头,“会,而且很快。”
两人见他答应了的干脆,便也不敢再说什么。
赵钰让人把他们带了下去,转头向宋景乐看了过去,“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宋景乐眉头深锁,摇头道:“这件事,看起来很棘手。我现在还不敢太确定,得去一趟月湖村。”
柳催雪蹙眉,“不是已确定了他们中了摄魂术?”
宋景乐耸了耸肩,“是确定了,但这是摄魂术的人却不敢断定就是孙溪。”
赵钰困惑,“那你去月湖村,就能确定是谁吗?”
宋景乐摇头,“未必,我只是想去确认下。”
说到这,宋景乐紧紧盯着赵钰,“他们二人在你手中这么多日子,你可别告诉我说,你们没去月湖村查过。”
赵钰面色瞬间垮了下来,“去了,但,一无所获。”
宋景乐摇了摇头,拉着沈苍梧出了庄子。
第50章 番外 人怕出名猪怕壮(一)()